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33章心狠手辣
外面的鼓聲又響過一聲。
東錦霄對幾人一頷首，就先行離開了。
再不樂意，時間也不等人，他們揣著一肚子的怨氣步履匆匆地趕去各自的崗位。
考生們都已經匆匆在自己的位子上坐好了，考官們姍姍而來。
幾乎是踩着第三聲風鼓到了考場。
考生們不禁對這些監考的大人們心生不滿。
連七殿下堂堂皇子都一早就來了，還讓七殿下在這裏等這些大人們，這事怎麼也說不過去吧。
人比人得死，貨比貨得扔。
原先不覺得有什麼，但是考生們剛剛經歷了一場中毒事件，現在又有了這麼明顯的態度對比，不禁都對東錦霄更加崇敬。
他們可聽說了，七殿下一點不拘小節，親自動手給考生擦身子，而且解毒的辦法也是七殿下想出來的，要是沒有七殿下，他們這會估計都還躺着呢，哪能這麼精神抖擻地坐在這裏考試？
不少考生暗暗發誓，今後入了朝堂，定要投入七殿下麾下，為七殿下好好效力！
官差抬來了和上午一樣貼著封條的幾口大箱子。
幾位大人也是和上午一樣站在旁邊，等著東錦霄上前撕封條。
實際上這會他們人雖然站在這裏，但是一個個都心不在焉，一直記掛着讓下面人去打了擦身子的水還沒用呢，會不會待會突然就毒發了？
東錦霄撕開封條，箱子打開，一摞摞試題在裏面整齊地擺放在一起。
他撿起了一卷，打開。
有什麼念頭忽然從腦子裏一閃而過。
太快了，等東錦霄想抓住的時候卻已經什麼也抓不住。
「殿下？殿下？」旁邊有人喚了幾聲。
東錦霄猝然回神，旁邊的大人忍着不耐煩道，「您快點吧，沒什麼問題的話，考生們都等著開考呢。」
東錦霄把手上的那份卷子放了回去，頷首。
手下人立刻把箱子抬了下去。
幾個老匹夫見開題的事完了，趕緊趕人，「行了殿下，這邊我們幾個會盯着的，您趕緊回武舉那邊去吧，別耽誤了正事。」
東錦霄還想回憶一下剛才那突然冒出來的念頭，想在這邊再多呆一會。
然而沒等他開口，門外忽然傳來一聲尖細而冗長的公鴨嗓，「聖旨到——」
這三個字一出，整個考場的人皆是一驚。
等福公公端著明黃的捲軸從外面進來的時候，裏面已經呼啦啦跪成了一片。
「吾皇萬歲萬歲萬萬歲！」
尤其是那些寒門學子們，壓根就沒見過這麼大的場面啊，拚命壓抑著顫抖把腦袋壓得低低。
而幾位監考大人們此刻心中卻都有了一個共識——聖旨到了，那就說明貢院的大門開了。
不出意外的話，下午這場考試應該是不用再繼續了。
福公公拂塵一甩，攤開捲軸，朗聲念了起來——
果然，如同幾位監考大人所料，皇帝聽聞了貢院投毒事件，對此事大為震怒，表達了自己對於廣大考生的關心，並承諾一定會徹查此事！
文舉這邊下午的考試取消，考場封鎖。
武舉那邊因為沒有考生中毒，那邊下午一切照常。
福公公念完「欽此」之後，合上聖旨，走過去兩步，把東錦霄扶了起來，輕聲交代了一句，「六殿下，完事之後萬歲爺讓您回去見他。」
東錦霄瞳孔微縮，頷首，「遵旨。」
福公公完成了任務，便對着幾位大人欠了欠身，轉身走了。
考生們議論紛紛。
幾位大人相互攙扶著從地上爬起來，擦了擦額頭上的汗。
說實話，剛剛聖旨突然出現的時候，他們甚至都覺得可能自己都要直接被治罪了。
現在看來，還好。
雖然這事肯定不可能就這麼算了，但是皇上還沒直接把他們這些人給拿下關起來。
一位一品大員轉身面對考生，「咳咳！那個什麼，剛才的話大家都聽到了，下午的考試取消，接下來請各位考生有序離場。」
考卷才發了一半，突然之間又不考了。
考生們心中雖然各有情緒，有人遺憾有人慶幸，但是不管怎麼樣，這是聖旨。
上面既然已經下了命令，事情就沒有轉圜的餘地了。
只能收拾收拾漸漸退場。
見這邊的考生退得差不多了，幾位大人也按耐不住了，敷衍地對東錦霄一拱手，「六殿下還要去武舉那邊吧？這邊已經沒事了，剩下的就交給我們吧，殿下趕緊過去西院吧。」
剛才福公公那話他們幾個靠的近的可是聽到了。
等考完試回去，這位六殿下可有的受羅！
幾位大人都有些幸災樂禍，因為先前知道了解毒之法，東錦霄居然沒有第一時間派人去給他們送消息，要不是他們自己出來看情況都不知道。
不就是故意在人前做戲想給自己博一個好名聲嗎？
這一千多名考生，有幾個到最後能真正入朝為官的？
即便是當了官，剛剛考上的能給個多大的官？大得過他們？
討好了他們又怎麼樣？
愚不可及！
東錦霄的薄唇緊抿成一條線，不等他開口，外面已經有人急急跑過來找他了。
顯然是李大人那邊已經得到了下午武舉繼續的消息。
東錦霄匆匆離開。
東錦霄一走，那些大人們瞬間嘴臉一變。
「呵呵！等這次回去，有他受的！」
「這麼大的事呢，一個弄不好就是上千條人命，當然不可能隨隨便便就糊弄過去，咱們皇上可是明君啊！」
「我怎麼覺得頭有點暈，你們慢慢聊吧，我先去擦把身子。」
有人急急退圈趕回去擦身子。
這一提醒，其他大人立刻都覺得自己身上這裏不對勁那裏不對勁，頓時沒了再站在這裏說風涼話的閑情，趕着回去擦身子去了。
……
洛雲染窩在貢院的伙房，這裏現在一片狼藉，因為之前懷疑飯菜被人下了毒，所以最先遭到懷疑。
官兵們幾乎把這裏翻了個底朝天，到處都是打翻的盤子竹筐還有凌亂的菜葉等等。
有一口大鍋倒是還冒着點熱氣的餘溫，正是之前用來燒水給考生擦身子用的。
「誰在裏面！」突然門口一聲厲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