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八十四章：刀山火海

元牧用的是漢語，且十分之純熟，完全不似蒙浩那生澀又夾帶着放眼的口音，這讓鍾離感到十分的驚訝，不由得多看了他兩眼。

感受到鍾離的目光，這鐵塔一般的漢子笑了笑，道：「漢家文化源遠流長，我年輕的時候曾前往求學，因此也會些漢家話，來，我們坐下說。」

「原來如此！」

鍾離點了點頭，他雖然聽得出來元牧所指的「文化」是什麼，但如今方才初次見面，作為客人他實在不好問得太深，乾脆也不多言，順着元牧的話就坐了下來，反倒是蒙浩還站在一旁，顯得十分的拘束。

元牧一笑，向蒙浩說道：「浩，去把我準備的酒拿出來，貴客遠道而來，可不能怠慢了。」

「好！」

聽此，蒙浩沒有半點異議，點頭應了一聲，隨後便離開了屋子。

這時，元牧方才望向了鍾離，笑道：「浩已經把事情與我說了，多謝你解決了那降頭師，否則的話，不知道會鬧出什麼風波來，說吧，你需要什麼蠱的解藥，只要我能辦到，絕不推脫。」

「多謝！」

元牧如此乾脆，鍾離也不扭捏，道了一聲謝后，便單刀直入的說道：「我需要的是噬心蠱的解藥。」

「噬心蠱？」

聽此，方才還笑容滿面的元牧，頓時皺起了眉頭，喃喃說道：「怎會是噬心蠱，不應該，不應該啊！」

「嗯？」

見他如此反應，鍾離亦是皺起了眉頭，問道：「可有什麼難處？」

元牧點了點頭，苦笑說道：「這噬心蠱，確實是我巴蒙苗家配製出的蠱毒，但早已經失傳百年了，於理而言，這世上應該不會再有人能製作噬心蠱才是，你確定那真的是噬心蠱么？」

鍾離皺着眉，思慮了片刻，道：「應當是噬心蠱無疑，且如今蠱毒已入心脈，若是不能在五天內服下解藥，只怕……無論如何，我都想要試上一試，死馬當作活馬醫也好，還望寨老能慷慨施藥，我願意付出相應的代價。」

「這話言重了。」

元牧擺了擺手，笑道：「你解決那降頭師，是我們巴蒙苗家的朋友，這忙我自然要幫，只是那噬心蠱為不祥之物，百年前就已經失了傳承，我也不知道如何配製解蠱之葯，不僅是我，整個苗家的蠱師都配製不了，你想要解藥，只能到一個地方去取。」

聽此，鍾離緊皺的雙眉總算是舒緩了一些，問道：「不知道是哪裏？」

「如果可以，我不希望你去！」

元牧搖了搖頭，神色有些凝重的說道：「那是我們巴蒙的祖地，亦是我這一支傳承起源的地方，百年之前，不知道什麼原因，那爆發了一場恐怖的災難，大理頭帶領巫祝蠱師與麾下的勇士抵擋不住，盡數身亡，只有一部分族人逃出生天，來到這裏建立了新的巴蒙。」

「恐怖的災難？」

鍾離喃喃了一聲，神色有些疑惑，問道：「是什麼樣的災難，竟然連大理頭都喪生了？」

方才已經說過，在這沒有大統一王朝出現的古苗疆中，大理頭就是苗疆的實際統治者，幾位大理頭畫地而治，共同執掌著苗疆。

因此，想要坐上這大理頭的位置，實力是必不可少的，每一位大理頭的麾下，都有精通巫蠱之道的巫祝與蠱師，以及眾多悍不畏死的勇士，依靠着他們，大理頭才能穩固自己的地位。

這問題就來了，是什麼能讓一位掌握有如此雄厚力量的大理頭喪生呢，難道是有人舉派大軍征討么？

不可能，苗疆這地方在古代就是窮山惡水，白送給人都不一定要，誰有那個閑心來征討，再且說了，若是大軍征討，元牧如何會以恐怖的災難來形容。

面對鍾離的疑問，元牧苦笑了一聲，道：「究竟發生了什麼，沒有人知曉，遷移至此地之後，也曾有人回往祖地探尋，但大半都是一去不回，唯有一個老巫祝逃了回來，但也變得神志不清，不過三日就發狂而亡，從此，族內就嚴禁族人再前往祖地，到如今已過去了近百年。」

「原來如此！」

鍾離點了點頭，已是隱隱猜想到了什麼，但卻沒有即刻提出來，而是問道：「那噬心蠱……？」

元牧一笑，道：「在那一場災難過後，族裏的蠱師認為，是因為我們巴蒙配製了噬心蠱這邪惡的蠱毒，所以才會招來災厄，因而將之視為不詳的象徵，毀去了配製方式與所有材料，如果你想解開噬心蠱的蠱毒，只能去祖地祭壇，在那裏應該遺留有一部分聖蠱，它是所有蠱毒的剋星，包括噬心蠱！」

「聖蠱？」

鍾離思慮了一陣，隨後問道：「這百年時間過去了，那聖蠱還能留存至今么？」

「應該可以！」

元牧思量著說道：「聖蠱是葯蠱，製作完成後便封存於祭壇中，如果沒有遭受破壞的話，應該能夠保留下來。」

聽此，鍾離沒有再作考慮，當即說道：「那就去看看吧！」

「你真的要去？」

見鍾離決定的如此之快，元牧不由得皺起了眉，勸說道：「雖然我不知道那場災難究竟是什麼，但料想應該是與蠱毒或者巫術有關，這些東西十分之危險，即便過去了百年，也有再次作祟的可能，你最好再考慮一下。」

鍾離一笑，道：「人命關天，無論如何都要試上一試！」

「好吧！」

聽此，元牧也放棄了勸說，道：「依照族內的規矩，無論是誰想要前往祖地，都必須滿足一個條件。」

鍾離神色疑惑，問道：「什麼條件？」

元牧一笑，站起身來，道：「打敗我，只有打敗了我，你才有可能從哪裏活着回來，否則的話，就是去送死，我不能答應。」

鍾離眉頭一皺，思量了片刻，終是有了決定，起身說道：「既然如此，那我便領教一下苗家的武學，請吧！」

「哈！」

元牧朗聲一笑，拍了拍鍾離的肩膀，道：「不要着急，這比試也是有要求的，你的樁功怎麼樣？」

「嗯？」

鍾離不解元牧的用意，問道：「還可以，問這做什麼？」

元牧搖了搖頭，道：「因為接下來的比試，對樁功有很高的要求，若是你不精於此，那最好還是不要冒險了。」

聽此，鍾離也是來了興趣，問道：「怎麼說？」

元牧一笑，道：「你聽過刀山火海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