第二百六十四章：陰霾散去
黃漢此言如同平地驚雷般讓人震撼，李太醫被嚇著了，嘴巴張得大大的，眼睛瞪得圓圓的。
他喘著粗氣道：「世上真的有如此秘技？恩師真的懂其法？」
黃漢見快五十歲的李太醫為了掌握如何給病人降溫和減少感染率根本不介意拜一個不到二十歲的年輕人為師。真的想收下這個太醫做徒弟，想把他掌握的許多後世積累的醫學知識傳授給他，讓他繼續研究。
「哈哈，拜師之事很嚴肅也應該有個隆重的儀式，李太醫考慮幾天，莫要勉強。」黃漢欲擒故縱道。
李太醫很執著，他堅定道：「不用考慮，拜師儀式老朽一定搞得讓恩師滿意，今天弟子就先把拜師禮行了，弟子給您磕頭了。」
「啊！」秦蓉見鬍子花白的李太醫真的跪在黃漢面前磕頭拜師驚訝得叫出了聲。
黃漢道：「秦蓉，本官不方便，你去幫本官扶起老徒弟。」
秦蓉忙答應一聲走上前攙扶起堅持磕了三個響頭的太醫。
「李太醫……」黃漢剛剛開口，李太醫就不樂意了道：
「師傅，您這樣稱呼徒弟恐怕不妥，弟子名字叫做李中樺。」
秦妡怡被李太醫判了死刑，黃漢來了，三分對症三分天意四分是秦妡怡體質好的緣故，使得秦妡怡轉危為安，這當然震撼到了李太醫。
黃漢見此人不迂腐懂得變通，還不因為自己年輕主動留下來虛心求教，讓他這個年近半百的名醫拜自己為師李中樺都欣然從命，由此可見他對醫學該是多麼執著。
因此黃漢認為此人是個可造之材，可以大用。
況且李中樺是太醫院醫官，具備政府光環，以後由太醫院牽頭推廣種牛痘預防天花事半功倍。因此黃漢真的準備開了春傳授他種牛痘預防天花的方法。
天花是這個時代的高致命性傳染疾病，被記載為瘟疫的一種。
明朝隆慶年間民間就採用種痘法預防天花，是世界上最早的種痘起源地。
明朝人一般用兩種方法，旱苗法和水苗法。旱苗法就是取天花者的痘痂研成細末，加上樟腦冰片等吹入種痘者鼻中。
水苗法就是將患者痘痂加入人乳或水，用棉簽蘸上，塞入種痘者的鼻中。
這兩種方法的思路和種牛痘如出一轍，因為人只要得過天花了不死就會有了終身免疫力。
古人也就是琢磨了這個規律才想出了讓種痘的人先患上輕度的天花經過調理后康復獲得終身免疫力。
可惜用人痘使種痘之人輕度感染天花病毒太一廂情願，搞不好就會因為想得到免疫力而真的死於天花病毒感染。
介於人痘預防的不確定性，即便死於預防的人要比感染病毒人的死亡率高十倍都不止，也使得敢於嘗試者聊聊。
很遺憾，明朝人沒有想過天花病毒在牛身上只不過是一種相對無害的痘病毒，沒有嘗試種牛痘。
黃漢知道這個最簡單有效的方法當然要在大明推廣，李中樺是太醫院醫官，由他牽頭來做這件事，開了春率先在「紅旗軍」體系種牛痘勢在必行。
用不着黃漢開口，扶起李中樺的秦蓉就把這一天一夜如何給秦妡怡降溫並且不間斷喂白開水的過程詳細說了。
李中樺得知酒精居然有如此多的大用場，又得知由於有了酒精消毒，使得今年夏天在永平府、灤州血戰後金軍受到嚴重外傷的兵丁死亡率由以往的過半下降到了一成左右。
他如獲至寶，立刻要了一壺帶回太醫院研究，他準備拿給院使、院判看過後大批量進貨，然後推廣使用方法造福于軍民。
門外一眾女兵見鬍子花白的李中樺口稱弟子躬身向黃漢施禮告退，都憋不住樂。秦妡怡的病情好轉了，這段時間籠罩在這些女兵們心頭的陰霾散去了，小姑娘們又恢復了笑鬧。
客廳里，圓臉女兵把黃漢收下李太醫做弟子的故事繪聲繪色講給老夫人和少夫人聽，還把黃漢自吹的話鸚鵡學舌一遍。
秦良玉靠着老面子親自登門去請，太醫院才派來了醫術精湛的李太醫為秦妡怡問診，誰知黃漢三言兩語，這位醫官變成了他的徒弟。
秦良玉疑惑道：「鳳儀，那黃漢真如他自詡的知天文懂地理會醫術、算術？這世上還有沒有他不會的東西？」
「娘，貌似他沒吹噓呢，他還懂農事和水利，他在開平改造良田，修理水庫，婚宴上徐閣老都說了，黃漢大才遠勝於他，開平鎮至少有三萬畝良田開了春可以種植水稻呢！」
「徐閣老捧自己徒弟的話不可全信，唉！黃漢太傑出了未必是福啊！」
「木秀於林風必摧之，沒關係，以後他成為秦家的乘龍快婿，娘管束他就可以名正言順了。」
「為了妡怡能夠幸福，秦家也只能吃個啞巴虧，只是不知賜平妻誥命這個完全沒有先例的恩典，聖天子會不會給？」
「這應該不難吧？」
「鳳儀，朝廷有太多吃閑飯專門給做事的官員雞蛋裏挑骨頭的士大夫，他們往往就會抓住沒意義的事情不放，最後把皇帝逼得讓步。」
「娘，您的意思是聖天子願意成人之美，朝臣有可能會橫挑鼻子豎挑眼？
哈哈，您大可放心，黃漢的脾氣恐怕不太好，他一言不合連關寧軍副將都敢射殺，那些文官在朝堂上過分了，保不準黃漢直接下手去揍也未可知，反正他也是有士子功名的文人。」
秦良玉不由得笑了：「黃漢這個文人武力值恐怖了些，又有殺上官的惡名在外，要是真犯起渾來，士大夫們一定會退避三舍。」
張鳳儀不以為然道：「有真性情的漢子才值得妹妹跟了他，黃漢如果真為了妹妹的誥命在朝堂上打了誰又會是一段佳話。」
「你呀，你呀！老大不小的人了，聽了黃漢準備胡鬧不想着規勸和阻止還準備為他搖旗吶喊成何體統？」
「娘，難道您不喜歡這樣敢愛敢恨的少年英雄？您之所以鬆口難道不是因為欣賞他？」
秦良玉嘆息道：「唉！老身閱人無數，也只有黃漢才配得上妡怡！只是好事多磨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