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91章斬草除根
北堂汐雖然平日大大咧咧的，但她不蠢。
哥哥和洛雲染的相處明顯就有很大的問題，她甚至從自己哥哥身上看到了一絲可怕的戾氣。
北堂汐思來想去這事怎麼看怎麼不對勁。
她又想過去看看洛雲染的情況。
但是她堂堂一個公主，那些侍衛一點面子也不賣，冷麵無情地將她攔在了外面，連一隻腳都沒讓她踏進去。
北堂汐來來回回試了好幾次，明的暗的，通通行不通，只好滾回來想辦法。
剛才腦子一抽，看到了小金鈴，二話沒說就搖響了小金鈴。
她總覺得，東錦霖和洛雲染之間應該是有些交情的。
這次洛雲染被關進，是哥哥的意思，整個青璃國都不會有人敢忤逆哥哥的意思，她能找的人好像一下子能想到的，也只有東錦霖一個。
但是搖了兩下之後，北堂汐又一下子後悔了。
趕緊停下了這愚蠢的行為，她忘了東錦霖現在也是情況不明，萬一他人還在青璃國境內還沒想辦法逃回去呢。
那她這鈴鐺一響，豈不是成了催命符了嗎？
而且……
就算東錦霖已經回到平陽城了，他會為了洛雲染再回來冒險嗎？
或者是為了洛雲染髮動戰爭？
怎麼想怎麼不靠譜啊！
「唉！」北堂汐重重一聲嘆。
她這一夜沒睡，到這會子都不知道已經嘆了多少聲氣了，感覺年紀輕輕都要嘆出一頭白髮來了。
「陛下駕到——」
還沒等她這一口氣嘆完，外面忽然傳來一聲喊。
嚇得北堂汐蹭一下從椅子上跳了起來，她着急忙慌地想往床上跳，迅速裹上被子假裝自己還在睡。
可是一抬頭忽然發現原來外面的天早亮了，這個時候還在睡會不會很奇怪？
就她這一糾結猶豫的瞬間，北堂夜人已經從外面進來了，看到的就是個傻站在那裏不知所措一臉糾結的北堂汐。
北堂夜輕咳了一聲。
北堂汐一下子反應過來，趕緊屈膝對北堂夜行了個禮，「哥哥！」
北堂夜扯了下唇角，似笑非笑，「你什麼時候忽然變得這麼懂規矩起來了？」
「呃……」北堂汐頓時暗恨自己的不爭氣，要臨危不亂啊！敵不動我不動！
現在人家還什麼都沒做呢，自己就慌成這個樣子像什麼樣啊！
北堂汐頂着一張是在不知道該怎麼擺才恰當的表情，慢吞吞地站直了身。
北堂夜已經走到了她面前，一撩衣擺，徑自坐下，漆黑深沉的眼睛睨了她一眼，「一夜沒睡？」
「沒沒！我這是剛醒呵呵……剛醒……」
「你什麼時候起過這麼早？知道現在是什麼時辰嗎？」北堂夜一句話就把北堂汐的謊言無情地拆穿了。
北堂汐那個鬱悶，不住地絞著自己的手指頭，都快把手指頭絞斷了。
「行了，」北堂夜倒是善解人意地一揮手，沒有強行要她解釋為難她的意思，「你坐吧，有什麼想問的？」
北堂汐詫異地抬頭看了他一眼，「我問什麼你都告訴我？」
北堂夜頓了一下，說，「看情況。」
這就是有選擇性的回答了，可能告訴她也可能不告訴她，根本就不是坦誠相見嘛。
北堂汐腹誹了一句，雖然如此，她還是問了一句，「你把雲姐姐怎麼了？」
北堂夜看了她一眼，那眼神頗深，而後忽然勾起一抹略帶詭異的笑，「你不是自己都看到了嗎？」
北堂汐驚得寒毛都豎起來了，「你把她殺了？」
「我怎麼捨得殺了她？」北堂夜輕飄飄的一句，那聲道越發地詭異了。
北堂汐怔了大概一秒，才理解過來北堂夜剛才那句話的意思，長長呼出了一口氣，「那你把她怎麼了？為什麼佈置那麼多侍衛，為什麼不讓我見她？」
「你不需要知道，這是我跟她之間的事情。」北堂夜這個問題就選擇了迴避，頓了一下，又道，「不過你放心，我不會關她太久的。」
北堂汐剛要鬆一口氣，忽然又聽他補充了一句，「她要是自己能想通自然最好，她要是想不通，我只好動一動手段，就算留不住心，留住軀殼也是一樣的。」
北堂汐結結實實地打了個冷顫！
「哥哥……你……」
忽然有個內侍急匆匆從外面小跑了進來，附在北堂夜耳邊迅速低語了幾句。
北堂夜聽完，忽然綻開一個大大的笑容，對北堂汐敷衍了一句，「好了，我就是過來看看你，沒什麼事了，我還有很多政務要處理，你自己玩吧。」
他說完就迫不及待地站了起來。
北堂汐直覺事情不對勁，趕忙跟着站了起來。
看北堂夜出了門，立刻跟到門口。
北堂夜人就在門口停住了，外面還站了一個人，佝僂著後背，低垂著頭，一身黑衣把整個人都包裹在了裏面看不清一點樣貌。
但是從那人露出來的一隻手可以看出十分枯槁如同老樹皮般的皺皺巴巴，指骨細得可怕，如同骷髏。
她緊貼在門上，聽見那人用低葛難聽得如同詛咒般的聲音對北堂夜說，「少主確定要這麼做嗎？這次下蠱的話，可能會造成不可挽回的智力創傷，即便她一輩子痴痴獃呆，生活不能自理，也無所謂？」
北堂夜面容冷峻決絕，聲音更冷，「我給過她機會，是她自己不聽話，那就別怪我做得絕。」
「既然少主心意已定，那就這麼辦吧。」那人對北堂夜作了個揖。
隨即跟隨北堂夜一起離開了。
緊貼在門后的北堂汐驚出了一後背的冷汗！
「他們說的那個人……該不會……是雲姐姐……吧？」
雖然北堂汐心裏一個勁地跟自己說「不會的」「不會的」「哥哥不會那麼對雲姐姐的」。
可是種種線索，包括北堂夜剛剛跟她說過的那番話，都在不斷地告訴她，她的猜測是十分有理有據的，是十分可能接近真相的！
北堂汐縮在角落又驚又怕又無助。
感覺整個世界都和她所認識的不一樣了。
她到底該……怎麼辦？
突然「嗡」地一聲尖銳的嘶鳴驟然傳入耳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