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295章 要氣死了

第1295章 要氣死了

白鶴染以為甚好。

有病得治本,從根兒上斷絕了羅夜國君的依仗,他也就沒有資本在歌布面前耀武揚威。

但這個連鍋端怎麼個端法呢?她細細琢磨起來,半晌,眼晴一亮:「不是正好來了個呼元奉么,不如就讓他做個信使,給呼元家族帶個話,本君要與他們打個賭。」

這個賭怎麼個打法,白鶴染沒說,但是憑劍影對他這主子的了解,這次呼元家族肯定是要倒大霉的。這位主子要麼不出手,要出手必然扒層皮,有好戲看了。

月夕說到就到,為了迎接羅夜使臣,白鶴染特地舉辦了一場宮宴。

但這個宮宴跟傳統意義上的宮宴還不太一樣,正常的宮宴都是在京皇親,以及正三品以上官員拖家帶口的進宮來吃酒。宮裏會先一處大殿擺上宴席,還會備上歌舞助興。然後大家推杯換盞,你來我往,樂樂呵呵地吃上一頓。

這次宮宴就不是這樣的了,說是宴,其實御膳房一個菜都沒預備,就是象徵性地整了點兒點心,一個桌給擺上一盤。桌也不是圓桌,而是長條的,一個桌並排能坐兩個人。

所有能上朝的官員都被請進宮了,但是沒讓帶家眷。所以這場宮宴看起來就跟大臣們坐着上朝似的,跟平常日子也沒有什麼兩樣。

女君端坐在龍椅上,一身龍袍是為她量身定做的,掐腰兒的,顯得身段特別好看。

她不喜歡帶頂冠,覺得不好看,歌布官員們也由着她。這麼大本事的國君,歌布能擁有就已經是偏得,沒必要在這些細節上太過苛刻,只要國君滿意就好。

所以,當羅夜使臣呼元奉走進大殿時,找了半天都沒找著國君在哪兒,還以為坐在龍椅上的是哪家膽子大的小姐。身邊跟隨而來的侍從提醒他:「那位姑娘穿着龍袍呢!」

呼元奉這才反應過來,「這麼年輕?」雖然早聽說歌布女君是個年輕小姑娘,但也沒想到竟然年輕到這種程度。歌布這是幹什麼?小孩子過家家?

可是再一樣,就在去年,就是這個小姑娘毒死了他的親姑姑,不由得也重視起來。

他揖手見禮:「羅夜使臣呼元奉,見過女君陛下,陛下萬歲。」

白鶴染點點頭,「好說,賜座。」乾脆利落,沒有多餘的寒暄。就像這場宮宴一樣,簡單得就快跟宴這個字不挨邊兒了。

呼元奉也覺得現場氣氛不是很好,落座之後見桌上只有一盤點心,宮人又倒了一盞茶,之後就什麼都沒了。心裏還琢磨著是不是前面先說說話,宴席和歌布一會兒才上?畢竟這是月夕,月夕就該過得熱熱鬧鬧的,歌布不可能把月夕宮宴整得如此寒酸。

結果就聽到女君白鶴染認認真真地說了句:「菜已經上齊了,大家請用吧!」

呼元奉懵了,菜上齊了?菜擱哪呢?怎麼用,用什麼?

再瞅瞅邊上那些大臣們,一人捏起一塊兒點心,再端起茶盞,互相之間樂樂呵呵地碰一下,像飲酒一樣把茶水給倒進嘴裏,還像模像樣地誇讚一句:「好茶,真是好茶!」

他就覺得這話特別有違合感,再好也只是茶,這種時候應該說好酒。

可惜沒有酒,人們就是喝着茶水就著點心來表達月夕團圓的喜悅,時不時還互相點評一下哪個樣式的點心更好吃,甚至有的桌還互相換著吃。

女君也是如此,把個茶碗端得跟酒杯似的,一小口一小口地品嘗,像在品酒。

呼元奉心裏想,莫非是歌布的茶特別的香?他也嘗了一口,香什麼呀,全是茶葉沫子。

他就不明白了,歌布人這是在幹什麼?他們有病吧?

實在沒忍住,他開口問白鶴染:「女君就是如此待客?」

白鶴染搖頭,「沒有待客,這些大臣都是自己人,不算客,所以能節儉就節儉一些。」

「那本使臣在女君眼裏算什麼?」他有些生氣了。

白鶴染琢磨了一會兒,答:「估且就算是個不請自來的陌生人吧!」

「你……這話什麼意思?」呼元奉到底不是他姑姑呼元蝶,年輕人容易動肝火,激上幾句就拍了桌子,當時就質問白鶴染——「你有沒有把羅夜放在眼裏?」

白鶴染眨眨眼睛,「羅夜堂堂一個國家,本君這一雙眼睛怎麼能放得下呢!要是一雙眼睛就能放下的話,那羅夜國跟本君面前的這隻茶碗又有什麼不同?你們羅夜是茶碗嗎?」

「放肆!」呼元奉身後的隨從急了,「竟敢辱我羅夜?」

白鶴染手裏的茶碗重重擱到桌上,小手一揮:「來人,把那人的嘴給本君縫上。本君是放肆,但這放肆二字還輪不到一個奴才來說。本君今日念你非我國之人,留你一條性命,但這張嘴卻是必須得縫上的。至於以後要不要把線拆下來,那是你們離開歌布之後的事,總之在我歌布境內,本君不想聽到你再發出一點聲音。」

動手的人是刀光,自從來了歌布他一直都在生死堂那邊做事,這還是頭一回又能跟在主子身邊。刀光還有點兒激動,從宮人手中接過針和線,琢磨了半天才想好從哪開始下手。

為了怕那人掙扎把線扯斷,他很貼心地縫了四遍才算完。至於淌了滿嘴的血,他不在意,這人是呼元奉的奴才,呼元奉這種毒醫自然有止血的手段。

果斷,就見呼元奉開了一瓶藥粉糊到那人嘴上,血立時就止住了。

只是呼元奉也氣得冒青煙,這裏是歌布皇宮,剛剛他要阻攔,立即有十數高手圍了上來,將他團團圍住。他試着用毒,可是那些讓他驕傲到在羅夜可以橫著走的毒,到了這歌布皇宮裏居然一點用都沒有。這些圍着他的高手面對他揚出去的毒粉,眼都沒眨一下,甚至邊上有聞着的大臣還用手扇了扇,說了句:「什麼破玩意?嗆人!」

呼元奉拿歌布人沒辦法了,只能眼睜睜看着自己的隨從被人縫上了嘴,自己再賜一瓶子止血的葯。人才剛來,面子就被踩到了腳底下,這讓他很是不爽。

但不爽也得挺著,因為女君說了:「大大方方遞了拜貼的,我們又同意了的,這才是客。不請自來的除了給我們增加麻煩之外,就只剩下招人煩了,所以本君待什麼客?」

呼元奉怒哼一聲,「我羅夜以往來歌布時,也不是次次都遞拜貼。」

「所以以前那位國君因為失職,已經不在位了。」她說得理所當然,「如果羅夜使臣認為不遞拜貼就可以隨意出入我歌布國境,那也行,那以後咱們就都遵這個規矩,你們隨便來,本君沒事也往羅夜溜達溜達。對了,本君溜達的時候有可能還會帶上未婚夫,也就是東秦那位太子殿下。我那未婚夫性格不太好,脾氣更差,保不齊就在羅夜惹點什麼事,到時候還請羅夜國君多擔待。不知道這位使臣能不能做得了這個主,你們國君同意不?」

呼元奉被堵得沒了話,國君當然不能同意,他們來歌布怎麼都行,歌布人到羅夜來規矩可就大了。何況還有那個東秦的太子,那不就是那個混世魔王十皇子么,他怎麼把這茬忘了。

呼元奉坐了回去,見他老老實實坐下,那些高手們就也都撤了。不一會兒有宮人拿着掃把走了進來,到了呼元奉身邊掃了一陣子。呼元奉不解,這是掃什麼呢?

有位宮人狠狠剜了他一眼,說:「還請羅夜使臣自重,不要隨意往這乾乾淨淨的大殿上揚灰。您剛剛揚那麼一下子,奴婢們就得拿掃把掃上老半天,很辛苦。」

說完,掃了最後一下,拿着掃把走了。

呼元奉整個人都不好了,他揚那麼一下子?他揚哪么一下子了?他就揮一揮手,他的毒粉是無色無味肉眼也不是很能分辯的,他確信這大殿的地面還是乾乾淨淨,並沒有沾上什麼,可剛才那宮女是怎麼說話的?還有剛才他剛揚出毒粉時邊上的大臣怎麼說的?嗆人,對,嗆人,可是他的毒粉怎麼就嗆人了?根本就沒有一點味道啊?

這位羅夜大毒醫開始對自己用毒水平產生了質疑,人也變得不再自信。

新科狀元孟書玉坐在下方,瞅著這一來一回幾番碰撞,心裏頭樂得都快憋出內傷來了。

他這國君姐姐是真牛啊,幾個來回就把羅夜毒醫給忽悠傻了,再這麼下去這位毒醫都得懷疑人生。想着從前那位國君對於羅夜毒醫是十分忌憚的,即使歌布也有國醫林寒生,他還是不敢招惹羅夜。眼下今非昔比,歌布終於翻身了。

宴會還在繼續,皇宮裏也算是大出血,不管菜肴有沒有,點心是管夠的。

呼元奉悶悶地在座位上,一口一口嚼著乾巴巴的點心,心裏琢磨著自己剛剛揚出去的毒粉到底什麼地方出了錯。為什麼歌布這些人一點中毒的反應都沒有,又為何旁人又是說嗆得慌,又是有宮女過來掃地的?分明那宮女什麼也沒掃出來啊!

他絞盡腦汁分析自己的失誤,身後另一位隨從小聲提醒:「少主,咱們這次來是有任務的,臨來之前國君交待下來的事,您可別給忘了。」

呼元奉咬咬牙,「沒忘。」可沒忘是沒忘,女君上來就給他一個下馬威,這事兒他就有點兒不太好開口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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神醫毒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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