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271章 你不該把自己活成這個樣子

第1271章 你不該把自己活成這個樣子

上都城的街道上,兩輛馬車一前一後行着,速度不快,馬幾乎就是在慢慢踱步,像是生怕跑得快了會擾到坐在車上的主子。

前面那輛是凌安郡主府的車,後面那輛是越王府的車。

聞香陪着白燕語坐在車裏,見白燕語頭靠在車廂閉着眼不說話,她便也不說話。可她知道白燕語沒睡,後頭那輛車從宮門口一直跟了半路了,也不靠近,也不遠離,始終保持着能看得見這輛車的距離。她知道,那是七皇子對她家主子的保護。

上都城暖得早,這個季節即使是晚上,也不會讓人覺得冷,只感覺夜風清涼,很舒適。

聞香將車窗帘子稍微掀開一些,白燕語睜開眼看她,她便道:「郡主今晚酒喝得不少,馬車顛簸,透透氣會感覺舒服一些。」

白燕語沒說什麼,只是偏了頭往窗外看卻,一眼就看到不遠處跟着的那輛馬車。

她皺眉,開口叫了車夫:「停車。」

馬車停下,她起身就往外走,起的時候動作猛了些,酒勁兒有些上來,身子晃了下。

聞香趕緊攙扶,她卻擺擺手,「我沒事,下去走走,你們不用跟着我,自顧回府就行。」

聞香不放心,「奴婢不能扔下郡主的,天這麼晚了,郡主怎麼可以一個人在外面走。」

她笑了笑,「怎麼可能是一個人,沒見後面一直有人跟着么。聽我的,你們回去。」說完,掀了帘子直接就跳下馬車。車夫嚇得趕緊去扶,這才沒讓她摔了。

聞香見她走路還是晃,想跟過去,可是白燕語卻說:「若是執意跟着,明日就不要在我身邊侍候了,回天賜鎮去。」聞香便不敢動了。想想後面有七皇子在,便也放了心。

郡主府的馬車走了,白燕語晃晃悠悠地往回走,迎著越王府的馬車就去。

越王府的車夫嚇了一跳,趕緊把馬叫停住,生怕凌安郡主晃悠着撞到馬車,趕緊回過頭跟車廂里的主子說:「爺,郡主下車了,郡主府的馬車也走了,就她一個人往咱們這頭來呢!」

車廂帘子一下就被掀了起來,七皇子從裏面走出,一眼就看到白燕語腳踩到了裙子,整個人正迷迷糊糊地往地上栽。

他嚇壞了,飛身沖了出去,一把就將給撈住,同時急道:「好好的在車裏坐着,你下來幹嘛?」再瞅瞅,果然,郡主府的馬車已經不見了。「你的馬車呢?」

「回府了。」她站直了,甩開他的攙扶,「我問你,為什麼跟着我?」

君慕南無奈,「你喝多了,我跟在你後面,看着你平安回府就走。」

她有些生氣,「我一個郡主,坐自己府的馬車,能出什麼事?」

「是不能出什麼事,可凡事都有個萬一,我不能讓萬一發生。」他實話實說。

白燕語語氣不善:「七殿下似乎對凌安郡主府過於關心了,是怕我守不住那座府邸嗎?還是怕我敗光了他留下來的家產?你放心,那是我的命,除非我死了,否則就一定會守好。」

他搖頭,「我不是擔心府邸,我是擔主你。」

「我就更沒有什麼好擔心的了,七殿下請回吧。」

他嘆氣,「你的車都走了,我要是也走,你該如何回去?」

白燕語回頭瞅瞅,方才想起來剛才讓馬車回去了,「是啊,我的車走了,那我就用兩條腿走回去。反正也沒有多遠了,最多走小半個時辰也就到了。」

他不爭辯,只點了頭說:「好,那你就走回去吧!」

白燕語說走就走,雖然喝得有點多,但好在還記得回府的路。就是轉身的時候還是晃,七皇子在後面看着,忍住了要去扶她的衝動,還揮了手,讓自己的馬車也先行回府。

馬車走了,這條街道上再無旁人,他就靜靜地跟在她後面,她快他就快,她慢他也就慢。

如此,跟了好一段路,白燕語終於又停下來,「前面就是凌安郡主府了,你還不回去嗎?」

君慕南搖頭,「還有一段,你繼續走,府門開了你進去,我便回。」

她唰地一下回過身來,不知道從什麼時候起紅了眼圈兒,這一回身的動作太大,眼圈兒里的淚掉了下來,楚楚可憐。

君慕南有些慌了,快走了兩步到她跟前,關切地問:「這是怎麼了?好好的你哭什麼?」

白燕語抬手往臉上抹了一把,她也不知道哭什麼,就是一想到自己三更半夜在街上走着,後面還有一個人因為擔心她而跟在後頭,她就想哭。

曾幾何時,她是文國公府里不受待見的庶小姐,沒有人會正眼看她,沒有人把她當一回事。別說大半夜在路上晃悠,就是死在外頭,怕是她那個爹都不會管她的。

可是現在不一樣了,現在有人護着她,這個人還是位皇子,就像當初的五殿下一樣,把她從冰湖裏撈出來,緊緊抱着她為她取暖,一遍一遍地告訴她挺住了,不要死。

她沒死,可他卻死了。

「你為何要護着我?」她開口相問,「我與你並不熟,以前甚至都沒有過往來,我甚至是不認識你的。為什麼我成了凌安郡主后你突然就靠近我,要時不時地出現在我身邊?七殿下,你究竟是有何企圖?你能從我這裏圖到什麼呢?」她歪頭,努力去想,「是不是想要他留下來的那些生意?還是想要他凌王府里的什麼機密?你接近於我,總得有個原因,總不成是因為看上了我才要接近於我。七殿下,我不是突然出現在上都城的,我從小就在這兒,我還是文國公府里的庶小姐,你要看上我早就該看上了,不可能會等到我成了凌安郡主之後。」

她的疑問一個一個拋過來,問得他怔在原地,不知從何作答。

總不能告訴她,他之所以護着她,是因為心裏對五哥有愧。

總不能告訴她,他之所以護着她,是因為想要償還對五哥的虧欠。

五哥死了,有些債無處可還,便一股腦地還到了她身上。可是他也從來沒有想過,她願不願意,也沒有想過要還到什麼時候,更沒有想過這樣子還,對白燕語來說,公不公平。

見他不吱聲,白燕語就笑了,「七殿下,你要是想要什麼你就直說,你是皇子,我雖然是個郡主,但卻是個外姓的,實際上跟皇家沒有多大關係。所以你以皇子身份來向我要東西,我不敢不給。不過你聽着,我能給的,都會給你,為了買個安生,但你若想動他根本,抱歉,我能跟你拚命。」她話說完,突然抬起手,一把就將頭上插著的一根發簪給拔了下來。

發簪的尖兒直對着七皇子的喉嚨就捅了過去,他沒躲,就站在原地,任憑那發簪扎到喉嚨處,都扎破了皮,都出了血。

白燕語捂簪的手打着哆嗦,眼睛瞪得溜圓。刺目的血從被戳破的肉里湧出來時嚇著了她,當時就扔了簪子,兩隻手不停地往他脖子上扒拉,試圖把血都擦乾淨。

小手一下一下撫在他的喉嚨上,血卻沒怎麼止住。她眼淚噼里啪啦地往下掉,不停地說:「對不起對不起,我不是有意的,我以為你一定會躲。你為什麼不躲啊?你傻啊你?」

啜泣變成大哭,哭得不能自已。君慕南就由着她往自己脖子上划拉,什麼都沒說,就是看着她嚎啕大哭的樣子,突然就湧起心疼。

是久違的心疼,像是許多年前對那個女孩子時,也是這樣的心疼。

可是他錯了,五哥也錯了,兩位皇子同時愛上一個女子的後果,就是皇家要出面將那女子抹殺,抹得一乾二淨,再不存於世。

那是他這輩子最後悔的一件事情,既負了那姑娘,也對不起五哥。如果沒有他當年橫插一杠,興許那姑娘慢慢的就會愛上五哥,就會有一段好的姻緣。

可惜一切都回不到當初,無論他在府里繪上多少幅丹青,那姑娘的樣子也只能留在畫里。

即使是留在畫里,這兩年他再畫出來的,也都是一模一樣的一張,因為年月太久,久到他已經想不起她的樣子,記不得她喜歡穿什麼樣子的衣裳。現在再繪的圖畫都是照着以前的畫來畫的,他想,或許從今往後再也不用去繪畫像了,歲月已經將她遺忘,便只留一個影像在心裏,方才是最好的結局。

只是面前這個小姑娘……

「別哭了,我沒事。」他展開雙臂,攬她入懷。她掙扎了一下,他卻攬得又緊了些。

終於,懷裏的人不動了,卻還是在哭。

他的下頜抵在她的頭頂,也不知道這小姑娘用什麼東西洗的頭髮,有淡淡的花香。

「我不是不躲,是知道你不會用力去刺。你看,果然你只刺破了一點皮,只流了一點血,算不得什麼。不要再哭了,待會兒就要回府,眼睛要是哭成桃子,怕是郡主府的人會以為是本王欺負了你。」他一下一下輕撫着她的背,「聽話,我只是心疼你,想多幫幫你,什麼都不圖。你府里不管有什麼,都是他留給你的,誰都搶不去。若有一天真有人要搶,就告訴我,七哥雖不是個上進的皇子,但也沒有幾個人能在我面前討到便宜。燕語,你還這麼小,不該把自己活成這個樣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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神醫毒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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