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742從未上過手的天字罐

1742從未上過手的天字罐

民間能流通的,目前僅知兩件,一件在馬觀復先生那裏。

2001年郎燈蘇富比,一件口沿已經被磨平且無蓋的剃頭天字罐從底價20萬鎊到76萬鎊成交,只用了七分鐘。

76萬鎊折換軟妹紙1100多萬。

可謂空前絕後。

這是迄今為止,唯一上拍的成化鬥彩天字罐,還是殘器。

注意,是2001年的1100萬。

現在,就是無價!

他的名氣,實在是太大太大了。

但凡是玩收藏的,會點收藏知識的,沒有人不知道他的名字。

全球僅存十二隻的天字罐就靜靜的擺在案几上,所有人在這一刻都屏住了呼吸。

金鋒在這時候,並沒有第一時間去上手天字罐,而是慢慢地抬起頭來,望向持寶人。

眼前的男子年紀看着不過二十多歲,面容剛毅,劍眉星眸,薄唇高鼻,膚色晰白,氣宇軒揚,活脫脫的一位型男大帥哥。

男子的臉型看着有些陰柔,帶着一兩分小鮮肉的感覺,他的眸子閃亮如星,深邃如海,給人一種捉摸不透的奇怪異狀。

男子面色清冷,眸子中流露出來的氣勢如同王曉歆般高傲,彷彿世間萬物都不在他的眼裏。

那種氣勢讓金鋒一下子就想起來初次與周皓見面的情景。

眼前的這個人,氣勢比周皓不相上下,卻是被周皓更加的冷峻。

就在金鋒看那男子的時候,男子輕輕一抬眼眸,與金鋒正面相撞在一起。

四道看不見的精光在空中陡然碰撞在一起。

「請金先生點評。」

男子的話音非常的平靜冷漠,聲音也低,但現場的人卻感覺那人的聲音就在自己的耳畔迴響。

面色更是無悲無喜,目中極寒冰冷。

金鋒的目光在男子身上停留了幾秒,並沒有發現男子身上佩戴了任何物件。

眨動眼睛輕輕一瞥案幾左邊的藍色大包,眉頭輕輕一抖。

這個藍色大包跟自己的黑色大包外形基本一致,他的要更上一號。

目測的重量不會低於四十五斤。

比自己的大包還要重五斤。

「先生貴姓?」

金鋒在觀察之後輕聲開口說話。

「協議上寫得有。」

男子的聲音一如既往的冰冷,臉上的表情也是如古井死水毫不波瀾。

金鋒平靜的點上煙,又看了看男子,輕聲說道:「不好意思,我忘記了。」

三水將鑒寶協議書送到金鋒跟前,金鋒偏頭一看,目光微微一緊。

「袁延濤!」

「張旭狂草體!」

「寫得好。」

那叫袁延濤的男子靜靜說道:「謝謝誇獎。」

「我在,等着你的鑒定。」

金鋒抿著嘴輕聲說道:「冒昧問一句,袁俊濤……你認識嗎?」

「垃圾雜碎,不入我眼。」

袁延濤冷漠而無情的回答讓金鋒目光放輕,打直身子抽了一口煙,朗聲叫了一個好。

「袁先生能說說這件天字罐哪兒來的不?」

袁延濤靜靜回答:「第一帝國一個小鎮上淘的。」

「他們說這個世界上沒有六爪龍紋天字罐,我不信。」

「所以就請大師幫我解惑。」

金鋒朗聲叫了個好字,右手慢慢的探出去,開始上手這件絕世重寶。

拇指食指夾着天字罐凸起的口沿,輕輕一捏,內外兩壁傳來兩種不同的手感。

外壁拇指瑩潤如玉,內壁食指略顯粗糙有沙粒感。

對的!

接着看釉面的施釉。

天字罐在拍出天價之前,在瓷都景德各處明代官窯遺址和瓷器墳場中先後數次發掘出了大量的天字罐殘器。

有青花天字罐,有鬥彩天字罐,除此之外,還有不少的鬥彩的碗。

這些都是殘品殘器,因為是次品不能進貢給成化皇帝,所以被丟棄廢棄。

在瓷器墳場中發掘出來的廢品殘品中,專家們還是能尋摸到了鬥彩天字罐的一些特徵。

天字罐的青花發色比宣德的要偏青且發白,摸著有玉質感,釉水非常的油潤,肥厚,有蒙脂感。

這也是對的。

胎質純潔細潤,胎體輕薄。

也是對的。

接着,金鋒把天字罐側倒,右手撫摸天字罐的底部。

底部的釉面略顯不平,有稍微一點點的波浪的感覺。

這跟故博里收藏的天字罐的底部特徵也是符合的。

寶島省故博裏邊的天字罐底部摸著就沒有波浪感,那是因為當年他們把好的全帶了過去。

說起來,當年那幫專家也是非常牛逼的,專門挑好的拿。

就拿雞缸杯來說,很多人去故宮見到雞缸杯都激動得不了,其實那都是假的。

對。

內地故宮裏的兩件雞缸杯全都是假的,不但故宮,內地所有雞缸杯都是康熙後期郎窯的官仿官。

一件真品全無。

雞缸杯的真品有十二件都在寶島省那邊。

真相就是,當年東瀛鬼子入侵,文物南遷。

當時故宮那幫真正的大師們把真品全都帶走,就留了兩件官仿官的雞缸杯在故宮。

瓷器方面,寶島省博物館那邊還是有他們的牛逼之處。

都是一家人,東西放在哪兒都一樣不是。

在天字罐底部的正中位置,有一個青色的天字。旁邊沒有雙圈,也沒有單圈,更沒有方框。

正底部就一個無框無圈的天字。

天字罐的來歷,就是從這個天字開始。

至於這個天字罐是幹什麼用的,明朝的檔案里沒有記錄,正史野史和其他筆記中也沒有記錄。

唯一確定的一點,天字罐是皇家器物,而且屬於那種貴只有幾十個人才有資格用的器物。

天字罐的天字,是辨認天字罐真偽最重要的依據之一。

成化之各個朝代嘉靖萬曆都有仿製天字罐,包括康熙雍正乾隆兩父子時期也有仿製,帶着天字的瓷器總的不下三千多件。

這裏面的官仿官又要首推康熙晚期的郎窯。

郎窯的名字由江南西道巡撫郎廷極在瓷都做督陶官時候得來的。

他所做的郎窯紅天下無雙,價值極高,並不亞於唐英。

而且在這個窯口做出來的宣德成化器物,就連砂眼桔皮和書寫題款幾乎與真品一模一樣,以至於很多人打眼。

但凡是是人寫上去的字,那都是有蹤跡規律可行的。

摸到這個字的時候,金鋒輕輕閉上了眼睛。

這上面的字,藏鋒畢露!

什麼是藏鋒?

就是寫款識時在落筆和出筆時,將筆鋒收納在筆跡的中間,而不是外露在筆畫的邊緣。

這是中國書法中非常重要的筆法之一。

沒有人知道,金鋒在閉眼的瞬間,腦海里已經將這個天字寫了數千遍。

腦海中同時出現了兩岸兩個故博七隻天字罐以及東瀛京都、第一帝國、大日不落帝國、琴島各個博物館的另外五隻天字罐的記錄。

十二個天字在腦海中急速運轉飛速撞擊在一起,最後重疊。

金鋒輕輕的睜開眼來。

這些標準的鑒定程序和動作出來,現場的人凝神靜氣,生怕自己的呼吸粗重一點就影響到金鋒的甄別。

天字罐,這個世界上上過手的人真不多。

包括那些有天字罐博物館的大專家們從青澀少年進去干到牙齒掉光都沒機會摸上一次。

覃允華在旁邊靜靜的看着金鋒,同樣大氣都不敢出一口。

現場,只有他一個人知道,金鋒的珍藏中並沒有成化鬥彩的藏品。

沒見過實物,沒親自上過手,鑒定起這種鎮國級的重寶,真的太難。

從金鋒開始上手掌眼到現在,足足過了一分鐘了,這是從未有過的事情。

這讓覃允華非常的焦心。

而對面的袁延濤平靜的看着金鋒,神色無悲無喜,似乎對金鋒的鑒定手法毫不在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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