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33章 叱咄

德維克·格雷姆這個蠢貨！

有些貴族已經開始後悔了，他們為什麼要把德維克·格雷姆推出去，他們沒完全想到，德維克·格雷姆都已經是四五十歲了，作為一個貴族，心思居然還這麼『單純』！

『完了！』格雷姆男爵心裏也咯噔一聲，腦子瞬間一片空白。

剛才被塞萬提斯反問的時候他沒有想太多，腦子一抽就把剛才那句話說出來了，如今覆水難收，在場的人都已經聽到了。

莫莉夫人微蹙眉頭，因為她想知道這個問題的答案，只不過她不好問出來而已。

剛才瑟琳娜宣讀的那些法律她全都聽懂了，很多都可以用來對付貴族，因為剛才瑟琳娜也說了，不僅是貴族，這部法律甚至能夠制裁『領主』。

不過作為老悲風公爵的夫人，莫莉夫人也不好意思在這種時候質問瑟琳娜，因為如今的悲風領是在瑟琳娜的一手操控下繁榮起來，而這部法律雖然名義上是她和塞萬提斯一併修訂的，但是只要是個明眼人就能看出，這部法律恐怕是她自己親手制定的。

這部法律從頭到尾都充滿著一種『離經叛道』的味道，而塞萬提斯也並沒有那樣的智慧和知識能夠同瑟琳娜一起制定出那種法律，所以莫莉夫人始終相信這是瑟琳娜自己一人制定出來的法律。

原本想要回家之後再好好問問她，但是現在這功夫也省了。

不過莫莉夫人不知道她和塞萬提斯是否會說真話。

在格雷姆男爵問出那句話之後，廣場就又一次陷入了鴉雀無聲的安靜之中，周圍街道上的人們疑惑地問著『怎麼了怎麼了』，等到他們得到了答案之後，他們也同樣陷入了沉默。

「……格雷姆爵士，如果我沒聽錯的話，剛才你問的是『未來的悲風領是否還有貴族的生存之地』是吧？」

沉默了好一會兒，塞萬提斯反問道。

嘴巴張了張，彷彿是下定了什麼決心，格雷姆男爵又緊咬牙關，從牙縫中擠出了一個詞：「是的！」

「未來的悲風領自然也有貴族的生存之地，只要你們能夠好好遵守法律的話。」塞萬提斯笑着說道。

莫莉夫人的眉頭舒展開來，對此她並沒有什麼怨言，畢竟那些法律也是為了讓悲風領變得更秩序、更文明，並沒有什麼錯。

但是，莫莉夫人這麼想，其他貴族可不這麼想。

如果自己的權力被限制住了，做什麼都需要請示『領主』的話，那麼他們還做什麼貴族？

「既然如此，那麼領主大人可否……」

「不行！」

塞萬提斯直接打斷了格雷姆男爵的話。

他目光灼灼的盯着格雷姆男爵，認真地說道：「格雷姆爵士，請不要讓我重複第三遍——這部法律是針對犯罪者的，只要犯罪就必須受到懲罰，包括我這個領主，自然也包括你們這些貴族！換句話說，如果你們沒有想着要違反法律的話，那麼何須在意這些？」

「可是您這麼做就侵犯了我們的權力——貴族的榮光不容許被侮辱！」

在被塞萬提斯打斷話語之後，格雷姆男爵心中不知怎地就冒出了一團無名火，讓他情不自禁的對塞萬提斯咆哮道。

咆哮渲泄完了之後的格雷姆男爵冷靜下來了，頓時就冒出了一身的冷汗。

格雷姆男爵結結巴巴地說道：「對、對不起，領主大人，我、我並非有意的！」

但是和所有人預料中的都不一樣，塞萬提斯並沒有生氣，反而——

嗤笑了一聲！

當所有人都獃滯的看着他時，塞萬提斯掏了掏耳朵，輕蔑笑問道：「不好意思，我剛才是不是沒聽清？『貴族的榮光不容許被侮辱』？是不是我聽錯了？」

格雷姆男爵反應過來，瞪起了雙眼。

「你——」

「閉嘴！」

塞萬提斯呵斥了一聲，然後不耐煩地說道：「本來我心情還挺不錯的，願意對你們和聲細語一點，但是你剛才說了什麼？你們這群早該去死的傢伙來質疑我侮辱了貴族的榮光？侮辱了貴族榮光的人難道不是你們嗎？」

話音剛落，就有一個貴族忍不住破口大罵：「你有什麼資格說我們？！你也只不過是一頭大蜥蜴，一頭野獸而已！你——」

塞萬提斯漠然看着他，等到那個貴族話語戛然而止的時候冷笑了兩聲：「呵呵，繼續啊，怎麼不繼續？繼續罵呀！」

那個貴族嘴巴囁嚅，但是卻在平民甚至身邊的幾位貴族的怒目之下閉上了自己的嘴巴，低下了頭，不去看黑龍的那雙眼睛，才止住了身體的微微顫抖。

「不罵了？那好，那就到我罵了！」

頓時，所有貴族驀然抬頭，不敢置信地看向了塞萬提斯。

黑龍冷笑道：「我帶着瑟拉剛來悲風領的時候，是誰給我們擺臉色的？然後瑟拉發佈政令的時候，又是誰陽奉陰違？一道命令根本傳不出溫德城，這又是因為什麼原因？你們說我記仇？對啊，我記仇怎麼了？你們是不是弄錯我的種族了？我可是黑龍啊！」

「夠了！」

幾個貴族鐵青著臉異口同聲大喊，「你——」

「閉嘴！！」

「啊！！！」

一團火焰轟在了貴族們面前的空地上，在站在最前面的貴族驚慌地推搡下，有些貴族十分狼狽地跌在了地上，有些人被碎裂的石塊濺到，就發出了驚恐至極的尖叫。

看到這一幕，塞萬提斯譏諷的咧嘴一笑：「你們看吶，剛才好像還有人說了什麼『貴族的榮光』？真是笑死龍了！就你們這樣的勇氣，怪不得當年父親帶了一支隊伍前往黑森林的時候，那支隊伍只有一兩個『熱血上頭』了的貴族子弟——你們說我侮辱了貴族的榮光？呸！侮辱了貴族榮光的難道不是你們自己嗎？你們到底有什麼資格說出『貴族的榮光』這個詞？」

「我從來不認為自己是一個貴族！貴族什麼都是狗屁！」

「貴族的榮光只屬於你們的先祖——你們那些在所有人冷眼之下建立了這個國家並選擇為這個國家抗爭的先祖！而你們，除了血脈和傲慢之外什麼都沒有！」

「你們一切的一切都是你們的先祖給予你們的，權力、身份、血脈、知識、傲慢，如果你們沒有那璀璨如星辰的先祖的話，你們什麼都沒有！你們沒有資格說什麼『貴族的榮光』！」

「我是黑龍沒錯，但是我的母親和父親給了我的血脈，卻沒有給我法術天賦，作為一頭以法術著稱的黑龍，我從小就沒有任何施法能力，在我還沒有一隻狗那麼大的時候母親就把我丟到了外面，讓我自己狩獵、讓我自己學會生存！」

「我靠着自己的能力成長了起來，我的榮光源於我的自身！」

「我介紹自己的時候從來不會說自己是『悲風公爵』，因為我是『塞萬提斯·多伊格·悲鳴之風』！」

「我是人間的傳奇、活着的史詩！」

「血脈是我的驕傲，但是我的榮光與傲慢源於自身——我從不以貴族的身份為榮！」

「告訴我，凡人！」

塞萬提斯冷冷的看着貴族們，咬牙切齒道：「你們有什麼資格在我面前對我咆哮——到底是什麼東西給了你們勇氣，在名為『鋼鐵之龍』的人間傳奇面前大放厥詞！」

「告訴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