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125章 二聖歸天
飛天城，書聖斗五帝！
漫天都是大字，漫天都是文章，猶如長橋接通天塹，鎮壓帝王氣焰。
「書山有路勤為徑，學海無涯苦作舟！」
「道不同不相為謀，你等帝王真正知道民間疾苦嗎？你等帝王真正知道莘莘學子的辛苦嗎？」
「不，你們並不知道！」
話音震耳欲聾，那一個個碩大的毛筆字猶如撞鐘，撞在五帝身上，讓他們好生難受。
就在這個時候，聲音拔高，王羲之站在空中朗聲誦讀，手中不停，書寫出一篇雄文。
「燕丹善養士，志在報強嬴。招集百夫良，歲暮得荊卿。君子死知己，提劍出燕京。素驥鳴廣陌，慷慨送我行。」
「雄髮指危冠，猛氣沖長纓。飲餞易水上，四座列群英。漸離擊悲筑，宋意唱高聲。蕭蕭哀風逝，淡淡寒波生。」
「商音更流涕，羽奏壯士驚。心知去不歸，且有後世名。登車何時顧，飛蓋入秦庭。凌厲越萬里，逶迤過千城……」
五帝微微一愣，這首詩不對，與之前的詩文完全不搭邊。
康熙大叫：「不好！」
這聲不好叫得有些晚了，只聽身後鏘的一聲，那是拔劍的聲音。
「該死！千古刺客荊軻！」嘉慶反應倒是賊快，可是劍光出現的剎那已經繞過他的脖子，跳向他老子乾隆。
五帝齊齊震怒，原來王羲之從始至終是為了磨滅他們的力量，真正出手之人是荊軻，是荊軻刺秦王的那個荊軻。
該死的荊軻啊！秦王，周烈的祖靈就是秦王，居然敢幫仇敵！
眨眼之間，五道氣焰去了一道，乾隆傷重，等於去了一道半。
荊軻沾之即走，完全不給五帝機會摸到他的衣角。
王羲之哈哈大笑，俯視說道：「這五帝陣勢終於被打破，你們執掌江山三甲子，又剛好籌齊金木水火土五行，所以才有不可思議之功效。可惜，世人都道富不過三代，你們樹五代之功也有盛衰之變，最弱者就是嘉慶，罩門也在他身上。塵歸塵，土歸土，歸去吧！一起歸去！」
聽到此話，再看王羲之的表情，剩餘四帝異常震驚。
只見前後左右所有大字開始崩解，康熙忍不住問道：「你王羲之可是書聖，為了輔佐周烈值得嗎？他能給你的，我們同樣能給。另外你明明已經佔據上風，為什麼還要犧牲自己？拉着我們一起消亡？」
「哈哈哈！想要滅掉你們談何容易？這是一條血色征途，從來沒有半點花巧，老夫早就知道犧牲在所難免。有些祖靈要與後人爭奪控制權，有些祖靈則看得很開，本來就是沉入故紙堆的老鬼，能給後人搭把手就已經很開心了，只要扶風子在這條路上能夠走得更遠，老夫余願足矣！滿足了，哈哈哈，書可傳神，字可明志，鎮壓你等，鎮，鎮，鎮……」
「轟，轟，轟……」
地宮正在湮滅，形成更為深邃的謎鎖，謎之套鎖！書聖王羲之坦然面對消亡，拉着四個老鬼從哪裏來？回哪裏去！片刻之間已經崩毀，不存一絲痕迹。
荊軻落入黑暗，感嘆道：「千古帝業，萬世雄基，既然天道輪迴讓我成了小寧的祖靈，管他周烈嬴烈，不幫家人，難道我還幫你們一幫夷族？不知道還有誰打此地的鬼主意，再有人來就要我捨身取義了！呵呵，小寧生的孩子像我這個祖宗，這便是薪火相傳，血脈相依，世間還有什麼比這更重要的事情？殺！今天誰來殺誰。」
與此同時，不良人總部的戰事告一段落，水鏡先生跨過血泊，向著地下深處走去。
身後全是死屍，那不良人三巨頭施展出渾身解數也沒能攔住這個實力強橫的老鬼。
水鏡先生打開羅盤，沙啞著嗓音叫道：「徐霞客，原來是你調動了地氣，可敢現身一見？」
「轟隆隆……」
飛沙走石急涌而來，吸收了附近幾乎流成血河的鮮血，向上鑄就一尊石人，睜開血紅色雙眼說道：「水鏡先生！你的傷勢已經極重，回頭吧！回頭是岸！哪怕鬼谷子親自，也沒有辦法打開謎鎖，向前只能毀滅不良人石室，已經有人蘇醒準備全力對付你！你找不到我們的！」
「是嗎？你不是出來了嗎？只要你出來，我就能找到周烈。」水鏡先生向上放出玉印，紫巍巍印光照耀四面八方，一下子定住了徐霞客。
「唉！執迷不悟！」石人立即扭曲變形，化作一面牆壁。
不，那不是牆壁。
有鮮血滲透而出凝聚成一面兩米高血鏡，形制古老，血光衝天。
地氣井噴而出，那些倒在附近的屍體生出白毛綠毛和滿身鱗片站了起來，雙目之中噴出血光死死盯住水鏡先生。
看到殭屍衝來，水鏡先生嗤之以鼻：「哼！徐霞客，難怪有人說你這游聖完全就是湊數的，哪裏配稱一個聖字？今日一見確實如此，你只會使這些伎倆嗎？登不得大雅之堂。」
說着，水鏡先生抬手點亮紫色大印。
頓時出現億萬毫光，從上至下不受阻礙穿射，將所有殭屍定在原地。
這下子可壞了，殭屍雖多，卻只能偶爾發出咆哮，無法向前邁動半步，讓那血鏡成了擺設。
驀地，鏡中出現一道身影，背過身去說道：「是不是聖人，我徐霞客從來沒有在乎我！我只是一個痴迷於沿途風景的旅人！我確實走出了謎鎖，以你水鏡先生的頭腦難道還猜不透老夫的心愿？」
「什麼？你怎麼狠得下心犧牲自己？你是天底下最大的傻子，既然有機會重活一世，為什麼要成全那些扶不起的阿斗？」
徐霞客肅然道：「我之後輩都比我傑出！」
話音微頓，血鏡共鳴，顯現出萬里河山，人間美景，四時風光……
只聽聲音長聲誦念道：「步出西門何處留？回頭寧海月如鈎。山長應是前生約，水闊迎來此世流。過嶺煙霞開畫卷，穿林足跡寫春秋，清風若解行人意，一路隨君天下游！」
「哈哈哈，天下游，游天下！」
「成功需要祭奠，這樣我那一輩輩後人才能走得更遠，才能在路上看到更加美麗的景色！為此，一切都值得！老夫比你強，因為我好歹沾了一個聖字。歸去歸去，承前啟後，心愿足矣！」
「轟隆隆……」
血鏡生出萬里烽煙，那是從古至今所有朝代建立的烽火台，齊齊鎮壓到水鏡先生身上，令他發出一聲痛吼，氣息跌入低谷，生死不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