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851章 我說,我都說
「一百六十三。」
血十六清冷的聲音沒有任何語調起伏地響起,就好像他是個天生沒有情緒的假人一樣。
這樣冰冷的語氣,聽在雲夢的耳朵里,就仿若是最可怕的魔鬼音符,讓她的情緒徹底崩潰了。
一百六十三!
一百六十三刀了!
可血一不急不緩,刀子甚至仍舊停留在她鎖骨的尾端!
「你們到底要怎麼樣?君九離你這個孽畜!我是你親姨母!我是你嫡親的姨母!你怎麼能這樣對我?你這個不忠不孝的混賬……」
她的話沒說完,就被君九離冷冷地打斷了。
「你不是朕的親人,朕的親人不會謀害朕的子民,不會喪心病狂地勾結外人損害大齊。」
雲夢臉色怨毒:「你少在這裏說這麼冠冕堂皇的話!說到底,你還不是為了戚團團那個妖女?」
君九離垂眸輕撫著小暖爐上的花紋,溫聲道:「血一,把她的下巴捏碎。」
這話剛說完,他自己就搖了頭:「不,把她的舌頭割下來。」
他看着血一,語氣平靜:「一刀割下,然後幫她上好了葯。雲家已經給帝都帶來了許多的驚嚇和惶恐,不需要她再繼續聒噪下去,狗急跳牆地胡亂污衊人了。」
除了在戚團團面前總是顯得笨拙,甚至偶爾會犯傻,在外人面前,帝王永遠都是那個精明果決,智多如妖的帝王。
之前留着她的嘴,不過是為了讓她開口說些有用的話,但她不識好歹口出狂言之後,他就不需要她的口舌了。
「是!」血一接令,輕輕捏住了雲夢的下巴,往下一拽,雲夢的下頜骨頓時就脫了臼。
「唔唔!」不要!!雲夢瘋狂扭動起來,滿臉驚恐。
「別怕,很快的。」血一笑了一下,手中的刀子輕輕一轉。
果然很快,不過是刀口微旋,上好的口條就被切割了下來。
「接好了。」血一刀尖一挑。
血十六面無表情地將手中的托盤往前一伸,正好將口條接在了盤子裏。
「唔!唔唔……」雲夢從未想過,有朝一日自己竟然會淪落到這樣的下場。
她臉部猙獰,面容瘋狂地盯着托盤上的口條,口中不斷喘出粗氣,噴出含糊不清的謾罵聲響。
血一就好像沒有看到她的怨毒一樣,抬手擋住從她口中噴出來的血沫,神色淡淡地給她上了傷葯,然後將下頜骨又推了回去。
可是推回去了又如何?
如今口中空蕩蕩的,難道她還能說話嗎?
「唔哇哇嗚嗚……」雲夢怨毒地盯着監斬台上的君九離,張嘴把她能夠想到的所有惡毒的話語全部罵了出來。
可惜,沒有人能夠聽懂她的話。
台下的眾人都痛快地看着她狼狽的樣子,尤其是那些遭遇了厄難的人,更是一個個覺得酣暢淋漓。
比起他們變成了怪物、炸成了肉末,或者殘缺不全,或者滿身血坑的家人,雲夢才只是少了傷人的舌頭罷了,這份仇恨的宣洩,離完結還遠著呢!
血一又開始繼續他之前的工作了,或許是因為沒有了舌頭,雲夢連慘叫聲都變得古怪了起來。
君九離目光幽幽地看了一眼身邊的血二,血二立刻點頭,悄無聲息地退下。
午門之後的城樓里,一個被卸掉了四肢的老嬤嬤此刻涕泗橫流,口中不斷發出痛苦的嗚咽聲。
她被按在窗戶上往下看,那扇窗戶正對着邢台,正好能看到被綁在柱子上的雲夢。
血二進來的時候,那老嬤嬤目光瘋癲,像是已經瘋了一般。
這老嬤嬤不是別人,正是雲夢的那個奶嬤嬤,她一生無兒無女,便將將近百歲的雲夢當做了親生女兒來疼愛,自來護得像是護小女孩兒一樣。
血二招了招手,幾個押著老嬤嬤的血衛立刻把人拖到了血二的身邊。
血二問道:「你肯說了嗎?」
老嬤嬤面色猙獰,滿臉淚痕:「君九離如此對待血親,他是要遭報應的!」
血二點了點頭,沒有多問一句,站起來就走:「好,你繼續看。」
那毫不猶豫的背影,一下子把老嬤嬤嚇得臉色刷白:「站住!別走!我說!我把雲家藏寶藏的地方都告訴你!」
血二站住了,他轉頭看向了老嬤嬤,淡淡地道:「沒有人告訴你嗎?雲家遭遇了獸潮,整個家族都在獸蹄之下變成了廢墟。」
「你,你說什麼?」老嬤嬤驚呆了:「不!這不可能!」
血二冷聲道:「主子對你們雲家的東西沒興趣,主子只想知道雲家的同黨都有誰,這一次參與的人都有誰,尤其是外面的州郡,有誰在這一個月內進了帝都,跟雲家有聯繫,懂嗎?」
老嬤嬤大哭:「我家小姐如今已經成了皇太后,久居深宮,她如何會知道雲家的安排啊!」
血二笑了笑:「不知道?」
他的笑容倏地一收:「不知道沒關係,就當我們免費請嬤嬤看了一場戲就好。」
說罷,他直接轉身就走了。
「等等!你回來!你回來啊啊啊!」老嬤嬤凄厲大叫,整個人都像是快瘋了。
但這一次,血二沒有再回來,而她,也被重新押到了窗戶口,塞住了嘴巴,掰開了眼睛,被迫繼續觀刑。
等下面割到了二百六十五刀,刀子沖向了雲夢的胸脯的時候,老嬤嬤再也撐不住了。
她轉頭看向了押着她的兩個血衛,瘋狂地搖頭,口中嗚咽大吼。
兩個血衛不理不睬,還強行把她的頭轉了回去。
「唔唔!唔唔!」老嬤嬤又被迫看了雲夢被剮了三十刀,這才被兩個血衛裝回去了卸掉的下頜骨。
其中一個血衛問道:「嬤嬤這一次真的知道應該說什麼了嗎?」
老嬤嬤面色痛苦地點了點頭:「求你們給小姐一個痛快吧!求你們了!我說!你們想知道的,我知道的,我都說!」
此時此刻,老嬤嬤發現自己真的沒有辦法繼續死撐下去了。
雖然小姐寧死也要讓君九離愛而不得,讓他痛不欲生,可她,可她真的沒有辦法就這樣看着小姐受苦啊!
剖開衣裳,剖開身體……讓那些下等人看到小姐的一切,她……她真的做不到啊!
「我說!我說啊!嗚嗚……求你們了!停手吧!停手吧!」老嬤嬤委頓在地,嚎啕大哭:「我真的肯說了!只要你們停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