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836章 一隻盒子

第836章 一隻盒子

「小姐,有個人倒在路上,正好擋了咱們的車。」馬平川掀了帘子問白鶴染,「我下去看看吧!那人瞅著有點兒眼熟呢?」

白鶴染點點頭,也探了身到車廂外頭。只見那人一身黑衣側倒在地上,馬蹄子要再往前一點兒就能把他給踩着了。便想着這也得虧是馬平川趕車,換了別的車夫怕是就要踩上去。

馬平川跳下車去看那人,才一蹲下就呀了一聲,然後回過頭來一臉震驚地同白鶴染說:「小姐,好像是常跟在五殿下身邊的那個侍衛,叫什麼松來着?」

「品松。」白鶴染記得這個名字,也沒少同品松打過交道。她擰著眉從馬車上下來,走到那人跟前,仔細一瞧,可不是品松么。雖然穿着一身黑衣,可還是掩不住一身的血。

「他怎麼在這兒?五殿下回來了嗎?」默語等人下了車也嚇了一跳,冬天雪湊上前去按品松的脖子,然後道,「還有氣兒,人還活着。」

白鶴染點點頭,從長綾翻出銀針,迅速刺了幾處穴道,好歹把血給止住了,但人還沒醒。

「失血過多,昏迷了。」她吩咐馬平川,「將人背到馬車裏,咱們去今生閣。」

馬平川二話不說就去背人,迎春則迅速跑回馬車,從柜子裏翻出一件舊披風鋪在座位上,為的是怕品松這一身的血染了她們的馬車。

本來要回府的馬車調了頭,往今生閣去了。這一次馬平川沒敢把車趕得太快,因為車廂里有傷員,太快了顛簸,都傷成那樣的人萬一再給顛死了,他家小姐那幾針可就白扎了。

車廂里,四個姑娘盯着還在昏迷的品松看,一個個皺眉不展。迎春開口問了句:「不是說五殿下還在路上嗎?怎麼侍衛到是先回來了?還弄了一身傷,這裏面會不會有什麼事?」

默語分析說:「興許是先行回來報信的,但路上定然遇到了劫殺。咱們回來的路上也遇着了劫殺,至今還有一夥劫殺沒有想明白是什麼人下的手。」

冬天雪則是道:「劫殺的背後慫恿者都沒有頭緒,不過咱們發現這位的地方到是值得研究。那地方拐個彎就進入文國公府的巷子了,如果不是特地奔著國公府去的,這大晚上的誰沒事會走那條路?國公府跟凌王府可不是在一個方向的。」

三個丫鬟各有疑惑,各有分析,白鶴染始終沒說話,心裏頭也一直在思量這件事情。

冬天雪說的沒錯,品松為什麼倒在國公府附近,這才是關鍵。莫非是來找她的?

她伸手在品松幾處傷口附近輕按了幾下,又把了脈,眉頭越皺越深。

默語細心,看出她情緒變化,輕聲問道:「小姐怎麼了?可是看出什麼?」

白鶴染說:「傷得不輕,幾處筋脈都被人挑斷了,他能撐著跑回上都城已是不容易。我可以為他搭筋接脈,但也不是一朝一夕的事,想要下地走路和運內功,怕是得個五六天。」

「他既是五殿下的侍衛,就不可能扔下主子自己逃命。」冬天雪說,「要麼他主子跟他一起回來的,現在藏在別處,或是已經回府,要麼就是兩人被打散了,他趕回來報信。再要麼……」她頓了頓,話還是說了出來,「再要麼就是他家主子已經死了。」

她說到這兒,抬頭看了看白鶴染,「可是主子,屬下還是那個疑問,他是五殿下的侍衛,就算要報信也該報給凌王府,或是報給閻王殿,再或者入皇宮。倒在國公府附近又是什麼意思?難道他是想把這個信兒報給主子您?讓您去救五殿下?」

「他憑什麼呀?」迎春不高興了,她對五皇子曾經設局劫殺白鶴染的事一直耿耿於懷。「小姐,咱不管,送到今生閣治一治就算仁至義盡了,憑什麼還管他家主子死活?」

其它二人不出聲,畢竟白鶴染跟五皇子的過節她們都知道,就算冬天雪沒有親自參與,聽也聽說過。所以她們很贊同迎春的說法,憑什麼管一個曾經要殺她們小姐的人?

白鶴染沒說話,她不是矛盾,人肯定是要救的,即便手底下的人對五皇子都沒有好感,她還是要救的。畢竟她還要聽聽五皇子從寒甘帶回來的消息,宮裏也在等著這個消息,所以只要五皇子還活着,她就有必要把人平安給接回來。

她之所以陷入沉思,是突然發現自己對於那位笑面狐狸一樣的五皇子並沒有太多怨恨,甚至每每想起那個人,心裏頭總會生出一絲同情和憐憫。

她起初不明白是什麼原因,畢竟世上可憐的人多了,她總不能挨個同情。

但漸漸地便有了些頭緒,漸漸地便想明白,之所以對那個人始終下不去狠手,其實是因為連着血脈。那是她同父異母的親哥哥,如果兩人從頭到尾一直對做,就像她跟白花顏那樣,也就罷了。卻偏偏那哥哥途中醒悟,幾次示好,她便再也狠不下那個心。

「罷了,死活還是要管的。」白鶴染嘆了一聲,「我到底叫他父親一聲父皇,還有,你們別忘了,我還需要他從北寒之地帶回來的東西,治我的哥哥。」

聽她這樣一說,幾個丫鬟也就不吱聲了。因為她們都知道,紅忘的病之所以拖到現在沒治,就是因為在等五皇子帶回來那味草藥。小姐說過,有了那味草藥,能治得更好。

她們到時,今生閣已經關了門,幾人從後院兒直接進入。東宮元剛好在今生閣里,一見她們來了趕緊上前招呼,可一看馬車裏抬下來一個黑衣血人,便又嚇了一跳。

「這是出了什麼事?」東宮元一邊問著一邊去看那人,「這……這是五殿下的侍衛?」

白鶴染點頭,一連吩咐人將品松抬進去,一邊將事情大致給東宮元講了一遍,然後才又跟他問:「那個死去的大夫,後事處理得如何了?他家裏人情緒怎麼樣?」

東宮元嘆了一聲,「家裏人很激動,抱着屍體不肯撒手,但也沒有怨咱們,畢竟走的時候就說過了,這一趟不太平,生死由命。再加上朝廷和師父您這邊都給了大量的補償,家裏人也明事理,沒有再追究。只是哭得時辰久了些,叫人唏噓。」

白鶴染點點頭,「能理解就好,一個大活人,還是家裏的頂樑柱,說沒就沒了,擱誰心裏都不會好受。咱們也不能只給一次補償就算完,你記着些,每月都派人上家裏去看看,有什麼短缺的就給補補,老人孩子要是沒人照顧就請兩個婆子。這事兒咱們有責任,不能讓人家沒了命,還受着苦,知道嗎?」

東宮元點點頭,「師父放心吧,這些事情有我們做,您不必操心。到是那個侍衛,看着像是奔師父您去的。這多半是五殿下遇了險,師父打算如何處理?」

「先把人弄醒了再說。」二人一邊說話一邊往裏走,白鶴染告訴東宮元,「一會兒我施針的時候你看着點兒,用到的針陣你之前應該接觸過,但少有機會上手。這次你看我施一遍,後續的就交給你來,我看我十有八九是要出城一趟,顧不上他了。」

「師父要出城去救五殿下?」東宮元的臉色沉了下來,儘是擔憂,「太危險了,我曾經做過太醫,對皇家的事還是有所了解的。聽聞幾位殿下身邊的侍衛都是絕頂高手,如今絕頂高手都傷成這樣,可見對方是下了本錢,也下了死手的。師父不能一個人去,這事兒至少得跟九殿下商量商量。」東宮元語氣堅決目光堅定,打定了主意不讓白鶴染一個人去冒險。

可白鶴染說:「若想找閻王殿求助,品松就不會倒在我家門外,既然他是奔着我來的,那便只有我去才能把事情解決。你放心,我身邊也不是沒有閻王殿的人,刀光劍影和冬天雪都是閻王殿裏出來的,我帶着他們跟去閻王殿求助沒區別。」

「可至少跟九殿下吱會一聲,萬一,我是說萬一有事,這連也好接應。」東宮元還是不放心,「師父,劫殺之人是一回事,除此之外,就是那五殿下,我也是不放心的。」

「恩?」白鶴染一愣,隨即反應過來,東宮元這哪裏是在擔心劫殺之人,他這是在擔心五皇子死性不改,還想要置她於死地。「你是怕這是一出苦肉計,我若去了就中了計了?」

東宮元點頭,「人人都說五皇子是笑面狐狸,既是狐狸,必奸詐狡猾,又怎能不防?」

說話間,二人已經進了屋,今生閣的人已經將品松的衣物剪開,傷口外露,很是嚇人。

但再嚇人也只是外傷,治外傷不難,要命的是被挑斷的筋脈,以及利器劃開皮膚時,浸入到身體里的毒性。當然,還有這一路逃亡,導致的流血過多。

今生閣的小葯童捧著一隻長條型的盒子到了白鶴染面前,那盒子有小半臂那麼長,三指寬,外頭用繩子扎著,扎得很結實。小葯童說:「這是剪衣裳的時候在這人的身上掉出來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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神醫毒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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