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180章 【不眠之眼】在行動（上）
無情的子彈從槍口中射出，在擊碎了一個腦袋之後，又鑽進了另一頭魔物的腦袋裏。
一隻冰冷的眼睛隨着槍口轉動而移動，將又一個魔物的眉心套入瞄準鏡當中，吉姆拉動槍栓，把一顆子彈推入槍膛，然後扣下扳機，在高倍鏡中，又是一頭強大的魔物倒了下去。
經過幾個月的觀察，他的能力終於被發現了。
那可以說是一種『靈能』，因為長時間與黑森林的魔物進行戰鬥，受到了一些低濃度魔素的影響，導致了他靈能覺醒，能夠將自己的意志附着到子彈上面，提高子彈的穿透力和殺傷力。
如此一來，他就從一個步兵轉變成了狙擊手，而作為第一個在南方戰線與魔物的戰鬥中覺醒了的『靈能者』，他還要接受一些法師對他的一些實驗。
不過雖然說是實驗和檢測，但也不過是抽取一些血液和做一些身體檢查，並沒有傳聞中的那麼可怕。
成為了『狙擊手』之後，他的待遇也跟着提高了很多，而且作為軍隊中少有的靈能者，他還享受到了一些其他狙擊手享受不到的待遇。
雖然他自己也很清楚，這是軍隊為了拉攏他才這麼做的，但他就是吃着一套。
「吉姆中尉，請降低射速，把目標放在一些更為強大的魔物身上。」身旁的無線電台中傳來了一個指令，雖然干擾有些嚴重，但他還是聽清了長官的命令，他的觀察手自然也聽清楚了。
聽到這個命令之後，觀察手就又舉起瞭望遠鏡，在混亂的戰場費力地搜索強大魔物的存在。
這是一個很困難很麻煩的工作，魔物時時刻刻都在移動，而且獸潮中的魔物數量有相當巨大，如果不是他們只需要負責眼前的這一段區域，那麼觀察手的工作量就會更大。
「南偏東方向。」只需要觀察手提醒一下方位，吉姆就能夠順利找到目標，在成為靈能者之後，他的動態視力和大腦反應速度也跟着提升了一些，這是其他靈能者沒有表現出來的特性。
儘管基本上他只能夠給子彈附着『意志』，無法做到其他靈能者那樣的使用念動力，但軍隊就是需要他這種類型的靈能者！越多越好！
又是一槍轟掉了一個腦袋，順帶解決了旁邊的一頭野獸，吉姆冷靜上膛。
他們這一邊的戰線因禍得福，因為那一頭強大的巨蜥魔物，擺放在前線上的沙袋都已經被石化，就連地面也是一樣，為他們提供了一條足夠強大的防禦陣線和道路。
這在以前是難以想像的，他們這邊的優先順序沒有那麼高，想要在這裏弄上一片水泥路？至少也要等到其他優先順序更高的戰區弄好了再說。
看着遠方森林不再湧出魔物，吉姆便放下了手中的蒸汽狙擊槍，活動了一下酸痛不已的肩膀和手臂，鬆了一口氣，他們又一次獲得了階段性的勝利。
「等會兒要去喝一杯嗎？」吉姆和觀察手碰了下拳頭，扯起之前因過度繃緊而變得有些僵硬的嘴角，輕笑問道。
考慮到戰線上的士兵壓力越來越大，軍隊也向底層士兵開放了飲酒的限制，只不過如果鬧出事了的話，還是會受到懲罰，而且酒並非軍需品，是需要花錢購買的。
觀察手搖了搖頭，無奈地嘆了口氣：「陛下在進行農業改制，家裏想要種植經濟作物，需要一些錢，不過只要這一次能夠跟上，之後就不愁錢了。」
這件事吉姆也知道，他家裏也是農夫家庭，他是一個農夫的兒子，上面還有兩個哥哥，如果不是領主收稅太重，他也不想來參軍。
「真好啊……」吉姆目露羨慕之色。
或許這段時間，觀察手可能會過得困難一些，但至少他的家在陛下的影響範圍之內，只要響應了陛下的政策，就很容易賺到錢，哪像是他家……
哪怕他已經成為了一個靈能者，擁有了超乎凡人的力量，但生活在這個社會當中，就是需要吃飯花錢的。
他還沒有強大到能夠讓領主老爺給他優待的程度，所以他相當羨慕自己的這個觀察手能夠生活在皇帝陛下的影響範圍內。
以前他只是一個普普通通的農夫兒子，不知道帝國幾乎被各個貴族領主割據，在加入軍隊之後，通過與戰友的聊天才漸漸得知了這些事情。
在那之後，他就對『在皇帝的影響範圍內』和『在皇帝的影響範圍外』這件事情產生了深刻的認識。
在無線電台里傳出了『戰鬥結束』的指令后，吉姆就提起蒸汽狙擊槍和觀察手走下高台，邊走邊聊。
觀察手說起一些自己家裏的事情時，臉上總會泛起幸福的笑容，而吉姆總是唉聲嘆氣，兩者家庭比較起來相差太大了。
明明都是農夫，家裏都有一塊不大也不小的田地，可是兩者的生活水平比較起來，簡直就沒得比。
「……不過我聽說，陛下最近似乎在打擊一些貴族來着？」說着說着，觀察手突然提起了這件事，「我也是從其他人那裏聽到的，因為某些貴族不聽陛下的話，不僅沒有給孩子們進行教育，反而還讓他們走進了工廠裏面進行工作，而且還借口他們用處不大，薪酬自然就少了。」
聞言，吉姆便憤怒地瞪大了眼睛，忍不住破口大罵：「他們這是想要做什麼？是想要毀了那些孩子嗎？這群貪婪的蠢豬，平時做的惡事還不夠多嗎？」
如果是在以前，他絕不敢這麼做，但這裏是軍隊，而且還是南方聯合軍團，他在這裏就算是罵了貴族，貴族也不敢把他怎麼樣。
要讓所有孩子都識字，這可是陛下和光輝之王冕下同時下達的指令，居然還有人膽敢違背，不僅違背了，還敢壓榨兒童的勞力，簡直就是不知死活！
或許這個任務需要持續幾十年才能夠完成，但在隨軍法師和牧師的幫助下，吉姆也明白了在未來，讀書識字對於他們這些平民的重要性，自然也不會像以前那樣對此嗤之以鼻。
觀察手也搖著頭，低聲說道：「所以啊，聽說『不眠之眼』都出動了！而且我聽說，這一次陛下可能不只是想要警告違抗指令的那些貴族，而是想要清理他們呢……」
聞言，吉姆當即驚訝地抽了口氣，但很快，他就冷哼一聲，義憤填膺道：「做得好！要我說，陛下早該這麼做了，如果陛下把整個帝國都納入控制範圍之內的話，那帝國人民就不用再承受高額的賦稅了！」
觀察手也點頭附和道：「就是啊，如果陛下能夠早點下定決心就好了，那些更豬一樣的貴族……不，這麼說都是在侮辱豬，畢竟豬還能夠給我們提供肉食呢！」
他們兩個對視一眼，同時哈哈大笑起來。
笑了一會兒，觀察手又繼續恨聲說道：「在陛下繼承皇位之前，我們那裏可比你們那裏現在要苦多了，我原本有一個姐姐和一個哥哥，但家裏沒吃的，姐姐就被這麼賣掉了，而在一個冬天，為了讓我不被餓死，哥哥去了領主的森林，結果再也沒回來。別看那些貴族表面上看上去很高貴，可那都是用咱們平民的血肉裱糊出來的！」
聽着觀察手的故事，吉姆默默地攥緊了拳頭。
在這之後，他們兩個一路上就再也沒說過話，很快，他們回到了營地當中。
觀察手捶了一下吉姆的肩膀，強打起笑容，「去喝酒吧，我看你最近的壓力挺大的，我就不去了，畢竟還要攢些錢送回家裏。再過幾個月，我的日子可能會好一些，到時候再請你喝酒！」
吉姆抬頭看向自己的觀察手，嘴巴微張，可卻不知道該說些什麼，最終，他如此乾巴巴地回道：「好……」
兩人就此分開，觀察手回到了自己的營帳中，拿出放在床底下的筆記，聽着其他人「又在寫日記」的打趣，微笑提筆在吉姆的名字後面標上了【可信】。
看着筆記上那一頁的字跡慢慢消失，觀察手笑容又燦爛了幾分，然後翻頁寫下了今天的日記。
在寫完之後，他鬆了口氣，合上筆記本，輕聲說道：「感謝陛下！」
隨後，聽到這句話的其他人也笑呵呵跟着齊聲大喊：「感謝陛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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