3606 久遠的稱謂
「尊敬的培根先生。周家那價值連城的神州國寶，去了哪兒？」
「不要告訴我說，你挖錯了！」
「這不是理由！」
培根捂著自己的腦袋努力擺出紳士風度，輕聲說道：「對不起先生。我並沒有欺騙你。這只是我的情報出了錯誤。」
「我想，這個單子，可以取消了。」
「給你造成的損失，我願意彌補！我們上去說吧。讓我先去洗個手。」
培根失敗之後非常光棍，毫不猶豫丟手就走，深一腳淺一腳，就要逃離地下室。
在撤離的時候還他也非常鎮定，心理素質好得一筆。同時，他還衝自己的兩個托手馬仔打眼色，叫他們拖延時間。
金鋒倒也沒阻攔培根，而是站在那基柱上，抄起十字鎬狠狠砸了下去，嘴裏語氣平靜得嚇人。
「行吧。那就這樣吧。看在你讓我撿漏五彩碗的份上，我決定不追究你的責任。」
培根頓時如釋重負，正要說謝謝。
哪知道金鋒卻是清冷冷說道：「現在，由我自己接手這次尋寶工作。」
「尊敬的培根……副館長閣下！」
此話一出，培根的右腳頓時懸空，硬生生定在原地。驀然回首，勃然變色。」
連着砸了十幾下，每一下下去就會帶起大量的泥巴。直叫培根的兩個托手馬仔看得叫出聲。
兩個馬仔都是最廉價的掘墓人，每小時的時薪也不過在十鎊，算是日不落里最底層人物。
金鋒那專業級的挖掘技術和手法讓兩個托感覺自己這一生都白活了。
挖了一片泥巴下去，金鋒扔掉十字鎬抄起鏟子急速刨動，很快，一塊四四方方的基坑就出現再眾人面前。
看到這神奇的一幕，一幫人都看呆了
隨着金鋒的挖掘快速推進，滲水也越來越多。但金鋒卻是毫不在意，根本不在乎自己的名貴衣服。
污水橫流，腐臭味漸濃，水位越來越高。但著根本擋不住金鋒迅猛如飛的動作。
饒是日不落帝國陰冷潮濕，土地水分極多，在金鋒眼裏統統不成問題。
在兩個馬仔手裏鈍如木頭的鏟子在金鋒的手裏徑自成了加了魔法的神器一般。
一鏟子下去，左腳狠狠發力下壓，跟着一大捧帶着污水的泥巴鏟了上來，污水飛濺在現場四個人的身上，每個人都是渾若不絕。
培根呆呆傻傻看着金鋒，三魂七魄都不知去向，整個人都變成了石像。
多少年，都沒聽到副館長這個稱呼了。
他怎麼會知道？
全世界知道這個秘密的，掰着手指都能數得多來。而且那些人都快死光了。只有軍情五……
這當口，金鋒突然停止了動作，撩起西裝從背後抽出一根銀色的警棍，唰的拉開直接捅了下去。
「不要啊！」
「那是地下河。會漫水的。」
兩個馬仔驚恐萬狀叫喊起來：「會塌的！」
「房子會塌的。快走！」
地下室本就在地下兩米的位置，再加上前幾任房東每次的刮地皮，已經深達地下三米多。
剛才培根和金鋒又往下挖了足足一米五的深度。這已經挖到了地下河了。
霧都的地下河是韋斯本河。
很早很早之前，地下河韋斯本河就被日不落埋在地下，順帶還充當了下水道的功能。
十九世紀初期那些年，日不落雖然迎來工業革命，但他們的城市建設依然一團糟糕。
霍亂猩紅熱各種疾病橫行，很是死了不少人。加上那時候日不落的污染嚴重到伸手不見五指的程度，整個城市幾乎癱瘓。
痛定思痛之下，攪屎棍們開始建立起長達兩千公里的地下管道。最寬的地方就算通行小轎車都沒有問題。一勞永逸，徹底解決掉這個麻煩。
這些下水道在幾次大戰時候都發揮了效用。
恍惚中，培根聽到馬仔喊叫，回過神來定眼一看。
只見着金鋒在連着戳刺下，地坑中的水泡汩汩冒起如同燒開的沸水。
咕嘟咕嘟聲響一聲大過一聲，培根倒吸一口冷氣，眼瞳收緊尖聲狂暴叫喊。
「要塌……」
「卧倒！」
轟！
啪！
兩聲悶響起處，地面傳來一陣抖動，嚇得培根溫蒂幾個人抱頭卧倒。
嘩啦啦，嘩啦啦……
一陣怪異無比的水響聲傳來，就像是從高樓倒下去的滿桶水。
隨後，那聲音便自消失不見。
足足過了半響，培根和馬仔才抱着腦袋緩緩抬起來。
不用說，剛才一定是金鋒打通了地下河。但現在，卻是沒有水冒出，這讓人大感意外。
怎麼突然冒開的水憑空的就沒了？
難道……
忽然間，培根身子大震，連滾帶爬沖了過去。
自己的腳下是一個方方正正的黑洞，足見金鋒挖坑的技術有多強悍。
下方黑漆漆的一大片，宛若通往幽冥地獄的通道。叫人不寒而慄。
下邊傳來非常濃郁奇怪的味道，就算戴了口罩都能清晰嗅到。
「聞到沒有？」
金鋒蹲在地洞邊上，俯視着那黑色的血海煉獄，點着煙輕聲細語。
培根用力嗅着茫然搖頭，還有旁邊那兩個腱子肉多多的傻黑個同樣如此。
「是錢的味道！」
「聽！」
「仔細聽。」
培根不由自己趴下來，凝神靜聽，就連溫蒂在這時候都捂住了口鼻一動不動。
「聽出來沒有？」
培根都快把耳朵都揪成精靈耳，認真聽着下面的水流聲，滿是懵逼，一臉獃滯傻傻看着金鋒。
金鋒點上煙，往培根臉上噴了一口，陰測測的笑着說道：「我教你！」
「這是水滴打在瓷器上的聲音。根據迴音來看，這是一件明代永樂的……」
「方瓶！」
「青花的。萬曆仿的！」
這話出來，培根頓時下巴都掉在地上。血脈噴張，血脈沸騰，整個打起擺子哆嗦。
發生在自己眼前的一幕徹底顛覆了自己的認知。
自己怎麼都不會想到，自己挖坑埋地雷的行動，竟然把真的寶藏給引了出來。
這他媽怎麼可能?這又是他媽的怎麼回事？
這一刻，培根三觀都被掀倒，陷入徹底的瘋狂！
寶藏就在下面，真正的寶藏就在下面咫尺之遙觸手可及的地方。
「找到了！」
「找到了啊！」
「這回發大財了！」
金鋒突然給了兩個馬仔一人一支煙，右耳一動，輕聲說道：「在他的旁邊，是一個青銅器。」
「應該是一個最普通的青銅壺。」
「年代，約摸在清朝時期。仿品！」
此話落音，培根幾乎就要金鋒跪下去。現在的自己已經摘了口罩，第一下就聞到了最熟悉的魚腥味。
那是神州最寶貴的青銅器！
多少年前，自己對這些東西的味道同樣瞭若指掌
青銅器的魚腥味遠遠蓋過了地上淤泥的臭氣。培根那是了解的。但是其他的味道自己就無能為力了。
這個人怎麼會知道？
「噓！」
金鋒做出禁聲手勢，側耳又聽：「有點像北魏時期的佛頭。但是……」
「還是仿的！」
「嗯？嘿……」
突然間，金鋒嘿了一聲，當即培根就嚇得跪倒地上，滿是惶恐震駭。
他憑藉滴落在下面器物濺起的回聲就能辨別出器物的真偽和年代。
這是什麼功夫？
這個人又是誰？
天底下有這樣的人！？
「這個還算是個好東西！」
金鋒嘴巴一努，煙蒂便自到了嘴角，含糊不清的說道：「有點意思啊。打包物品！」
「字畫！」
說到此處，金鋒強光手電筒一下子亮起閃瞎了培養的雙眼。
等到培根揉着眼睛恢復過來，低頭下望，腦袋轟然爆開。
只見着手電筒照耀下，那仿的贗品青花就落在自己眼帘，憑藉自己多年的經驗來看，這青花方瓶應該是真貨。
隨後金鋒嘴裏說的青銅器又刺入自己眼帘，當即培根腦袋又被炸裂。
自己對青銅器的研究絲毫不亞於佳士得幾個拍賣行的專職鑒定師，地坑下的青銅器一看就是粗製濫造的仿品。
跟着，培根又看到金鋒的所說的佛頭，整個人都不好了。
再往下細看，培根狠狠吃了一驚，眼睛凸爆。
地坑的面積並不大，不過四五十平米，但高度卻有驚人的三米。
整個地坑密密麻麻擺着各種箱子，各種物品，涵蓋了整個神州上下七八千年。
這一刻，所有人都看呆了。所有人都看傻了！
「謝謝你，尊敬的培根先生，你讓我找到了周家真正的寶藏。」
「雖然這些東西贗品很多，但聊勝於無。」
培根頓時漲成豬肝色，看着金鋒又是惱怒又是驚駭，冷厲叫道：「你到底是誰？」
「我是誰不重要。重要的，是你！」
「掌管着日不落帝國博物館地下寶庫秘密的……」
「培根副館長！」
此話一出，培根如同被電一般，身子狂顫，厲聲大叫：「打死他！」
說着，培根就去抽鐵鏟，以迅雷不及掩耳之勢砍向金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