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800章 雲中城

?「歡迎您的再次到來，【心智賢者】閣下。」

時隔數十年，查理曼再次來到了『雲中城』。

如果不是這一次『雲中城』出現在了庫爾庫特帝國上空的話，他也不會突然造訪這裏。

在去年，悲風公國那位女僕長成為了『傳奇』之後，他一直就有這麼一個想法，只不過一直沒能擠出時間來。

他來到這裏，是為了驗證自己的一些『猜想』，他會盡量小心，不去觸碰雲中城法師們的底線。

「感謝您的迎接，艾德里安**師閣下。」查理曼面帶微笑，同樣微微躬身回禮。

雲中城十分封閉，這與當初斯洛·門德斯大陸貴族們對待他們的態度有關，一開始他們還十分高興和『地上人』分享他們得到的知識，可是後來過了大概近百年，雲中城的法師們終於無法忍受那些『地上人』對待他們的態度，就此將雲中城封閉。

這座從未墜落的浮空城也就此成為了斯洛·門德斯大陸的一個奇景，因為幾乎沒有多少人能夠進入這座浮空城中。

這一次是查理曼第三次來到這裏，映入眼中的景象就像是他前兩次看到的一樣，當初選擇居住在這座浮空城中的不只有法師，還有他們的家屬和學徒，在經過八百多年的繁衍生息之後，曾經空曠寂寥的浮空城已經變得人滿為患。

然而在雲中城中，人們居住的房屋依舊低矮，唯有幾座法師塔高高聳立，一副陳舊的景象把查理曼從回憶中叫醒。

來到這裏之後他才發現，原來自己的記憶已經無聲無息的美化過了曾經看到的一切，現在再看，這裏的一切也不過如此！

查理曼隨着艾德里安從街道上空飛過，感受着從下方傳來的敬畏目光，不由得微微皺起了眉頭。

下方街道不僅十分擁擠，而且還散發着一股若有若無的酸臭味。

自己當初來這裏的時候，這裏是這樣子的嗎？

思索片刻后，查理曼試探著發問：「艾德里安閣下，一直生活在這裏，你不覺得這裏有些狹窄嗎？」

「確實如此，查理曼閣下。」艾德里安點頭附議，「我也覺得這裏十分狹窄，所以下一次魔法會議開始的時候，我和再次向議員們商討雲中城擴建的事項。」

『再次』？『商討』？

查理曼瞪圓了自己的眼睛，有些難以置信地吸了口氣。

也就是說，他們並沒有擴建雲中城的意思？

說實話，如果這座浮空城能夠給他研究八百多年，他單獨一個人都能夠重新複製出一個浮空城！

一直作為『高端魔法技術』的代名詞的雲中城不可能沒有參透那些符文和法陣中的奧秘，那麼究竟是什麼制約了浮空城的發展？

查理曼下意識抬頭看了眼天空，但很快，這個荒謬的想法就被他拋棄了。

神祇們可不會去做這種無聊的事情，就像是如今蓬勃發展的庫爾庫特帝國和悲鳴之風公國一樣，祂們只會在意魔法技術掌握在誰的手裏，而不是一個勁兒的去阻礙魔法的發展。

神祇們不會對雲中城進行『技術封鎖』，不會對他們進行各種制約，那麼，他們又為何遲遲沒有對這個浮空城進行擴建？

「你們一直生活在這裏……」看了一眼下方的街道，查理曼嘆了口氣，「就沒有想過製造排污性質的下水道嗎？」

「那怎麼行？」

查理曼話音剛落，艾德里安便難以置信地回頭看着他，「那會破壞魔力輸送和浮空法陣的！」

聽到這句話，查理曼眉頭又是一皺。

他們就沒有想過重新設計魔力輸送和浮空法陣嗎？生活在這種地方……

曾經美好的回憶被短短几句話毀了個一乾二淨，查理曼不禁有些懷疑，自己這一次造訪雲中城究竟是對是錯。

放眼望去，街道上沒有太多商鋪，再仔細一看，甚至能夠發現人們都是差不多的瘦弱，身上穿着陳舊的衣服，只是衣服很乾凈，彷彿這才能夠維持他們最後的體面。

但是再一看他們蒼白的臉色和油膩的頭髮，還有深陷下去的眼窩，就能夠得知他們長期營養不良，甚至吃不飽飯。

因為雲中城的面積不夠大，所以就連耕地都沒有，也只有在收購糧食的時候，他們才會與『地上人』有所接觸。

可是由於這裏的經濟狀況不健康，人們手中並沒有錢，物資只能夠等待法師的分配。

這裏之所以會看起來這麼和諧，就是因為法師們供養著整個城市的普通人。

這裏的普通人都十分嚮往『法師』，因為也只有成為法師，才能夠擁有分配物資的權力，能夠讓自己擁有『個人財富』。

哪怕是對此沒有進行過太多深入研究的查理曼都不由得為自己的發現震驚——原來人們一直嚮往的雲中城就是這副模樣嗎？

這裏的圖書館是對普通人開放的，只要不損毀書籍，普通人就能夠隨時前往圖書館閱讀、學習。

因為這座城市十分封閉，沒有太多有趣的消息可以讓他們談論，對於『法師』的話題，在這裏是被禁止談論的，而且還不是官方禁止，只是民俗約定！

所以，他們很多時間只能夠在街上閑逛，與他人談天說地，然後等到了『預定時間』的時候，前往圖書館學習知識，期望自己能夠成為一個法師。

『守時』也是這個浮空城的特點之一，在這裏，沒走幾步路就能夠看到一個時鐘，這些時鐘能夠提醒人們現在是什麼時間……可是，在查理曼眼中，這些時鐘的作用不是在於『提醒』，而是在於『催促』。

這裏的一切似乎都是『精準』的，表現出了法師的許多特性——就像是配給的物資一樣，每個人能夠領到的物資不是限量的，而是看你的身體狀況如何。

雲中城裏能夠讓普通人工作的地方不多，所以大多數人的任務，或者『天職』就只有『學習』。

要麼成為法師，要麼找一個女人生下孩子，培養孩子長大，然後讓自己的孩子去試着成為法師——這就是雲中城普通人的一生。

越是深入雲中城，查理曼就越是麻木。

原本他還有些一驚一乍，可是當他站在『中央之塔』之前時，他已經變得麻木。

他終於意識到了，雲中城從來都不是什麼美好的地方！

這裏是一個『人類牧場』，這些看上去和藹友善的法師比那些真的和藹友善的聖職者更像是『放牧人』。

「查理曼閣下，我們到了。」艾德里安回頭對查理曼微微一笑，讓開了身子。

前方就是雲中城最重要的建築之一的『中央之塔』，一般而言，這座城市裏的法師都會聚集在這裏，或是談論魔法，或是進行魔法研究，一直沒有人能夠閑下來。

經過數百年的培養，這裏的人好像都已經產生了一種『思維定勢』——像是那些看上去體面的普通人，像是這座法師塔里的法師們……

查理曼深吸了口氣，緩緩走向了面前的法師塔。

在這座擁擠的城市中，這座高高聳立的法師塔周圍沒有任何建築，沒有任何普通人在這片空地上留下過自己的腳印。

這座城市裏的社會，是『畸形』的！聊《悲風公爵