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777章 青丘靈狐的由來

「不會吧？」

聽白靈這麼一說，在場眾人本就緊繃的神經更加有些緊張不已。

一個瘟魔就已經極難對付了，若是再多加一個修行三千年的紫蝠王，那麼明日一戰，整個元帥府，甚至整個長安城可能都要萬劫不復。

「呼……」

郭儀當場深呼吸一口氣，盡量將自己緊張的心情給調整得勻稱了一些，接着又故作平靜的反問：「白靈姑娘，那依你之見，這紫蝠王迴轉長安城的可能性，有多大？」

「很大！」

並沒有過多的思考，這兩個字從白靈的嘴裏脫口而出。

「我們靈狐一族的靈識一直都十分的敏銳，所以今日感應到紫蝠王的到來，想必也是不會有錯的。」

「若當真是他，那明日可就麻煩大了！」

「怕什麼！」

漢鍾離卻是出人意表的拍了拍胸脯，不無得意的說：「昨晚牡丹仙子再次託夢於我，說我師傅東華上仙早就已經下凡了，一定會在明日趕到長安城。」

「只要我師傅一來，管他是瘟魔還是紫蝠王，一個都別想跑！」

「但願吧……」

其實對於東華上仙前來長安城一事，白靈已經不抱多大的希望了，畢竟她心裏也清楚，如今魔族結臨大地，天界待辦的事情太多了，誰還有閑情管人間這點屁事呢？

退一萬步說，就算東華上仙來了，他就有百分百的把握打敗瘟魔拯救眾人嗎？

那可未必！

在白靈看來，瘟魔也並不是什麼省油的燈，一旦打起來誰勝誰負還不一定呢。

何況瘟魔最厲害的乃是蠱毒之術，而且他的毒連天界的神仙也抵禦不了，所以就算東華上仙到來，明日也頂多就是五五開。

可是若再加上一個紫蝠王，那情況可就大大的不妙了。

想到這裏白靈不由得搖了搖頭，嘀咕道：「我始終有種不詳的預感，總感覺明天會有意外之事發生，所以想了想，還是打算把我那位姑獲鳥朋友給召來，也許有他出手，咱們的勝算會大一些……」

「千萬不要！」

不等白靈完全把話說完，雀靈卻已經疾聲制止道：「白靈，你可千萬不要再禍害姑獲鳥了，就明天那局勢，別說來一個姑獲鳥，就算來三個都不可能扭轉局勢的。」

「你要知道瘟魔可是修了數萬年之久的上古老魔，若東華上仙能來便罷，若他不能來，那你朋友過來豈不是白白送死？」

「就是。」

漢鍾離也自顧自的厥了厥嘴，嘀咕道：「若我師傅前來都不敵瘟魔，那你朋友來了也是白搭，我看還是不要讓他涉險了。」

「再者說了，最近長安城中死的百姓實在是太多了，我不想再有其它無謂的損失。」

「至於接下來的這些事情，就由我們幾人來面對吧！」

「唉……」

其實白靈又何嘗沒有考慮過這些問題呢？

只是她為了能增加一些勝算，所以才會提議讓姑獲鳥朋友過來幫忙罷了，既然雀靈和漢鍾離都不同意，那也就只好作罷了。

是夜無事，元帥計倒也還算安靜，既沒有蝙蝠精過來鬧騰，也沒有河怪出來鬧騰，瘟魔那邊彷彿也銷聲匿跡了一般，可以說這是最近一段時間以來，最安靜的一個晚上了。

然而這樣的一個晚上，裴無名卻注意要失眠。

打從今晚進入郭元帥府之後，他就一直有一絲絲心緒不寧之感，這種感應和數月前尉遲少澤死的那個晚上一模一樣。

所以他隱隱已經感應到，明日一戰，自己也許會萬劫不復。

這一個晚上他回顧了自己二十多年的從政生涯，從巡城衛再來大理寺卿，這些年的點點滴滴如同放電影一般從他的腦海中閃過中，那些回憶的片斷中有感動，也有失落，起起伏伏之間勾勒出他人生豐富的歷程，然而明天，也許這一切將會是終結了……

次日一早，裴無名便把漢鍾離和雀靈給叫了起來，之後又與郭儀商議了一番，把那些元帥府中的將士和家丁全部都給遣散，以免遭受無妄之災。

等到家丁們一走，諾達的元帥府看起來就顯得有一些空蕩蕩了，現場除了雀靈之外，便只有三人一妖而已。

「家丁全部都已民經離開了嗎？」裴無名四下環視下發，饒有興趣的詢問。

「全部都已經遣散回鄉下了。」郭儀略微咧了咧嘴，勉強擠出一絲絲的苦笑。

「唔……」

裴無名略微應了一聲，並沒有再多說什麼。

至於白靈，她就更加安靜了，在她修行一千五百多年的生涯之中，這應該是最為危險的一刻了，若是稍有不慎，極有可能連自己的性命都要搭上，而且這可能還是大概率的事情。

儘管她並沒有打退堂鼓的意思，但到了現在這個時刻，心中那種恐懼和緊迫感，仍然是十分劇烈的。

反倒是漢鍾離和雀靈，顯得十分的淡定，尤其是漢鍾離，他並沒有絲毫的害怕，而是自顧自的打量著頭頂天空，那稚嫩的臉龐上寫滿了期待。

「想來你師尊今日是不會來救場……」停在漢鍾離肩頭雀靈，嘴巴一張一合的嘀咕著，語氣中也是充滿了無奈和感慨。

「不可能。」

儘管到目前為目還是沒有看到東華上仙的身影，但是漢鍾離卻有理由相信，東華上仙一定不會坐視不理，最有趣的是，在漢鍾離並不算太長的人生里，其實只見過東華上仙一次而已，可是那種沒由來的信任，卻一直充斥在他的腦海，不到身死的那一刻，他都不會相信東華上仙會爽約。

「瘟魔來了！」

這時一直沒有開口說話的白靈忽然眉頭一皺，有些憂慮的朝着前方的大門處嘀咕了起來。

「似乎來的人物還不少！」雀靈也在旁邊第一時間附和了起來。

聽雀靈這一說，漢鍾離連忙釋放出自己的神識朝着前門探查而去，神識所及之處，赫然發現前方的大門處已經彙集了一較極強的魔氣，看起來似乎比初遇瘟魔之時的氣勢要強大得多。

而在這股魔氣之間，居然還夾雜着一股似有若無的妖氣，雖然並不算太強烈，但卻也逃不出漢鍾離敏銳的神識。

「怎麼還有妖氣混雜在其間？」漢鍾離那小眼珠子一轉，側過身去望着白靈，一臉不解的小聲嘀咕。

「想必終南山中那些蝙蝠精也來了吧！」白靈無奈的聳了聳肩，不假思索的回應。

雖然說一開始白靈就已經做好了心理準備，但真正感應到如引強大的魔氣之時，心中還是有些忐忑不已。

至於他身後的郭儀和裴無名二人，早就已經在魔氣的壓迫之下雙雙往後退了幾步，此時已經退到了漢鍾離等人的身後，在如此強大的氣場壓迫下，能夠勉強待在原地沒有逃竄，實際上就已經是勝利了。

「瘟魔前輩，既然已經到了，那就請速速現身吧，又何必藏頭縮尾的呢！」白靈暗自咬了咬牙，朝着大門的方向朗聲呼喚，聲音聽起來倒也中氣十足，只是其中還夾雜着絲絲的忐忑罷了。

「哼哼……」

隨着白靈的話音一落，前方的大門處，已經傳來一陣陰測測的冷笑之聲，隨即四周的魔氣也開始在庭院之中瀰漫起來，強大的氣息逼得漢鍾離與白靈都忍不住往後退了一步，至於郭儀和裴無名這兩個凡人，更是連退數步，兩個習武之卻是連腳下都有一些不穩了。

冷笑聲過後，但見前方灰色的光芒閃了一閃，目力所及之處，便看到瘟魔那張熟悉又稚嫩的臉龐浮現在了眼前。

瘟魔出現之後，卻並沒有急着動手，先是自顧自的掃視了現場眾人一眼，當看到裴無名和郭儀兩個凡人連腳步都有一些站不穩時，嘴角不由得微微一揚，露出一個不屑的冷笑。

片刻之後，他終於把目光停留在了漢鍾離那同樣稚嫩的臉龐上。

「你師傅東華上仙，為可時至今日還沒出現？」瘟魔面色面靜的望着漢鍾離，語氣平緩的詢問，一時間聽不出什麼喜怒來，但正是這平靜得可怕的聲音，反而讓漢鍾離等人心中沒底。

因為他的聲音越是平靜，就越讓人猜不透心中所想，如此一來，就無法針對性的進行下一步的計劃。

「他若是來了，你這老魔頭的日子也就到頭了！」

漢鍾離果然是初生之犢不畏虎，儘管瘟魔周身氣場強大，但卻並沒有真正的嚇到他。

反而硬著頭皮反嗆了瘟魔一句，其膽氣之壯，估計普能天之下也是少有了。

「行吧，既然他沒有按我們約定的時間如期而至，那長安城數十萬百姓，便要給你們幾人陪葬了！」

言罷，瘟魔右手輕輕一揚，看起來似乎要施什麼法術。

「慢著！」

漢鍾離見狀連忙大聲制止：「這些百姓與你無怨無仇的，你為何要趕盡殺絕？」

「說到底你也不過是想殺我而已，何必牽連那麼多的無辜呢？」

「如今我就在你的眼前，你既然身為遠古時期的前輩，那又何必放下身段去和這些手無縛雞之力的百姓過不去？」

「倒不如咱們真刀真槍的打一場，哪怕最後死在你的手上，我也無怨無悔，我只有一個條件，那就是不要傷害其餘無辜的人！」

「就憑你？」

瘟魔幾乎懷疑自己是不是聽錯了。

就憑眼前這個不起眼的凡人童子，哪怕他身上蘊含着極強的仙靈之氣又如何，連古神他都不在放眼裏，一個小小的仙童，又能有什麼翻天的地本事？

「沒錯，就憑我！」

漢鍾離生氣的皺了皺眉，隨即堅定不移的邁開步子，進朝瘟魔的方向走去。

別看他年紀雖小，但一身的傲骨卻是相當難得，尤其在對面瘟魔這種上古老魔時，其表現出來的那份堅定，更是令人嘆為觀止。

「鍾離，不要！」

雀靈見狀連忙在他耳畔大聲的叫嚷：「你要靠近他，這瘟魔身上的魔氣很強，而且魔氣是仙靈之氣的剋星，若是與他走得太近，當心會被魔氣感染！」

「哦……」

漢鍾離微微一愣，連忙止步停留在了原地，但雙眼仍然定定的望着瘟魔，眼中並沒有什麼懼怕之意。

「不自量力……」

瘟魔不滿的翻了一個白眼，似乎與這種只有幾歲的凡間小童對峙，有損他身份似的，甚至都不願多看漢鍾離一眼。

不過隨即他又眼珠子一轉，目力挪到了一直沒有開口說話白靈身上。

恰好此時白靈也有一些膽怯的仰起頭來打量瘟魔，二人四目相對的剎那，白靈頓時被嚇得一激靈，連忙往後退卻了好幾步，之後便不敢再與瘟魔對視。

顯然，相對於漢鍾離的不知天高地厚而言，白靈更加明白這瘟魔到底有多強大。

「你這小小狐妖，既然找了幫手過來，那又何躲在暗處鬼鬼祟祟的，不如將你的幫手一併叫出來吧，待會動起手來也方便一次性解決！」

「我的幫手？」

此言一出，頓時又令白靈有些丈二的和尚，摸不著頭腦。

她昨晚也確實是想把自己的好友姑獲鳥給請來相助的，但是後來又被雀靈和漢鍾離給制止了，所以今日她其實沒有任何的幫手。

但聽這瘟魔之言，似乎又確實言之鑿鑿，並不像是在開玩笑。

於是乎，白靈連忙正了正神色，義正言辭的說：「我並沒有請什麼幫手暗中埋伏，反倒是你，堂堂的上古瘟魔，對付我們幾個區區的凡人和小妖，卻仍然請了幫手伏於暗處，這事傳出去，怕是要貽笑天下吧！」

「胡說八道！」

見白靈居然反咬一口，瘟魔連忙一本正經的呵斥：「本尊數萬年來一直都是獨來獨往，從不與魔族一同行動，更別提請什麼妖族的幫手了……」

「不過……」

說到這裏他忽然話鋒一轉，輕聲嘀咕道：「這潛伏於暗處的精怪，居然能夠很好的收斂自己的氣息，只是微微露出了一絲絲的妖氣罷了，想來修為也是不弱，就憑你們幾個區區的凡人小妖，估計也請不來如此厲害的大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