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18章 大結局(中)

第418章 大結局(中)

聞言,藍鈺的目光也漸漸移到了風清持手中那兩個精緻的木雕娃娃上,容顏依舊冷漠,眉梢卻是微微蹙起,不知道在想些什麼。

風清持的神色則是一片冰寒,如寒日泛在湖面的浮冰,沒有任何溫度,甚至還帶了一分難以言說的戾氣,就看溢出薄唇的氣息,都是泛著幽寒,目不轉睛地盯着手中比拇指稍大的木雕娃娃,沉聲道:「有人在木雕上動手腳放了悅合香。」

聞言,藍鈺和玉輕塵皆是一愣,眸色都有些複雜。

悅合香是一種極為難得的藥草,製成香料與幽衣花混在一起,可以讓人忘記一刻鐘之內的事情,而述月盛產幽衣花,他們這附近都有不少的幽衣花,這個時候正是幽衣花盛開的季節,空氣中基本上都瀰漫着濃郁的幽衣花香。

所以,剛才聞過了悅合香的士兵,這一刻鐘之內不管發生了什麼事情都是一片空白,那段時間相當於就此凝滯。

那他們口中的兩炷香時間,其實是一刻鐘再加上一炷香!

那麼,將言絡帶走的那人就是在前面一刻鐘之內動的手。

「還真是好計謀!」玉輕塵聲音聽不出是冷峭還是感慨,如冰似雪的清瞳中,卻沒有一分暖意。

風清持削薄的唇緊抿成一條直線,微垂下眼眸。

剛才從言絡手中接過木雕娃娃時,她就聞到了梧桐木的清香,那個時候她就覺得有些奇怪,畢竟梧桐木香不可久存,從來都是自樹取之便芳香永絕,但是這裏畢竟是靠近胥雪山,氣候經年寒冷,梧桐木耐寒,她便以為會留得芳香更久。

再者,這是言絡送給她的禮物,言絡不會做什麼對她不理的事情,自然也就不會對言絡設防。

所以對於這件事情也就沒有在意。

「這一對木雕是言絡送給你的?」藍鈺看着風清持,雖然是在問她,可是,聲音卻很是篤定。言絡從小就比較喜歡木雕玉雕之類的東西,他的雕刻技巧,近乎神技。

從她手中這一對木雕就可以看出。

風清持點頭。

藍鈺緩緩皺起了眉頭,「可是言絡是不會對你動手的,他也不是完全不諳葯毒之理,不可能會在這個時候將悅合香帶入瀰漫着幽衣花香的軍營啊?」就算不會對什麼有很大的影響,可是,畢竟是一種毒藥,是葯三分毒,言絡根本不可能這樣做。

再者,翎墨姑姑還在這裏。

對言絡來說,他就算是將世間所有的人算計到死,也絕對不會傷害姑姑分毫。

「不是言絡。」風清持毫不猶豫地否定。

雙手緊緊地握著那一對玲瓏小巧的木雕娃娃,眸色深沉難辨,晦澀不明,「言絡他……喪失了嗅覺。」不僅是喪失了嗅覺,連帶着味覺,也已經沒有了。

其實這個,她一早就知道,只是,言絡既然沒有挑明,她也就一直當做不知。

所以,即使是有人在梧桐木中下了悅合香,動了手腳,言絡他……也根本沒有辦法發現。

藍鈺臉色瞬間一變,冷漠如星的眸子落在了風清持的身上,聲音微沉了幾分,「言絡到底發生了什麼事情?怎麼會這樣?」不僅眼睛看不見,甚至連嗅覺都喪失了。

言絡的武功高深莫測,便是他都不是對手,誰能有這個本事將他傷成這樣?!

風清持抿了抿唇,沒有說話,只是神色再次深沉了幾分。若不是為了她,言絡怎麼會落到這個地步。

命不長久,五識……具失!

言絡是那般恣意驕傲,可是,卻要在為數不多的日子中,漸漸嘗到淪為廢人的滋味兒!

聞不到,嘗不到,看不見,聽不見,……接下來,也許……到了最後,連喚她的名字都不能。

其實,她不應該回來的!

她若是不回來,或許,所有的一切都會是好好的。

再或者,她當初不該救言絡的,就算是救了言絡,也不應該將他一直養在身邊。

她不會是照拂了言絡五年,他傾盡所有來愛她!

甚至……還搭上了自己的性命!

風清持緩緩閉上幽深無垠的鳳目,精緻漂亮的眉眼之間,劃過一抹深深的自厭自棄。

若是當初……直接那樣死掉了,就好了!

玉輕塵看了一眼風清持,如雪清冷的眸中劃過一抹疼惜之色,伸手安慰地輕拍了一下風清持的後背,轉眸對着藍鈺清清淡淡地開口,「這件事情說來話長,以後有時間再告訴你,現在當務之急是想辦法找到言絡的下落。」言絡聞不到,看不見了,就連聽覺都在漸漸消失,而且,離魂反噬在不斷地侵蝕他的身體,日漸嚴重,以言絡現在的情況,誰都沒有把握說他不會發生什麼事情。

站在原地沉默不語了許久的風清持忽然睜開了眼眸,眸中一道微光閃過,「別找了!」聲音淡淡,冷靜而又清晰。

只是,清透的鳳目中,有些微涼,有些複雜,裏面氤氳不絕的墨色深沉濃郁到幾乎可以滴出眼眸,如深不見底的幽潭,沉入死水,無波無瀾。

聞言,玉輕塵和藍鈺齊齊一愣,都抬頭看向風清持。

玉輕塵看了一眼風清持手中的木雕娃娃,那是言絡和清持的縮小版,與兩個人幾乎是一模一樣,栩栩如生,不得不說,言絡這木雕手藝,還是爐火純青,只是,極為堅硬的梧桐木,言絡應該花了不少心思,「清持,難道你知道是何人所為?」

「白未檀!」風清持目光定定地看着手中精緻的小木雕娃娃,一字一句地擲出了三個字,語氣冷靜地有些令人可怕。

她自幼學醫,雖然說不上百毒不侵,一些尋常藥材對她也是不起作用的,以前的身體是這樣,換了一個身體還是如此。

所以,幽衣花對她來說,並沒有任何作用。

但是,對方明明就是知道這一點,所以,兩個木雕娃娃,一個上面下了與梧桐木清香相似的悅合香,另一個則是與幽衣花作用相同的白草。

當初去落霞峰的時候,偶然提起幽衣花,她對未檀說過幽衣花對她沒有任何作用,而且,白草,只有苗疆才有。

再者,有這個能力擅自闖入末染軍營將言絡悄無聲息給帶走,也就只有未檀。

玉輕塵擰了擰眉頭,「白未檀將言絡帶走是為了什麼?」臉上的表情也凝重了幾分。白未檀,他還真的是有些棘手。

最重要的是,他們現在根本就看不出白未檀的意圖。

似乎是要江山,可是,當初將兵駐紮在西海關附近也就什麼動靜都沒有,甚至當時還控制了述月的一支大軍,將他們一起留在了那裏。

若是說不要江山,又為什麼會與述月結盟,率領苗疆起兵?甚至於當初滄州城之所以城破,大半是他在其中推波助瀾!

對於那位少年成名的白丞相,他是真的看不懂。

藍鈺貫來都是冷漠不變的臉色這一瞬間變得極為複雜,抿了抿唇,沒有說話。從小到大,他敬佩的人就只有兩個,顧老將軍和白丞相。

風清持搖頭,「不知道。」或許,明日就會知道所有的一切了!

雖然不清楚未檀將言絡帶走是為了什麼,不過,應該不會有事。

看了一眼藍鈺和玉輕塵,聲音低落中還有些許疲憊,「將那些人都撤回來吧!」

藍鈺和玉輕塵點頭。

「你們都出去吧,我想一個人靜一靜!」垂眸看着手掌心的木雕娃娃,目光黯然了幾分。

玉輕塵和藍鈺相視一眼,「你好好休息!」然後便一起走了出去。

此時,渠淩城。

乾淨清雅的房間。

言絡一身天青色衣衫,眉目如畫,精緻無暇,清塵絕水的容顏之上,有幾分難以掩飾的蒼白,眼睫為垂,掩住了眼底的神色,使得本就有些蒼白的漂亮容顏又孱弱了幾分。

因為窗戶是緊閉着,房間裏面,並算不得很明亮,言絡神色安靜地坐在房間檀木桌前的椅子上,在他的面前,一盞香茗熱氣裊裊,模糊了他臉上的表情。

「吱呀」一聲,房間的梨花木門被打開。

一道頎長的身影緩步走了進來。

言絡的眼睛雖然看不清楚,但也並不是完全看不見,依舊可以看見一團雪色的身影從外面走了進來。

輕呷了一口茶之後,將手中的茶杯不急不緩地放下,抬頭看向那道雪白的身影,削薄的唇微微一啟,「白未檀!」聲音很淡,但是與言絡此刻的面無表情來看,莫名深沉了幾分,甚至還夾雜了幾分淡淡的冷銳孤峭。

清雅離塵的面容似有若無地一笑,琉璃雲煙般浩渺無垠的眸子並沒有任何意外之色,只是較之剛才更加薄淡了幾分,牽了牽唇,語調淡然中且帶了一分微薄的笑意,「言絡,好久不見!」他和言絡除了上次在戰場上對上之後,這麼久了,雖然當時都在西海關,卻還真是從來沒有見過。

言絡微嘲了一聲,「好久不見!」聲音稍冷,冷意與嘲弄流轉其中。

白未檀也不惱,優雅地拖出一張椅子在離言絡不遠的窗戶邊坐下,輕飄飄地開口,「你似乎一點兒都不意外是我將你帶到了這裏!」

「能用那種辦法悄無聲息將我帶走,除了苗疆祭司,應該也沒有其他人有這個能力了!」他雖然看不清了,但是,並不代表被帶來這一路他絲毫不知情。

只是……言絡的眸子微不可見地狠戾了幾分,有些涼寒。

白未檀竟然真的敢……敢在那株梧桐木中動手腳!

那是他送給清持的禮物。

「呵呵……」白未檀低低一笑,聲音清清淡淡的,「你應該知道,要想算計到子染並不簡單,不過若是經你手的東西,她定然不會懷疑!」

言絡眯了眯眼睛,絕美的流目雖然無法聚焦,卻依舊流動着微冷的寒光,聲音淡到幾乎聽不出任何情緒,「你到底有什麼目的?」

白未檀只是眸光淡淡地看着面前的青衣男子,如雲煙的眸子有些複雜,也有些說不出來的高深莫測,幽幽一笑,「目的么?!」這三個字,很是寡淡,還有一抹淡淡的悵然。

並沒有回答言絡這個問題,而是將臉上的情緒斂去,恢復了素日的淡然,「這兩日,你先留在這裏。」

「你到底要做什麼?」言絡冷冷地看着白未檀,語氣肅冷深沉。他沒有忘記,明日,便是白未檀多清持所說的十日之期。

放在以前,白未檀的想法他倒是能猜出四五分,可是現在,他是真的完全不知道他要幹什麼。

「呵呵!」白未檀低低一笑,聲音很是清朗疏離,卻並沒有回答言絡的話。就讓所有的一切,都在明日結束吧!

言絡皺起眉頭,看着面前只剩下一團模糊影子的白未檀,沒有說話。

「不要嘗試離開,你現在的情況,根本做不到!」聲音冷淡地說完這句話之後,白未檀便直接離開了房間。

房門再次被關上,言絡安靜地坐在椅子上,面前的茶已經是微涼,至少,沒有冒出騰騰熱氣。

眼眸微微一斂,如鴉羽一般長而卷翹的睫毛上下翕動了幾下,在眼瞼處落下了一片淡淡的陰影。

白未檀走出房間不久,在長廊轉角的地方,就看見了一身素青色衣衫的月時九。

她站在一叢翠竹之前,目光認真地看着白未檀,似乎在這裏等了許久。

「小九!」白未檀淺淺一笑,聲音清和淡雅,似雨後青煙裊裊的山澗傳來的清音絕響,極為好聽。

月時九緩步走到了白未檀的面前,「你將言絡帶來了?!」

白未檀點頭。

月時九將頭偏到了另一側,「那你應該見到風清持了吧?」

白威嚴身子微微頓了一下,淡如冰晶的唇輕輕一抿,聲音卻似乎輕快了一些,「嗯,見到了。」彎唇輕輕一笑,連眸光,都柔和了幾分。

「那你等一下是要幫言絡解除離魂反噬是么?」月時九繼續問。

白未檀微微頷首。

「所以,兄長,你攻下述月皇城也只是為了第一任苗疆祭司錦藝留在這裏的上魂蠱吧!」錦藝是苗疆第七任祭司,與述月皇族淵源極深,那是的他與聖女是一對戀人,就在兩人即將成婚之際,苗疆有人叛變,聖女為救錦藝身亡,錦藝萬念俱滅之下,想起了苗疆禁術離魂,只是,他苦等一生,都沒有等到聖女回來,之後,心死如灰的他覺得離魂禁術根本就沒有用,為了不給後人留下妄念,便將書帛毀了,本來是想毀了上魂蠱,但是,最後到底捨不得,將唯一能解離魂反噬的上魂蠱交給了當時的述月皇帝,只是將上魂蠱煉製的方法毀了個一乾二淨。

至於當初那唯一一個上魂蠱,永存述月皇陵!

白未檀淺淺一笑,沒有任何隱瞞地回答,「算是吧!我以前答應過子染,若是不能在沙場為她征戰四方,便在朝堂為她謀家國太平!」其實,還有一個滅掉述月國的原因,述月與末染遲早會有一戰,還不如在他尚且活着的時候,讓天下一統,歸於太平。

河清海晏,天下太平!

然後,子染就可以自由自在過自己想要的生活。

他的天下,從來都只為她。

月時九並不傻,白未檀將話說到了這個地步,她自然明白了對方是什麼意思,深吸了一口氣才讓自己的情緒冷靜下來,眸眼深深地看着白未檀,「那走吧!」

白未檀只是站在原地看着對方,清雅的眸眼中,似乎是有一抹不解。

「你別告訴我解除離魂反噬僅僅是上魂蠱就夠了,還有萬蠱之王的心頭血!」月時九聲音淡淡,她就是萬蠱之王。

尚未給白未檀說話的機會,月時九眼眸一抬,落在了不遠處的那個院落,「事先說好,我是因為你才救的言絡,我和他之間可是沒有半點交情!」若不是兄長,她才不會犧牲自己的心頭之血。

身為萬蠱之王,她的心頭血可是很珍貴的!

看着這樣的月時九,白未檀勾唇笑了笑,但是,在月時九轉身的時候,直接一記手刀落在了她的後頸。

「兄長,你……」月時九眸中有詫異之色,僅開口說了三個字,就暈了過去。

將月時九打橫抱起,「陵泓!」

低喚了一聲,一身墨衣的陵泓就從暗處走了出來。

「公子!」上次翎墨殿下離開的時候,便也放他離開了。

其實,從一開始被翎墨殿下生擒的時候他就知道翎墨殿下不會對他如何,所以也從來沒有擔心過自己的生命安全,反而是公子這裏,讓他有些憂心。先且不論其他的,就是無殤發作起來,都是一次都一次離開。

將手中的月時九交給了陵泓,聲音淡淡地吩咐,「把小九送到尹子希那裏去。」

陵泓看了一眼昏睡的月時九,又看了一眼白未檀,猶豫了片刻,終於還是道了一聲是。

待陵泓抱着月時九離開之後,一身鵝黃色衣衫的白離從樹上輕輕一跳,穩穩地落在了白未檀的面前,走到白未檀的身後,稚嫩的容顏帶着幾許感嘆,「公子,月小姐若是醒了,肯定會恨你的!」公子將身邊的所有人都已經支開了。

白未檀淡淡一笑,似有若無地看着天際的流雲,臉上的表情卻是莫名淺淡。

「將這封書信交給子染!」白未檀自衣袖中取出了一封書信,將它交給了白離。

接過書信,白離眼眸明明深沉到了極點,卻還是故作深沉地笑了笑,半開玩笑地道:「哇塞,公子是打算向翎墨殿下表明心意么?」

表明心意?!

白未檀神色忽然頓了一下,似乎……這麼多年,從來就沒有一次明明確確地對着子染表明心意呢!

「早去早回,明日這裏就由你鎮守,待一切事情了了之後,你和陵泓將蠱王兵毀掉,然後兵權交給子染吧!」天下太平,這是他答應子染的。

「……好!」白離臉上玩笑的神色頓時一收,極為沉重地說出了一個字。

看了一眼言絡所在的院落,白未檀沉默了片刻,然後轉身離開。萬蠱之王,未必就只有小九一人,他的心頭血,也可以解除離魂反噬。

黃昏的夕陽已經徹底散去,如夜幕的天際,出現了第一顆星子。

營帳之中,沒有點燈,一片幽暗。

風清持依舊是以之前的姿勢坐在椅子上,低着頭,如綢緞一般順滑的墨發一般落在身後,一般垂在胸前,額前有一些細碎的發,遮擋住了眼中的情緒。

忽然,一隻飛鏢乘着夜色破風而來。

風清持瞬間抬頭,黑暗中,目光更顯冷銳。

伸手一拈,修長的兩指夾住了飛鏢。

風清持並沒有追出去,而是藉著幽暗的光芒盯着墨銀色飛鏢上面的信封看了片刻,然後緩緩起身,取出火摺子點亮了燭火,營帳之中,頓時一室清輝。

漂亮白皙的手纖長勻稱,動作利索地拆開了信封。

信封裏面,並不是書信,而是一片淡藍色的葉片,葉片上用小毛筆寫了幾個字。

明日卯時,胥雪山主峰之巔!——未檀。

風清持盯着這一行小字看了許久都沒有說話。

未檀的字,如他的人一般,沒有霸氣無垠,沒有龍飛鳳舞,反而是雋秀疏離,傲然無雙,極為工整好看。

翌日,天尚未亮透,大約應該是黎明剛剛過去的那陣,東方別說紅霞了,連一抹魚肚白都沒有出現。

萬籟俱寂。

風清持換了一身簡便的藍衣,墨發僅用一根藏藍色的髮帶隨意地束起,未施粉黛的面容依舊絕色傾城,精緻無暇,挑不出任何一點瑕疵,就是那雙清透而又幽深的鳳眸,較之往常似乎更加清冷深邃,也更加複雜,削薄的唇微抿成一個好看的弧度。

身姿頎長,如山林間筆直的翠竹,卻帶了一抹說不出來的涼意。

沒有驚動任何人,包括玉輕塵和藍鈺,悄無聲息地離開了營地。

然後,踏着蒼茫晨色,朝着遠處的胥雪山絕塵而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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醫色撩人:丞相,請接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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