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847 複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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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子墨都沒意見,他們算什麼?!」

「我巴不得全世界都看見呢。」

「你瘦成這樣了,我心疼。」

毫不遮掩的愛戀和近乎偏執的倔強讓金鋒的臉沉了下來。

輕輕掙開梵青竹的懷抱,柔聲說道:「我很傳統。」

「我比你更傳統。」

梵青竹低低的抗爭着:「你救了我兩次命,我給你做牛做馬都是應該的。」

下一秒的時候,梵青竹又忍不住流下淚來,看着金鋒那瘦得鬼樣的身軀,心痛得跟刀子在絞。

「從今天開始,我來負責你的飲食。一天十頓飯,全吃肥肉全喝碳酸飲料,吃了就睡睡了就吃,把你養成大胖子……」

近乎小孩兒的氣話讓金鋒啞然失笑,回頭看着梵青竹弦淚欲泣的絕色容顏,金鋒忍不住抬手捏捏她的小臉。

「傻女人。」

「就傻。」

梵青竹一下子抱着金鋒,玉脖枕在金鋒的贏痩磕人的肩頭。

細雨輕輕曼曼的下着,柔軟滾燙的嬌軀無聲的向冰冷的金鋒傳遞著熱量。

漸漸地,梵青竹冷了,金鋒卻是熱了。

「咳咳!」

「哼!」

背後傳來一聲咳嗽和冷哼,跟着一個冰冷冷的聲音傳來:「黃冠養來了,還有聶建。」

王曉歆靜靜的站在雨中,一襲乳白的職業裝將她的身材襯托得完美無瑕,萬千髮絲緊緊的貼著頭皮讓她本就冰艷的容貌更顯質傲清霜。

細雨濺落在她的額頭上匯成溪流滴落下來,好似那眼淚一般。

瑞鳳雙瞳中流露出來的,是那說不完道不盡的滔天恨意。

站在王曉歆身後的,還有略顯疲憊的黃冠養。

跟王曉歆不同,黃冠養雙手插袋腦袋歪著望着灰濛濛的天,彷彿這一切都跟自己毫無關係。

梵青竹卻是跟個沒事人一般,辛勤得像一個機器女傭給金鋒擦乾了身子,又蹲在地上給金鋒套上了鞋子。

這一幕看在王曉歆眼底,王曉歆的冰霜臉更是陰了三分。

而一邊的黃冠養卻是驚得一陣陣的波濤翻滾。

這確定是那家產萬億、拽得不可一世的大神獸梵青竹?

等到金鋒走到黃冠養的身邊,輕輕咳了聲,黃冠養這才慢慢扭轉頭來,沖着金鋒眨眨眼,隨着金鋒並排走回屋內。

轉過身的那一霎那,黃冠養無聲的豎起大拇指,沖着金鋒眨眨眼,露出男人才懂的眼色。

金鋒與黃冠養進了屋子,王曉歆卻是站在原地直直冷冷的看着收拾著的梵青竹,瑤鼻忍不住冷哼一聲。

「傷風敗俗,丟人現眼。」

梵青竹抱着金鋒的浴袍,拎着金鋒的拖鞋,正眼都沒給王曉歆一個,嘴裏漠然說道:「羨慕嫉妒——恨!」

王曉歆玉臉一寒,身上的寒氣陡然溢散出來:「再說一次。」

然而梵青竹卻是在這一刻突然笑了起來,那笑容如此的純潔自然,連這陰雨灰濛的天也似乎明亮了起來。

臻首埋在金鋒的衣服上深深的呼吸著,殷紅豐潤的櫻唇露出最燦爛的笑,一步踏出,扭著釘子步大搖大擺從王曉歆身邊走過,粉紅的小嘴嘟嘟的嘟著。

「洗衣服去。」

「手洗!」

「格格格……」

銀鈴般的歡快嬌笑回蕩在陰雨綿綿的草坪,脆脆的、糯糯的,卻又聲聲刺激著王曉歆的神經。

長纓大隊長緊緊攥著蒼白的粉拳,重重冷哼出聲,牙縫裏蹦出幾個字出來。

「無恥!」

獨自站在雨中,王曉歆感覺自己肺都要氣炸了。

活了這麼大,從來沒有像今天這麼憋屈過。

梵青竹的那句羨慕嫉妒恨讓自己憤怒,而那句洗衣服更是叫自己幾乎就要暴走。

我王曉歆朱雀蒼鳳一般的大神獸,多少世家子弟隱世巨富上門提親門鈴都摁壞了好幾個,哪個不是身家千億哪個不是權勢滔天,卻是淪落到跟子墨搶男人。

還跟……這隻傷風敗俗的梵青竹……一起……

我這麼做,到底是對,還是錯?

久了,王曉歆卻覺得一陣陣的涼意席捲心頭,蒼雪的玉臉上現出一幕說不出的痛楚。

心,也灰暗了下來。

黃冠養的到來並沒有讓硝煙瀰漫的豪宅多了幾許故人的溫暖,反而多了極多惆悵的壓抑。

無論夏玉周如何腐朽不堪也不論夏家二代三代們如何罪該萬死,但對於黃冠養來說,自己身上烙印的,永遠都是夏家人的印記。

永生永世都改變不了。

進去八天時間讓黃冠養感覺自己的人生已經完了,放出來的那一天,自己第一次看到那小車的車胎,竟然有半個樓房那麼大。

這,真沒有說半句假話。

透過車窗看着那路邊的花草樹木,聞着那熟悉的天都城的尾氣,黃冠養只感覺自己就到了天堂一般。

下了車看見那熟悉的文保總單位的大門招牌,黃冠養幾乎都要哭了。

自己從來沒想過,自己還能出來,更沒想到過自己還能回到原單位上班。

從樓下到辦公室一路上看着那些恭敬的笑容,聽着那親切的呼喚……

直到在自己辦公室坐下來的那一刻,黃冠養都覺得這是一場夢。

後面的發生的事一件件的傳來,聽到鮑國星師叔退休的消息的時候,黃冠養突然來明白過來。

自己,是何等的幸運。

整個夏家上下,也僅僅只有自己一個人還在這個圈子這個位置不動如山的坐着。

而姚廣德、許春祥這些人早已是案板上待宰的肉。

與黃冠養一樣想法的,還有沈玉鳴。

他,現在就跟黃冠養坐在一起。

師叔侄兩個人今天在魔都相會,那種渡盡劫波的感覺恍若隔世。

雖有無限感慨,卻只能隨他東流。

對面坐着的是新上任的文保總單位的聶建大首長。

算起來從夏玉周上交辭呈到聶建上任不足一周的時間,聶建大首長第一次出差就來魔都,就來找金鋒,其中意義是個人都明白。

聶建不過四十齣頭,身材魁梧臉型飽滿,皮膚較黑,說話帶着中洲省的口音。

比起前幾天的趙慶周來,聶建的性子更直接,更大氣。

在進入正題之前,沈玉鳴把前幾天拍到的元青花牡丹纏枝蓮大盤取出來讓金鋒複檢。

雖然佳士得在拍賣之前承諾過所有拍品一律保真,但五個億拍下來的東西,沈玉鳴依然抱着小心謹慎的態度,特意拿過來交給金鋒過目。

呃……

其實在沈玉鳴逗留天都城的幾天時間裏,這件盤子在天都城已經有無數位頂級大師看過。

故博國博兩院文保總單位還組成了專家組,也把魔都的那個瓜果盤子送到天都城比對複檢。

除此之外,專家組還調用了波斯和奧斯曼兩個博物館元青花大盤子的資料作為參考數據。

這些資料人家兩個博物館都藏得跟個傳家寶似的,尤其是背面和底足露出來的原胎體,一般人根本就見不著。

這些數據都是在前些年時候雙方交流過程中神州這一邊的人拍的。

其實全世界博物館都是這個鳥樣。

瓷器擺在那裏,只給你看一面,背面從不會給你展露出來,底款和圈足那些更別想了。

就拿我們國家鎮國級蕭何月下追韓信元青花梅瓶來說,你在博物館永遠只看得見他的正面,他的另一面永遠都不會讓你看到。

就算是內部人員也無法窺探他的背面與底部底足。

從1959年出土到現在,看過他的背面和底足的人掰着手指都能數得清。

這是為了防止有高手作偽仿製。

尤其是底足底部的特徵,那就是絕密。

現在市場上有很多的元青花頂級精仿品,唯獨沒有人敢做這個,可見保密的程度有多高。

金鋒查看元青花的方式又跟其他所有人完全不同。

正面的牡丹和纏枝蓮圖案一律不看,胎體跟火石紅一律不摸,將盤子翻過來,一把逮過黃冠養的手,掰開他的拇指摁在盤底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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