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7章 悉心準備

第37章 悉心準備

滕王閣的聚會,最終不了了之,吳宗睿離去之後,萬時華、徐世溥和陳弘緒,再也不好意思說及豫章社吸納成員之事,三人自忖,他們的才華未必蓋過吳宗睿,若是繼續進行賽詩會和賽文會,未必有超過苔這首詩詞的詩歌與文章,那樣豈不是自取其辱。

苔這首詩詞,迅速在參加鄉試的學子之中流傳開來。

滕王閣聚會發生的事情,也跟着在讀書人中間傳揚開來。

輿論幾乎一邊倒的支持吳宗睿,認為徐世溥過於的狂妄和清高,都是讀書人,都是前往南昌府城參加鄉試的生員或者監生,何必擺出一副高人一等的架子來。

回到客棧的吳宗睿,倒是沒有在意這些,他埋頭認真讀書,悉心準備本次的鄉試。

鄉試一共三場考試,文體為八股文,也稱之為四書文。

三場考試之中,第一場的經義考試最為重要,這一篇八股文作的好,後面兩場的試論與時策,幾乎可以忽略不計。

第一場考試九月初五,第二場考試九月初八,第三場考試九月十一。

考試的規矩與院試一模一樣,九月初五開始的第一場考試,考生九月初五一大早就開始進入貢院,當天是不會考試的,等到九月初六卯時,考試開始,原則上一整天的時間,特殊情況可以往後延續半天的時間,九月初七午時必須離開貢院。

九月初八和九月十一的兩場考試,也是一樣。

九月十三午時鄉試完全結束。

接下來有十六天的閱卷時間,十月初一張榜,公佈考中舉人的名單。

這個榜單又被稱之為桂榜。

桂榜之下,還有副榜,上了副榜之人,被稱之為同舉人,沒有參加會試的資格。

想要考中舉人,絕非簡單的事情,大明一朝,南直隸與江西兩地的考試競爭尤為激烈,因為這兩個地方的讀書人太厲害,這與幾百年之後浙江湖北等地高考難度大有異曲同工之妙。

崇禎元年,江西參加鄉試的考生近兩千人,錄取的舉人僅僅一百人。

江西錄取舉人的名額,排名第三位,僅次於南直隸和北直隸,比起錄取舉人最少的貴州,足足多出了六十三人。

吳宗睿對這一次的鄉試,沒有抱太大的希望。

穿越之後,他繼承了以前那個吳宗睿的學識,也在這些學識之中,貫穿了自身的諸多認識,應該是有一定優勢的,不過他絕不敢小瞧這個時代的讀書人,要知道鄉試是最為重要的考試之一,與幾百年之後的高考差不多,都是千軍萬馬過獨木橋。

要知道大明一朝,江西的狀元足足三十八人,可見江西讀書人的厲害。

十五歲的年紀,還是太年輕了一些,考中舉人的可能性不是太大。

進入房間之中,聞到空氣中飄蕩的味道,廖文儒感覺到奇怪,每次到吳宗睿的房間裏面,都能夠看見一些燒掉的灰燼,好像是吳宗睿溫習功課之後燒掉的紙張,他曾經開口詢問,吳宗睿倒是承認了。

廖文儒不可能知曉,吳宗睿在閱讀四書五經的時候,將後世的認識貫穿其中,那些話語是絕不能透露出去的,所以每一次將感觸寫出來之後,都要悉數燒掉,不留下任何的字句,免得這些字句流露出去之後,引發震蕩。

畢竟一個十五歲的少年,若是表現的過於的驚艷,會引發太多的關注,這可不是吳宗睿希望看到的景象。

鄉試、會試乃至於殿試,不是目的,創造一個合適的平台,憑着這個平台崛起才是目的。

如果不是明朝的讀書人有着太多的特權,如果不是憑着讀書人的身份才能夠做很多的事情,吳宗睿甚至不會參加鄉試。

鄉試這個獨木橋,吳宗睿必須要跨過去,否則未來很不妙。

依照他的能力,造反是不可能的,如同李自成張獻忠做那樣想都不要想,江西一地,一直到明朝滅亡,相對都是穩定的,沒有造反的平台。

吳宗睿更不可能跑到陝西去造反。

再說了,農民起義經歷了太多的波折,好幾次都險些被朝廷剿滅,如果不是因為每每到關鍵時刻后金進攻大明,怕是農民起義軍就被徹底剿滅了,吳宗睿可不敢賭博自身的運氣,若是加入到農民造反的隊伍之中,面對朝廷瘋狂的圍剿,很有可能一命嗚呼,那樣不僅僅是自己倒霉,家人和家族也跟着倒霉。

效忠大明王朝這個選擇,穿越之初就被徹底的摒棄,大明王朝已經病入膏肓,就算是沒有農民起義和滿清的崛起,也維持不了多長的時間了。

說到底,吳宗睿只能自己奮鬥,走出一條屬於自身的道路。

想要創造出來機會,平台異常重要,平台越是穩固,取得成功的可能性就越大。

吳宗睿的面前,有着太多的困難險阻,大明朝廷,滿清,農民起義等等,每一項都是他必須要跨越的大山。

如此情況之下,參加科舉考試獲取功名,就說至關重要的一步。

下一步該如何邁出去,這一點吳宗睿還沒有思考過,只能是走一步看一步。

「大哥,戴明傑和林宗平前來拜訪了。」

吳宗睿皺了皺眉頭,滕王閣的聚會之後,他閉門謝客,認真的看書,本以為萬時華等人可能來拜訪,不過他們沒來,或許是考慮到豫章社的名聲,也可能是和他一樣,需要認真溫習功課,迎接即將到來的鄉試。

至於其他前來拜訪之人,廖文儒都幫忙推掉了。

人怕出名豬怕壯,滕王閣聚會發生的時候,在吳宗睿的眼裏壓根就不算是什麼事情,讀書人之間的意氣用事,在官場上可能就說笑話,再說了,事情過後,吳宗睿自己都覺得無聊。

「大哥,你要是沒有時間,我去回絕他們。」

「慢著,讓戴兄和林兄上樓來吧。」

廖文儒的身影消失之後,吳宗睿嘆了一口氣。

他對戴明傑的印象還是不錯的,那日滕王閣的聚會,戴明傑好幾次開口提醒他,要不是因為戴明傑的提醒,他吳宗睿若是提前離開,很有可能陷入被動之中,成為諸多讀書人鄙夷的對象了。

「吳兄,林兄和我前來拜訪,沒有耽誤你溫習功課的時間吧。」

「那裏,二位學長前來,蓬蓽生輝。」

「吳兄,你可真的會說話。」

坐下之後,吳宗睿吩咐廖文儒,讓客棧準備一桌豐盛的酒宴。

戴明傑和林宗平都抱拳表示打擾了。

讀書人在一起聚會,酒宴是必不可少的。

廖文儒走出房間去安排了。

戴明傑看着吳宗睿,再次抱拳開口了。

「吳兄一首詠苔的詩句,引發了不小的反響,在下回到客棧,細細詠讀這首詩詞,愈發覺得不簡單,看似簡單的一首詩詞,寓意無窮啊。」

林宗平抬頭看着吳宗睿,眼睛裏面也出現了異樣的神采。

「戴兄過獎了,不過是當時的環境之下,想到了幾句詩詞,上的不大雅之堂。」

「吳兄,你太謙遜了,如此的佳作,我等是不說了,就是萬時華、徐世溥和陳弘緒等人,也是作不出來的,那日你走之後,萬時華當即就說了,吳兄的詩詞乃是少有的佳作,也是滕王閣聚會之最大的亮點。」

吳宗睿無奈的笑笑。

「戴兄,林兄,我可不是有意攪亂豫章社的好事情。」

「其實吳兄攪亂了豫章社的事宜,也是好事情,替江西不少讀書人出了一口氣。」

戴明傑還沒有來得及開口說話,林宗平主動開口了。

吳宗睿看向了林宗平,隱隱的明白了什麼。

戴明傑看了看林宗平,微微嘆了一口氣。

「吳兄在安遠縣,路途遙遠,平日裏也沒有關注外界的事宜,自然是不知道的,自打今年開年以來,南昌府城就集中了很多的讀書人,如今怕是超過兩千人了,豫章社也組織了數次的聚會,包括賽詩會和賽文會,按說這讀書人之間交流學識,是大好事,可豫章社有些時候主持的聚會,並非是交流學識。」

吳宗睿看着戴明傑,沒有開口說話。

戴明傑扭頭看了看林宗平,再次的嘆了一口氣。

「太倉應社魁首張溥,天啟六年撰寫了《五人墓碑記》,本是幾年蘇州被閹黨所害的五位義士,文辭精美,慷慨激昂,為難的好文,我等也是時常誦讀,不過江西豫章社,將此文推介到難以企及的高度,言此文乃是千古一絕,一掃千餘年所有文章,引發了一些議論,為此,豫章社在此番學子聚會之時,大談特談此篇文章,意欲讓我江西所有讀書人皆認可,未免有些過分了。」

吳宗睿淡然一笑。

「《五人墓碑記》的確是好文,我也讀過。」

「說的是不錯,可也不能被譽為千年以來第一好文啊,林兄就說不贊同此等的說法,故而被豫章社攻擊的。」

吳宗睿看向了林宗平。

「原來還有這樣的事情,林兄是不服氣嗎。」

林宗平點點頭,跟着開口了。

「的確如此,一篇《五人墓碑記》,可以蓋過唐詩宋詞,在下是不服氣的,就算是豫章社認為在下狂妄,在下也是這等的認識。」

吳宗睿點點頭。

「我贊同林兄的觀點。」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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謀明天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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