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百一十八章 啞巴姑娘

第一百一十八章 啞巴姑娘

這小店的後面是一個院子,非常幽靜,院子裏種滿了花草,還有樹,人一進來,頓時覺著相當安逸。

院子裏有張石桌,上面也擺了茶具。

姑娘沒有再給我們泡茶,而是帶我們進了裏面的閣樓,給我和漠然在二樓各自安排了一間屋子。

這屋子看着跟客棧一樣,裏面佈置的古香古色的。牆上掛了幾幅山水畫,卧室門上還有珠簾。當真有種回到古代的感覺。

我不知道那姑娘跟漠然說了什麼?也不知道為什麼莫名其妙的就安排我們住下來了?所以等那姑娘走後,我趕緊跑去漠然的房間問了一下。

「什麼情況?我們為什麼要住在這裏?」

漠然想了想說,「如果有一個地方可以找到先知的話,那一定是這裏了!」

「這店老闆是先知?」

我皺眉問他。

「不。」

漠然搖了搖頭說,「先知不是老闆,但他跟這店老闆很熟,常在這家小店居住。之前那姑娘說昨天老闆跟先知還在這裏的,今天有事外出了!不知道什麼時候回來,讓我們在這裏等。」

「這等到什麼時候啊?」

我一聽就有點着急了!

像先知那種人,浪蕩天涯,居無定所,鬼知道他什麼時候才能回來?

「那也沒辦法,除了這裏,說實在的我還真不知道去哪兒才能找到他。他這種人,向來行蹤不定。」

漠然說着做出一副無奈的樣子。

我雖然心裏着急,但是現在也沒辦法,只能耐著性子等。

漠然倒是一點都不着急,洗了個澡之後,便坐到院子的石桌旁悠閑的泡茶喝茶。

他當然不急,畢竟失蹤的不是他老婆孩子。

我在院子裏走來走去的,即使這裏的壞境安逸,也沒辦法靜下心來。

時間拖得越久,我就越容易胡思亂想。萬一小九她們遭遇不測,我真不知道該怎麼去面對。

當然很有可能她們已經遭遇不測了!

「你應該學着淡定一點,不然很容易被人識破。」

漠然端著茶杯,輕描淡寫的提醒我。

「淡定?你覺得我現在能淡定下來嗎?我老婆孩子都失蹤了!生死未卜。」

我有些氣急敗壞。「沒找到先知之前,咱們之間的交易就不存在。」

「你着急也沒用,如果她們落在奇門手中,恐怕早就已經葬身在長江里了!要是落在鬼門手裏的話,情況會好一些。」

漠然說着也給我倒了一杯茶,示意我,「來,喝茶。」

「你是說她們不是落在了奇門手中,就是被鬼門的人給帶走了?」

我皺起眉頭看着他,不知道他為什麼會這麼認為?

「喝茶。」

漠然又端起茶杯悠閑地喝了起來。

我連忙走過去在他對面坐了下來,繼續追問他。「你倒是說說,為什麼會這麼認為?難道有什麼根據不成?」

漠然瞥了我一眼,邊品茶邊說,「這還不簡單,奇門的人為什麼不擇手段要將你葬在長江里?」

「這個我也想知道啊?我還納悶呢!我到底跟奇門有什麼仇?」

我有些憤憤不平。

從奇門三長老假扮成什麼風水大師來到我們村子之後,就開始算計我,想置我於死地。到後來更是明目張膽的要取我性命。那一次要不是我跟小九葬進了同一口棺材,因為重生再次開啟了龍棺,讓我們撿回一條命,恐怕我跟小九都已經死在龍觀里了!就跟阿明一樣。

想想時間過得還真是快,這一轉眼都已經過去很長時間了!也不知道孕育了阿明的那口龍棺,下一次孕育而生的人,會不會是第二個阿明?就跟我和現在的漠然一樣。

想到此處,我不禁多打量了漠然幾眼。

如果下次那口龍館孕育而生的人,跟阿明也長得一模一樣的話,我一定能在茫茫人海中找到他。

「其實你跟奇門並無恩怨,或者說是你們,但龍棺孕育而生的人,生來就是為了葬身在長江里,這是定數,也是宿命,更是奇門的使命。所以說她們落在奇門手中的可能性很大,也許小九和無名已經葬身在長江里了!」

漠然將茶杯端在眼前,專註的看着,眼神又開始變得空洞起來。

這一點我當然明白,雖然我也不知道奇門這樣做的理由,或許在他們看來,我們這樣的人,並不是真正意義上的人,而是一種天生的犧牲品。

可是這跟鬼門有什麼關係呢?

我問了他。

「當然有關係。」漠然放下茶杯,目視着遠方說,「如果奇門要讓你們葬身在長江里,那鬼門一定不希望你們死去。所以相對來說,落在鬼門手裏,要好很多。」

「這麼說,落在鬼門手裏,反而是件好事?」

我表示質疑。

「那你真是太天真了!豬不論在哪裏!都逃避不了被宰殺的命運,只是換個屠宰場,換一種宰殺的方式而已。」

漠然冷笑。

「你知道嗎?我曾有很長時間,在他們這些人之間周旋,打交道,早就看清了他們的嘴臉,每個人,都是屠夫,誰也不是善良的天使。」

「那你最後是怎麼從這種局面當中跳出來的?」

我問他。

「因為我已經沒用了!」

漠然攤開雙手,得意而又放肆的笑着。「當然,這只是與他們而言。」

我遲疑地看着他,表示不太理解。

雖然漠然跟我說了很多我不了解的情況,甚至是我無法涉及到的領域,但是我至今也沒能完全明白,這到底是怎麼樣的一種局面?或者說這些人到底在追求什麼?有何目的?比如奇門、鬼門,還有曾經八爺跟我說過的玄門。

這像是一個正常人完全無法觸及的領域,所以也沒辦法去猜測或者揣摩。

我跟漠然在院子裏喝了一下午的茶,到了晚上,先知跟店老闆還是沒有回來。

那啞巴姑娘自己將小店關門打烊,然後給我們做了晚飯。一桌子的菜,相當豐盛。

她雖然說不了話,但是對我們卻很熱情,笑的也特別單純樸實,就像偏遠山區質樸的農村大叔一樣。

我一頓沉浸在她的笑容里,久久不能自拔。當然這並不是動了歪念,我只是打心眼裏喜歡這種真實和淳樸,沒有世俗的假面和虛偽。

古城的夜晚很美,我站在閣樓上眺望着遠方沉入黑夜的沙漠,和滿天繁星,像是來到了一個完全陌生的國度。新鮮感和我沉重的心情,形成鮮明的對比,我直到深夜都沒能安然睡去。

一路奔波所帶來的身體上的疲憊,彷彿也在這半日的光景里消散掉了!越是黑夜。精神越好。

我杵在窗沿上,用左手撐著下巴,點上一支蘭州,任它在黑夜裏燃燒。

煙霧繚繞之間,窗外的走廊里躍出一個人影,輕飄飄的,沒有任何聲息,像個幽靈一般出現在我的視線里。

我沒有吃驚或者恐懼,只是無聲的與她對視。

啞巴姑娘看了我一會兒,然後對我做了一連串的手勢,但是我一個也看不懂,只能疑惑不解的看着她。

啞巴姑娘似乎有些着急,手勢比劃的越來越快,看得我簡直是一臉懵逼。

忽然,她身子一僵,整個人歪了下去,緊接着「彭」的一聲砸在了走廊上。

我頓時大吃一驚,連忙翻窗跳了出去。等我將那啞巴姑娘從地上抱起來時,她的口鼻之中已經開始溢出血來,身子輕微的抽搐了幾下,然後便沒了動靜。

她的眼睛睜得大大的,死死的盯着我。我甚至都能看到她瞳孔里倒映出來的我吃驚的臉。

「漠然......」

我下一秒便放聲大喊了起來。

漠然很快便從隔壁屋子裏走了出來,但是對於眼前的場景,他似乎並不吃驚。他從來都那樣淡漠。

「怎麼回事兒?」

他站在走廊里,皺起眉頭看看我,又看看我懷裏的姑娘。

「不知道,她忽然暈倒了!」

我說完又覺著用暈倒來形容不太對勁,於是象徵性的探了探她的鼻息。

「她死了!」

漠然皺着眉頭上來看了看啞巴姑娘的瞳孔,然後摸著下巴陷入了沉思。

我抱着那姑娘的屍體好半天才緩過勁來,然後我開始仔細回想剛才的情景。

啞巴姑娘對我比劃了半天,肯定是想跟我說什麼!而且看她的樣子應該很着急,可惜我不懂手語,完全看不懂她到底想表達什麼?

由此推斷,啞巴姑娘想要告訴我的事情一定非常重要,但是我還沒能理解,她就死了!

那麼啞巴姑娘又是怎麼死的?她剛才就在我眼皮子底下。

我當然不相信她是心臟病突發或者什麼的。再說了正常死亡的人也不應該口鼻溢血。所以這啞巴姑娘肯定是遭人下了黑手。

這種事兒如果發生在普通人身上,一定非常難以置信。但是對於我來說,卻不算太過稀奇。因為讓一個人神不知鬼不覺的死掉,我也可以做到。

但是在我的眼皮子底下施法要了這姑娘的命,我卻絲毫沒有察覺,這就有點兒匪夷所思了!要知道我現在對於法術的感知和危機的預感,早已比之前敏銳了太多。如果連我自己都沒有察覺到,那這人一定是個高手。

換句話說,如果對方願意的話,此時此刻我已經跟啞巴姑娘一樣躺在走廊里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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撈屍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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