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008章 淪落屋頂前特工（大章）

「叛變？該死，理查德你要向我道歉，這個詞太嚴重了，而且我什麼時候是拉鏈頓夫人的人了？我們只是tm的合作，何來叛變一說？」

楊橙一時氣急爆了粗口，也不知道是故意的還是有感而發。

理查德德斌也跟着冷靜下來，他知道吼並不能解決問題，「我需要你立刻撤下有關唐拉德的新聞，拿出你的誠意來。」

楊橙一聽，頓時笑了，立馬答應道，「沒問題，今天發上去的我撤不了，但我保證明天關於唐拉德的新聞徹底在我集團旗下所有媒體平台消失。」

他之所以答應的這麼乾脆這麼迅速，絕對不是看在理查德德斌的面子，或者迫於拉鏈頓夫人的yin威，純粹就是他覺得眼下對唐拉德的資源投入的足夠多了，再多就要收費了，而且目前這個新聞也沒有繼續跟下去的必要，見好就收順便賣理查德德斌一個面子，何樂而不為？

別說，理查德估計是被怒火攻上了大腦，也沒想那麼多，下意識的以為這次就是個意外，語氣也變得輕鬆起來，「說實話，你這次差點就捅了大簍子。」

楊橙一愣，「怎麼了？」

理查德德斌語氣玩味的說道，「你說能怎麼？拉鏈頓夫人氣的砸了好幾個心愛的古董，若不是下面人攔著，指不定干出什麼事呢，你知道的，女人發起瘋來沒有道理可循。」

楊橙乾笑兩聲，話鋒一轉，「對了，華爾街最近的水可是被你們兩dang搞得越來越渾，拜託你們能不能動作輕點？」

理查德德斌卻不以為然，強硬反駁道，「jason，事實上每次搞事情的都是華爾街，你們就是一群當了biao子還要立牌坊的流氓。」

楊橙一點沒覺得不好意思，「那又怎麼樣呢？大家相輔相成，我只是希望你們在拉攏的時候動作小一點，你知道現在外界如何評價華爾街嗎？說我們就是一群臭蟲。」

理查德德斌笑了笑，「呵呵，這有什麼不對嗎？好吧，我承認候選人們對大銀行的態度讓人不齒，但就像你說的，大家各取所需，誰也別瞧不起誰。」

楊橙無奈了，這話題聊不下去了，最後又強調了一遍自己是生意人，有錢賺絕對不會不賺，他相信理查德德斌聽得懂話中的潛在含義。

。。。。。。

又是一年冬來到，紐約的冬天被所有人厭惡，無論是華爾街的銀行家還是布魯克林的流浪漢，沒有人喜歡紐約的冬天，陰冷、潮濕、時不時從大西洋刮來的冷風刺入骨髓，哪怕你穿着厚實的風衣，也無法抵擋大自然對人們的『調戲』。

此時，楊橙裹着黑色的鵝絨大衣走在街頭，從公司出來后他沒有選擇回到溫暖的家中，而是來到了東村的湯姆金斯廣場公園，東村是當地人的叫法，大概指著曼哈頓中城東部的一塊區域，相對應的還有一個西村。

雖然叫着村，但並不落後，至少還有着湯姆金斯公園和聯合廣場這種較為知名的景點，更不乏中高端美食餐廳匯聚，他來這是為了找一個人，就是前幾天主動找上門的那個C~I~A前特工唐尼菲克，在他離開后，漢森的人就盯上了他，一邊調查著背景經歷是否屬實，一邊監控他的動向。

別說還真碰到些有意思的事情，這不楊橙親自出動，順便出來散散心，室內的確溫暖，但呆的久了不免有些悶，來到東村后，他便主動下了車開始步行，反正唐尼菲克就在那裏走不了，楊橙突然來了興緻在東村好好逛逛，說起來也有很久沒來這邊了。

美國其他地方到紐約遊玩的人，對曼哈頓中城的兩個村有着這樣一句準確的描述——去曼哈頓中城的西村是因為追尋美劇慾望都市和老友記的取景地，而去東村則是緣於美食。

其中那部經典電影《當哈利遇見莎莉》的取景地就坐落在東村，也是一家曼哈頓的百年老店名叫Katz，這家店的三明治可是一絕，楊橙甚是想念，既然來了必須要過過嘴癮。

東村和西村都在曼哈頓的中城，距離上東區很近，又沒疏遠下東區，可以說這裏是美國中產階級代表性的居住地，也是所謂的美國精神發源地。

東村沒有下城的繁華與時尚，也沒有上城的高冷與貴氣，相反的，這裏充滿了自由的氣息和生活的熱情，如果從下城區一路遊玩上來，去往東村的路上，會遇見各色典型的帶着防火梯的美式公寓。

這裏的公寓不像Soho區和小意大利都是以深棕紅色為主色調，而是充滿了小清新的搭配，使得整個街區擺脫了厚重的陳舊感，變的輕靈而富有節奏，最重要的是藝術氣息濃郁卻不失生活的溫馨。

楊橙肆意的漫步在東村的街頭，看似沒什麼目標，路過什麼都能駐足停留片刻，搞得漢森他們一頭霧水，這是來旅遊的還是來辦事的？

不過漢森等人的想法不在楊橙思考的範疇內，他很享受今天這種一個人漫步的趕腳，眼前是一家裝飾着地中海藍色主題的小餐廳，從窗戶里望去，裏面的凳子和吊燈也是一樣的藍色，看了莫名的心情明亮；

一棟淺粉色的公寓，雖然看起來就有歷史感，但在這藍天的映襯下還是很容易激發人潛意識裏的少女心；

接下來一棟卻是濃濃的土豪風，金色的花紋看上去就與眾不同，在一眾小資公寓中脫穎而出，就像是貴婦那華麗的蕾絲裙擺；

之後又還看見一棟純白色帶着天藍色防火梯的公寓，經典的藍白配色童話感十足，尤其是那淺藍色的防火梯極其罕見，它通常都是黑色的，可見這棟公寓的主人心裏也住着一位小仙女；

接下來又路過一家小餐館，被一座小院子隔開與街道的距離，牆壁已經被塗鴉佔據了，看圖應該畫的是曼哈頓街景，其中曼哈頓大橋的辨識度最高，塗鴉文化絕對是東村的代表，一隻黑色的鴿子站在廊檐上一動不動，若不是它忽然振翅高飛，任誰都以為那是尊雕塑。

兜兜轉轉，走了大概半個小時，差不多有幾公里遠，終於循着記憶來到了Katz，走了這麼遠，正好體力接近放空，楊橙覺得有必要多吃一份。

Katz的招牌美食就是牛肉三明治，聽起來好像很普通，而且在紐約做牛肉三明治出名的店數不勝數，但當你任何時候進去都是人滿為患的狀態，就知道這家店有多不簡單。

進去的時候服務員會給你一張紅色的小紙條，拿着它去點餐，點完餐廚師會當場製作你要的三明治，其實製作的流程很簡單，就是把熏制好的大塊的牛肉切成薄片夾在兩片烤過的麵包中，然後夥計會在你的小紙條上寫上點了什麼，最後吃完離店的時候再買單。

楊橙一個人就點了兩份，漢森他們這些一頓飯能吃一頭牛的壯漢更不必說，人手三分，臨了還打包了10幾分留着路上慢慢吃，美其名曰吃飽了好乾活！

被切成薄片的牛肉肉質軟而有韌勁，而且有汁不柴，滿口的肉香能夠帶來最大的滿足感，麵包酥而不爛，好像是抹了黃油烤的原因，咬下去還有脆脆的口感，滿嘴留香。

離開Katz，吃飽喝足后，楊橙又讓人去旁邊的另一家百年老店打包了點零食晚上回去當夜宵，這家店以它的乾果和熏魚出名，創建於1914年，到今天正好101年。

問過漢森后，得知唐尼菲克的落腳點就在附近，楊橙乾脆放棄了乘車的打算，繼續暴走，就當是散步消食了。

途徑如雨後春筍般開了許多的畫廊一條街，附近一個廢棄的街邊公園裏有一排長長的塗鴉牆，在公園的盡頭，一顆噴滿了塗鴉的樹邊上，有人正在教幾個孩子如何塗鴉，為這些年輕的花朵打開新世界的大門。

最後在接近目的地的時候，楊橙發現自己竟然離熨斗大廈不遠了，從熨斗開始，便是曼哈頓第五大道，沒想到不知不覺間，自己在東村繞了一圈，差點返回起點，好再漢森提醒的及時，不然再走下去真要回公司了。

這會兒他也顧不上看光景，開始加快腳步趕路，漢森怕楊橙再走彎路，直接到前面引路。

一路無話的走了大概一刻鐘，再次來到湯姆金斯廣場公園附近，之前美妙的景色陡然一轉，頹廢和荒敗充斥眼帘，衣着光鮮的流浪漢隨處可見，要知道現在可是白天，如果是晚上，那場面將更加震撼。

不過楊橙對此見怪不怪了，記錄在冊的紐約市無家可歸的人數量日益上升，許多無家可歸者都處在隱形之中，這種現象似乎已是常態，有人甚至有工作卻無住處，這才是紐約、這才是曼哈頓，如果面對這樣的景象你適應不了？那對不起，也許你不適合呆在曼哈頓，去布魯克林吧？那邊能夠容納你。

在湯姆金斯廣場公園的一角有一座噴泉，這裏幾乎是所有流浪漢的據點，流浪漢們大多無家可歸，但偶爾的衛生清潔還是要做的，沒有熱水可以用的他們，自然對噴泉這種免費生活用水倍感依賴，漱口刷牙都可以在這裏進行，旁邊還有個公共衛生間。

轉眼望去，一群流浪漢坐在衛生間旁邊的長椅上，無精打采完全沒有聊天解悶的慾望，其中不乏身材高大、留着銀髮、穿着時髦的人，這些人平日裏可能是模特，但他們依然賺不到足夠的錢去租一間公寓。

隔着老遠，楊橙都能聞到衛生間里傳來的味道，非常噁心，尤其是剛吃完美食，再聞到那股過期腐朽的屎味兒，更加難以接受，反正不用去看就知道那裏邊有多麼的髒亂差，但這並不能阻止流浪漢們，他們需要這樣一個地方來刮鬍子、換衣服，如果你來得晚甚至連門都進不去，在這裏也需要提前排隊的。

聽起來有些匪夷所思，但這群流浪漢比之布魯克林的流浪漢群體是有着足夠優越感的，因為他們通常身兼多個職位，比如時尚雜誌的攝影師、模特、電影片場的龍套等等，為了獲得一份並不穩定的工作，他們必須要裝飾自己的外表，哪怕內里腐爛潰瘍，外表也必須光鮮亮麗，至少不能讓人看到你皺眉頭，如果那樣的話，恐怕就沒有資格在曼哈頓流浪了。

這群外表看起來與華爾街白領沒什麼區別的流浪漢們其實賺得少得可憐，他們租不起公寓，甚至有的人可能在這裏流浪了5年、10年，都無法找到一處可以遮風避雨的住所，他們只能晚上住在屋頂，白天換上靚裝。

此時，唐尼菲克就處在這樣一個環境中，這對於一名身兼無數技能的C~I~A前特工來說，好像有些不正常，外人聽起來更覺得荒唐，難道他的特工身份是假的嗎？

其實不然，根據漢森他們的調查結果，這個唐尼菲克自己所說的一切屬實，當然，有些信息可能略有誇張，但這都在合理範圍內，如果一切完美無瑕反而有問題。

他之所以選擇這裏落腳，完全是為了更好的分辨敵我，他可是一直處在C~I~A的監控下，沒有誰比他更了解以前同事的作風了，也只有在這樣的髒亂條件下，才能更好的找出是誰在監控自己，也方便他在需要的時候緊急逃走。

楊橙在一棟6層公寓的樓頂見到了唐尼菲克，比起前幾天見面時的自信，現在的唐尼菲克看上去就像是失去光澤的夜明珠，無比頹廢。

打量著屋頂的環境，灰塵堆積成雪，各種鋼筋水泥磚隨意的堆在一角，而在屋頂的另一角，有着明顯是人為搭起的帳篷，紅藍色的防水罩當作棚頂，被綁在一起形成三角支架的鋼筋立在兩側，地上鋪着一堆紙殼箱，上面還蓋上一層泡沫塑料，看起來還挺柔軟。

唐尼菲克此時正在自己製成的建議小*******做俯卧撐，汗如雨下，隨着門口的響動望了過去，看到楊橙的一瞬間，竟沒有一絲驚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