2518.第2517章 掩耳盜鈴的行動(下)

2518.第2517章 掩耳盜鈴的行動(下)

第2517章掩耳盜鈴的行動(下)

索科夫的心裏很好奇,就算是盧卡斯的妻子已經死去,德國人還是有很多種辦法,來辨別這位「盧卡斯少校」的真假,於是他繼續問道:「對薩加爾的審查,是如何通過的呢?」

「德國人在審查時,向薩加爾提了很多問題。比如說,他家住在柏林的什麼位置,出門右轉二十步的地方,有什麼參照物;讀小學時的數學老師是誰等等……」

索科夫一聽,頓時感覺頭大。如果說出門右轉二十步有什麼參照物,這個還可以胡謅,畢竟負責審查的人還要去現場查看,才能搞清楚他說的是真是假。但說讀小學時的數學老師是誰,這個可胡編不出來,只要把盧卡斯少校的檔案調過來一看,立即就辨別真假。

「阿傑莉娜,德國人的這些問題可真夠刁鑽的。」索科夫感慨地說:「就算情報局審問盧卡斯少校時,問得再詳細,也會注意到小學數學老師這樣冷僻的問題。看來薩加爾很難通過德國人的審查。」

「米沙,你是說錯了。這些看起來讓人頭痛的問題,薩加爾都回答正確了。」

這次輪到索科夫好奇了:「哦,連如此冷僻的問題,薩加爾都回答正確,他是怎麼做到的?」

由於他的腿上有傷,走不快,再加上還要躲避我軍可能進行的追捕,他足足用了半個月的時間,才到達德軍的防區。向當地駐軍的指揮官說明情況后,便被送到了基輔。他到達基輔之後,同樣也受到審查,他在接受詢問時,將越獄的前因後果都進行了詳細的彙報。

德軍指揮部得知前段時間回來的一名少校,可能是俄國人假扮的,頓時引起了警惕。原本打算直接抓捕薩加爾的,但為了穩妥起見,他們還要花時間核實那名戰俘的身份。而我恰巧看到了指揮官放在桌上的逮捕令,心裏覺得不妙,就立即找個機會,離開了德軍司令部,去向我的上級彙報了此事。」

「你說在薩基爾的住所外面,有蓋世太保在監視他。」索科夫若有所思地說道:「這還只是明面上的監視,其它地方是否有暗哨還不好說,假如你們就這樣過去營救他,恐怕會落入德國人的圈套。」

屋外的槍戰,引起了薩加爾的注意。他見到這種情況,心裏也意識到了不妙,特別是看着路邊車裏負責監視他的蓋世太保,聽到槍聲后,也朝着自己的住處衝過來,他連忙打開房門,朝着樓上跑去。後來,他是爬上房頂逃走的。

阿傑莉娜沒想到索科夫居然如此評價瓦圖京,臉上露出了驚愕的表情:「但我聽很多人說,他是一名優秀的指揮員,要知道,基輔就是他所指揮的部隊解放的。」

「沒錯,的確是暴露了。」阿傑莉娜點點頭,用肯定的語氣說:「你還記得,我說一名戰俘在逃跑途中被子彈擊中,然後活不見人死不見屍,只在河邊發現了一灘血跡的事情吧?」

雖說阿傑莉娜此刻就在自己的面前,但索科夫的呼吸卻變得急促起來,他迫切地想知道,阿傑莉娜的上級被捕后,是否會把她供認出來,她又是怎麼脫險的呢。

「我之所以對薩加爾的情況如此了解,是因為我撤回莫斯科之後,曾經查看過關於薩加爾的檔案。」阿傑莉娜解釋說:「當然,薩加爾在我撤回莫斯科不久,他也安全地返回了。」

索科夫聽到這裏,意識到阿傑莉娜身份暴露的真相,很快就要浮出水面了,身體不禁微微前傾,繼續聆聽對方的講述。

「他為什麼也要撤回來,難道他的身份暴露了?」

「我的上級知曉此事之後,不禁大吃一驚。因此他接到上級的命令,一定要確保薩加爾的安全,如今得知德軍方面打算逮捕薩加爾,他哪裏還坐得住,於是他立即給上級發了一封電報,請示接下來該怎麼做。」阿傑莉娜苦笑着說:「上級的回電很快就到了,讓我們想辦法把薩加爾送出基輔。」

「就算他對德國人的審訊風格了如指掌,但如此小學數學老師這樣冷僻的問題,他怎麼能回答得出來?」

「沒有。」阿傑莉娜搖搖頭說:「明知道薩加爾處於德國人的監視之下,我們這個時候去聯絡他,等於是暴露自己的身份。」

阿傑莉娜微微一笑,隨即解釋說:「不管怎麼說,薩加爾都是以盧卡斯少校的身份,在敵人的內部生活了那麼長時間,德國人審問的風格,他早就了如指掌了。」

「薩加爾被放出來之後,被安排到什麼地方工作?」

過了好一陣,阿傑莉娜為了打破屋裏的沉寂,主動開口說道:「米沙,你覺得瓦圖京大將的能力如何,假如他如今還活着,是不是也成為了一位元帥?」

索科夫望着阿傑莉娜,見她誠意滿滿的樣子,在經過短暫的思想鬥爭之後,覺得還是可以談談自己對瓦圖京的看法:「在我看來,瓦圖京大將就是一個志大才疏的指揮員。也許步兵軍軍長的職務,就是他所能擔任的最高職務了。」

「德國人除了在住所外面佈置有監視他的蓋世太保,在附近的居民樓里,還有兩組人馬暗中監視着他的行動。」阿傑莉娜苦笑着說道:「我們負責營救的人,以為只要避開正門外的兩名蓋世太保就可以了,誰知不遠處還有暗哨,他們剛一接近,就被德國人發現,雙方立即交上了火。在戰鬥中,我們派去的四個人,有兩人被當場打死,一人負重傷被俘,而另外一人僥倖逃脫。

「這還用說么,當然是真話。」阿傑莉娜用鼓勵的語氣說:「米沙,說說你的心裏話,反正這裏只有我們兩個人,就算你說錯了什麼話,我也不會告訴別人的。」

索科夫沒想到阿傑莉娜會突然說起瓦圖京,遲疑了片刻之後,反問道:「阿傑莉娜,你是想聽真話還是假話?」

「是的,他的確沒有死。」阿傑莉娜說道:「我從德軍的檔案里查到,這名德軍戰俘是一名中校,他在逃跑時,腿部中彈,倒在了河邊。他敏銳地意識到,『盧卡斯少校』所組織的越獄行動,是有一場有計劃的陰謀,目的就是幫着這位假少校能潛入到德軍的防區。據他猜測,越獄的人裏面,只有一兩個人能夠活下來,和假少校返回德軍防區,並成為他身份的證人。

「但你的身份最後還是暴露了。」索科夫沖阿傑莉娜揚了揚下巴,問道:「這到底是怎麼回事?還有,關於薩加爾的情況,你又是怎麼知道得如此清楚。」

「記得,當然記得。我又不是七老八十,你不久前才說過的事情,我怎麼可能忘記呢。」索科夫說道:「難道那名德軍戰俘中彈后沒有死,而是順着河流逃走了?」

「和他一起逃出來的那名戰俘,是一名德軍上校。」阿傑莉娜說道:「那人覺得自己能重新回到基輔,全靠了這位『盧卡斯少校』,當他重新獲得自由之後,就到處打聽少校的下落。得知『盧卡斯少校』還被關押著,便去找人說情。恰好他的一名老朋友,就是負責審查薩加爾的,見自己的老朋友出面說清,再加上他們對薩加爾的盤問,沒有發現任何破綻,便將薩加爾放了出來。」

這時他聽到我軍負責搜索的戰士朝這邊走,立即翻身下了水,躲在岸邊的草叢裏,以躲避我軍戰士的搜索。而負責搜索的戰士,來到他下水的地方之後,看到河邊有血跡,又朝河裏張望了一陣,沒有發現人影,認為他肯定被河水沖走了,便沒有再搜索,而是轉身離開了。戰俘在水裏躲了兩個多小時,確認周圍沒有我們的戰士之後,才從河裏爬起來,跌跌撞撞地朝着德軍的防區走去。

「米沙,我的話還沒有說完,你別急着打斷我。」阿傑莉娜繼續說道:「薩加爾逃出基輔回到莫斯科之後,情報局的官員和他談話時,就直接告訴他,打算派他重新返回基輔,繼續冒充盧卡斯少校,以獲取更多的情報……」

「是啊。」阿傑莉娜點點頭,說道:「假如再堅持半年時間,我們就能等到基輔的解放。」

好在阿傑莉娜沒有賣關子,繼續說出了索科夫迫切想知道的內容:「我的上級被捕之後,被逮到司令部審訊,而我作為司令官的秘書,自然可以參與這樣的審訊。在審訊室里,我見到我的上級時,整個人都被驚呆了。而我的上級見到我,同樣是震驚不已。他趁著德國人不注意,偷偷給我發了摩斯密碼,讓我立即轉移,否則就會有生命危險。

「我不知道啊,我只是瞎猜的。」索科夫催促阿傑莉娜:「你繼續說吧。」

「是的,的確是這樣。」阿傑莉娜點點頭,用肯定的語氣說:「德國人根據叛徒提供的線索,闖進我上級的住所,將他抓住,並帶回來司令部進行審問。」

「薩加爾和情報局官員談完話之後,知道自己被重新派往基輔已經成了定局,因此在接下來的日子,他每天都去關押盧卡斯的地方,仔細地盤問每一個細節。」阿傑莉娜說道:「在那段時間裏,他只要想起一個什麼問題,不管是白天還是黑夜,都要派人把盧卡斯帶來,進行反覆的盤問,並將答案記在本子裏。就這樣,他順利地通過了德國人審查,不過在最終確認他的身份前,還是把他關了起來。」

「既然他處於德國人的監視之下,你們有沒有採取什麼行動?」

見阿傑莉娜還是沒有說出自己感興趣的事情,索科夫輕輕咳嗽一聲,清了清嗓子,試探地問:「那他後來是怎麼被放出來的呢?」

「雖說薩加爾從牢房裏被放了出來,但卻暫時沒有給他安排任何工作。」阿傑莉娜繼續說道:「而且他的住所附近的街道上,長期停著一輛黑色的轎車,車裏坐着兩名穿着很黑色皮衣的蓋世太保,他們的任務就是對薩加爾進行監視。」

德國人把負傷的人帶回去嚴加審問,那人熬不過德國人的大刑,便把自己所知道的內容都說了出來,甚至連我上級所住的地方,也向德國人招供了。」

索科夫也想知道,薩加爾是如何導致阿傑莉娜身份暴露的,便點了點頭,繼續聆聽阿傑莉娜的講述。

阿傑莉娜揮拳在索科夫的背上輕輕地敲了一下,滿臉不悅地說:「米沙,你別老是打斷我,我的話還沒有說完呢。」

「糟糕,你的上級如果被德國人抓住,那不就意味着你的身份也要暴露嗎?」

「這想法真是荒唐。」索科夫聽到這裏,忍不住再次插嘴說道:「別說是冒牌的盧卡斯少校,就算是真的盧卡斯少校逃回了基輔,估計他的上級也不會讓他繼續從事情報工作,而會把他調往一個不重要的部門,甚至送到前線作戰部隊里。在他上級的心目中,盧卡斯少校最好的結局,就是戰死在戰場上。」

「可惜,真是可惜。」索科夫搖著頭說:「假如不是情報局的官員想出如此荒唐的計劃,我想你們在基輔的地下情報組織,在我收復基輔之前,肯定還是好好的。」

阿傑莉娜聽到索科夫這麼說,臉上露出了驚愕的表情:「米沙,你怎麼知道德國人佈置了圈套呢?」

我知道上級的被捕,很快就牽連到我,本來正在考慮接下來該怎麼辦。此刻見到他給我發送的摩斯密碼,知道自己再待在基輔,結局就和我自己的上級一樣,被德國人關進監獄。於是我找了一個借口離開了司令部,找了一輛桶車開着離開了城市。沿途我利用司令部的特別通行證,順利地通過一道道關卡。直到距離我軍陣地只有七八公里時,我才扔掉了桶車,從小路回到了我軍的防區。」

阿傑莉娜說完這話之後,房間里忽然變得安靜。

索科夫呵呵地乾笑了兩聲,隨後說道:「作為情報局的一名特工,你應該有機會看到各種戰報吧。」

見阿傑莉娜點頭,他又接着說:「如果你看過這些戰報,就應該清楚,瓦圖京所指揮的部隊,在原定的渡河地點遲遲沒有進展,最後只好由最高統帥部出面,讓羅科索夫斯基元帥指揮的白俄羅斯方面軍向北移動,給瓦圖京的部隊騰出進攻的空間。如果沒有統帥部的干涉,那麼基輔的解放者就不是瓦圖京,而是羅科索夫斯基元帥了。」

對索科夫這種說法,阿傑莉娜顯然是不相信的,在她的心目中,瓦圖京是一名了不起的指揮員,如果不是英年早逝,恐怕會有更大的成就也說不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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紅色莫斯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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