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一章

第十一章

走在白色水晶長道上的翔微怔,只見四周水晶光華一暗,隨又幽亮起,聲音再次傳來……

「稟大公,至上界派來信使,商議三界鑰約再加強制約,天、魔二界主事者的氣息對人界影響太大,希望兩界皇者都別再入人界,讓人界生息走入常軌。」

「傳令梅絲達帶着本君的王璽處理,本君現在不想理人界如何,只要銀天使的自心」

「副公大宰已和至上界做最後交涉,目前至上界……還是不透露任何消息。」

「銀天使,好像從至上界消失了。」候稟的幾位魔界下臣道。

聞言,魔皇大公怒叱:「向至上界發出警告,不交出銀天使——至上界與妖魔界唯有一站——」

「聖殤,這一次本君不再對你心軟,要用魔冰焰鐵將你四肢穿鎖在萬年冰潭下,就像你的雙翼被魔冰焰鐵刺穿一樣,失去翱翔的雙翼,看你如何再飛離妖魔界離開本君!」

陰狠獰怒的聲入耳,"魔冰焰鐵"讓翔瞬間感到一股從背部竄過的寒意,灼痛與冰裂感同時襲來,令他握緊雙拳停住了身形,四周晶光也隨之一斂,不曾再亮起。

翔只好朝前方盡頭唯一的幽亮處而去,卻在快接近時,再次聽到響起的聲。

「君上,銀天使——界父以動蕩三界和平、負譽天使之名,瀆聖潔之軀等三罪罪名,打落人界!狩破的聲音有些一停,最後道:「據說銀天使的身軀在人界……已散華於天光一瞬,靈魂……入了人界軌道。」

魔王凄厲的悲叫頓時響徹整個荒沙晶殿,聲音之慟與銳,幾乎貫破翔的雙耳,更扯拉他的心,他搗住雙耳,無法再聞這悲慟的聲!

小屋外,暗藏的妖魔感覺到屋內異樣氣息,幾個妖魔大膽要上前,想趁屋內的人出狀況時覷機出手,卻在離小屋不到一步之距時,虛空忽爆出一股聖氣連光,隨即冰般的藍焰橫空勁掃,被藍焰波及的妖魔,瞬間被藍焰伴隨着金色光華凈煉魔身,白色雪地只余青色塵末--

冬之聖使的雪焰結界,嚇阻了妖魔的攻勢。

當眼前出現一道紫黃晶光的霧紗,翔看着晶霧后浮動的人影殘相,不禁停住腳步,隨即四周霍然一亮的清晰起來。

他置身一處華美的寢殿內,虛空飄繞着各色輕煙,凄詭妖音盈耳,寢殿內的一方,不見任何牆面,唯有一道長長延展的水晶平台,四周都是白色水晶的扶手圍欄,上空交織著晨輝曦光與晚霞暮色。

一座血紅長榻,面對那道長平台,榻上橫卧著一道慵懶邪魅又魁梧的身軀,對手一手橫著額上,一手垂於長榻旁,長長散曳於身和地上的黑髮交纏着金色長發,別有一股凄艷華貴,一如妖魔界,總是展現著最衝突的畫面與色彩,誘引人頹靡墮落。

眼前不同於他在妖魔界所見的金色化影的魔皇大公,也不同於那獨坐穿雲頂峰冷峻邪魅的黑色魔君,對方渾身散出的氣息,痛苦、悲怒,卻又充滿懾人的霸氣與魔威!

發梢、指尖在傳來了那熟悉的悸顫,這不是一般偶掠意識時的淺淡畫面,難道他來到了前世殘影?!

當冬意識的走到長榻邊時,就看到妖魔君王胸口衣襟破碎,袒露出的胸腔一片交錯血痕,幾無完膚,青藍和鮮紅的血涌布淌灑!

見此,複雜而微妙的感受,像堵在心口,翔下意識伸手往他胸口而去,想碰觸那些傷口,更想確定眼前的一切究竟是真實或幻影,卻在要碰觸到傷口時停住,內心像有個聲音,警告着他:別喚醒眼前的人,別喚醒妖魔君王!

就在翔要伸回手時,手腕猛被攫住,翔一震!

血紅色長榻的人緩緩睜開眼,溫柔犀亮的眼神卻又透出銳冽如刃的眸芒,一黑、一金的眼瞳,同時交迸成一種痛楚,冷狠的鎖視他!

「你在乎嗎?在乎本君這數百年至千年,為了你聖殤的欺騙,倍受煎熬所刻烙下的每一道傷口嗎?」

冬一愕要抽回手,妖魔君王之掌卻緊緊攫住,幾乎要折斷他手腕的力量,也不放手!

「這一次沒有狼斗星、更不是幻影術,而是你真切要面對的實體!」

一股異魅從魔皇大公身上更加透華,雙邊顱側開始延展出的紫黑犄角,四周白色的晶殿隨着魔皇大公的猝變,也漸漸轉成闇黑,血榻上的魔王緩緩起身。

鎖視他的雙瞳竟呈現白昊與紅光同迸的豎芒,翔額上的至上界梅花封印,像被最原始的魔氣牽動,未經咒語便也頓然開啟,聖光綻華。

魔氣與聖芒交迸,翔趁機擺脫手腕箝握,奔離血色長榻,卻迷失在錯綜複雜的迴廊內!

「你跑不掉的!……銀天使!你把本君折磨得如此徹底著近千年的痛苦思念。本君要你付出欺騙魔界君王的代價」

吶喊的聲回震雙耳,在水晶長廊上的翔見到右邊水晶牆,僅有一面龐大的發晶大門;透明巨大的發晶大門,半邊嵌著金色髮絲,另半邊則是黑色髮絲,隱隱透出奇異的澤光,翔推門而入!

門內竟是別有洞天,像一處露天奇地,半空飄冉著無數綻著水晶清光的雲霞,各色水晶長柱穿雲聳立,光影奪燦,冬走入這座水晶林,晶柱竟像起共鳴的清音,耳邊再掀熟悉的聲。

「天使無性別,但你銀天使,與其說無性別,不如說兩種性別皆在你身上。」

見到前方晶柱中出現的人影,翔忙避入一旁的水晶大柱后。

「無論為男、為女,本君都要定了你!對至上界而言,定下性別是動心、動情共締伴隨的象徵,因此本君要你定下性別成為魔皇大公的人,永留妖魔界!二妖魔君王邁步在晶柱之中,似笑似嘲的自語。

「你曾對本君說,妖魔許下的情、妖魔承諾的心,如何能信?水晶長柱后的翔,一陣銳痛掠額,此地的水晶清音,像會鑽入腦海,盤旋深處……

「當你強留我在妖魔界,就已註定妖魔之主的情和承諾,不值一哂。或者大公要聖殤相信的是,這一時?這一刻?」

「你認為魔界之主的承諾和真心,是一時的熱度?」

「太久了嗎?那就眨眼之間吧。聖潔、真實、無虛偽、重誓言、懂真心,要我如何相信,與這些背道而馳的妖魔君王能辦到?」

「我魔皇大公以金色神性和魔色魔性對你立誓,本君會讓你看到這份真心。」

「大公若真能辦到,聖殤立誓,願應大公之心,定心轉性,永留妖魔君王身邊。」

「遠古時期你用這些話讓本君為你付出一切,那段時間,你對本君上演着一場"逐漸動心、融化的銀天使",妖魔君王的真心讓你玩弄指掌之間……呵呵……」幽魅似的低語,魔王的神情、語態像沉入過往,隨即眉目一獰,痛楚嘶吼:「你把本君折磨得夠徹底——聖殤——不準再躲著本君——」

魔王受傷的恨吼,無一不讓翔的心劇烈動搖著,最後他咬牙轉身想離開此處,卻猛然看到另一旁大晶柱前映出的"自己",相似又不盡相同,銀色的長發,絕寰靈俊的容顏,卻是一雙紫藍英炯的雙瞳?!

翔愕然退了幾步,不想被鏡相所惑,甫再轉身,眼前是晶柱燦影投射映出的晶鏡,清晰映出"自己"身後揚張開的銀輝幻羽,隨即如夢般的雙翼消失,再次出現於鏡內的,是一副懸於半空,失去生命力的天使雙翼,慘白的毫無光澤,幾如死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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再臨的魔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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