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994章 兩難
兩天後，丹尊來到內城，為唐樓安排任務。
「內城的丹師，才是真正為靈王效力，修竹丹師，從今天起，你跟着楊藤丹師後面做事。」
末了，丹尊對唐樓說道，「如若完不成任務，楊藤丹師可以斬殺你。」
後來唐樓才知道，內城由丹尊掌管，下有十位二品丹師，剩下的丹師都劃歸他們手下。
靈王安排任務，都有明確的時間節點，若然超時未完成，就要斬殺丹師追究責任。
靈王設定的規則非常血腥，超過一天殺一人，等到下面丹師殺盡了，就殺帶頭的二品丹師，若然十位二品丹師都喪命，就殺丹尊。
從這點上看，唐樓可以確定，傳聞說靈王仇恨丹師不假，不然何以如此殘忍。
丹尊臨走前，意味深長說道，「修竹丹師，若然遇到什麼事情，不要怨恨我，我這個丹尊得到的最大好處，便是比你們晚死幾天而已。」
楊藤丹師是位風燭殘年的老者，手上拄著一根龍頭形狀的藤杖，表面被撫摸得光滑發亮，看上去極有份量。
「身為新人，你是丹尊介紹過來，想必有些本事，這些蟲膠交給你熬制，限時一個月。」
唐樓領到的第一個任務，便是熬制蟲膠，這種藥材來自某種專門豢養的靈蟲身上，一千隻靈蟲才能提煉出半兩蟲膠，可謂珍貴無比。
這次任務的蟲膠，要求極高，必須將雜質全部煉化，將蟲膠煉成無色玻璃板透明，難度不亞於煉製地品丹藥。
唐樓事先已然得知，所有內城的丹師，都在為煉製某個重要丹藥工作，那麼他現在煉製的蟲膠，想必也是當中重要的一味靈藥。
原始的蟲膠盛放在金盆內，看上去如同年糕般軟糯，乳白色的外觀表明雜質較多，需要唐樓煉化。
蟲膠脆弱，若然被高溫加熱，肯定會被燒焦，雜質尚未去除乾淨，本體就要大大縮水。
按照正常的思路，必須將蟲膠翻入丹爐，經過升溫-降溫的循環，抽絲剝繭般將雜質慢慢拔出，只是需要打臉時間。
可若果採用這種方案，一個月時間遠遠不夠。
唐樓察覺到這點，問道，「楊丹師，若然到期后我無法完成，是否有什麼懲罰？」
楊藤呵呵笑道，「你畢竟是丹尊親自送來，我要給些面子，第一次任務若是失敗，不會要你的命，但第二次就未必了。」
唐樓點點頭，「我明白了，請楊丹師放心，我一定完成任務。」
楊藤笑了笑，轉身離開。
喝下午茶的時候，楊藤想到唐樓這個年輕人，不自覺嘆了口氣，「現在的年輕人。」
坐在楊藤對面的丹師，同為十大二品丹師之一，名字喚作覃原，將茶盞放下，「有什麼發愁的事情？」
「今天丹尊帶了個新人過來，分到我手下。」
覃原笑道，「這可是好事兒，現在我們幾個最缺人頭，丹尊給你派人，即便是大不堪大用，也好用在任務超期時，上交人頭應差。」
「這個人不是普通人頭，我總感覺丹尊目光里有事情，對這個人我不敢輕易處置。」
「那你是怎麼應對的？」覃原問道。
「先叫他提純蟲膠。」
聽到楊藤的處置方法，覃原笑了，「高，真是高。」
提純蟲膠看似簡單，實則易學難精，初上手者很大程度會失敗，但真要失敗了，卻也不是什麼大事。
唐樓這次煉製蟲膠，在楊藤計劃當中，肯定失敗無疑，事前說好不追究，卻不是真不追究，而是要那這件事情當做把柄，要挾唐樓。
等到楊藤慢慢炮製，將唐樓的秘密探查的差不多了，如果他還有利用價值，便好好利用，若然沒有價值，那就充作認罰的人頭上交。
楊藤當真是頭老薑，行事老謀深算。
「喝茶喝茶！」
一個月後，楊藤將到期上交的任務整理完，由於共超期七天，好不容易湊齊七個人頭交上去，專門挑的幾個技藝疏淺、甚至犯過大錯的丹師，總算應付這波考核。
「對了，那個新來的修竹，交給他的事情如何了？」楊藤詢問自己的助手。
助手一驚，隨即解釋道，「丹師恕罪，我沒有及時上報給你。」
「說吧，怎麼樣了？」
助手的話讓楊藤大吃一驚，「他全部完成了。」
楊藤眼皮不動，一百斤原始蟲膠，其中九成都是雜質，最理想狀態是提純出十斤蟲膠，但那幾乎不可能，只要煉製提純就有損耗。
所以，上交半兩蟲膠可以說完成，上交十斤也是完成，兩者相比水分太大。
楊藤以為唐樓的所謂完成，不過是費盡九牛二虎之力，方才得了幾兩蟲膠交差。
「他提純了幾兩？」楊藤問道。
「九斤九兩！」助手回道。
楊藤怒了，「說話清楚些，九兩就九兩，不要帶前綴。」
助手一驚，連忙重複，「是九斤九兩，他提純蟲膠只損耗了一兩，我當初也不相信，但他上交的都是提純完美的蟲膠，沒有半點水分。」
片刻過後，唐樓提純好的蟲膠，用金盆盛裝，擺放在楊藤面前。
楊藤掃視一眼，就明白了，「端下去吧！」
助手有些忐忑，望着楊藤表情，「丹師，是否要對修竹採取什麼措施？」
楊藤看着他，眼神嚴厲，「什麼措施？丹尊與我有恩，特地派來這個人才，要好生器重才是。」
「傳我命令，將唐樓提升為中品丹師，以後就負責半成品丹藥的煉製。」
楊藤手下的丹師也分等級，大部分都是下品丹師，平時負責處理原材料，炮製、提純和保存藥材等等，如果辦事不利之人，就要承擔交人頭的責任。
到了中品丹師，總算有些人樣，不會輕易被送人頭，而且無需處理藥材，開始接觸半成品的丹製品煉製。
至於高品丹師，連同楊藤在內還不到一掌之數，平時負責居中調度，統攬全局。
唐樓剛才不久，才完成了一個任務，就驟然得到提拔，成為中品丹師，定然要早到非議，甚至是刁難。
助手說出心中所想。
楊藤哂笑，「他若然連這點小事都承受不住，那也不值得被丹尊高看一眼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