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百二十六章：哥譚

哥譚的夜晚，永遠是這般的黑暗，密佈的陰雲遮掩住天穹，沒有星光，沒有月華，只有那濃郁得化不開的黑暗，籠罩着這一座繁榮與罪惡並存的城市。

黑暗之中，一座座高樓如林聳立，閃爍的光芒好似夜空中的繁星，雖是靚麗奪目的點綴，但依舊無法照亮整座城市的黑暗，充斥着哥特風格的黑暗都市與鋼鐵叢林，透著一種別樣的恐怖。

事實上也的確如此，作為美國犯罪率最高，繁榮度又僅次於紐約的城市，哥譚可謂大名鼎鼎，擁有着屬於自己的法律，半獨立的行政機關，以及不容外界觸手蔓延的黑暗法則。

白天，它是繁華的國際都會，紙醉金迷，物慾橫流。

夜晚，它是混亂的罪惡之城，藏污納垢，犯罪橫行。

繁榮，造就了它的罪惡，罪惡，同樣創造了它的繁榮，在官方的默許乃至放縱之下，這一座城市匯聚了美國百分之五十以上的罪犯。

黑幫，毒販，殺手，雇傭兵，甚至恐怖分子，各種各樣的不法之徒，都能夠在這裏，尋找到一片生存的土壤，使得這座城市每時每刻都如夜晚一般黑暗，直到……

「砰！」

耀眼的燈光綻放，刺破了那陰沉黑暗的夜空，明亮的光柱中央，映照出了一隻巨大的蝙蝠倒影，一人也沉默著自從黑暗之中現身。

「你這人還真難聯繫！」

哈維·丹特轉過身，注視着那站在黑暗之中，沉默不語的男子，眼內閃過了幾許好奇，說道：「劉已經出發回香江了……」

「砰！」

話語未完，便被一聲輕響打斷，吉姆·戈登推門而出，面帶怒色的將蝙蝠探照燈關閉。

似察覺到了他的怒火，丹特眉頭一皺，說道：「如果你早點開口，我就可以扣下他的護照了，我說了要算我一個……」

聽此，戈登即刻打斷了他的話語，怒聲說道：「保險庫里只剩下被標記的鈔票，他早知道我們要來，你的手下一牽扯進來……」

「我的手下？」

這般態度讓丹特也是怒了，厲聲道：「你整天坐在那，和烏爾茨還有雷米茲這樣的人渣公事，你還敢說……是啊，我破的案子把你那些菜鳥都嚇壞了吧？」

「不要試圖掩蓋事實！」

戈登滿眼的怒火，連聲說道：「很顯然，馬若尼在你的手下安排了內線……」

兩人爭吵著，各自推卸著責任，黑暗中的人卻始終沉默，一言不發。

也許是意識到了什麼，兩人終是止住了話語，對視一眼，隨即轉身，道：「我們得讓劉回來，但無論如何華國方面都不可能同意我們引渡他們國家的公民。」

聽此，黑暗中的人終是打破了沉默，用那沙啞而低沉的話語問道：「如果我能夠帶他回來，你能讓他開口么？」

「呵呵！」

丹特一笑，神情之中透著自信，話語肯定的說道：「我甚至可以讓他唱歌！」

聽此，一旁的戈登亦是按不住了，開口說道：「接下來我們要追尋那些罪犯畢生積累的財富，情況會越來越惡劣，丹特……」

「警長，我任職的時候就了解其中的風險了！」

話語未完，便被丹特冷笑着打斷，隨即轉頭：「你要怎麼樣把劉帶回……」

望着空蕩蕩的天台，丹特的話語斷在了口中，轉望向戈登，只見後者神情無奈的聳了聳肩，道：「他總是這樣！」

……

「劉氏證券投資公司！」

會客室內，看着這一家公司的招牌，鍾離笑了笑，向一邊的女秘書說道：「香江的證券投資公司不少，但以個人姓氏命名的卻寥寥無幾，尤其是像劉老闆這樣白手起家的，真的是年輕有為啊。」

女秘書一笑，道：「多謝鍾Sir誇獎，我們老闆現在正在與一位十分重要的客戶通話，還請您在這裏稍等一會兒，要喝什麼茶么，我們這裏剛剛拿了一批新到的黃山毛峰，我去給兩位泡一杯？」

「那就麻煩了。」

「哪裏哪裏，你請坐，茶馬上就來。」

看那扭著水蛇腰離去的女秘書，鍾離搖了搖頭，轉向一旁的聶海龍，輕笑說道：「當初移交這外勤的時候，他們的表情一定很精彩吧。」」

「你說呢？」

鍾離那有些戲謔的笑容，讓聶海龍很是無語，問道：「話說回來，你接手這外勤做什麼，難道你要見的人就是這劉福。」

鍾離一笑，道：「這倒不是，只不過需要通過他，當然了，這個人也很有意思，他的這家公司，每年都以百分之八的速度穩定增長著，多一分不多，少一分不少。」

「嗯！」

聶海龍眉頭一皺，道：「他的資金來源有問題？」

鍾離點了點頭，輕笑說道：「不錯，他是個職業經紀人，證券投資商，只不過他的客戶都是些不法之徒，就拿黑幫來說，美國各大幫派的頭目，百分之三十都和他有過投資交易。」

「原來做的是洗黑錢的生意！」

聶海龍一笑，隨後又皺起了眉，望着鍾離問道：「那你找他做什麼，難不成也準備和他做做生意？」

「我的錢很黑么？」

鍾離輕笑依舊，繼續道：「這些年來他一直呆在國外，為自己的那些客戶服務，直到前段時間被哥譚市警方盯上，才不得已回到香江。」

「哥譚？」

聶海龍喃喃了一聲，隨後說道：「那可不是什麼好地方！」

「確實不是什麼好地方，不過……！」

鍾離點了點頭，轉開話鋒說道：「從某種意義上來說，那裏的人才很多，像是這一次，就有一個很特殊的人，會從哥譚來到香江，帶劉福回去接受審查。」

「特殊的人？」

聶海龍皺着眉頭，問道：「這一次你來香江就是為了這個？」

「不是！」

鍾離一笑，道：「只不過碰都碰上了，不見一面實在說不過去，他是一個很有能力也很有價值的人，如果我們談得來，那說不定以後可以多一個很不錯的合作夥伴。」

「……」

看着一臉微笑的鐘離，聶海龍心中有些詫異，他是第一次見到鍾離這麼評價一個人，這人究竟是誰，竟能讓楚藺雲都不放在眼裏的這個傢伙，給出如此之高的評價。

心中詫異，但看鐘離的神情，似不打算透露出這人的太多信息，無奈，聶海龍只能受着這關子，道：「好吧，反正這一次是為了陪你這太子讀書，你說怎樣那就怎樣，只要別鬧翻天就成。」

「那你可以要失望了！」

鍾離搖了搖頭，取過一旁的報紙，說道：「這一次就算我不插手，這香江也要天翻地覆……」

「鍾SIR！」

話語未完，便被一聲呼喊打斷，方才離開的女秘書推門而出，向鍾離做了一個歉意的微笑，道：「我們老闆已經和客戶通完話了，現在請兩位過去。」

鍾離點了點頭，道：「好的，帶路吧！」

「這邊請！」

……

片刻之後，在一間辦公室內，鍾離見到了這家證券投資公司的老闆，一個看起來不過三十，西裝革履，打扮講究，滿是成功人士，商業精英氣息的青年男子。

「嗯！」

看着一身便裝的鐘離與聶海龍，劉福不由得皺起了眉，道：「兩位，如果我沒有記錯的話，你們應該向我保證過，最少會有五十個精英警員來貼身保護我的安全吧，現在這是什麼意思？」

劉福是一個很聰明的人，否則也做不了這一行的生意，他知道自己帶着那麼多黑幫頭目的黑色資金，是一件多麼危險的事情，不說最近在哥譚傳得神乎其神的黑夜遊俠，就是那些個知道消息的黑幫分子，就是一個巨大的隱患。

為此，劉福不得不加強自己的安保措施，除了原本就數量不少的私人保鏢之外，回到香江之後他還向警方求取了保護，當然，不是以往那種正常的證人保護或者涉案安全保護，而是一種帶着幾分雇傭性質的外勤。

官方暴力機關接受私人性質的雇傭，這種事情顯然不符合程序，甚至可以被定性為違法，但有的時候，法律的問題，可以被金錢解決，這不符合程序的程序稍微改一改，也就名正言順了。

在付出一定代價后，劉福換取來了香江警方承諾的保護，依照雙方原本的協定，將會有最少五十個精英警員，攜帶武器裝備進入劉氏證券投資公司，全天二十四小時的保護他，可現在……

只有兩人，生生將這一個大肥差截胡的兩人！

面對劉福的質疑，鍾離笑了笑，用那方才學會不久，卻純屬非常的粵語說道：「抱歉，劉生，原先協議的警力，可能要明天才能夠抵達，你看新聞也知道，這兩天發生了一件大案子，我們實在抽不出空閑。」

「嗯！」

聽此，劉福眉頭皺得更是厲害了，如果不是早已經打過電話確認，證實這兩人確實是警方派來的，他說不定都要懷疑兩人的身份。

思慮了一陣，劉福搖了搖頭，道：「好吧，但最遲明天，我要見到應該有的人手！」

鍾離一笑，道：「會的，因為我的任務，只有今天晚上，嗯，再過十幾個小時，我想我就可以下班了。」

「哼！」

劉福冷哼一聲，就準備讓兩人離開，但話還未出口，秘書便推開房門走了進來，彙報到：「老闆，福克斯先生來了。」

「好的，請他到貴賓室，我馬上就過去見他！」

劉福點了點頭，站起身來向鍾離說道：「抱歉，這是一位很重要的客人，我必須要親自招待，兩位請自便吧，有什麼需要就跟我的秘書說。」

說罷，也不理會鍾離與聶海龍是個什麼反應，就離開了辦公室。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