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026章 不必沮喪

「我說他們怎麼沒有設置半點預防措施呢！」齊格勒忍不住破口大罵，「原來是放在這兒了！」

他的脾氣本來就不怎麼好，平常表現出來的都只是假象，在這個地方也沒有什麼東西能夠惹他生氣。

他攥緊了自己的拳頭，赤紅色的鱗片隨着怒火升騰而在體表上快速浮現，哪怕許多人都在看他，可是他仍舊不管不顧地用各種污言穢語謾罵着那群該死的奧術師。

那是專屬於『魔法』的瑰麗，可是不能夠被拆解、分析、研究的知識有什麼用？！

身為一個法師，他想要的是『學習』，而不僅僅只是『觀賞』——可是那群奧術師毀了這一切！

他滿心激動地等待着結果出現在自己眼前，可是到了最後卻發現自己一無所獲，花費了那麼大的力氣卻什麼都沒有得到……這算什麼？！

「冷靜！」女僕也跟着深吸了口氣，對着齊格勒低喝了一聲。

將視線投注到這裏的傳奇法師們紛紛陷入了沉默，【星海之舟】的法師們則陷入了惶恐和迷茫之中。

拉蒂妮亞嘆了口氣，老教宗和騎士團長對視一眼，遺憾地搖了搖腦袋。

塞萬提斯沉默地站在場外，默默注視着女僕的背影，他的妻子沒有表現出半點憤怒，因為早在此之前她就已經預料到了這一切。

不過唯一沒想到的是，竟然是最後的『爐心』無法被拆解，而非其他情況的出現。

「把『爐心』的法術矩陣抄寫下來……」女僕吩咐了法師們一句，然後頓了一下，「然後將它封存起來，沒有我的命令誰都不允許接近這裏——否則，後果自負！」

接着，她抬起頭，環視了周圍的虛影一眼，傳奇法師們對她點了點頭，然後主動關閉了『直播』。

他們心裏都不太好受，儘管早就預料到了這種可能性的發生，可是當這種可能出現在他們眼前時，他們還是有些不能接受，他們也相信這位女僕長的心情也如他們這般，所以也不需要多說些什麼。

他們能夠自我調節好，不過失望太大，讓他們有些難以想像，阿薩托姆世界究竟多久才能夠研究出『元素爐』……

怒氣來得快，去得也快，齊格勒陰沉着臉，眼中閃爍著殺意。

「……該死的奧術師！」他咬牙切齒地低罵一聲，話語中的寒氣將聽到這句話的法師都嚇得打了個寒顫。

齊格勒現在很想發泄一番，可是他並不準備發泄這股憤怒，他要將這股憤怒留着，留到遇見奧術帝國的人時再發泄出來——他要讓那群傢伙知道，巨龍可是很記仇的！

他陰著一張臉加入了工作當中，而女僕則帶着黑龍和拉蒂妮亞他們離開了這個已經待了兩天的倉庫。

看着女僕面色如常的側臉，拉蒂妮亞遲疑了一下，輕聲問道：「瑟拉，你沒事吧？」

「沒事……」話雖這麼說，可瑟琳娜還是嘆了口氣，將喬安娜從拉蒂妮亞懷中抱過來，蹭了蹭她的小臉蛋，想要讓女兒治癒一下自己鬱悶的心情。

懂事的喬安娜抬手摸了摸『母親』的臉龐，主動抱着她，低頭蹭了下她的脖子。

只是這一下，女僕的心情就變好了起來。

實際上，心情差的人並不只有她和齊格勒，其他的傳奇法師也同樣如此，他們也有着和她同等的鬱悶。

只要他們沒有擁有元素爐，他們就永遠不可能製造出能夠進行『星界殖民』的飛船，只能夠小規模的探索星界。

傳送也是需要能量的，這世間最為常見的事情便是『等價交換』，只不過這些能量大多都被用『施法材料』代替，『施法耗材』就是消耗能量的過程。

像是連接着精靈王庭和溫德城的傳送門就有着『每日傳送限制』，而且每個小時的傳送量也被嚴格控制着，不然的話，地脈供給的魔力根本跟不上傳送的消耗。

就像是地球人一樣，若是想要飛向地球、殖民宇宙就必須要發展出可控核聚變，而『元素爐』就是這個世界的『可控核聚變』。

若是沒有『元素爐』，一切都白說！

儘管這個世界還沒有發展到殖民星界的程度，可他們也要未雨綢繆，提前做好一切準備。

同時，這也是為了與奧術帝國戰爭做準備，畢竟誰也不知道奧術帝國究竟什麼時候會回歸阿薩托姆世界，能夠提前做好準備總歸是一件好事。

製造元素爐遠遠沒有『完全複製所有符文和法陣』那麼簡單，若只是單純的複製過來，無疑就是照貓畫虎，最後會出現什麼事情，誰都不知道。

這一次的行動，什麼都沒有得到……

…………

「老師……」卡爾文看着自己老師的愁容，欲言又止。

他很少在自己老師臉上看到他的任何情緒，無論是憤怒還是欣喜，他的老師都很少把情緒表現在臉上。

這也就導致了這位傳奇法師『不苟言笑』的形象，可實際上卡爾文知道，他的這位老師是一個相當和藹善良的人，就像是鄰居家的老爺爺一樣。

「失敗了。」馬克西姆搖了搖頭，臉上愁容不散，又嘆了口氣，「相信你也看到了，到了最後一步的時候，我們已經無法繼續對元素爐進行拆解。」

卡爾文抿了抿嘴唇，一下子握緊了拳頭，低聲喝道：「老師，遲早有一天，我們也能夠製造出『元素爐』，不需要完全按照奧術帝國的思路去走，哪怕那是一條捷徑！」

「這我知道，我們已經走在了一條正確的道路上。」說着，馬克西姆又搖著腦袋嘆息了一聲，「可是，時間不等人啊……」

身為一位傳奇，他知道的事情顯然比卡爾文知道的更多。

他比卡爾文更加熱愛這個帝國，所以哪怕成為了『傳奇』，他也仍舊選擇繼續為這個帝國效力。

「……沒有什麼『時間不等人』！」卡爾文長出了一口氣，雙眼凝視着自己的老師，他已經很久沒有反駁過自己老師的話了，而上一次，還是在近十年前。

「老師，哪怕沒有『元素爐』，我們也能夠做得很好，不是嗎？」

「我們有蒸汽機，有元素池，甚至瑟琳娜女僕長也有了出售『魔能爐』的意向，我們已經做得很好了！憑藉着這些東西，我們能夠順利的發展下去，這就已經足夠了，完全不需要急於求成！」

馬克西姆平靜地看着自己的學生，看着他又一次反駁了自己……

他非但沒有感覺到半點憤怒，甚至還有幾分欣喜。

他又一次被自己的學生教育了，雖然還不能表示自己的學生已經勝過了自己，但至少現在已經有了這種趨勢。

「……你說得對，卡爾文。」馬克西姆的嘴角微微揚起，「是的，我確實不應該急於求成，元素爐對於我們來說也許很重要，但也並不是那麼重要。」

他多麼希望能夠看到一個能夠青出於藍而勝於藍的學生出現，只不過這麼多年過去，也只有卡爾文做到了『反駁自己』這一點。

「哪怕距離能夠製造出『元素爐』永遠都有五十年，我們也不必沮喪，因為沮喪帶不來什麼，唯有看着『希望』，才能夠先前進步……是的，卡爾文，你又一次說服了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