281花魁沁渝

281花魁沁渝

坐着輪椅的白落羽也引起了不少的注目,有些人心頭怕是笑着這般模樣還來青樓尋樂子?

就像是一般熟客的到來,紅姑就領着他們幾人進了門,又照例去請當紅的姑娘,其他人除了驚異紅姑竟然會親自出來見客之外,就是驚嘆於今日這幾位客人氣度的不凡,只可惜對方點的人是花魁——沁渝,似乎也不出人的意外。

司徒洛冥搖了搖手中的摺扇,眉眼間含着笑意,一邊頗有些興趣地四處打量著這座青樓,這邊境之地的青樓自然是比不得耀雲帝都天下第一青樓璇璣閣的氣派,但在此地小巷深處,紅燈籠高掛,月籠寒紗倒也是別有一番風味。

幽紅小築的花廳之內,並沒有其他的姑娘伺候,房間之內只剩下了墨凌天和白落羽他們四人,司徒洛冥顧自地坐到了茶桌的椅子上,將桌上蓋着的杯盞掀起,抬袖拿起茶壺給每個人都倒了一杯。

白落羽鮮少碰外頭的杯子,並未去飲桌前地那杯茶,抬眸看了眼身旁的墨凌天,隨口問道:「二爺以前時常來?」

墨凌天回視着她,出聲道:「不常,此地有紅姑打點,不需我時常過來。」

司徒洛冥正在喝茶,杯沿之下嘴角的笑意加深道:「小落羽啊,此地離無影閣的路途實在太遠了,二爺就算是想也不方便時常過來啊!你說是不是?」

墨凌天因為司徒洛冥的稱呼沉了沉眉,司徒洛冥只是識趣地閉上了嘴,男人如實的回答,白落羽似乎對他的回答並沒有多大反應,亦稱不上滿不滿意,只道:「那個沁渝是誰?花魁?是二爺放在無影閣之外的手下?」

白落羽實則並沒有忘記先前的翠玉靈,同為女子白落羽並不是看不出她的心思,白落羽其實並沒有多大的怒氣,她本就真不是會翻舊賬的小心眼女子,她只是也略有幾分驚訝自己何時變得氣量如此小,這一切只因着是關係到眼前之人,才讓她不得不在意。

墨凌天顯然也沒想到白落羽反應會這麼大,皺了皺眉頭,抬袖握住了她的手沉聲道:「不是你想的那般。」

「喲~果然是二爺來了,紅姑對我說我還不信,沒想到真有盼來二爺的一日。」門扉被打開,有個女子不知何時倚在門邊,面覆輕紗,朦朦朧朧之間只能看到一雙風情萬種的眼,晶瑩如星,流光閃爍。

司徒洛冥饒有興味地放下了手中的杯子,也看了過去,微怔了下后眼中閃過一抹笑意,唐嶼則是似乎見到誰都沒有多大的表情。

白落羽想要掙脫開墨凌天握着她的手,對方卻完全不讓她如願,抓緊她的手半點都不放鬆,白落羽只得輕蹙眉頭將眼神投射到了倚靠在門邊的那個女子身上。

對於桌旁兩人相握著的手,沁渝彷彿是什麼都沒有看見,她站直身走了進來,關上門后,神情頓時就與在外面不同了:「屬下拜見閣主。」

沁渝在說着這句話的時候那雙晶瑩的眼中流露出幾分驚異和好奇,第一次看到閣主有這種無奈之中帶着分微惱的神情,似乎不想被身邊的這個女子誤會些什麼,可見此人對閣主的重要性,也讓沁渝馬上就知道了這個人是誰,身為女子,沁渝自然是簡單地就識破了白落羽穿着的偽裝。

「閣主此番親自前來,不知有何吩咐?」沁渝跪地之後便沒有起身,白落羽好不容易才掙脫掉墨凌天握住她的手,低頭理了理自己的外袍,並沒有開口的意思,卻聽到墨凌天朝她說道:「他是沁渝,是個男子。」

一道氣勁過去,沁渝臉上的面紗落下,露出了一張男子的臉,男子的皮膚異常白皙,俊逸之中略顯陰柔,但他確實是個男子,白落羽不禁也微訝地睜大了眼,司徒洛冥的神情卻是沒有多大的驚訝,像是早就看出來了。

墨凌天的眸色放柔,在白落羽的身側低聲道:

「莫要胡鬧,我把事情說完,我們就走。」

沁渝聽見兩人的低語,不敢置信的在旁看着,何曾有人能讓閣主用這種語調說話?更別說讓總是運籌帷幄,事事都在掌控之中的無影閣閣主露出這種帶着淡淡笑意的神色。

白落羽聽到了墨凌天的話卻是一時語噎,抿著唇眉目含嗔地看着他,胡鬧?誰?誰在胡鬧?!她其實並不在乎沁渝是誰,真的……

安撫了白落羽,墨凌天抬頭看向沁渝:「我曾命你留意動向,不論是中原還是塞外,可有發現異常?」

面對自己的部屬,無影閣閣主恢復了一貫的冷靜自持,負手站在廳內,他開口詢問來人。

沁渝回過神來之後,連忙一一稟告。

沁渝是此地的花魁,長久以來以紗覆面,賣藝不賣身,身份成迷,從沒有哪個男人能接近的了「她」正是這一點讓他這花魁的地位從不動搖,懂得人心又擅長套話,這是當初墨凌天將沁渝放在這裏的原因,而他毫無疑問地一直以來都做的很好。

這一次他依舊沒有讓墨凌天失望,聽聞他的到來,在拜見之前他早就準備了近些日子來收集的各方消息,一一交給了墨凌天。

「果然如此。」看到從各方收集來的情報,墨凌天眼中原先的溫和轉作無邊的深沉,白落羽接過了男人手中的紙,看到其中的某個消息,淡然的眸中閃過一抹冷意,這是想要剷除無影閣?!

齊刃刀是被無影閣找到,又從無影閣手中再度丟失,只這一點,就足夠讓上官景發難,天漓朝廷已經開始針對無影閣,一直以來白落羽始終有種感覺,自從他們上一次從西南境內回到耀雲之後,便有一股力量在推動一切的發展,蒼穹神教已經被滅,這種感覺卻未消失。

從幽紅小築出來,遇到些江湖人物,穿着都與平日有些許的不同,夜色之中他們遠遠地避開,沒有引起別人的懷疑,誰也沒有想到無影閣閣主會來逛青樓,也正是因此,就連白落羽最初也沒想到二爺會將這個聯絡處設在這裏,她都想不到,更何況是他人,墨凌天利用的就是人心的這一點。

「這次回去上官景可能要來找麻煩了。」兩人回到醫館之後,還沒坐定,白落羽對墨凌天這麼說道。

夜深人靜,白落羽話語之中的警戒在沉寂的空氣里像是出鞘的刀鋒,墨凌天卻是安然如初,無影閣就身處在險境之中,他似乎一點都不擔心,他看着白落羽,無影閣會遇到麻煩早在他的預料之中,所以他才想趕回中原:「先回去再做打算,並沒有你想的那麼槽糕。」

長夜過去,天很快就亮了,墨凌天他們一行人繼續上路,他們在邊境停留的時間並不久,但他們這一行人的行蹤卻分外受人關注,江湖安定,蒼穹神教被滅,無影閣和百里山莊的功勞最大,聲望本就極高,這麼一來便有威脅到王室的趨勢。

「謀反」的傳聞不知從而何來,無人敢大聲議論,但這種傳言確實存在。

一個人說也許無人相信,十人百人千人這麼說,就算有人原本不信,難免也要變得將信將疑,人言可畏,白落羽對此非常了解,雖然二爺的真實身份擺在那裏,但他自掌管無影閣以來行事都從無偏頗,盡量不去招惹各國王室,也不傾向於任何的一方。

墨凌天這麼做無非就是為了置身事外,但是這麼做的結果未必就能如他所願,還有一種可能,便是會得罪其他各方權勢。也許現在的情形就是由此而來也未可知。

夏末,距離用齊刃刀解開血咒的三月之期,還剩最後一個月的時候,墨凌天帶人回到了耀雲。

「再過幾日就到孤舟城了。」墨凌天開口道。

靠着車窗的位置,白落羽喝了口杯中的水,看了墨凌天一眼,輕聲問道:「二爺,一切看來都風平浪靜,更能確定其中另有玄機,二爺看上官景是打算何時動手?」

「上官景不是個糊塗的人,在事情還未調查清楚之前他是不會妄動,但定會派人監視我們的行蹤。」墨凌天透過車窗往後掃了一眼,人群之中有人正暗中相隨着,他早就有所察覺,唐嶼亦問了不止一次,是不是要將那個人處理掉,都被男人給否決了,他大可以讓上官景的人看個清楚,不去理會監視的人。

白落羽的眉尖輕蹙道:「二爺早就命人送過信去了,該怎麼做,該信誰,上官景一定會有所斟酌的,接下來我們只要找出齊刃刀的下落,找到那個幕後之人,等事情解決,他應該不會再找無影閣的麻煩,上官決那裏可有什麼動向?」

長街之上人來人往的,司徒洛冥和唐嶼他們不得不放慢速度。

墨凌天在同白落羽說話的同時已經發現人群中至少有三撥人馬在注意他們,白落羽當然也發現了異常,但他們一回到中原,要讓人不注意他們那簡直是不可能的,墨凌天命人警戒,緩聲答白落羽的話:「據回報上官決已經處理完了西南的事,各族暫時都沒有弄出太大的麻煩來,他的提議是與天漓和談,實則是將西南拱手送給了天漓,換得他大功一件……」

「……那裏有玄狼族,狼翼作為族長會自己做出判斷,與我們無關。」墨凌天低聲說完后,視線一轉,牢牢鎖定在人群中的一個人身上。

他們一行人出現在街頭,這是所有人都看得見的,人群之中有一個人對上了墨凌天的目光,又看了他身邊的白落羽一眼,轉身離開了。

然而就在他一轉身間,「嗖」的一聲暗器射來了,直指向白落羽,墨凌天眼疾手快,手臂一揚伸手接住,接到手中一看,竟是一枚銅錢,眉宇間沉下了不少。

「繆絕?」白落羽抬眼看了過去,看到了那個人的背影,在人群里那人顯得有幾分的格格不入,就像是從不站在人多的地方,素來都是一個人站在暗處。

「是他。」墨凌天讓馬車停了下來,將穿在那枚銅錢里的紙箋取了出來,上面只寫了幾個字,繆絕是用銅錢做暗器無心傷人,那他便是為了傳信來的。

墨凌天垂眸掃了幾眼,而後白落羽接過了男人手上的紙箋,看罷之後驚訝地挑了挑眉頭:「歐陽逸秋居然不止收了兩個弟子,除了繆智繆絕,還有一個人……」她確實沒有想到,蒼穹神教能夠藏得那麼深:「這個人就連繆絕都沒有見過。」

白落羽沉吟間眉宇輕蹙,因她忽然想起了一件事來:「二爺,你可還記得,當初儲書峰曾經說過,他是見過教主的,而且是個男人。」

「他確實說過,而歐陽逸秋卻說那個人並不是她所扮,此人便是她的弟子無疑。」墨凌天又往人群之中看了一眼,繆絕傳了信之後早已經離開了,不可能再找他問到更多。

「沒想到繆絕會特地來通知我們這件事,可見他已是把當年的事給放下了。」白落羽手中拿着那張紙箋,才這麼說完,手上的東西便被墨凌天拿去,在他掌中化成碎屑化在風中:「他是來提醒,並非放下當年的事。」

白落羽聽出男人話語之中的意思,搖頭輕笑道:「就算二爺你不承認,但繆絕確算是你的舊交,否則你不會放過他。」

「對於其他男子,你無須想太多。」貼在耳邊的低語拂過,就像是一陣風,白落羽被男人就這麼抱了起來,抱下了馬車,她往左右看了看,眼下他們已經快到落腳的地方,周圍的手下都在卸除馬匹背上的東西,前面不遠就是無影閣的分舵了。

眾人各自整理東西,沒人注意這兩個人之間如何,儘管閣主在人前與女子親近的場景太難見到,但他們並不想冒着生命危險往那裏多看一眼。

白落羽也許不會在乎,就算是有人看見,她也能安然地退開一些,神情自若,但是墨凌天不同,他會為被打斷而神情不悅,閣主的不悅不是誰都能承受得了的,光走那冰寒地眼神便會讓人膽顫心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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盛寵之醫品帝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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