2190 誰大誰老大
連續走了好幾個倉庫，金鋒卻是過門不入，到了某一個倉庫的時候，還沒等到王志鬆開口。金鋒偏頭用力一嗅。沉聲叫道：「這是戰國青銅倉庫？」
現場的人頓時變了顏色，看金鋒的眼神充滿了驚悚和不信。
這還沒開倉就能聞得出來這是戰國青銅的倉庫？
這……怎麼可能？
不是說他的眼睛才是他的強項嗎？
怎麼鼻子也這麼厲害？！
王志松看金鋒的眼神就像是在看神仙一般，不住點頭。
「通風不夠！」
「改！」
現場的人又是一個哆嗦，臉都白了！
這都沒進去看啊就知道通風不夠了！
而倉管處的人卻是激動得不行。
十二號倉庫的通風本就是個大問題。尤其是在北市這樣秋冬兩季都還下不停下雨的城市，文物的維護和保養非常的令人傷腦筋。
青銅器雖然沒有書畫瓷器木器漆器那般嬌貴，但同樣受到溫度和濕度影響，尤其是那些錯金銀和加項鏈以及各種鍍金鍍銀的，保護起來更是難上加難。
就在一幫子人還在沉浸在金鋒帶來的震撼的時候。金鋒卻是早已走到了十幾米外的另一個倉庫。
「這個攝像頭位置不對。改！」
「這裏缺攝像頭。改！」
「打開！」
「打開！」
「打開！」
寶島分院的東西實在是太多太多了。
近七十萬件的珍寶真要一個個倉庫走完，怕是沒一個月功夫下不來。
就連在分院這裏工作了一輩子的倉管老人也只不過摸過不足兩萬件的珍寶。
金鋒採取了抽查抽檢的方式，着重看了字畫古籍善本和瓷器、漆器各個類別的重點倉庫。
這一走就足足走了整整七個半小時。
不得不說的是，故博分院在日常維護和安全安保上確實做得不錯。這些人看似娘炮得不行，但在對國寶的保護上卻是有着不亞於故宮國博頂級博物館的嚴苛規定和制度。
這些規章制度都是一輩又一輩的老傢伙們傳下來的。
到了晚上九點，金鋒又去了修復處。
由於金鋒沒走，修復處的人也沒有下班，整個分院的人也全都不敢下班。
在修復處，金鋒見到了一群人。
這一群平均年紀在八旬以上的老人們已經在這裏足足等了金鋒三個小時！
其中一位九荀高齡的老頭在見到金鋒的時候丟掉了拐杖，拒絕了旁人的攙扶慢慢站起身來。
「我是陳梁。」
「聽說金委員要見我！」
「不知道，金委員把我們這些老東西召集起來有什麼指示？」
陳梁！
故博分院的老館長。
他爺爺可是滿清朝的進士，他父親更是滿清朝第二批公費留洋的學生。曾經最輝煌的時候還做了孫先生的秘書。
這個人收藏世家出身少年得志，博古通今，更是早年就留學海外，學貫中西的主。
不過十五歲的時候就進入到了故宮。那一年剛好文物南遷，他就是文物南遷大軍的一員小卒。
現在，已經是九十六歲高齡的大宗師。
當年星洲斗寶大戰之前，他的名字就名列在邀請裁判名單之上的第一人。
夏鼎當年托港島大佬葉子虛跟陳梁遞話，請他出席斗寶當裁判，被陳梁以年事已高不便行動拒絕。
而後，星洲大宗師的龍耀也派了自己的徒弟親自來請陳梁。得到的也是同樣的回復。
至於陳梁為什麼不出席星洲斗寶，原因無非就一個。
不入江湖，不問世事。
他的身後站着的，都是分院最頂級的一等一的鑒定大師和修復大師，全是經歷了無數大風大浪的主。
「指示不敢。」
「曾經夏鼎夏老對我說過，叫我有空來這裏的時候，幫他見見陳老先生。替他老人家向各位問好。」
此話一出，現場一片動容。
陳梁輕然頷首，面露凝重之色：「有勞夏老關懷！謝謝金委員帶話。」
飽經滄桑的陳梁在聽見夏鼎名字的時候，聲音也微微走了樣。
「夏老還有其他吩咐嗎？」
「當然有！」
金鋒昂着腦袋靜靜說道：「夏老交代我說。要把寶島省故博分院的東西都看好咯。」
「六十九萬七千件寶貝兒。一件兒都不能少。」
「少一件兒寶貝，他老人家就要從寶山爬出來！」
聽到這話，現場的人面色再次收緊，好些人眼神閃爍遊離，好些人義憤填膺，更有好些人冷笑不止。
「呵呵！」
「感謝夏老關心。請金委員回去的時候給夏老上柱香捎句話。請他老人家安穩的休息。」
「這是咱們老祖宗留下來的東西。這些物件兒和寶貝也是我當年親自護着他們南遷的。」
「他們就是我的祖宗。一件兒都不會少。」
陳梁雖然已經九旬高齡，但他的聲音依然如洪鐘大呂。擲地有聲，剛剛作響。
配着他的正氣凌然，叫人生起濃濃敬佩之情。
金鋒默然頷首道謝。
「請問金委員，還有其他指使嗎？」
「沒有了！能見到各位大師，金鋒深感欣慰。明天下午天香樓，金鋒請各位大師吃飯。請賞光。」
「明天見！」
就在金鋒要走的當口，陳梁卻是冷冷叫住了金鋒：「金委員的事說完了。那就請金委員耐心等下。我，來說說我的事。」
金鋒目光凝沉靜靜回應：「您老訓示！」
陳梁摁著修復桌上前一步陰測測的說道：「故博一分院……我倒是還第一次聽說這個名字。金委員說我們寶島省故博是一分院。那麼請問金委員，故博一共有幾個分院？」
「分院這又是什麼意思？」
金鋒平靜說道：「故博總院在天都城。一分院在這裏。二分院在順天。三分院在石頭城」
嘴角輕然一撇，傲然說道：「至於分院的意思。那就是分院。就這麼簡單。」
平靜的話語中那彪悍的霸道隱匿其中凝而不發，讓現場故博分院的老中青三代人隱隱怒氣生騰。
以王志松為首的中青代一幫子人雖然對故博分院這個全新奇葩稱號感到很受傷，但卻是毫無辦法。
金鋒的淫威剛才全都看見了。誰敢在金鋒面前炸刺。
人家敢把第一千金叫做碧池母狗，敢把威廉王子嚇得來尿褲子。
自己這幫不入流的渣渣，還不夠人金鋒塞牙縫。
可是老一輩的人卻是不幹！
「嘿嘿……」
「寶島省分院！？」
「金委員是不是認為故宮大了那麼幾倍，就應該做總院了？」
九十六歲高齡的陳梁老館長點上了廉價的寶島牌子香煙，如一顆即將老死的老松堅挺的站定原地，堅守着最後的堅持。
金鋒反手摸出煙來也點燃了一支平視陳梁，漠然說道：「既然都大幾倍！那還不夠嗎？」
故宮總院佔地72萬平方米，建築面積約15萬平方米，有大小宮殿七十多座，房屋九千餘間。
而寶島故博分院佔地不過16萬平方米，建築面積那都沒法說了。
「你認為夠嗎？」
陳梁同樣對金鋒報以冷冷的反問。
金鋒輕輕吸了一口煙盡數咽盡肺中淡淡說道：「老祖宗的規矩。誰大，就誰當家。」
「誰的東西多，誰就當家！」
「這個回答。陳老可還滿意。」
聽到金鋒這正肅凜然的話，王志松一幫子人盡皆沒了言語，臉露深深的尷尬和自嘲。
故宮那邊的東西現有藏品1807558件，其中珍貴文物1684490件。
而寶島分院……
呃。
還沒人零頭多。
這個，真沒法比。
陳梁病態般白皙的手穩穩的拿着煙不急不緩的說道：「又大又多，就一定好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