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51章 碎骨沙
法器的煉製，從塑胚、煉製、定型，到最後的溫養，是全套的工序，一個環節也不可缺少。
鬼秀才的碎骨沙，已經完成前三個步驟，只剩下最有一道溫養，需要大量鬼煞之氣。
可惜因為唐樓三人的干涉，溫養的步驟缺少原料，不得不停住。
原定的計劃取消，碎骨沙只能算半個法器。
為了煉製這件法器，鬼秀才可謂殺戮無數、罪孽滔天，幾十萬顆碎骨沙，為之死亡的無辜百姓多達百萬。
鬼秀才所作所為，惹得天怒人怨，二十年前他被追殺到這裏，在銅雀節度使麾下安身，便是要藉助藩鎮的力量，將碎骨沙這件大威力的法器練成。
「正好，你把西北地區的活人，都聚集到南風城中，省的我一個個去找。現在我要一鍋燴，用整座南風城為祭祀，將碎骨沙溫養而成。」
鬼秀才看着龐大城池，目光露出貪婪和渴望，如果能殺光城內的幾十萬居民，因此產生的鬼煞之氣，必定能將碎骨沙推至真正的法器。
唐樓心情沉重，鬼秀才是他遇到的第一個修行者敵人，此人修鍊亡道法術，身上罪孽滔天。
可以預見的是，只要唐樓能凈化鬼秀才，獲得的功德點將難以計算，足夠他晉陞修行者。
眼下的局面，唐樓和鬼秀才都不會放過對方，此戰勢在必行。
唐樓看向身後南風城，城內有幾十萬無辜居民，如果大戰在城內爆發，肯定會殃及無辜。
現在，唐樓打算將戰局轉移到城外。
城頭升起一朵白雲，唐樓三人站在雲駕上，飛落城牆頭。
見到六品雲駕，鬼秀才讚許說道，「不錯不錯，這朵雲駕我收下了。」
區區一朵雲駕，文官代步所用，又有什麼大用？
下一刻，鬼秀才便見識到，雲駕的真正威力。
白雲緩緩飄來，八枚光團從內部升起，然後從四面八方，殺向鬼秀才身上。
鬼秀才冷笑着，雙手上揚，碎骨沙砰一聲炸開，頓時消失得無影無蹤。
接下來，正片天地都暗下來。
空氣中懸浮大顆黑點，這些黑點慢慢放大，最後變化成無數黑色頭骨，閃爍金屬光澤。
剎那間，漫天都是拳頭大的黑色頭骨，將城外空間遮蔽的密不透風，好似黑雲降世，將世間染黑。
咚咚的悶響中，鄭元和百虛痛呼不已，眨眼功夫，就被黑色頭骨打了上百下，每次都是重擊。
即便是唐樓以護法神將的聯繫，將金膚玉肌施加在二人身上，也承受不住鋪天蓋地的頭骨攻擊。
只是幾個呼吸的時間，鄭元和百虛的身上，都被撞出數不清的凹坑，幾處關節被打得粉碎，痛的二人齜牙咧嘴。
還好有八字光圈撐開防護，將黑色頭骨擋在外面。
「走！」
眼看着身邊的黑色頭骨越聚越多，雲駕便如同暴雨當中的一葉輕舟，隨時可能被淹沒覆滅。
唐樓驅動雲駕，白雲立刻加速，甩開蜂群似跟在身後的黑色頭骨。
此時此刻，幾十萬碎骨沙全部釋放，化成拳頭大的黑色頭骨，數目之多令人驚駭，如同有千軍萬馬同時攻擊唐樓三人。
好在唐樓有六品雲駕，仗着速度優勢，左衝右突，往頭骨稀少的地方衝擊。
鬼秀才驅趕碎骨沙圍攻，始終追不上六品雲駕的速度。
躲閃途中，唐樓以光明字元，撞碎幾顆黑色頭骨，隨之被光明之力凈化，得到大量功德點。
「太好了。」
眼下唐樓的大光明九字，已經化出前八字，剩下的第九個字，也是最難的字元，恰恰是力量最大的一枚。
等到九枚字元全部成形，九字銅環這件秘寶的真正威力，才會真正暴發出現。
至此為止，佔據已經發生轉機。
唐樓一改剛才的單純逃竄，運用雲駕的速度，四處躲閃黑色頭骨，並以八枚字元凈化黑色頭骨，大量積累功德點。
此刻鬼秀才驅動漫天碎骨沙，壓縮戰場空間，唐樓的雲駕雖快，卻被黑色頭骨困住，圍成固若金湯的防線。
但是鬼秀才，卻從勝券在握的場景內，發現某些不對經的地方。
因為他看到，黑色頭骨的數目越來越少。
唐樓凈化黑色頭骨，是螞蟻啃大象的蠶食，但時間一長，黑色頭骨的數量急劇下降，碎骨沙顯得稀疏很多。
第九字元需要的功德點，是128萬。
而唐樓此刻才積累了20萬，連零頭都不到。
鬼秀才目光偏轉，落在南風城上。
「嗯，我先滅了南風城，再殺你們幾個。」
鬼秀才也發現，碎骨沙最後的溫養沒成功，只能算半法器，所以才這麼容易被唐樓各個擊破。
如果能搶先屠殺南風城，以海量鬼煞之氣溫養，碎骨沙晉陞為正式法器，就能輕易滅殺唐樓三人。
於是，鬼秀才轉移目標。
漫天黑壓壓的黑色頭骨，讓開唐樓三人，朝着南風城飛去。
唐樓見狀大急，每顆黑色頭骨的力量，都能輕鬆滅殺一頭猛虎，城內的居民百姓，還有守城兵卒，根本抵擋不住幾十萬顆碎骨沙。
「快回城救援！」
唐樓將雲駕加速，后發先至趕到城頭，八枚光明字元飛到半空。
黑色頭骨墜落如雨，擊打在南風城各角落，不管是堅固的城牆石，還是脆弱的茅草屋，在黑色頭骨面前，都被一樣洞穿。
接連有居民慘叫響起，唐樓心急如焚，不顧自身安危，竟體內所有力量，連同鄭元二人的力量抽調一空。
唐樓，連同身後的鄭元和百虛，體內力量被抽空，臉色發白倒在雲駕上。
與此同時，八枚字元飛到天空，化成一片巨大光雲，擋住密集如雨的黑色頭骨。
頭骨撞入光雲上，立刻被光明之力凈化，被轉化成功德點。
一顆，十顆，百顆，千顆，萬顆。
功德點快速上漲，唐樓時刻關注，心臟劇烈跳動，眼看着距離128萬的目標越來越近。
「負隅頑抗。」鬼秀才皺起眉毛，抬起腳步，「讓老夫送你們上路。」
鬼秀才腳步輕抬，身軀無風自動，托着他飛上半空，到達與城牆齊平的位置。
」受死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