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83章 瓮中之鱉（大章）

「boss，樓下有位遠山資本的楊森先生請求會見。」

楊橙剛掛掉手機，林素素敲門進來請示道。

「額~那是我父親，以後他來不用通報，直接請進來。」楊橙疑惑著老爸怎麼這時候過來，哭笑着提醒了素素一句，倒也沒遷怒，不知者不罪嘛。

沒一會兒，楊森便在素素的帶領下走進楊橙的大辦公室，而艾連娜則請到休息室喝咖啡。

「老爸，您怎麼有空來我這了？」楊橙趕緊繞出辦公桌迎著楊森問道。

楊森笑了笑叉著腰在原地轉了圈，打量著辦公室，感嘆了句，「你小子倒是會享受，這辦公室的面積是我的兩倍。」

「這不是地方寬裕嘛，要不您把遠山總部搬到這裏？」楊橙臭屁的回了句，說了個主意。

「算了，我那也不錯，都習慣了。」楊森搖頭拒絕，對楊橙招招手，父子倆到會客區坐了下來。

正色道，「你應該猜到我這麼着急趕過來的原因吧？」

楊橙苦笑，「您來之前那麼一會兒功夫，已經有好幾個電話打到我這，讓我撤下報道，也不知道這女人到底靠上了哪尊大神。」

「情理之中，那個伊麗莎白霍爾姆斯可是忽悠了一批牛人進入董事會為她背書，美國前國務卿、前國防部長、前海軍陸戰隊四星上將、富國銀行的前董事長、前美國疾控中心主任，以這群人鋪開的人脈網落，別說你了，換做默多克來也要承受同樣的壓力。」楊森解開淺灰色西裝扣子，呼了口氣說道。

楊橙賭氣道，「報紙已經賣出去了，想撤回來是不可能的。」

「呵呵，幹嘛要撤？報紙的作用不就是報道事實真相嗎？」

本以為楊森也是來勸他的，可聽這話的意思，老爸不到那沒反對，還很支持。

「先不說別的，你自己對怎麼平息各方的不滿有思路嗎？」

楊橙點頭，「有，我準備找喬治娜聊聊。」

「嗯，看來你也摸到了門檻，那我就不廢話了。」楊森眉頭舒展，滿意的說道。

見楊森起身要走，楊橙趕緊攔住，「老爸，你怎麼話說一半，還沒告訴我那女人背後到底是誰呢。」

「你不是已經猜到了嗎？不然為什麼去找喬治娜？」楊森打着啞謎，失笑的整了整西裝。

楊橙懵圈，呆了幾秒鐘，快速的在腦中過了遍與大衛埃里森和傑瑞庫什勒的對話，恍然大悟，啼笑皆非，「她背後根本就沒有人對吧？那群董事壓根就不是看在她背後所謂的大佬面子上，而是PY？」說到PY的時候還舉起雙臂打了個雙引號的手勢。

楊森給了個恭喜你回答正確的眼神。

「那我也沒必要去找喬治娜了。」

「你最好還是去找她，伊麗莎白霍爾姆斯畢竟還有個猶太身份，而且她們一家都是猶太互助會的成員。」

楊森留下了建議，帶着欣慰的笑容去上班，而楊橙跟喬治娜約了午飯後，將埃迪叫了上來，詢問今天報紙發行情況。

「埃迪，今天報紙發售情況如何？」楊橙還沒等埃迪坐下喘口氣便迫不及待的問道。

「boss，上來之前我已經第二次打電話到印刷廠加印了，預計今天的銷售量將超過70萬份，這個數字我們已經有6年沒有看到了。」身為洛杉磯時報的老人，埃迪可謂見證了洛杉磯時報的輝煌與落寞，20年前哪怕是平日100版的報紙都能輕輕鬆鬆破百萬份銷售，而現在緊緊突破70萬，便讓他喜極而泣，真是造化弄人。

楊橙察覺到埃迪笑容中的苦澀，還是硬著心腸潑冷水，「埃迪，雖然我很不想說這句話，這可能是紙質傳媒最後的瘋狂，數字化、網絡化是整個傳媒業的大勢，我們曾經的對手紐約時報已經走在了前沿，如果不快馬加鞭的趕上，恐怕洛杉磯時報將永無翻身之日。」

埃迪一臉堅毅的望着楊橙，握著拳頭道，「我明白boss，您放心，我會傾注100%的精力於『頭條』app計劃，決不讓紐約時報專美於前。」

頓了頓，猶豫片刻，埃迪試探道，「其實boss，如果能收購紐約時報，到時我們手握東西部發行量最多的兩大報紙，將是我們通往傳媒帝國路上的一條捷徑。」

瑞茲和埃迪就楊橙的願景進行過討論，而且四維空間已經在獅門影業董事長馬克拉切斯的牽線下接觸了他們的大股東，正式開啟收購進程，這讓埃迪羨慕的同時，腦筋活泛開來，一旦收購了紐約時報，他將成為全美兩大報紙的實際掌控人，屆時他的聲望將攀至頂峰。

人都是有慾望的，有的人看重利益，有的人看重名聲，埃迪身為一介文人，自然逃不過名聲的誘惑。

當然這事他做不了主，楊橙這位大老闆才是掏錢的人。

楊橙挑眉，「紐約時報？」，手指在鍵盤上敲擊著，很快紐約時報的股價便呈現在電腦屏幕上。

埃迪見狀，按耐不住的為楊橙做着介紹，為了說服楊橙，他可是提前做了大量的調查，其中就包括紐約時報的資產狀況。

「紐約時報總股本為1.61億，目前股價在9.9美元，市值15億美元左右，該公司從成立至今，一直屬於舒爾茨伯格家族，如今的董事長小阿瑟舒爾茨伯格握有紐約時報公司12%的A類股份，和超過50%的B類股，牢牢把控著董事會，7人董事會成員中，加上他有4人出自舒爾茨伯格家族。」

楊橙氣笑，「埃迪，你不是在跟我建議，而是逼着我非收購不可啊。」

埃迪一驚，小老頭的冷汗都留出來了，這話有點誅心了，哪有下屬逼迫老闆做事的。

文人也分兩種，一種臉皮厚的沒邊到大街上招搖撞騙，一種臉皮薄如蟬翼專心做文學，很顯然小老頭屬於後者，埃迪漲紅著臉，連連擺手道，「不敢不敢，boss，我就是提個意向而已。」

埃迪的心思，楊橙多少能猜到一些，四維空間投資公司作為控股公司，實際上更像是為楊橙打理資產的服務公司，而瑞茲作為CEO，自然不可能兼任未來由論壇出版公司和獅門影業為主體框架組成的全新傳媒集團CEO。

而楊橙更沒時間或者說沒耐心去親自經營，那最終傳媒集團CEO的職位不是外聘就是內部提拔，埃迪作為公司『元老』級人物肯定是有希望的，他有這個上進心是好事，楊橙當然不會打擊他。

手指頭在桌面敲了敲，腦中盤算着手頭的資金，現在他真的恨不得1美元當2美元花，從石油期貨上賺到的錢，收購7BryantPark大樓一下子花了6億多，剩下的幾乎全部要用於收購獅門影業，韓國的娛樂產業就不用指望為總公司輸血，不向楊橙要錢已經是因為劉建軍的能力出眾了。

除此之外，他算了算手頭如今能快速變現的資產，第五大道的門店不能賣，那是楊橙的生活保障，為他提供穩定的生活費，所以賣門店是想都不要想，pass；

韓國的三塊地皮，一塊和lotte聯合開發，日前劉建軍向楊橙彙報工作時表示，該項目已經確立，不日將破土動工，全部工期預計1年半到2年時間，房地產開發本來也不是一兩個月內就能見到回頭錢的事情，而單純的賣地變現楊橙又不甘心，好不容易坑了朴東海白撿兩塊地，錢還沒看到影就轉手讓給別人，換誰誰能樂意，pass；

論壇出版公司本來就背着一身債務，現在賺多少錢都得還債，就更不用想着貸款來收購紐約時報了，pass；

一個月前楊橙出事，楊森跟保羅雷曼達成了好時股份的收購協議，按照之前與lotte、cj兩家的約定，這筆股份加上楊森從股市上買入的股份會在合適的時機出售給他們，遠山為此可以大賺一筆，初步估計這筆交易將為遠山帶來5個億以上的純利潤，可惜這裏邊沒楊橙一毛錢的分紅。

按理說他都為此獻身，在醫院躺了半個月，分上一杯羹也不為過，可楊森為了將論壇出版公司拆出來划入楊橙名下，不得不與董事會做出妥協，甭管遠山資本在好時的股份交易中賺多少，哪怕是50億也沒楊橙一分錢，狗帶！pass；

盤算來盤算去，貌似只有腳下這棟大樓可以用來抵押貸款，不對，說起好時，路易斯雷曼還欠了楊橙1億美元賭金沒還，快要窮瘋了的楊橙頓時打起了這筆錢的注意。

見埃迪還在局促不安的看着自己，楊橙只好給他吃了顆定心丸，「放心，我還沒那麼小氣，不過收購紐約時報這事，原則上我是贊同的，可現在資金方面比較緊張，要不我們換一種方式，入股當一個大股東，等日後公司資金寬裕了再行收購事宜。」

埃迪哪還敢有意見，「當然好，這樣既不會影響資金運轉，還能影響到紐約時報董事會，把敵人變為合作夥伴。」

「好，既然你同意了，這事就交給瑞茲來運作，你還是專心把眼前的工作處理好。」

「是boss。」

埃迪應了一聲撐著椅子起身，林素素急促的敲門進來，「boss，伊麗莎白霍爾姆斯緊急召開了新聞發佈會。」

楊橙聽罷示意林素素開電視，對埃迪說道，「你留下一起看看這位女版喬布斯的應急公關吧。」

伊麗莎白霍爾姆斯女版喬布斯的稱號，來源於她偏愛黑色T恤衫，演講時氣場逼人，很有喬大神的風範。

電視打開被調到abc電視台，對於伊麗莎白選擇abc直播發佈會楊橙一點都不奇怪，abc電視台CEO是猶太人，大股東華特迪士尼的CEO同樣是猶太人，更重要的是abc歷史上有多次辱華記錄，對方在直播之前不會不不調查清楚洛杉磯時報背後站着的是誰，當然，這跟楊橙的華人身份沒關係，就是換個白人abc為了收視率該直播還得直播，大不了CEO事後出面道歉唄。

發佈會上先是有theranos公司的發言人，對今天洛杉磯時報的指責全盤否認，並表達被誹謗的強烈憤慨。

之後伊麗莎白一身女士黑色西裝，金髮盤起，掛着憤怒的表情對着攝像機說道，「這個世界總是如此，如果你想做點偉大的事業，那必然會有人站出來阻撓你，一開始人家會認為你瘋了，之後他們會與你對抗，但最終你還是會改變世界。」

緊接着，她將矛頭直接對準了洛杉磯時報，「毫無疑問，我對於洛杉磯時報這樣具有社會公信力的大型紙質傳媒，在沒有充足證據的情況下，無端造謠theranos公司造假是感到失望和惱怒的，在此我鄭重警告洛杉磯時報，如果不能儘快向我個人道歉，還theranos清白，那我只能請求法院還我們和正在使用theranos公司旗下產品的顧客們一個公道。」

楊橙翹著二郎腿譏笑，「這女人還真是不見棺材不掉淚，也好，那我們就送她一程，埃迪，明天放一半證據出去，快刀斬亂麻，拖久了反而容易出事，今天沒人給你打電話求情？」

埃迪摘下眼鏡，看了會兒電視，眼睛發酸，揉了揉眼嘆道，「唉。。。別提了boss，我都將手機關機電話線拔掉了，還有人通過別的方式聯繫到我，無一例外都是為她說情的，真是搞不懂這女人有這麼大魅力？」

「魅力確實有，怎麼你想試試？我覺得可以，將我們手中的證據送給她，我想她會非常樂意伺候你幾晚的。」楊橙半開着玩笑捉弄小老頭。

此話一出，嚇的埃迪直哆嗦，「boss，可不敢開這種玩笑，我夫人會殺了我的。」

楊橙放聲大笑，「沒想到你這麼愛你老婆，好吧，不開玩笑了，按照我說的儘早把theranos造假的事情坐實，也讓那群大人物認清現實，這女人現在是瓮中之鱉、垂死掙扎，別再趟這渾水了。」

埃迪臉上洋溢着幸福的表情，發自內心的笑道，「夫人是我的一生摯愛，我會處理好的boss。」

楊橙無語的收下了這波狗糧，突然惡趣味的吩咐道，「對了，讓洛杉磯時報發聲，『明天見』，這就是我們的回應。」

這**見還是大洋彼岸某狗仔王創造的潮流，用在這個時候再恰當不過。

別說身為當事人講出這句**見，心情還真tmd爽！

果然，那邊發佈會剛結束，眾多聚集在洛杉磯的媒體代表，便收到了洛杉磯時報的通稿。

「明天見！」各大媒體紛紛使用了這一辭彙作為報道的結束語，而這極具調侃諷刺精神的辭彙很快風靡北美互聯網上，並掀起了一波模仿熱潮。。