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百章 颶風突進

卻說進攻烏桓一事，眾將議論紛紛，皆以為勞軍遠伐，非常容易被襲擊擊潰，多對此持消極態度。郭嘉卻道烏桓憑藉沙漠，驕橫已久，必不做準備。

曹操聽了郭嘉這話，乃不再猶豫，厲聲道：「烏桓乃北方大患，驕橫異常，不征討不足以揚我軍威，保我黃河腹地安全。」眾將一聽，乃至曹操心意已決，準備下令了。乃紛紛立起，道：「謹聽主公調令。」

「命夏侯惇領十萬兵從西側進軍，命曹洪領二十萬軍隨我從東側進軍，形成鉗形攻勢。務要一戰而擊潰烏桓，使之臣服。」曹操見諸將皆嚴格服從命令，乃毫不猶豫地做了調令。「奉孝，你以為如何？」曹操還是特別問了郭嘉一句以作確認。

「主公英明。」郭嘉略略欠身做了回答。

郭奉孝身材瘦削，聲音不大，但是他說話時，眾將，乃至曹操，都屏住呼吸，側耳傾聽。此人少年天才，乃是曹操頭號謀士。曹操定北方，官渡，滅袁紹，制衡落塵，這一系列謀略大都出自郭嘉之手。

「好。」曹操點了點頭表示明白，這麼多年，他已經和郭奉孝保持了相當的默契。郭嘉似乎能讀透他的心思，知道他想要什麼，正面給出建議或答案，謀略多讓曹操拍案叫絕。郭嘉能讀懂曹操，知道曹操，但絕不賣弄，絕不像楊修之類。他做的似乎不是實現自己，而是幫助曹操實現自己，曹操的自我實現了，似乎郭嘉的自我也就實現了，某種程度上，他們的自我實現，根本目標和策略是一致的。這一點和荀彧又不一樣，荀彧同樣有深沉的戰略眼光，但是他的根本目標似乎不是幫助曹操實現宏圖偉略，而是進行所謂的匡扶漢室。誰都打出匡扶漢室的旗號，包括落塵，但是誰都知道，漢室已經完蛋了，這只是一個口號罷了。曹操有時對荀彧不敢信任，乃將其調離核心指揮崗位，負責後勤。荀彧如何謀略深沉之人，如何看不出來？他和曹操實行了另一種的默契，荀彧默默搞後勤，埋頭做事，主動退出曹操核心謀划團隊。而曹操繼續對荀彧禮遇有加，給予荀彧極高的地位。

「奉孝近日頗瘦，可能是勞累過多，切記注意自己的身體啊。」曹操看着郭嘉面色蒼白，多有疲倦之態，不免有些擔心。「郭嘉習慣吃什麼？我叫內務署調撥人手保證你的營養，你自己也要注意休息。」

「不必不必。」郭嘉擺手蒼白地笑了笑。不過見曹操堅持，也就不正面拒絕了，但是熟悉郭嘉的人都知道，此人是真正的清心寡欲。每日埋首經綸史典，精通地理兵法之學，乃至陰陽五行，頗為貫通。至於生活享受，則幾乎為零。日餐不過簡單的米面，三兩小炒，如家人奢侈，則嚴厲呵斥之。

余話不多言，曹軍出兵，果然一路順暢，兵鋒直抵烏桓重地。沿路鮮遭抵抗。

話說夏侯惇引十萬兵甲，拋卻輜重。長途奔襲，直接從西側入大漠，果然，沿途烏桓騎兵毫無組織，夏侯惇一馬當先，引輕騎直接衝擊，烏桓兵勉強組織迎敵，中間陣腳被直接擊潰。中間陣腳一亂，烏桓騎兵瞬間大亂，兩邊騎兵迅速潰退。夏侯惇豈能放過，乃引萬餘輕騎長驅直入，烏桓軍大量投降。夏侯惇大喝：「滾開！向後面的步兵投降，不要擋住我驍騎出擊道路！」乃縱輕騎奔襲，烏桓軍始終不得有效的組織，幾乎是一潰千里。夏侯惇三日橫貫烏桓重地，直接撲到匈奴南部，曹操不得不命令他放慢腳步，以保證鉗形攻勢有效。

夏侯惇頗感自得：「當年橫掃匈奴，如今橫掃烏桓，所謂戎狄騎兵遠遠超過中原，不過胡扯，只是未碰見我夏侯惇罷了。」夜，夏侯惇令騎兵開出遠哨，紮營歇息。傳令步兵趕緊跟上。原來夏侯惇騎兵狂飆突進，把步兵遠遠甩在後面。再加上步兵接管大量俘虜，需要等待補給。補給線新建，運輸能力不強，曹軍往往需要延遲行進等待。夏侯惇為保持突進速度，沿途丟下大量輜重、重甲騎兵等，形成第二隊，也落在輕騎後面。而夏侯惇身邊只有萬餘輕騎，見到烏桓兵則進行猛烈衝擊，烏桓兵大潰逃散，夏侯惇乃率兵斬其將領，毀壞其堡壘，而後繼續突擊。至於接管和鞏固，則由後面第二隊，第三隊執行。

夜間夏侯惇正在中軍大帳休息，突然四下火起，各處吶喊之聲震耳欲聾。夏侯惇大驚，烏桓軍已被擊潰，如何組織反擊。夏侯惇翻身下床，提矛出帳，一見敵軍砍殺的騎兵，頓時恍然大悟，原來是匈奴兵。

「不要慌！據守營地死戰！」夏侯惇大喝一聲，隨手砍殺向他衝擊的匈奴騎兵。那夏侯惇雖然是個武夫，但也是縱橫沙場的老將，如何不識得匈奴襲擊的兇險？也只能暗怪自己只顧著打擊烏桓，而忘記北面的匈奴在虎視眈眈地盯着自己。此次匈奴襲擊，早有預謀，從四面衝擊的規模來看，匈奴兵力在數萬，可能遠遠超過夏侯惇的輕騎。戰場分兵，輕騎貿然突進，雖然對弱小的、沒有防備的地燃有效，但如果敵人之外還有個敵人，正等着你輕騎突進露出破綻，然後襲擊之，那就非常危險了。

夏侯惇也不猶豫，直接跨馬，攜數十名衛士左突右沖，那匈奴兵如何攔得住？剛開始還猛地衝過來，夏侯惇舉矛飛刺，匈奴兵連連落馬而死。夏侯惇再衝擊，匈奴兵紛紛避讓，那夏侯左右縱橫突進，卻大抵組織了曹軍人馬，鼓舞了士氣。那曹軍看到夏侯惇，邊不再潰退，堅持拚死抵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