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02章 反了吧!(二合一)

第202章 反了吧!(二合一)

忍不住說兩句,淡定點,這就是個故事。

早就說過,沒指著這本書出成績,說白了,就是和老讀者、匪幫的兄弟一起玩一票。

除了上架那個月被逼着求了回票,也從來沒要大夥兒怎麼樣。

我尊重你們,請你們也尊重我。

蒼山理解你們的心情,可是,在我心裏這個故事就應該是這個樣兒的,無關虐不虐,有虐才有爽。

純粹的裝逼打臉,你們說太低級,不看。

高級的,你們又威脅,什麼退訂、棄書之類的。

還是那句話,不喜歡,離開便是。但願下一個故事你們喜歡,那就再回來。

蒼山寫書確實是為了賺錢,但是為了賺錢而被書友脅迫,也絕對不是我願意看到的。

在我的故事裏,吳老九從弔兒郎當,到真正的認真起來,他就是需要一個沉重的過程。

在我看來,下山坳的這幾個孩子背負這仇恨和惡名,還能一步步走向牛逼,把輕視他們的人,傷害他們的人,統統碾碎,那就是最爽的爽點。

如果你不喜歡,不認同,甚至不忍直視悲情,那人生的選擇有很多,咱們也許可以下一個路口再見。

(有點多,字數超了,算是騙你們一分錢的訂閱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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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正文)

一個時代,有一個時代的色彩;一個時代,也必然有一個時代的黑暗。

李世民和武則天,他們憑藉一已之力,先是滅掉了關隴貴族對皇權長達幾百年的掌控,后又將世家大族碾碎在歷史長河之中。

使皇權徹底擺脫被貴族左右的命運,達到一個前所未有的高度,把大唐推向了華夏文明幾乎登封造極之處。

可是,也正因為如此,大唐的權力實在太誘人了,大唐的權力之爭也實在是太野蠻了。

縱觀開唐這一甲子,面對權利,宰相世勛可說除便除,李姓宗親大可說滅就滅,父子兄弟更可說殺就殺!

在這樣的大環境之下,在這樣的野蠻時代,誰又會在乎,一個小小的山溝溝呢?

......

夜色之中,山林深處,吳寧與孟蒼生兩騎並駕,急馳如飛,他在儘力往回趕。

他知道,朝堂上的那些野蠻人隨便一個理由,或者根本不需要理由,就可以讓下山坳萬劫不復。

他知道,為了這個真相,可能會付出代價。

可是,他不知道的是,還來不來得及。

更不知道,這個代價,他承不承受得起!

......

————————

羅利拎着廚刀,發瘋一般在喊殺與哀嚎之間穿行。

「娘...」

「娘!」

「娘你在哪兒啊!?」

他找不着自己的老娘了。

.....

————————

七嬸呆愣愣的站在自家院子裏,兩條腿已經抖的不聽使喚,一口黃牙緊咬着胳膊。

她只當這是一場惡夢,就想快點醒過來。

可是,小臂上鑽心的疼痛讓她幾近絕望,這一切......

都是真的!

撲通,平時橫行鄉里的悍婦刁婆終於支撐不住,一屁股坐在了地上。

麻木地爬回屋裏,想要把房門反鎖,卻是手腳發麻,怎麼也轉不過那個身,反倒慌張地碰到了堂中的桌案。

七叔那已經掉了漆的靈牌一下子砸在她腦門上,落在她的身邊。

七嬸一愣,瞅著自家男人僅剩下的這一塊木牌子,似是猛的想起了什麼。

騰的一下躥起來,「虎子....虎子!!」

「我的虎子呢!!」

「巧兒!!你在哪兒呢!?」

「娘.....」裏屋傳來虎子顫微微的一聲輕呼。

七嬸一下子有了力氣,衝進裏屋。就見虎子和巧兒二人抱成一團,萎在牆角。

瞪着眼睛愣了一下,隨之吼道:「不行,不能呆這兒!」

拉起虎子和巧兒就往後院跑,那裏有一口菜窖。

把虎子推進菜窖里,自己拽著巧兒剛要鑽進去,卻是猛然一怔。

神情木訥,喘著粗氣,眼珠飄左飄右,嘴裏還碎碎地念叨著:

(呼.呼..呼...)「不行....」

(呼...)「不行啊!」

「家裏沒人......」(呼.)

「家裏沒人他們會搜的!!」

「......」

「我虎子不能死!」

「誰死,我虎子也不能死!」

想到這兒,七嬸深深地看了虎子一眼,「我的兒啊!!」

碰!

她把菜窖的門關上了,壓了石頭,又蓋上了亂草。

「兒啊,你得活着,你得活啊!要不你爹會戳俺的脊梁骨的。」

含着淚,把菜窖藏好,抱起巧兒,娘倆沖回了屋裏。

進屋時,七嬸把七叔的靈牌也撿起來,抱在懷裏。

就這樣,她一手抱靈牌,一手抱着巧兒,窩回了剛剛虎子藏身的那個牆角。

此時的七嬸沒了往日的跋扈,眼裏全是恐懼的淚水。

「巧兒啊,娘對不起你!娘對不起你!!」

「下輩子當牛做馬還你......」

「可是這回,得讓你哥先活!!」

巧兒早就哭的不成人形,對於母親的話,聽得見,卻一點也聽不懂。

現在,她只知道哭,一個勁的哭。

哭到天荒地老,哭到......

她寧哥哥回來救她。

她就那麼哭着,哭聲中,聽到提刀的官兵進了院子。

哭到娘親倒在刀下,哭到自己暈了過去.。

......

「娘的,這家怎麼這麼窮?」

......

「小的殺不殺?」

......

「殺個屁!這才幾歲,還不懂事兒,抓回去交給官坊,還能換幾個賞錢不是?」

......

「趕緊搜一搜,別落下人口。」

......

「搜什麼搜?這不明擺着一家三口都在這兒呢嗎?」

「趕緊的,再耽擱,連口湯都喝不上了。」

這是巧兒最後聽到的對話,深深地烙印在她幼小的腦海之中。

......

——————————————

這一夜,是下山坳的劫數。

兩千金吾衛精兵,把這百十戶人家圍得無處可逃。

覆滅,只是時間問題。

可是,吳氏子孫歷代從軍,都是拿命去掙前程的廝殺漢子,豈能任人宰割!?就算是死,也要夯下他兩顆門牙下來。

李諶所帶兵卒一路喊殺,本以為最多一個時辰,這山村之中必定再無活口。

可是,李諶沒想到的是,這是一塊硬骨頭,一時半會啃不下來。

此時,圍繞着祖君家的十來戶院落,成了金吾衛官兵怎麼也攻不下來的夢魘。

「將軍,這山村實非等閑,都是軍戶,熟知戰陣。現在大半村民都聚到這十來戶的範圍,帶甲的漢子起碼有百十號。」

「咱們要分人去圍村,之前被他們又打掉了百多兄弟,一時半會兒打不下來。」

「......」

李諶聽着屬下奏報,眉頭緊鎖,心中很是不安。

村裏有百多兵戶,而他有兩千精兵,徹底殲滅只是時間問題。

所以,能不能打勝,這一點他根本不擔心。

但是,恰恰是這個時間,他等不起。

夜長夢多。本來就是虧心事,萬一拖的時間太長,生了變故,那可就是大事。

況且,豫王殿下肯定也不想他辦事不利索。

「天亮之前,能不能拿下?」

「難!」副將搖頭,「本就是山坡難攻,對方又識戰陣,天亮之前,還真不一定。」

「不行!」李諶斷然呵斥,「天亮之前,必須殺光!」

萬一拖到天亮,官道上有了行人,那就真說不準了。

「去!!你持本將將令,現在就去房州城,把城衛營調過來。」

他還就不信了,那兩萬貫非他莫屬。

......

另一邊,老祖君指揮着宗族兒郎進攻退守,又打退了一波官軍的攻勢。

「爹,您下去歇歇,我頂着!」

「頂個屁!!」

祖君瞪着眼,渾身冒着汗氣。

此時,雪已經下了有一會兒了,滿山銀白,能望得老遠。

「一時半會上不來了,走,跟我回去。」

一聲令下,把所有族人都叫回了院子裏。

老頭喘著粗氣,老目之中凶光烈烈,彷彿魂歸沙場,哪還有半點鄉下老頭兒憨厚!?

「實話告訴你們,這伙官軍是下死手,咱們今天誰也活不了了!」

吳家的漢子們一聽,不但沒有半點畏懼,反而目光更狠。

「活不了,也不讓他們好過!」

正應了祖君時常掛在嘴邊的那句話:這是吃人的世道,所以得有隨時赴死的覺悟。

「祖君!」吳黎瞪着眼,那股虎勁徹底亮了出來。

「您就說吧,咱們怎麼干!?要不衝下去算了,拚死一個夠本,弄死兩個算賺。」

「衝下去?」祖君笑了,並沒有像平時那般吹鬍子瞪眼的罵人。

「好樣兒的,不愧是我吳家兒郎!可惜,咱們不能衝下去。」

「現在,都聽我的。」

「老六!」

「在呢!」

六伯一聲吆喝,把手裏的戰刀抓的更緊,「您老什麼吩咐?直說吧!」

只聞祖君道:「你把各家客店裏的客人歸攏起來,送到問仙觀去。」

「肖老道有本事,有背景,這些客人又都是過路的,也許能保條生路。」

「咱們吳家的劫數,不能牽累了外人!」

「行。」六伯一聲應喝,下去辦事了。

「爹....「卻是五嬸插了句話,「咱能不能把肖老道請來?」

「他能耐大,說不定,這些官兵能聽他的。」

「別想了!」老祖君直接就把五嬸頂了回去。

他是當過兵的人,更是曾經劫掠過夷狄的部落,祖君太清楚放搶之後的心理了。

已經殺紅了眼,搶瘋了心的兵,現在比強盜更加可怕。

在他們沒有把坳子裏的人殺光,把最後一個大錢塞進自己懷裏之前,別說是一個道士,就算是女皇親至,也阻止不了這群魔鬼。

不去理會五嬸,「李文博!」

「在呢。」

李文博就是個普通人家的孩子,哪見過這場面?早就嚇傻了。

「你跟着客人們一起走,這兒沒你的事。」

「我,我不走,我娘還在外面呢!」

祖君一滯,「傻孩子,除了這個院裏的,哪還能有活人啊!」

李文博登時眼淚就下來了,「那我要給我娘報仇!」

「......」

老祖君聽罷,也不去勸。此時分秒必爭,沒有工夫與他多言。

轉向吳長路,還有五伯。

「你們是我兒子!要死,也得是你們先死!」

老頭兒沉聲氣定,又問了一句,「怪你爹不?」

「爹你說啥呢?」五伯抹了一把臉上的血漬,「命是爹給的,就該咱先上路。」

「好!!老子的種,都是他娘的好種!!」

繼續道:「交給你們兩兄弟一個任務,咱們坳子能不能留下根,就全看你們了。」

吳長路一聽,「爹,你說吧,啥事?」

老頭兒一指坳子最深處的炭窯,「你們倆帶五十個人,一路給我衝過去,把炭廠給老子點着。」

「啊??」

五伯沒明白,「這是啥意思?」

吳長路卻是一下就懂了,猛然道:「現在刮的是北風,咱們在下風口。」

「對!炭廠里有幾十萬斤炭,還有炭料,你們要是有命衝到那兒,把炭廠點着,頃刻間,整個坳子就都跟着燒起來了。」

此時,老祖君眼中現在三分狂熱,七分決絕。

「官兵是想殺完人,燒村滅跡。可是咱們偏不,現在就把坳子燒起來。」

「只要坳子燒起來,亂起來,咱才有機會把種子保下來。」

......

————————

祖君的思路很清晰,要是等官軍把他們都耗死,再一點一點地搜村滅口,然後再燒村,那就什麼都剩不下了。

不如趁現在還有活口,拼一把。

先把坳子點着,好趁亂把吳黎他們這些小輩塞到菜窖里去。

下山坳的菜窖挖了就沒怎麼用,別村也不挖這東西,所以沒人知道房後頭還有一個地窖。

如果再藉著火勢,官軍不一定能搜的仔細,也許就能活那麼幾個,總好過一個不剩。

「......」

不得不說,祖君確實夠狠。

為了保下幾個孩子,祖宗基業,世世代代過活的下山坳,說燒就燒,眼都不眨一下。

......

「我不躲!」

吳黎一聽要把他塞菜窖里藏起來,立時不幹了。

「我也不躲!」吳啟也瞪眼了,「咱吳家就沒孬種,憑啥讓我躲?」

「我也不去!」

「我不去!」

「要死就死一塊!!」

老七、老十一也跟着嚷嚷,說什麼也不進菜窖。

「放屁!!」

老祖君一聲暴喝,隨後老拳、大耳刮子、飛踹,就不管不顧地招呼上了。

把的吳黎和吳啟揍的直縮腦袋,卻仍是不肯服軟。

啪!!

祖君氣極了,一個耳光甩下去,打的吳啟耳朵嗡嗡直響。

「你們給我聽着!!」

祖君指著一眾小輩的鼻子,惡聲大吼:

「你找死,老子不攔著,咱吳家兒郎從來也不怕死。」

「但是,你們誰敢現在死,就不是我吳家的種!!」

「要死可以,但是......」

「你得把吳家的祖宗靈位重新給老子立起來,再死!」

「得把仇家的腦袋拎到老子墳前之後,再死!!」

老頭兒目眥欲裂,狀若瘋魔。

「我吳家有仇必報,有債必還!!」

「今天,我們欠人家的算是拿命還了!但是,今天人家欠我們的......」

「你們要是不把賬給老子要回來,我做鬼也不會放過你們幾個!!」

「聽見沒有!?」

「聽見了.....」

吳黎、吳啟眼淚在眼眶裏轉轉,瞪着眼睛,渾身顫抖。

「祖君安心!我們兄弟......必報此仇!!」

「好!!」

老祖君高喝一聲,「記住了!」

「今天領兵滅族的罪首、背後指使的權貴,甚至這滿山官軍,還有對我吳家心存歹意的奸徒!!」

「一個......」

「一個都不許給我放過!!」

「不殺光,不得死!」

「不報得乾乾淨淨,不得下去見我!」

「現在,給我滾到地窖里去,外面人沒死絕,你們就不能出來!!」

說完,吩咐五嬸把幾個孩子帶進菜窖,這才轉向吳長路。

「兒啊,老吳家能不能留下根兒,就看你們了!」

「爹.....」

吳長路神情複雜地看着自家老父,慢慢地脫下衣上的鎧甲套在父親身上。

然後猛然拜倒,重扣三次。

「孩兒不孝,不能與父送終.....先走一步了!」

說完,一把扯掉衣上的衣袍,赤裸著胸膛,領着同族數十兄弟提刀出陣。

炭廠在坳子的最裏頭,而中間阻隔,則是兩千金吾衛。

可是,吳長路,還有吳家兒郎,卻是豪情萬丈,渾然不懼。

......

「我!!」

「吳、長、路!」

「忠心為國,國卻負我!!」

「今朝家滅,還何談忠國!?」

「蒼天無眼,諸佛皆瞎!!」

「今日......」

「我!!」

「吳長路......」

「反了吧!」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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獒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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