269刀劍齊上

269刀劍齊上

「小秋,你還在怪我當年沒有出手救你,可我當年不過是個未得功名的無名小卒,我如何能救得了你呢?你掉落山崖之後被我所救,我並不知你是蒼穹派的人,後來得知,我放你離開,那是我唯一能做的了。」

孟天昊的話語之中的確是含着真切的,並非是有意要為自己的行為開脫,對於自己當年的行為他向來坦坦蕩蕩,問心無愧。

「放我離開?孟天昊,你現在說的倒是好聽,當年你分明就是為了自己的名聲和前途,表面上假意放我離開,背地裏還不是告知那些所謂的正派中人來圍堵我,拜你孟天昊所賜,我是在奈何橋上投水逃命這才能活到今天!」夕塵師太的手從衣袖裏頭伸了出來,就和她拈著念珠的那隻手是一樣的,看起來十分的乾枯蒼老,她卻是雙手緩慢地一搓,過多久就落下了幾層像是人皮一樣的東西來,然後她抬手從自己的頸部揭下了那張屬於夕塵師太的容顏。

「孟天昊,你說錯了,這張臉並不是我做的,是我從夕塵那個老尼姑臉上親手給撕下來的,可笑的是她當年還以為我是個無依無靠的弱女子,抱着她那愚蠢的慈悲心腸,對我伸出援手,她應該沒有想到自己會落得這樣的下場吧!」為了要扮作夕塵師太,歐陽逸秋的頭上確實是無發,但是露出了她本來的真容。

也許是因為皮膚長久不見陽光的原因,歐陽逸秋的面色異常的蒼白,畢竟已經是年過四十了,當然沒有往昔那般傾城絕色的風姿,卻還是能從那面容之上隱約尋到當年那個清麗少女的影子。

方才看着夕塵師太的容顏還未覺,此時孟天昊有些激動地看着眼前之人,在看到那張熟悉的臉之時才隱約有些失控,不知自己究竟是該憐她還是該恨她,頗有痛心道:「小秋,你當年不是這樣的人,你怎能夠如此地狠心?那些人的臉……」

孟天昊的話還沒有說完就被歐陽逸秋冷聲打斷了:「是!夕塵師太是我親手殺的,那些人的臉也是我給毀的,是他們殺了我的父兄,殺了我那麼多的同門!這裏到處都藏着他們的冤魂,我要他們生不如死,我要讓他們和我一樣,不能夠用自己的真面目去示人!我要他們加倍償還這些年來我所受的苦!」

隨着自己真容的揭示,歐陽逸秋的言辭已經有些激動,人群之中坐在輪椅之上的白落羽牢牢地盯着她看了半響,又一言不發地微垂下自己的眸,仇恨竟能夠讓人變得如此醜陋不堪,如此的可怕,甚至蒙蔽了所有的思緒,第一次,她慶幸自己在前世之時,雖有不幸的經歷,但未曾有過太多的怨念和怨懟,老天對她還是不薄的,還是讓她來到了這裏,到底讓她遇見了他。

白落羽抬眸,一眼就看到了那個站在人群之中的高大身影。

歐陽逸秋將手中的人皮面具扔到了地上,語氣漸漸平靜了下來,透著未知的情緒:「多少年了,我都快要忘了我是誰,今日沒有想到你會來,讓我還能揭下這層臉,我以為你早就已經死了,孟天昊……」即便是沒有死,他也從來不願意再出來見她,只會在這樣的場合下,被她逼得不得不現身,為了他心中所謂的俠義,他一次又一次的將她擺在對立面。

這麼多年了,他還是一點兒都沒變,歐陽逸秋看着站在不遠處的孟天昊,那眼神不知是恨還是怨,亦或者該是兩者都有罷?

實則孟天昊對歐陽逸秋始終都是真心的,對於當年自己做的事也都問心無愧,他只是沒想到記憶中的人竟然會變成了今日這般模樣,當年小秋雖然也是蒼穹派中人,但是卻心思純凈他絲毫都沒有看出她的身份,而今她變成如此孟天昊無法忽視從心底油然而生的痛心:「小秋,你聽我一句,現在還有機會,不要再錯下去了!你收手罷,難道你想要像當年一樣,讓這裏再次屍橫遍野,兩敗俱傷嗎?這真的是你想要的嗎?」

歐陽逸秋沒有任何退縮的回視着他,眼底透著淡淡的決然和凄楚,她答道:「就算是真的要屍橫遍野兩敗俱傷,我也不會收手的。」她已經收不了手,也回不去了……

歐陽逸秋抬腳走到了蒼穹神教的那一邊,儲書峰就那麼愣愣地看着她走過來,還是不敢相信自己認為的神教教主竟然是一介女流之輩,還是一個看起來這般柔弱的清美女子。

看着他,歐陽逸秋冷哼一聲開口道:「你看到的教主並不是我,不過我確實是神教之主,今日你就可以看着我蒼穹神教揚威武林了!」

「小秋!你若是真的恨我就沖着我來,千萬不要再錯下去了啊!」就算孟天昊是眾人眼裏的大俠,但他終究只不過是一個凡人,眼見着自己當年所深愛的女子,變成了如今這般模樣,抑制不住的痛心疾首,卻又無力阻攔。

「呵,孟天昊,你未免也太過自作多情了吧?我這麼做是為了要報當年各派殺我父兄,殺我同門的血海深仇,根本就不是為了你!」震怒之下的表現。歐陽逸秋手裏的念珠「啪」地一聲爆裂開來,在她掌中剎時化作碎屑。

神教的領頭人一直以來都是從繆絕或是夕塵師太這裏得到指令,先前兩個人誰也沒有傳音給他,他不知該做什麼才好,始終不動聲色的候在了一邊,此時卻突然揚手高呼道:「教主有令,動手!」

他們等的就是這個信號。

令下,人動,刀劍齊上,煞那間兩方就動起手來了。

歐陽逸秋不朝別處去,身形疾閃,直撲向了那齊刃刀:「孟天昊,我不會讓你好過的,你想用齊刃刀來領功?沒有這麼容易!」

原來她想要齊刃刀是為了阻礙孟天昊,孟天昊原本曾為天漓國主效過力,這把刀果然和天漓有關,墨凌天腦中的思緒連閃,手中動作也不慢,木匣在唐嶼的手中被他一撞,匣中刀光直飛上了半空。

幾乎所有人的視線都被其牽引著,不少人舍下自已的對手立即轉向飛撲了過去,滿是熱切的眼神齊齊地都落在了那把刀上,最後卻眼看着齊刃刀被一個人的手接住。

暗紫綉金的衣擺在光下耀眼奪目,拿刀的人卻冷眼孤絕,橫刀在手,眉間煞氣與霸氣並存,是莫二爺!

眼見着刀在莫二爺的手中,眾人的熱切都被澆滅了,交戰的情勢因為齊刃刀而稍微緩了一緩,但有些人並沒有被這把刀吸引,無面人早已是喪失了自己的心智,對身外之事都毫無所覺,手起劍落,血落人亡,在他們面前的對手竟有不少在一招之內就貫穿的心口要害。

死者的同門剎時大吼出聲,怒喝聲中再無顧忌地提刀砍了過去。

一張張空白的臉依舊是沒有任何的神情,就算眼前的是曾經的親人或好友,無面人也不會有絲毫的感覺,他們只知道聽令殺人,一場殺戮已經開始了,卻沒有辦法停止,許多人都不自覺地想要避開那些無面人,因為他們不知道那張空白之下的臉出現的人會是誰。

歐陽逸秋眼見着奪刀不成,不怒反笑,忽然從懷裏模出一個東西朝山頭拋了過去,轟然一聲,白煙剎時冒起……

墨凌天抬首一看,露出驚容,騰身而起提氣高喝,「此地就是神教巢穴,山上有埋伏!」

「莫二爺,若不是怕你破壞我的大計,我不會提早發動的!你也沒想到吧,我會這麼快就動手!」歐陽逸秋早就將夕塵師太的武功都學會,只見她的雙手十指互結,口中默念心法,厲叱一聲,掌心冒出紅光,秘宗手印正對墨凌天!

墨凌天是見識過歐陽逸秋的厲害,提起功力,袖袂飛揚,雙方勁氣相對,轟轟轟,幾聲連響,周圍動手的人竟站立不穩,紛紛退讓,而唐嶼和司徒洛冥舉劍在手,對上了繆絕。

繆絕的眼中閃過幾絲陰戾之色,不自覺的瞥了一眼不遠處的白落羽,鋒刃相撞,一擊之下幾點火星冒出,刀對刀,冷對冷。

「師兄!師父!」繆智站立在當場,怒喝之中舉起了劍:「你們為什麼要這麼做?為什麼啊?!」他舉起自己手中的劍,竟不知該對着哪一方,直到人群里的無面人向他衝殺了過來,在繆智動手之前,歐陽逸秋看見了他,居然舍下了墨凌天,飛快地朝他掠了過去。

「繆智,你快走!」歐陽逸秋抬手將繆智推開,無面人是經過訓練,見到是她便停住了手,歐陽逸秋掌中之力早已蘊滿,毫不遲疑地印上了那個無面人的胸前,破帛聲中那人臟腑爆裂,倒地身亡。

「住手!」孟天昊到底還是來遲了一步,只看到了地上的屍體,方才他被神教教眾困住了,這才脫身,眼見自已沒能阻止歐陽逸秋殺人,他俯身揭去了倒在地上那個無面人臉上的東西,露出同樣疤痕遍佈的臉,果然又是當年武林名宿之一。

歐陽逸秋看到孟天昊吃驚痛心的樣子,冷冷一笑道:「怎麼?又要怪我心狠手辣了?」

「小秋你……」孟天昊的聲音有如是卡住了一般,實在說不下去,他慢慢地站直了自己的身子,終於拔出了掛在自己腰上的佩劍。

歐陽逸秋許是沒想到男人真的要朝着她動手,眼裏一閃而過了同孟天昊眼中同樣的悲涼之色,最後終是化作了陰狠和決裂,她拔身而起,沖往了那山頭:「孟天昊,他說的沒錯,我的人就在那山上,你敢不敢來?」

長嘯聲中,眾人只見歐陽逸秋飛身而上,孟天昊緊隨其後,山頭是龍潭寺,梵唱聲不知從何時起就沒有了聲響,唯有兵戈之聲在山頭清晰可聞。

「山上是龍潭寺!難道說那裏的主持也是他們的人嗎?」迦藍大師此時驚愕不已,他先前就去過龍潭寺,卻一點都沒有看出絲毫的異常之處來,這怎麼可能?

「山中定然另有玄機。」白落羽亦出手參與到殺敵之中,沒有多言,不多時山上的兵刃交擊聲劇。

沒過多久,司徒洛冥臉上才多了些放鬆的表情,眾人聞聲抽空抬起頭,看到了無影閣的人不知從何而來,像是早有準備,援兵竟不是來自山下,而是出現在山頭的!

在那山下,神教教眾悍不畏死,江湖群雄奮力抵擋,卻對那些無面人始終是無法痛下殺手,唯有邊戰邊退,慢慢地被逼往了山上的方向,山腳下的人不多了。

歐陽逸秋有孟天昊跟上,白落羽又還在此處,墨凌天便沒有跟上去,轉而正與繆絕交手,烈日之下只見兩人的身影騰挪,刀光閃爍,一時間竟難以分出兩個身影誰是誰。

白落羽在觀察戰局,一邊與人交手的時候還在分神留意,她看得出誰是墨凌天,墨凌天的速度比繆絕要更快,刀法也更為的犀利,招式也更多一些變化,這些旁人也許看不出來,但她的一眼就能分辨。

「二爺!現在怎麼辦?」唐嶼拔劍帶出了鮮血,一手抹去,指著山腰,戰局正在慢慢擴散,從山腳下一直往上,他要帶人追上去,山下就無人保護了白落羽。

「你去吧。」墨凌天開口道,有他在這裏,沒有人能輕易傷的了她。

唐嶼瞭然地點了點自己的頭,白落羽在山下,二爺當然不會隨他上去,和司徒洛冥一起,他帶人衝上山腰,山下的人更少了,最顯眼處,墨凌天和繆絕之間刀光不絕,白落羽依稀又看到了那齊刃刀上些許的紅芒。

那是齊刃刀的光芒,曾經見過一回的,她是不會錯認的,卻不能肯定齊刃刀的秘密和那紅光是否有關,阻擋了剩下的幾個神教的人,白落羽就坐在旁邊觀戰,沒有上前去。

「她沒有來幫你?」繆絕擋住了墨凌天朝自己襲來的刀光,腿下飛踢,他說的人是誰墨凌天自然是明白,變招往下,男人的回答毫不遲疑:「她知道我不需要。」

繆絕原是想動搖他的心神,目的沒有達到,墨凌天的刀法依舊是犀利懾人,甚至露出一絲微笑:「她了解我。」

繆絕沒有想到會從墨凌天臉上看到這樣的神情,更沒有想到男人會說出這樣的話,繆絕神色更冷,眼底的恨意更深,臉上的疤痕泛出了血色,動手更狠,動作卻微不可覺的慢了一慢。

怒氣能令人充滿力量,也能讓人失去理智,這早已在墨凌天的計算之中,一刀橫掃,墨凌天忽然說道:「當年是我要他殺了你。」

是他讓那個人殺了他,聽到了這句話,繆絕瞳眸驟然緊縮,咬牙低喝道:「你說什麼?」

「每日被當做是訓練的工具,他這麼做,只是想讓你早點解脫而已。」白落羽在旁將他們的話都聽進去了,不知是否是故意要刺激繆絕,她緩聲開口道:「你經受過那樣的苦,你應該明白。」

對於一個少年而言,那是生不如死的痛苦,每一天都像是活在煉獄,繆絕曾經不止一次地想過,他情願去死,但那時候,就連死亡的念頭都是不被允許的。

繆絕聞言突然狂笑了起來道:「這麼說我還應該感謝你嗎?墨凌天,你在她眼中是這樣的人?」

刀光映照紅日,烈烈光芒灼傷人眼,墨凌天手中刀光一轉,刀式驟變,白落羽微微一嘆道:「繆絕,你難道還未看出,二爺一直都未盡全力嗎?」

「你不是他的對手。」白落羽最後一句話落音,繆絕怒吼出聲,吼聲中墨凌天的刀鋒突然襲來,寒烈刀光猛然相撞,比烈日還耀眼的光芒驟起,四散暴射!

一縷薄薄紅芒從冷光里透出來,像是綻放的火花,起先還是隱隱約約,陡然間變成了漲紅的一片,冷冷寒光像是霜片,割開了空氣里的熱度,消散在了半空之中,露出了其下的齊刃刀。

只見那刀身一時彷如是天色,紅紅烈芒氤氳如霧,刀身的長短不變,寬窄依舊,刀背之上卻是隱隱地顯露出了一絲雪線,在紅芒之中貫穿了始終,雪線冰寒,刀芒異常的熾烈——刃刀,這才是真正的齊刃刀!

白落羽的雙眸微睜,也感到很是意外,怪不得他們找不出刀上的秘密,只因為他們還未見到真正的齊刃刀是什麼樣的。

繆絕的全部功力與墨凌天的傾力一擊,將齊刃刀外的鋒刃給碎開了,墨凌天腳下幾乎全都是碎片,男人手中的齊刃刀剎時變得更薄了一些,那隱隱閃耀的刀芒卻是讓它顯得比原先還要寬大了些許,繆絕手中的刀已經被震裂了,他握著那刀柄,站在自已腳下的斷刃面前。

「我輸了。」他冷冷地看着墨凌天,墨凌天冷冷回視他:「你輸了。」

「輸了就是輸了。」繆智冷笑,看不出是否有恨意和不甘,但似乎已沒有戰意,白落羽抬頭看了一眼山上:「二爺。」

山頭的慘叫和喊殺聲更劇了,他們此時必須要上去了,繆絕也往上看了一眼,卻是沒有要上去幫歐陽逸秋的意思,手一甩,斷刀落地,他轉身就要走。

「繆絕。」白落羽叫住了他,繆絕腳步立時停下,沒有回頭,沒有情緒地問道:「你們要我的命?」

「你的命對我們沒用,二爺若是想要殺你的話,你現在就不會還站在這裏了。」白落羽知道,方才墨凌天倘若真的有心要殺繆絕,至少有十次機會,他根本就沒有機會存活到現在,白落羽是見過二爺真正出手的時候是什麼樣子的。

繆絕根本不是二爺的對手,是因為二爺並沒想要繆絕的命。

「二爺不會殺你。」白落羽的笑容淺淡,眸色之中似乎有某種溫和,繆絕一轉頭,看見了,又回過頭去了。

「不知道他這樣的人有哪裏值得你喜歡?」冷哼一聲,繆絕舉步往前,背後刀光襲來,眨眼間擱在他的肩頭,墨凌天舉刀,字字冷沉:「我不是一定要留下你的命。」

「那你現在就可以殺了我。」繆絕看着地上,自嘲的低語道:「這麼些年過去,結果我還是當年的無名。」

說完這句含義不明的話,繆絕並沒有理會頸邊的刀,徑自離去了,白落羽抬手拉住了墨凌天的袖口,只覺得繆絕這句話中似乎另有什麼含義,沉思之時,山腰上有屍體墜下,跌落在了山腳,兩人對視了眼。

墨凌天將白落羽從輪椅上抱了起來,運力向上,男人即便懷中抱着白落羽,身影依舊疾如閃電,一起往山上掠去。

烈日炎炎,蟬鳴聲被砍殺聲所掩蓋,山路石階上到處都是屍體,到處都是鮮血,山頂上刀劍棍棒相擊不斷,山頂上龍潭寺中的僧人全都已經四散逃命了,一個機關開口在佛龕之下大開着,原來蒼穹神教的巢穴一直就在龍潭寺的底下。

山頭一片混亂,殺伐聲四起,其中有兩人最為顯眼。

「你邀清各派到闇雲山的時候我就知道了,你根本就沒有忘記當年的恨,小秋!就算在你看來當年是各派對不起你們,可現在這些人都是無辜的啊,你真的要做的那麼絕嗎?」孟天昊站在哪山巔之上,身後就是龍潭寺,男人揮劍在手,劍氣森森,四散凜冽開來。

「我再絕也沒有當年各派做的絕!是他們和朝廷將我們蒼穹趕盡殺絕的!他們當年既然這麼做了,今日就必須要承受這個結果,江湖之後就會是朝廷!」歐陽逸秋面無表情,掌中秘宗手印和神教絕學天穹無影手連連齊發,劍掌相對,她命同圍的教眾去包困孟天昊。

繆智從山下趕來,就站在一邊,他的劍一直在手中,卻不知道該對向誰,神教的人都沒有對他出手,在各派的人眼中他便是神教的人,何況他還是歐陽逸秋的弟子,長劍刺來,繆智心神恍惚之間險些中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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盛寵之醫品帝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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