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三十九章 寡婦踹門

「優質觀賞馬？」，那是個什麼物種兒？沒等西村說完，石川追問道；

「玄牝時純血馬，除了當賽馬的繁殖馬幾乎幹不了其它的活兒，只能奢望那些社會組織願意收留玄牝作為一種紀念觀賞馬」，西村說道。

西村姑娘帶來這樣的消息卻是讓石川感覺到了機會，特別是西村所強調的：「如果按觀賞馬價格拍賣，那麼這價格應該就貴不到哪去」；

「小子，你應該去試試」；

夜深人靜的夜裏，西村姑娘早已離開了民宿，馬靈在意識里突然說道；

「試你妹啊試，我試過了又有什麼用？」；石川介面而出；

「不為玄牝，就為玄牝現在肚子裏那位...你應該知道玄牝肚子裏的幼駒到底是個什麼魂魄吧？」，馬靈說着；

「可我就算真能拍回來，養在哪？塞這個屋子裏來？」；

石川不是沒想過去參與拍賣把玄牝弄回自己的身邊，但一是他不一定有這個能力、二是沒地方收養，這三呢...說實話，他對牧場里的那些馬匹並沒有多麼多麼深不見底的情感；

「你是不是傻？玄牝肚子裏的那匹小崽子可是擁有人類魂魄的幼駒！甭說你將來把它育成賽馬，即便是養殘了，憑藉這樣超人的智慧去跑馬術賽，嘿嘿~每半個月就能給你賺回千萬日元」；

「多...多少？」；

「千萬日元！」，馬靈發着狠的又說了一遍；

「那不就成了每半個月就能中一次賽馬賭票？」，石川別馬靈撩的有些興奮；

「你以為吶？」；

沒有什麼比財富更能迅速吸引石川，至少現在的他對「錢」擁有着無比的嚮往，原因只是：「窮怕了」；

「但還是老問題，養在哪？」；

石川每說到這個節骨眼兒上，一人一靈就會變得出奇的安靜，顯然這是個他們現今根本解決不了的問題；

古話說：「車到山前必有路、船到橋頭不直就撞樹」；

石川在接下來的兩天裏聯繫了西村裏咲，以及憑藉着馬靈的記憶、打着竹內一郎的幌子聯絡了其他幾位小馬主，這麼做的目的只有一個：「找到能夠暫時寄養玄牝的地方」，可惜，直到拍賣會臨近開始的頭天夜裏，沒有人給他回信，只是西村姑娘來了電話告訴他：「很難！」。

那一晚，石川並沒有去老婦人的飯堂吃飯，他苦着臉坐在自己的屋裏，想像著玄牝被別人牽走或是被安樂的畫面，當然，他也想到未來的幾年裏這個世界可能會出現一匹「馬術賽的奇迹」，因為玄牝肚子裏的那位，甚至根本不用人去騎乘指揮，很可能它自己就能完成無數壯舉；

「不行咱們就把老婦人內田信子的後院兒租下來種牧草」，石川跟馬靈彼此商量著；

「你想都別想，那是純血馬，後院兒那麼巴掌大的地方她根本呆不了！」；

馬靈似乎也在犯難，一籌莫展的說着；

「嗡~~~~」，石川屋裏的電話恰合時宜的響了起來；

「一定是竹內的那些老相識們，你琢磨好，哪怕是收一點費用都在所不惜，千萬別又犯倔心疼錢」，馬靈猶自囑咐著石川；

「您好，這裏是石川家」；

早就被馬靈安排在電話旁的芽衣姑娘和美的聲音接起了電話；

「您好？」，對方似乎沒有說話；

「哦，是的，這裏是石川家，請您稍等」，芽衣一臉木然的將電話交給了石川，石川卻沒有在意這些，因為他明白，這些安排都是由馬靈指揮的，芽衣只不過是個幌子；

「您好，我是石川」，他假模假式的向對方客氣了一句；

「En...你好石川君」，出人意料的是，對方是一個女人的聲音；

「我...希望您還記得我，是河源美惠子，我們幾天前在大阪杯的賽馬場見過」；

石川的腦海中「騰」的一下冒出了那個宛如神經病般的月經失調女人形象；

「冒昧的撥打了您給我的電話、石川君，我想找您談談」，女人的聲音很小，很顯然對方很有可能迫不得已才找到了他；

當然了，無論是任何人，不遇到絕境誰都不會低三下四的來求這麼一個曾令自己討厭的人，更重要的是，對方也很可能同樣十分討厭自己。

「好，就按您說的地點我這就出發，En...石川君，煩請您能不能帶上尊夫人，您知道我的身份...不適合深夜單獨與男人談話，希望您能理解」，直等石川的同意，美惠子才掛斷了電話；

這一夜，石川帶着永遠一張木臉的芽衣，與遠道而來的美惠子、以及她的另一位女性朋友整整一夜的交流，直至美惠子的車離開了他的視線，石川才算深深的長出了一口氣。

這也一夜，石川得到了很多，沒錯，這個中國五線小鄉鎮出來的小子終於有了一個他自己專屬的繁養位，當然，只是馬廄中無數繁養位中的一個，為期三年；他還同時得到了牧場跑馬權，而這個繁養位所飼養的母馬所有的草料開支，也歸美惠子解決；

當然，他為此所付出的...也着實令他肉疼，而且很疼很疼：四百五十萬日元！

但這並不是沒有代價的，石川同時向美惠子要到了一個「她目前牧場中所有幼駒的優先購買權，價格則由拍賣場決定，拍賣的最終價格石川可以選擇匹配並最終獲得他想要的那匹幼駒；

最終，直等美惠子手寫了一份協議書交給石川后，二人這才驅車離開；

石川並沒有簽子，只是回復說自己會非常認真的考慮，晚上之前做出決定；

這看似石川撿了大便宜的交易，美惠子卻沒有任何損失，她繼續這筆錢周轉銀行的貸款利息，同時，她還需要這筆錢去張羅已經拖欠了幾天的薪水，但她付出了什麼呢？其實只不過是一個馬位，而且僅僅為期三年，她何樂而不為！

那麼，石川吃虧了嗎？他哪裏有虧可吃？對於一個窮怕了的人來說，沒什麼比錢對他更貼心，儘管他可能會為此付出自己的一半存款；

但這卻為自己解決了燃眉之急，假如真的能帶回玄牝，至少這就有了一處落腳的地方；

「「錢」還在自己兜兒里，馬還在拍賣場，而美惠子的牧場又跑不了！」，石川躺在自己的床上，心情突然放鬆了不少，雖然一日一夜沒有睡覺，他卻感覺比昨天的白天更加舒暢。

但人身畢竟不是鐵打的，在去往靜內町市的公交車上，石川流着哈喇子睡了整整一路，直到終點站靜內町車站才被司機喚醒，索性靜內町城市不大，他又折回幾公里的路程，險些錯過了拍賣時間；

直等到他站在了這座更像是會所般的古式石頭建筑前，石川才算真正開始了他為之奮鬥半生的賽馬界旅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