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5章吃瓜群眾
到時候天下人都知道皇帝至這位曾經赫赫戰功的戰神王爺於不顧。
出於兄弟之情，這是不義。
出於君臣之情，這是不仁。
再來，往深層次想一想，民間那些八卦人才的腦洞可是很大的，指不定腦補出比事實還要更光怪陸離的陰謀論。
皇帝一想到那些情形，頓時就覺得腦仁一陣抽疼。
一個兩個他可以砍頭。
可是當全天下都在議論紛紛的時候，他難道把全天下的百姓都給砍了？
「你說的也有道理，七弟不能不救……」皇帝的口吻已經開始鬆動了。
洛雲染頷首，「現在他們才走了半天，說不定還能追上，事情不至於像我們想的那麼壞。」
李大人見勢不妙，立刻一個箭步上去，「皇上！臣以為霖王要救，但青璃國那幫賊人的要求我們也絕對不能答應。」
皇帝皺了皺眉，「李愛卿這話是什麼意思？」
「皇上，臣覺得，要救霖王咱們只能偷偷地救，而不是用邊境五城去換，派一隊人馬悄然追到青璃國去，想方設法救出霖王。」李大人說着，眼睛的話弧線忽然朝旁旁邊的洛雲染身上一勾，不著痕迹地彎出了一道淺淺的笑紋，「剛才霖王妃說得那麼有信心，臣看不如就讓王妃帶着人去追霖王好了。」
「是啊是啊，霖王妃不是挺厲害的嗎？那日在國宴上的鞭子耍得很有一手嘛，救霖王一定沒問題。」
「對！讓霖王妃去，目標小又不引人注意。」
皇帝也是一拍大腿，矍鑠的眼睛鋥亮發光，「李愛卿這個主意好！很好！朕看就這麼辦了！洛雲染你馬上收拾收拾，去追七弟，務必要把人給朕救回來！」
這一君一臣完全是唱了一出雙簧，直接挖了個坑就把洛雲染給埋了。
洛雲染故作糾結了一下，而後強裝鎮定一般站了出來，挺直了腰背，「雲染遵旨。」
……
洛雲染從氣氛壓抑的營帳里出來，外面一片天朗氣清，風和日麗。
這樣好的天氣，好像什麼壞事也沒有發生過一樣。
她長長呼出一口氣。
沒時間耽擱了，迅速去收拾一下行李，她馬上就要出發。
她按照來時的路，迅速找到了仍舊停在營地門口霖王府的馬車。
到了那裏看到老管家已經在那了。
洛雲染走近。
老管家行禮，「王妃，等您很久了，快上車吧。」
老管家說話的瞬間上前一步，然後洛雲染忽然聽見老管家用那不陰不陽的聲音低低對她迅速交待了一句，「回谷里一趟，谷主要見你。」
洛雲染瞬間心頭一跳，詫異地朝老管家看了過去。
但老管家自始至終都低着頭，一副目不斜視，忠心耿耿的老忠僕的模樣，彷彿剛才那一句話是洛雲染自己的幻聽。
洛雲染沉吟了片刻，紅唇微微一挑，吩咐，「我不回去了，你給我準備帶你東西，乾糧和水，我要出一趟遠門。」
「現在？」管家詫異。
洛雲染頷首，「就是現在，你快去辦，我在這裏等你。」
按照原著的記憶，玄冥谷所在，正是蒼雲國和青璃國交接的那一片，正好她要去青璃國救東錦霖，跑這一趟倒也並不突兀。
等了這麼久，終於要跟老巢里的那幫傢伙見面了嗎。
如果能把玄冥谷連根拔起，徹底毀滅，那今後就不會有人知道她玄冥谷刺客的身份，威脅她的最大秘密也將就此沉默。
而且，她當真是恨透了這種被人控制着當成殺人工具的生活。
妄圖控制她的人，都要為此付出代價！
管家雖然疑惑，他不知道洛雲染這突然一走，要怎麼對帝京這邊交代。
但那是洛雲染的事情，與他無關。
既然洛雲染這麼吩咐了，他現在還是盡職盡責的王府管家，必定要按照她的吩咐去辦的。
於是鞠了個躬，老管家很快就離開了。
洛雲染躍上馬車，翻出馬車角落的行禮。
猶豫帳篷拆了，要回帝京，所以她的行李早就被打包好了，東西沒多少，就是一些換洗的衣物。
洛雲染想把行禮通通丟進系統空間，免得路上麻煩。
結果行李握在手裏，一閉眼。
再睜開，行李還在手裏！
洛雲染愣了一瞬，頓時有些慌了。
她再試了一次。
閉眼，睜眼，行禮還在！
再閉眼，再睜眼，行禮依舊在！
洛雲染長長吁出了一口氣，按住自己狂跳不止的心臟。
冷靜……
冷靜……
冷靜……
這次她沒有拿行李，想好好感受一下靈樞系統的存在。
可是她冥想的時候，什麼也看不到。
那個熟悉的實驗室，放滿各種藥劑的大柜子，鎖著各種高科技設備的地下室……
什麼都沒有。
什麼都！沒！有！
「為什麼會這樣……」洛雲染扶著額頭，額頭上不知何時已經滿滿一層的冷汗。
明明，昨天還是正常的。
她和東錦霖在帳篷里狹路相逢，出手受傷后，她還從系統里取用過手術刀，當時……
洛雲染的黑眸駭然張大！
思緒倒退，腦海中的畫面如同看回放一樣，迅速把系統最後一次出現的情形重演了一遍。
最後定格在東錦霖伸手，將她從地上拉起來。
一大一小兩隻染血的手交握在一起……
那一瞬間她有過一種說不出來的怪異感覺，但是當時沒有深究，過後也並沒有當回事。
難道就是那個時候，她的靈樞系統……
洛雲染倒吸了一口涼氣，已經不敢再往下想。
她豁然撩開車簾就要下車，老管家恰好卷了個包袱過來站在門口正要喚她。
兩人打了個照面，老管家一愣之後趕忙把東西交給她，「王妃，這是您要的東西，乾糧和水都備了一些，您看看還有沒有其他需要的。」
「就這樣吧，沒你是事了。」洛雲染提了包袱就走，另一隻手順帶把裝衣服那隻包袱也給順了出來，利落地躍下了馬車，頭也不回地走了。
她要去找一個人。
老管家在後面深深地看着她離開的背影，眼神漸漸轉為幽冷。
如同看死物一般的幽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