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256章 心臟
最終，一共有五頭巨龍將他們收集的空氣帶回了文明世界當中，交給各大法師組織進行研究，確認『奧列弗·沃爾德』所說的話究竟是真是假。
在得出結果之前，昂德爾他們不會進行任何其他的行動，只會像以前一樣，『賣力』地去搜索內海區域，試圖找到全知之眼的蹤跡。
從事實上看，奧列弗·沃爾德的行為確實為全知之眼爭取到了一些時間，成功拖延了巨龍們的行動，所以昂德爾也不敢真正的去相信那個傢伙所說的話，或許他之所以會這麼做，就是全知之眼授意的。
如果奧列弗·沃爾德在與他們接觸的時候直接說自己要背叛全知之眼的話，那麼昂德爾肯定不會與那個傢伙進行接觸，反倒是因為他說了自己忠誠於全知之眼，只是想要破壞奧術帝國的回歸，他們才試着給予了他一些信任。
這樣說起來，可能有點『犯賤』的感覺，可是他們確實不能相信一個哪怕不是傳奇，也是高階法師的傢伙會背叛全知之眼。
「與那個傢伙進行合作，就像是在鋼絲上跳舞，鋼絲之下就是深不見底的深淵，一個不慎就會萬劫不復，可如果能把握住機會的話，或許我們不只能夠破壞全知之眼的行動，還能順藤摸瓜，找到他們的行蹤！」女僕坐在黑龍旁邊，把一勺玉米炒肉送進了嘴裏，嚼了幾下咽下去，繼續說道，「不過我始終認為，他是在誤導我們的思考方向，實際上，真正導致內海的魔物走出那片區域的東西應該不是那種藥物，而是其他的事物。」
「可是你又沒有親自進入內海區域，不可能知道那裏有什麼、究竟發生了什麼，所以你也只是持着懷疑的態度與那個傢伙進行有限的合作。」坐在對面的拉蒂妮亞笑着搖了搖手裏的勺子，「不過這總歸是一個突破，奧列弗·沃爾德，或者說全知之眼有信心把自己隱藏起來，那我們也可以陪他們玩一玩！」
女僕嘆了口氣，雙眉顰蹙，「現在最讓我感到疑惑的是他說自己是忠誠於全知之眼，但又不希望奧術帝國順利回歸的，也是因為這個，讓我們對他的定性一下子就模糊了起來，不能輕易地判斷他究竟是想要做些什麼……說實話，哪怕是檢查結果能表明他所言非虛，我也不會相信他的話，因為全知之眼之前已經做過太多類似的事情，總是會用一件事來引人注目，掩蓋它們的真實目的。
「縱使我們已經經歷過了許多次這樣的事情，可是他們的這一招屢試不爽，這才是最讓我感到不寒而慄的。」
「船到橋頭自然直嘛！」塞萬提斯扒了一大口米飯，含糊不清地說道，「現在我們什麼都不知道，全知之眼可能是幕後主使，但他們也有可能正在被蒙在鼓裏，一切的情況都是未知的，既然如此，那麼不管發生什麼事情，對於我們而言都沒有任何區別，因為迄今為止，我們都沒有找到破局之法，結局對我們來說只有『壞』和『更壞』。
「那樣的話，那麼我們現在無論怎麼去做，大約都是在做『無用功』，在沒能看破這個局面之前，我們只要什麼都不做的話，只是站在一旁看着全知之眼的表演，然後用觀察得出的數據來計算出他們的行動規律、行動範圍——反正我們從一開始就知道他們的行動目標，那麼藉此推測出他們的所在地或者補給點也並不是一件困難的事。」
拉蒂妮亞目瞪口呆地看着坐在自己斜對面的那頭黑龍，又看了看瑟琳娜，卻發現他們兩個面色如常，桌上的飯菜也正在被飛速消滅掉。
最終，她還是沮喪地問出了那個問題：「……你們，早就有這樣的打算了？」
塞萬提斯扒拉了兩口，如同臉盆一樣大的碗裏就有一半的飯菜消失不見，他一邊咀嚼著，一邊鄙夷地看向了拉蒂妮亞，「我的遠親在內海區域行動，每天都有海量的數據被收集，然後傳輸回來，不然的話，他們又怎麼可能每頭龍身上都攜帶一個手機？那可是很貴的！
「他們進入內海區域的主要任務就是收集數據，然後傳輸回來，再通過計算推測出全知之眼的大致行動規律和範圍，不然讓他們自己找的話，那效率得多低下呀？」
看到那頭黑龍竟然對自己露出了一副『我以為你早就想到了』的鄙夷神情，拉蒂妮亞就氣不打一處來。
從什麼時候開始，就連這頭蠢龍都能鄙視自己了？
沒等拉蒂妮亞爆發，擅長察言觀色的女僕便開口岔開了話題：「拉蒂妮亞，你的思維還是美能轉變過來，在過去，運用人力或許才是最正確、最便捷的方法，可是未來是魔能機械的時代，人力終究會被取代，現在我們要做的，以及正在做的，就是提高勞動的效率，巨龍們在內海區域不斷地搜索既是掩人耳目，更是想要看看有沒有那個運氣能直接找到全知之眼的蹤跡。
「你想想，就連你這種常年接觸魔能機械和網絡的神靈，都想像不到現在正在發生的事情，那麼全知之眼能夠想到嗎？」
聽了瑟琳娜的一番話，拉蒂妮亞自己就愣住了。
對啊，就連一直接觸這些東西，並且一直從瑟拉嘴裏聽說『未來景象』的自己都想像不到會有這樣的事情發生，那麼全知之眼能夠想像到嗎？
「事實上，這個計劃的真實目的只有我們少數一些人知道。」女僕又輕笑了一聲，「大多數人，包括了參與進了這個計劃當中的人都以為自己是在用這些數據完善內海區域的圖景，讓巨龍們能夠更方便的搜索內海區域，就連巨龍們自己都是這麼認為的。
「因為參與到了這個計劃當中的不止有【星海之舟】，還有其他法師組織，就連我們自己都不能保證【星海之舟】沒有全知之眼安插進來的卧底，那麼其他組織又怎麼敢保證？」
說着，女僕臉上浮現出了一抹戲謔的笑容，「說不定到時候，可能就連全知之眼自己的人都幫了我們計算出了全知之眼的駐地呢？難道你不覺得這很有趣嗎？」
拉蒂妮亞小嘴微張，愣愣地看着眼前的這個女人，忽然就感覺渾身發毛。
全知之眼和他們都在互相算計著對方，而雙方都不能夠確定對方的所思所想與所作所為是否相互對應。
從表面上來看，雙方這麼做似乎都沒有什麼問題，可暗地裏，雙方都是想要將對方置之死地！
就像是現在一樣，拉蒂妮亞知道自己已經參與到了這個計劃當中，可是在那頭黑龍和女僕把真想說出來之前，她一無所知，對自己的所作所為會造成什麼樣的結果渾然不覺。
……這實在是太可怕了，簡直就是吃人不吐骨頭。
可是，既然他們都已經這麼做了，全知之眼沒理由不做些什麼事情來阻礙他們的調查和探索。
現在拉蒂妮亞總算是明白為什麼不管是塞斯還是瑟拉，都對那個『奧列弗·沃爾德』抱有強烈的不信任了。
如果以己度人，那麼以他們兩個已經無比骯髒的心來看，奧列弗·沃爾德自然也不可能有多麼的坦誠，說不定就是想要誤導他們的思考方向才站出來了的。
想到這裏，拉蒂妮亞忽然就心裏「咯噔」了一聲，暗道：完了，現在她的思想也變骯髒了！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