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148章 吾即正義

「你們，還沒死心嗎？」格魯什雙眼怒瞪，握著劍柄的雙手默默攥緊，「魔鬼！」

「何必如此咬牙切齒，聖武士。」

哪怕被識破了身份，魔鬼也依舊沒有褪掉反抗軍首領的偽裝，但臉上已經展換上了一副狡黠的笑容。

眼睛眯起，猶如兩弧殘月，嘴角裂開，一直延伸到了耳根處，暴露出了一口的尖牙利齒，看上去異常邪惡。

「我們是來自『十三層地獄』的魔鬼，邪惡是我們的天性，玩弄陰謀詭計是我們的本能，我們天生如此——就像是生活在上層位面的天使一般，出生並在下層位面成長的我們不可避免的會墮入邪惡之途。」說着，站在格魯什對面的魔鬼伸出了一根手指，「但有一點需要注意的是，我們自願如此！」

「可我不喜歡！」格魯什話語決絕。

魔鬼無所謂地聳了聳肩膀，「所以我們天生敵對。」

除非聖武士墮落，或者是魔鬼叛逃地獄，否則，兩者永遠不可能有和平相處的可能。

「陛下派我們來到這個世界製造混亂和死亡，不過也沒有讓我們來送死……」魔鬼意猶未盡，有些遺憾地舔了舔嘴唇，「可惜，如果不是身份被識破了，我可能還能再玩一段時間。」

聞言，格魯什眉頭擰起，心中怒火大盛。

「生命在你們看來，就是一個遊戲的棋子嗎？」

魔鬼的笑容一滯，然後便笑得更加放肆了，「你可是，你可是傳奇聖武士啊，竟然會這麼天真……」

它禁不住前仰後合，但忽然間，一個念頭從腦海中閃過，它的笑聲便戛然而止。

魔鬼再次陷入了獃滯，它愣愣地低下頭，看向了格魯什，看着他那副堅毅的面容，雙眉逐漸皺起，不確定地發出了自己的疑問：「你……是在拖延時間？」

它不認為一個傳奇聖武士會那麼天真，聖武士都是一群老油子，哪怕眼前的這位【公正之手】成為聖武士也沒幾年的時間，但根據情報顯示，他經歷過了許多事情，再怎麼也不可能那麼天真。

所以答案已經很明顯了，他之所以會說這麼多話還沒有動手，就是為了拖延時間！

「是的！」格魯什的臉色也驟然平靜下來，唯獨雙眼仍舊殺意盎然。

魔鬼抬手試着打了個響指，可卻發現自己沒能離開原地，它就知道，這裏的空間已經被封鎖了。

只是一個瞬間，它的臉色就變得難看至極，蘊藏怨恨的憤怒目光投向了站在自己面前的那個傳奇聖武士，怒極反笑罵道：「卑鄙！」

它本以為格魯什會反駁，但他並沒有。

「是的！」聖武士認真頷首，「我就是卑鄙，一聲不吭，卻聯合昂德爾先生封鎖了空間，這就是針對你的一個陷阱——但，都是為了『正義』！這是『正義』的！」

魔鬼嗤笑了一聲：「正義的陷阱？正義的偷襲？」

格魯什沉默片刻，而後抬起雙眼，神色剛毅，斬釘截鐵道：「吾心吾行澄如明鏡，所作所為皆屬正義！」

雙眼猛地一瞪，魔鬼攥緊了雙拳，心中的怒火陡然高漲。

「聖武士！」它瞋目切齒，發出了一聲怒吼。

「何必如此咬牙切齒，魔鬼。」格魯什眼眸平靜，淡然地說，「正如你所言，我們天生敵對，而且你應該也活了很久，應該不會認為聖武士都是一群天真爛漫的熱血青年吧？」

想要擊敗一個狡詐的敵人，那就需要比他更加狡詐，這就是他從那些邪惡之人身上得到的經驗，僅憑着一腔熱血難以打敗陰險詭譎的敵人，甚至還有可能會被他們利用，那麼，只要變得比他們更加陰險，不就行了嗎？

只要心中常懷『正義』，就不會被黑暗蒙蔽雙眼。

「現在你逃不掉了，回答我一些問題吧！」

格魯什沒有打算馬上殺死這頭魔鬼，因為他還有一些問題要問，否則的話，想要殺死它，直接動手就可以了！

魔鬼一動不動，儘管雙眼怒火熊熊燃燒，但是，在沒有任何逃跑機會的現在，它不敢動。

因為，它面對的可是一個傳奇聖武士。

格魯什很清楚，這些魔鬼不會做出莽撞的選擇，它們確實比無底深淵的大多數惡魔都要聰明，戰鬥力自然強大許多。

然而，聰明在大多時候就代表着『惜命』。

世界上有很多聰明卻擁有信念，願意為信念犧牲的人，但更多的聰明人都很珍惜自己的性命，也不會輕言放棄，認為自己還有逃命的機會和希望。

就算是到了最後一刻，也不見得他們會放棄求生的念頭。

所以，格魯什並不認為這頭魔鬼會做出『錯誤』的選擇。

沒等魔鬼的回答，他便自顧自問道：「你剛才說，魔鬼之王派你們來到了這個世界製造混亂和死亡，那麼也就是說，不只是庫爾特王國，在大陸的其他地方，也有魔鬼的活動？」

「……誰知道呢？」魔鬼嘴角冷然勾起，「你以為我會告訴你嗎？」

「看來是的。」格魯什輕輕點頭。

他繼續觀察著魔鬼的神色變化，但讓他感到遺憾的是，這頭魔鬼的臉上並沒有出現什麼明顯的變化，這讓他難以印證自己的猜想。

不愧是來自十三層地獄的魔鬼，不僅能夠潛伏在他身邊好一段時間，即便是在這種時候，也還是能夠控制住自己的情緒。

果然，它應該還在思考着該如何從自己的手上逃出去，雖然它現在無法使用【高等傳送術】，但只要脫離了被封鎖的空間，就能夠使用傳送逃離。

不過只要它還沒放棄希望的話，就一定會思考着如何逃離，為此，它也需要拖延時間。

「第二個問題。」

思考了片刻，格魯什繼續提問：「莫爾商業聯邦那邊的混亂是不是你們導致的？」

如果說，莫爾商業聯邦幾個重要城市的暴亂能夠給什麼人帶來利益的話，那麼就很有可能是魔鬼和惡魔搗的鬼。

它們希望混亂，它們喜歡死亡，它們帶來戰爭，唯有混亂起來，戰爭降臨，它們才能夠收穫死亡和靈魂。

據他所知，無底深淵和十三層地獄之間似乎又要開始新一輪的深淵血戰，雙方都想要讓這場拉鋸戰告終，需要大量的兵源，所以要在各個主物質位面製造戰爭和混亂。

魔鬼面色不變，「我不知道！」

它是真不知道，還是假不知道，這個格魯什無從判斷，但在他的眼中，這頭魔鬼的利用價值已經快沒了。

格魯什臉色一沉，「第三個問題，你們的深淵血戰正在籌募兵源，是嗎？」

魔鬼不自覺地後退了半步，然後它的臉色驟然變化。

糟了！

這個聖武士在誆它！

格魯什已經得到了答案，一個箭步沖了上去，眨眼間，手中的長劍就刺穿了魔鬼的胸膛和心臟。

魔鬼雙眼怒瞪，似乎是想要說些什麼，但是聖潔的光芒從七竅之中涌了出來，緊接着，這種比『銀製品』更為強大的力量穿透了它的表皮，焚燒了它的內臟。

「我……」

聽着從魔鬼口中冒出的褻瀆之語，格魯什面不改色，擰動手中的劍刃，將魔鬼的最後一絲生機連同靈魂一併絞碎。

他得到了自己想要知道的答案，但這個答案並不是那麼能讓他滿意——

魔鬼和惡魔，確實已經來到了阿薩托姆世界，並且還在暗中計劃着掀起混亂和戰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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