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7章 告老辭官

「不過你也不用太擔心，只要能找到那殺人兇手，這一次我們就能順利過關。」

「等風頭一過，咱們再聯合大理寺和巡場衛慢慢對付這個奸相便是！」

「您太樂觀了。」

望着趙將軍那自信滿滿的臉龐，趙東來卻根本高興不起來。

他心裏非常的清楚，這一次要面對的兇手可不是什麼凡夫俗子，更不是什麼宮廷爭鬥，而是千年老妖，千年老妖啊！

「爹，聽我一句勸，辭官歸鄉吧！」

「您老戎馬半生，也曾居廟堂之高憂其民，處江湖之遠憂其君，這一生在政途上算是了無遺憾了。」

「如今這朝堂不是什麼久留之地，長安城就算再繁華，咱們也要有命去活下去，才能繼續欣賞這花花世界啊。」

「東來……」

趙將軍有些疑惑的掃視他一眼，皺眉道：「你今天的行為很是反常，而且說話也有些奇奇怪怪的。」

「以往你在人前人後，總是表現得如同一個謙謙君子。」

「可你今天憂心忡忡的樣子，讓我感覺很不好。」

「你如實告訴爹爹，關於長安城命案一事，你是不是知道一些不為人知的內幕？」

「這……」

東來沒有料到趙將軍會如此直接了當的進行追問，原本沒有多少心理準備的他，一時間居然有些語塞了。

接着內心便開始不由自主的進行天人交戰。

一方面他想繼續保守這個秘密，從而讓趙府不被東海惡蛟注意到，否則以東海惡蛟那兇殘的行事風格，到時候滅了趙府滿門，那是易如反掌的事情。

何況，就算把最近殺人命案的真相告訴了老爹，那又有什麼用呢？

難道憑着將軍府以及大理寺這些凡夫俗子，還能殺到南山上去對抗修行數千載的東海惡蛟不成？

若當真如此的話，到時候死傷之人將會更多。

但是如果不把事情的真相告訴老爹，那麼他在皇上面前就無法交差啊，到時候再經右相一挑唆，將軍府同樣要面臨被滅門的災禍。

進亦憂心，退亦憂心，這可愁煞了趙東來。

大概是看出了兒子有難言之癮吧，趙將軍深呼吸一口氣，朗聲道：「東來，其實你也不必太糾結。」

「若是有難言之癮的話，你大可不必回答爹爹的提問。」

「何況我也不想這件事情牽連到你身上。」

「就算將來破案不力以至於招來皇上的罪責，我也會一力承擔所有問題，絕對不會讓你受到半點危害的。」

趙將軍最後這一席真心話，無異於一劑強心針，徹底打破了趙東來長期在內心豎起的壁壘。

當場感動得一踏糊塗的趙東來，連忙大聲解釋道：「爹，並非孩兒不願如實相告，而是整件事情實在太過於詭異，甚至完全超出你的世界觀之外，所以我才會如此猶豫的。」

「超乎我的世界觀？」

趙將軍聞言一愣，望着眼前有些驚慌失措的兒子，他不由得詫異道：「聽你之言，莫非近段時間在長安城犯下連環殺人命案的兇手，並不是人類？」

「正解。」

趙東來理了理腦海中有些紛亂的思緒，咬牙回應：「其實我從頭到尾都知道，整個命案的真正兇手，乃是南山上修行的那頭妖蛟。」

「之前他僅僅只是在南山附近為禍而已，從來沒有進城來騷擾長安城的百姓，所以大家倒也相安無事。」

「但這一切的事情，在五天前的那個晚上，發生了本質的改變。」

「您還記得五天前的那個晚上，我滿身是傷逃回將軍府一事嗎？」

「記得啊，怎麼？」

「難道這也是你所謂的蛟妖所為？」

「沒錯。」

趙東來不假思索的點了點頭，遂將那晚發生在黃河樓後巷的所有詳情經過，一一告知了趙將軍。

當然，有關玄天九變一事，他肯定是隱了過去。

這件事情牽連過大，而且玄天九變的威力太強，若是傳言出去，肯定會引起仙妖兩界的爭奪，到時候別說是趙府，怕是整個長安都要處於血雨腥風之中。

雖然趙東來並不是一個有多麼悲天憫人的人，但也絕對不會允許這種人間修羅的慘狀發生。

「哦……」

半晌，聽完東來的訴說之後，趙將軍僅只是回了一個哦字，之後便陷入到了沉思之中。

雖然此時看他的表情好像還算平靜，畢竟也是在戰場上經歷過大風大浪的人，什麼陣仗沒有見過，一個蛟妖倒也不至於嚇壞將軍。

不過從現場死一般沉寂的氣氛來看，顯然，趙東來所描述之事，還是給趙將軍的內心產生了較大的衝擊。

「東來，按你的推測來看，這蛟妖之所以到處殺白衣書生，是因為他在找你？」

「對！」

趙東來嚴肅的點頭道：「這蛟妖被我看到了真容，所以他想殺我滅口。」

「碰巧這幾日沒有找到我，所以便在城中大肆屠殺白衣書生，但凡偶遇之人，沒有一個能活命的。」

「而且，我已經親眼看到他殺過兩名書生了，不知道什麼時候就輪到我……」

「不可能。」

趙將軍連忙制止道：「東來，你不必多說了，無論如何，我都不可能讓妖蛟傷到你的。」

「我看不如這樣吧，這幾天你也不要到國子監去授課了，我馬上派人送你到城外的鄉下去住幾天。」

「等到風頭過了之後，我再派人接你回長安，如何？」

「不行。」

趙東來一揚俊眉，反駁道：「爹，您這是有意把我支開是吧？」

「如今趙府面臨如此巨大的危險，就算皇上不會因為辦案不力處決您，那妖蛟可能也用不了多久就會查到趙府。」

「到時候兩股勢力夾擊之下，您絕對沒有任何生還的機會。」

「所以在這緊要關頭，我無論如何都要留下來，與趙府上下同生共死。」

「你糊塗啊。」

趙將軍有些恕其不爭的拍了拍東來的肩膀，理性分析道：「只要我一口咬定沒有查出連環殺人案的真兇，那麼蛟妖的行跡就不會敗露，而你的身份也不會被蛟妖察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