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788章 不及萬分之一的疼
明明上一刻還在悲傷無奈著對三供奉的處分，可忽然間，大供奉就出手把三供奉給打死了。
看着三供奉死不瞑目的眼睛，大供奉悲傷地跟他對視着，好半晌，才啞聲道：「進來吧。」
隨着他話音落下，二供奉推門進來，看到地上的屍體，頓時腳步一頓。
大供奉難過地道：「把屍體送給戚團團，讓她看清楚，這就是我們對她的交代了。之前的協議會一直作數，我們戚家不毀約，她，也不許毀約。」
二供奉沉默著點了點頭，木著臉將三供奉的屍體抱起，慢慢往後退去。
臨到了門口的時候，像是想起來了什麼，二供奉沉聲道：「昨夜戚正回來之後，三弟讓人去通知了王秋雅。」
大供奉一愣，繼而垂眸擺了擺手：「這件事，只當從沒有發生過便是。」
二供奉點了點頭，帶着屍體很快就消失了。
大供奉轉頭看着祠堂里列祖列宗的靈位，近乎呢喃地道：「我們戚家，總會越來越好的，我，也絕對不會只停留在如今這個階段。靈皇，靈帝……甚至更長遠，我都想試試！」
他沉重地嘆息了一聲：「長生，權勢，富貴……這些東西，誰不想要啊，所以，為了這些，付出多少代價，都是值得的……」
當他的最後一個字落下，祠堂中已經沒有了他的影子。
大約一炷香時間之後，一處密道里，大供奉的身形如同鬼魅般出現，悄無聲息地墜在一個偷偷摸摸的人影背後，慢慢靠近了戚家中心的位置。
彼時，戚正正在房中沉沉睡着，昨天一夜的折騰，讓他身心俱疲。
明明他是第一個被去蠱成功的，那時候才剛剛半夜，但他被抬回去之後，卻躺着怎麼也睡不着。
那個跟在戚團團身邊的、長得跟戚團團極像的男子，實在讓他覺得如鯁在喉。
雖然明知道那人不是戚團團的親生父親，可看着兩人親密隨和的相處模樣，他卻覺得十分嫉妒，心中空落落地一陣難受。
好不容易熬到天大亮，他這才迷迷糊糊地睡著了。
門外有血衛們守着，讓他睡得無比安心，只不過才迷迷糊糊了沒多久，他忽然就被驚醒了。
「咚，咚。」
床板被輕輕地敲響，如在耳側。
戚正猛然睜開眼，幾乎以為自己聽錯了。
「咚咚！」
又是兩聲輕響，微乎其微地傳進了耳朵里。
戚正驀地想起來了什麼，臉色大變地從床上爬起來，艱難地推開了床板，果然，一個好久未見的人，就站在地道下面，仰頭看着他。
「正哥……」
來人未語淚先流，一張清瘦的臉蛋兒枯瘦發黃，再沒有之前的半點兒風華，只有伴隨着點點淚珠而來的柔弱和蒼白。
……
戚團團對戚家的發生的事情還一無所知，戚家人心浮動的時候，她正在連碧青的牢房中，神色淡淡地將拎過來的箱子打開，將裏面的瓶瓶罐罐一樣樣放在桌上。
眨眼間，小桌上就擺滿了東西。
連碧青被鐵鏈鎖在牆上，見狀，不由冷笑連連：「你是在嚇唬我？」
戚團團笑了：「那你怕嗎？」
連碧青冷笑：「小丫頭片子，我是怎麼長大的，你一定不知道，這些東西……」
她輕蔑地看了一眼戚團團桌案上的東西，懶洋洋地閉上了眼睛。
自從她最不願意被人看到的真面目，被那麼多人圍觀之後，她整個兒就是一個心如死灰的狀態，好似什麼事情都不能打動了她了。
戚團團也不在意，點齊了工具，就挑出一個瓷瓶，倒了一枚丹藥，然後走過去捏住了她的下巴，直接塞進她口中。
戚團團輕笑：「增加肌肉神經靈敏的葯，隨着藥力發散，能夠增加痛感十倍到二十倍。以你的成長經歷來說，對這玩意兒應該很熟悉。」
連碧青臉色大變，立刻就想吐出來。
但這藥丸跟之前戚團團喂她吃的一樣，入口即化，而且藥力極猛。
她只覺得一股銳利的灼熱順着喉嚨向下，一下子就戳到了心臟里，之前身上的各處暗傷瞬間痛感增倍，讓她痛不欲生。
「唔！」連碧青忍不住悶哼出聲，只覺得撕裂的彷彿不是她的身體，而是靈魂。
迷糊間，她看見戚團團拿起來一把極為鋒利的小刀，朝着她的臉割了過來。
連碧青猛然掙紮起來：「你要幹什麼？」
哪怕她不止一次地想毀了自己這張扭曲的臉，但她都沒能下得去手，便是丑，她也不想毀容。
戚團團但笑不語，銳利的刀子，乾淨利落地在她的臉上劃開了一道長長的口子。
「啊——」
「啊啊啊——」
……
凄厲的慘叫聲不斷響起，連碧青不記得自己是挨到第幾刀的時候，才終於昏死了過去。
可即便是昏迷，沒過多久她也會疼得重新清醒過來，眼睜睜看着戚團團雕花似的在她臉上忙活。
「戚團團！戚團團你別想我說任何東西！你以為這樣就能讓我屈服？做夢！你就是在做夢！」
「啊啊啊！戚團團你這個賤人……」
「啊啊！好痛！好痛啊！放過我！」
……
這個不知道毀了多少女子容貌，毀了多少家庭，滅了多少族的女人，在刀割之下也不過跟平常人一樣，知道疼知道難過，知道絕望和悲慟。
戚團團握著刀的手始終很穩，當她做完了最初的步驟，她神色淡淡地取出幾根金針，扎在了連碧青的臉頰旁側。
瞬間，連碧青整張臉都癱了，所有肌肉都沒有辦法調動。
當戚團團把金針扎到了她下巴和喉嚨處的時候，她連悶哼都發不出來了。
這種無法嚎叫發泄的憋悶感，似乎瞬間將疼痛的感覺放大了無數倍，讓連碧青明明經歷過無數磨難，也依舊嘗到了地獄之河的痛苦味道。
戚團團輕笑：「難過嗎？比不上你對其他人做的萬分之一。」
看連碧青的骨齡，至少八十歲了，換句話說，她成為千面狐狸，到處滅族搶奪人家傳家寶的時間，已經很長很長了。
連碧青瞪大了眼睛，臉上的痛苦最直接地反應進腦子裏，讓她渾身發抖，瞳孔渙散。
皮膚。
肌肉。
甚至是骨頭。
她感覺到自己的臉一點點被戚團團分裂開來，就像是一堆即將用來拼盤的零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