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10章 各人的近況

第110章 各人的近況

清晨的陽光透過窗帘的縫隙照進了房間,秦夢芸急匆匆的從卧室中走了出來。

見到雲天正在她的瑜伽毯上打坐冥想,似乎是鬆了口氣,這才安心的去忙自己的事情。

簡單的洗漱后,她麻利的做出了一頓豐盛的早餐。

將餐盤擺好后,試探的問道:「雲天,吃點東西嗎?」

過了一會,雲天才緩緩的睜開了雙目,看向秦夢芸的眼神,又恢復了那種古井不波。

但他卻意外的點了點頭,從地上站了起來。

從蘇醒之後,雲天幾乎每天都堅持冥想,自從吸收了馬爾斯等五人,連續的跳躍式進化,他隱隱感到跟隨主體進化的原始意識正在暗自積累實力,決戰的時刻隨時都會來到。

在他潛意識中的那尊觀音像已經被他冥想鍛造的五彩斑斕,栩栩如生,好像隨時可能降臨般的存在。

雲天就要靠着這個心防來抵禦原始意識的最後攻擊。

洗了洗手坐在餐桌前,他看着自己面前盤子裏的食物以及對面那雙期待的目光,便拿起了餐具。

煎蛋肉腸,還有麵包和牛奶,都是一些簡單的食材,但是雲天卻吃的津津有味。

說真的,他很懷念這些食物的味道,先不說他有多久沒吃東西了。

記得當年上學的時候,幾乎每天早晨,母親都會匆匆忙忙的給他弄上這樣一盤早餐。

他吃的是味道,也是情懷。

「待會準備去幹嘛?」秦夢芸試探的問道。

「我一會要去補辦一下身份證,還有我的銀行卡。」雲天回道。

「噢,那……那我帶你去吧。」秦夢芸不確定的回道。

「恩,麻煩你了。」雲天點點頭。

八點多鐘,兩人出發。

秦夢芸一出門就給自己帶上了口罩和墨鏡。

雲天見此,不由得暗自搖頭,之前她如此打扮是為了躲避狗仔隊,現在則是為了躲避辱罵和攻擊。

兩人下到樓下,就看到一個拄著拐杖遛彎的老太太親切的喊道:「小芸,出門啊。」

秦夢芸忙拉下口罩微微躬身道:「王奶奶,您好。」

「這位是?……」王奶奶扶了一下老花鏡看向雲天。

「這……,這是我的一個朋友,我今天陪他去辦點事。」秦夢芸忙回道。

這王老太太似乎並不相信,她微笑着上下打量了一下雲天點點頭道:「看面相是個好小伙,家裏有個男人幫你,小芸你也能輕鬆不少。」

「王奶奶,您……您別亂說了,雲天就是我一個最好……的朋……朋友。」秦夢芸偷看了一眼面帶微笑的雲天,把羞紅的臉埋的更低了。

「好好,不打擾你們年輕人了,我接着遛彎了。」王老太說着笑呵呵的拄著拐棍離開了。

雙方道別,秦夢芸和雲天兩人一路走到了公交站台。

等車閑來無事,雲天問道:「這個王老太和你很熟?」

秦夢芸恩了一聲道:「她是安置戶,一家人都在那次全球災變時去世了,只留下了她,她很堅強樂觀的,一直是我的榜樣。」

「喔。」雲天回應了一聲,表示在聽。

沒想到秦夢芸的話匣子卻打開了,她接着說道:「剛來的時候,附近的人見到我不是罵,就是對我吐口水,只有王奶奶可憐我,沒事上門安慰我,還隔三差五的送些吃的過來。那段時間,如果不是王奶奶,我都不知道怎麼堅持下來。」

雲天聽此回道:「過去的事都過去了,你既然選擇了活着,就應該把眼光放在前方。」

「我知道的。」秦夢芸低聲回道。

這時,公交車來了,兩人上了車,很快到達了市公安局。

來到一樓的業務大廳,雲天看了一下上面的提示牌,來到一個辦公枱前說道:「你好,我叫雲天,因為身份證丟失了,想要補辦一下。」

辦事的是個帶着眼鏡的妹子,她點點頭,向看傻子般的盯着雲天一會不耐煩的斥道:「你的證明呢?」

「什麼證明?我沒有證明。」雲天回道。

那個妹子冷聲道:「你什麼手續都沒有我怎麼給你補辦,先搞清楚情況再來吧。」

雲天搖搖頭道:「我的情況比較特殊,我是軍方的人,東西都在執行任務時遺失了,我的資料都在,你用電腦幫我查一下就出來了,上面有照片,就是我本人。」

「你是軍方的人?有證明嗎?」妹子一愣又道。

「暫時沒證明。」

面對雲天不溫不火的態度,那妹子一拍桌子喝道:「你耍我是吧,空着手跑來說自己是這個那個,什麼證明都沒有,那你還要什麼身份證,你去哪直接刷臉不就得了。」

然而迎接她的,還是雲天面無表情的樣子,看不出任何情緒起伏。

半響才聽他悠然道:「不如我就打個電話問問吧。」

「呦!你好牛啊,又要搬來哪尊大員過來壓我啊,我好怕啊,你快打,我等著呢。今天我就把話放在這,今天我還就不給你辦了,誰愛辦誰辦。」說完她抱着膀子站在一邊,冷笑着盯着雲天。

雲天皺了皺眉頭掏出手機道:「你這麼大反應做什麼?我說什麼了嗎?」

「你……你你你!」那妹子頓時氣的渾身發抖。

旁邊有工作人員小聲議論道:「這下完了,這小子把副局長的千金崔大小姐得罪了,估計今天誰也不敢給這小子辦業務了。」

「雲天,你少說兩句,先打電話吧。」秦夢芸小聲的勸道。

「這邊這麼吵,怎麼回事?」這時,一個女聲問道。

眾人向聲音的方向看去,只見一個穿着警官服,英姿颯爽的漂亮女警走了過來。

雲天此時目光一變,來人竟然是幾年未見的譚雪。

幾年不見,她生的更加美麗動人,清純又不失英氣的俏臉上增添了一絲歲月的成熟,凹凸有致的身材將一身警服撐的滿滿當當。

「譚局長,您回來了,這個人什麼手續都沒有就硬要補辦身份證,簡直無理取鬧。」那個女孩聲音低了不少,忙解釋道。

譚雪手背在身後,將目光投向女孩所指的方向,也不由得目光一變。

「雲天,是你!」

「譚雪,好久不見。」雲天臉上露出一絲微笑。

「這些年你去了哪裏,手機也打不通。」譚雪的話語中頓時帶了幾分的埋怨。

「的確是有一些私人的事情需要我回去處理。」雲天回道。

聽此,譚雪沒再多問,轉身說道:「小崔,你抓緊把他的身份證給補辦出來。」

那崔大小姐一愣,卻沒想到這小子和譚副局長有關係,譚雪在公安系統家世背景深厚,區區二十六七歲就坐上了副局長的位置,和自己的父親同級,是她既崇拜有不敢招惹的人物。

但說出的話就像潑出去的水,就這麼妥協了,那崔大小姐的面子還往哪裝?

只見她眼睛一轉,索性仗着自己年齡小,耍起無賴來:「譚姐,我不……嗎,這個人他欺負我,反正我不給她辦,要不然你讓別人去辦。」

譚雪的面色一冷說道:「小崔同志……!我要告訴你……。」

「我不聽,我不聽!」小崔乾脆捂著耳朵,徹底耍起無賴。

譚雪見此搖了搖頭,對於這個副局長的千金也很無奈,她高聲喊道:「小崔同志!」

見對方放下了手,她才一副語重心長的模樣說道:「雲先生是率屬軍方的融合者,你這麼任性,如果上面真打電話過來詢問,這個責任你來擔?」

「融合者?他是融合者?」小崔有些驚訝的看向雲天。

周圍的眾人也都不自覺的向後退了一步。

「我……我知道了,我這就給您辦理。」小崔垂頭喪氣的坐在了座位上。

見到這一切,一直沒說話的雲天心中疑惑更重。

「等一會吧,先到我辦公室坐坐?」譚雪一副小女人的模樣背着手,似笑非笑的看着雲天。

見此,雲天點點頭,答應了一聲。

這時,譚雪才看到雲天旁邊帶着口罩的秦夢芸。

「這位是?」她疑惑的問道。

「我……我是雲天的朋友,因為臉上有傷,不方便拿下口罩,對不起!」秦夢芸趕忙回道。

「噢,抱歉。」譚雪聽此,警惕性大降,隨意的回復了一聲。

接着她微微做了個請的手勢,將雲天和秦夢芸帶離了大廳。

眾人目送三人離開,不由得議論紛紛,更多的是譚雪和雲天私下究竟有什麼關係。

進了辦公室,雲天很隨意的落座,秦夢芸看了看,才小心的坐在旁邊。

譚雪給兩人泡了茶水,一坐下就問道:「雲天,幾年前你從我家裏離開后就沒再聯繫我,後來乾脆失蹤,你去了哪裏?」

雲天盯着桌子上的茶水說道:「過去的事就過去吧,何必再問。大災變后我回了一趟家,最近剛回來。」

譚雪面色一黯道:「是不是那天爺爺和你說了什麼?」

「你也應該知道,我們不可能有什麼未來。」雲天沒去看譚雪的表情,直接的回道。

辦公室的氣氛頓時沉悶起來。

見此,秦夢芸忙岔開話題道:「你說你回家了,那邊不是污染區嗎?那叔叔和阿姨?」

「都過世了。」雲天面無表情的回道。

「是嗎,那……,真是,希望你能節哀。」譚雪低聲回道。

兩人這樣答話,根本沒法往下聊,秦夢芸只得捧著水杯尷尬的不停喝着水。

這時雲天忽然開口道:「我回來這段時間,每次一提到融合者的身份,周圍的人好像都很是敬畏,這是怎麼回事?」

似乎是沒想到對方會忽然問這個問題,譚雪面色古怪的看了雲天一會道:「馬爾斯的全球打擊之後,政府再也無法隱藏秘密,之後發生了一些事,讓融合者一躍成為凌駕於普通人類的存在。現在的融合者,不是有軍方背景,就是身後有大的財閥支持,再加上他們神魔一般的力量,自然被凡人所敬畏。」

「凡人?呵呵。」

雲天輕笑一聲又問:「你說之後發生了一些事,不知道是什麼事?」

「這……,我恐怕不方便透漏,你也是軍方的人,以後自己去了解吧。」譚雪回道。

這時,傳來了敲門聲。

「進來!」譚雪高聲說道。

門打開,赫然是小崔,她只探進來一個頭,看了看雲天,趕忙別開目光向譚雪彙報道:「譚局長,雲先生的身份證已經出來了。」

「這麼快!?」雲天奇道。

見雲天說話,小崔頓時站了進來,像受氣的小媳婦一般低頭道:「噢,現在是可以的,並且我給您插了隊。」

說完,她忙上前將身份證遞給了雲天,又快速的站了回去。

見此,雲天微微皺眉站起來說道:「既然事情辦完了,那我也就此離開了。」

「這就走了?」譚雪忙道。

「不然呢?」雲天似笑非笑的回道。

「那……至少把手機號留給我吧,我們還是朋友不是嗎?」譚雪說道。

「當然,我們還是朋友,是我疏忽了。」

雲天說完,上前將號碼報給了她。

待譚雪輸入號碼的時候,雲天在她耳邊悄然說道:「過往之事,無需念念不忘,朋友相待最好,希望你今後能幸福。」

譚雪聽了這話渾身一顫,卻見雲天已經走出了房門。

淚水忍不住在眼中打顫,似是惆悵,似是失落,又有一絲如釋重負。

半個小時后,雲天和秦夢芸站在了銀行的櫃枱前補辦了自己的銀行卡。

大災變前,他的卡上還剩下一些工資和打工賺的錢。

如今一查,還真剩下三四萬。

雲天從卡上取出了一些零花錢,將卡交到秦夢芸的手上道:「拿着吧,這是我的房租和餐飲費。」

「不不不!不用的,我不缺錢的,你自己留着吧。」秦夢芸不知怎麼得,臉又羞的通紅。

「拿着吧,我知道你缺錢,不然我轉身便走,拿着這錢去其它地方尋個住處。」雲天不動聲色的盯着秦夢芸,似不是在開玩笑。

「不……,好……好吧。」秦夢芸像是被踩了尾巴的貓,先高后低,低頭將卡收了起來。

雲天見此點點頭道:「走吧,先回去,晚上陪我參加一個聚會。」

「啊?!聚會!」秦夢芸忍不住喊出聲來。

傍晚,雲天和秦夢芸站在了華清大學的門前。

這地方不知道是誰選的,搞得像老同學聚會一樣,莫非還想故地重遊,憶苦思甜。

雲天不由得搖了搖頭,四下看去。

一切如舊,外界的變遷似乎無法觸動這裏的一草一木,這裏也是他在上京一切開始的地方。

和蘭馨相遇的畫面不由得又在腦中浮現。

這時,一輛豪華大商務吱嘎一聲停在了兩人面前。

從上面魚貫而下五人,為首的便是嚴俊,身後跟着老大杜海,李森從駕駛座跳了下來,身後還跟着兩個女孩。

四個室友相見,並沒有什麼寒暄,只有沉默的互相擁抱,共同經歷巨變的友誼往往更加牢靠,一切盡在不言中。

「雲天,歡迎你回來。」

雲天循聲看去,只見說話的是杜海的女友孫靜,如今的她留着短髮,穿着一身職業裝,盡顯幹練。

身後還有一個女孩笑着對他招了招手,雲天見了不由得目光一變,正是之前和李森分手的杜小惠。

似乎是看出了雲天的眼神,李森笑着拍了拍雲天的肩膀道:「是小惠啊,怎麼?忘記了?」

雲天沒在這方面停留,微笑着點了點頭。

「哎!雲天,我一直想問,這位是和你一起來的?」李森岔開話題看向雲天身後的秦夢芸。

還沒等雲天開口,秦夢芸就搶著說:「我是雲天的朋友,臉上有傷,不方便拿下來,抱歉。」

幾人都一臉疑惑的看着雲天,不知道是個什麼情況。

「這樣,我們先找吃飯的地方吧。」嚴俊看了看說道。

「大家有好的提議沒有?」杜海問道。

「唉……,我說你們呢,今天咱們老同學重聚,當然是憶苦思甜了,就到學校內我們經常吃的那家小吃部。」李森大聲說道。

眾人一聽,也紛紛點頭,將車停好,便步行過去。

四個兄弟如同剛入學那會,走在一起,有說有笑。

身後三個女生走在一起,孫靜和杜小惠竊竊私語,秦夢芸則拘謹的雙手握拳垂於胸前跟在最後。

雲天依然有些沉默,但是走在其中,他越是感到自己的人性正在不斷回歸。

憐憫,歡快,難過,惆悵……等等等等,來自心底的微笑正不由自主的浮現。

「就是這裏,兄弟們,我沒記錯吧。」李森指著。

眾人看去,只見一個滿是油污的草綠色牌子上赫然注著:華清小吃部

「就是這,沒錯了。」杜海笑道。

嚴俊扶了一下眼鏡道:「怎麼看着不大一樣了。」

「老闆!有包間沒?」李森上前高聲問道,頓時引來周圍你人的側目。

「有有有,還有一間。」

老闆娘擦着手出了廚房見到雲天幾人一愣,又遲疑的說道:「幾位好面熟啊。」

「老闆娘,我是小李啊,這是杜海,這是嚴俊,這個你可能不大熟,這是雲天,他不常來。」李森依依介紹道。

「噢!我想起來了,是你們幾個,得有好幾年沒來了吧,當年你們還在我店裏打了一架。特別是雲天,我有印象,你一個小個子,一下制住了一個一米九多的大個子,我們夫妻躲在廚房可是看的清清楚楚。」老闆娘回憶道。

眾人一愣,才想起這檔子事,都尷尬的嘿嘿笑了起來。

在老闆的引導下,大家進了包間。

李森一落座就笑道:「我說什麼來着,天意啊。當年我們打架可不就是坐的這個位置。」

雲天四下看去,還是熟悉的老舊屏風隔出的包間,具體當時是不是這個位置,他還真記不太清了。

眾人圍着圓桌落座,李森的嘴巴就動了起來:「趁著上菜的空,我來向三位女士介紹一下當年我們四兄弟的光輝偉績。這事情,要從雲天震懾古今的一場校內籃球賽說起,那個厲害啊,那簡直是他的個人表演賽,校籃球隊的那幫渣渣被打的簡直屁滾尿流……。」

他這邊說的最起勁,忽然聽到隔壁呼啦一下站起了幾個人,拉開了屏風。

「誰啊!誰這麼牛逼說校籃球隊是渣渣。」

雲天幾人抬眼看去,只見來者清一色的人高馬大,板寸平頭。

為首說話的一臉橫肉,肌肉發達,俯視着在座的一行人。

「怎麼回事?」這時,又有一人站了進來。

「是你!」杜海不由得叫出聲來。

來人不是別人,正是當年帶頭和他們在這打架的魏強。

魏強也很意外,看着在坐的眾人一時也不知道怎麼辦才好,特別是當他看到雲天,這個一直在他噩夢中出現的男人。

他非常忌諱雲天,自知在他手下討不到好處,正在他不知道該如何進退之時,有個人卻囂張的開口了。

「一幫愣頭青,你們算什麼東西,別攪了爺爺們的興緻,快滾!」說話的不是別人,竟然是李森。

「你找死!」為首的板寸男怒吼一聲就要動手。

只聽到咔嚓一聲響,籃球隊的眾人瞬間又僵持在了那裏。

李森還是坐在那裏,手中赫然舉著一把手槍,剛才那聲是他下保險的聲音。

「誰敢動我一下試試看,知道爺爺在哪個部門的嗎?說出來嚇死你們,今天你們要是誰敢動手,我就打死誰,回頭最多關一個月禁閉,你們可以試試看。」李森怒目圓睜,早已沒了之前嬉皮笑臉的模樣。

坐在旁邊的眾人也愣住了,杜小惠好像很恐懼的縮了縮身子。

「李森!你做什麼?怎麼能隨便把防身武器掏出來!」嚴俊在旁邊高聲質問道。

「都別說話。」李森冷聲道。

他用槍指了指面前站着的幾人道:「你們在大學里是不是覺得很牛逼,要風得風,要雨得雨。看到不順眼的就要踩幾腳,女孩天天圍着你們轉,其實出了這所校門你們什麼都不是。明白嗎?我現在和你們的身份有着天壤之別,明不明白?魏強,挺不錯啊,畢業留校了吧?你當年在大學里不是很牛逼嗎?天天在食堂打飯都是橫衝直撞不排隊,你今天到是動一下看看啊。」

「夠了!李森,你怎麼回事?」

不光是杜海,在座的其他人都有點看不下去了。

這時,雲天端坐在那,眼睛半閉着說道:「都散了吧,誰再不住手,我就動手了。」

說完,他雙目間紫芒一閃而過。

「融合者!」魏強眾人嚇得後退了半步。

他又看了看在座的眾人,一揮手道:「走,快走!」

魏強等人一走,老闆和老闆娘就哭喪著臉進來道:「哎呦,幾位啊,我們這廟小,可容不下幾位大菩薩用膳啊,可不能再打起來了。」

雲天見此笑道:「老闆請放心,他們去了就不會再回來了,你上菜吧。」

老闆將信將疑,嘆了口氣,點頭離開了。

飯桌上一時陷入沉默之中。

這時,老闆開始端菜上來,酒也陸續上來了。

「小惠,給幾個兄弟倒酒。」李森自顧自的收了槍打開一瓶啤酒。

「不用,我們自己人不興這一套,老三你怎麼搞得,這麼衝動。」杜海一擺手說道。

「沒什麼,我就是看不慣這幫孫子,平時在校園裏橫慣了,給他們點教訓。」李森低着頭,夾起一點菜放在嘴裏隨便的嚼著。

「大家這些年的變化都挺大。」雲天微微笑道。

「沒老二你隱藏的深啊,我們和你這個融合者睡了幾年都不知道,後來要不是翻閱到了你的資料,我們到現在還蒙在鼓裏。」李森笑道。

「對了雲天,我一直想問,大災變后你就失蹤了,是去什麼地方?」嚴俊忽然說道。

這時,大家的目光都不由得看向了他。

「我?……回了一趟家。」雲天回道。

「什麼!」嚴俊一下從桌子上站了起來。

接着他又顫抖著問道:「那……那家裏?」

雲天沉默了一下說道:「我回到家裏時,那裏已經堆滿了異變者,我的父母都沒能活下來,叔叔阿姨那裏我沒來及去看……恐怕也是……,你也應該知道,凡是沾染了那些物質,就不會再有正常的人類了。」

嚴俊的眼圈一下子紅了,壓抑在心底許久的情緒終於宣洩而出。

他趴在桌上小聲的哭了起來。

杜海趕忙安慰嚴俊,過了一會他的情緒才逐漸穩定了下來。

他又用紙巾擦了一下眼睛顫聲說道:「其實我一直都做好了充分的思想準備來接受這個消息,可是當我真的聽到這個消息,還是控制不住自己的感情。」

李森見此,起身給在座的都倒上酒舉起來道:「過去的過去了,拿不回來了,但還有明天。今天大家重聚,敬嚴俊的堅強,敬失散多年重聚的兄弟雲天!」

他這個話說的好,現場的氣氛頓時也變了很多,眾人都起身喝酒。

落座后,嚴俊嘆了口氣說道:「說起來現在從家鄉走出來的那一屆大學生,也就是你我二人近況還不錯嘍。」

「怎麼說?」雲天奇道。

「沈健和周娜,二年前,兩人不知道因為什麼原因爭吵,沈健揮刀划花了周娜的臉,把她毀容了,沈健也被判刑了,現在還在牢裏。」嚴俊說道。

「噢,這樣啊。」雲天不動聲色的點了點頭。

「我後來得知,去看望了她,又托關係給她在街道辦找了個清閑的工作,我知道你們之前的關係,要去看看嗎?」

雲天看了嚴俊一眼道:「不用了,周娜一生好強,心比天高,如今跌落谷底,我現在去看望她只會讓她更難受。」

見嚴俊點頭,他接着問道:「說說你們吧,這些年看來混的不錯,怎麼進入這個部門的?」

嚴俊看了一下幾人道:「大災變發生那天,學校就封園了,後來軍隊進入,強招了我們生物系進入部門,經過嚴格的培訓和考核,最後留下了我們一小批人。」

見雲天點頭,李森搶著說道:「現在是多事之秋,又是用人之際,不拘一格降人才嗎。現在我可是跟着嚴組長干工作。」

「哦?」雲天饒有興趣的樣子。

嚴俊呵呵笑道:「我和李森現在同屬一個科研小組,帶了一些新人,他也不賴啊,是副組長。」

「哎呀!官大一級壓死人啊,我得和領導喝一杯。」李森起鬨道。

眾人哈哈的樂成一片。

「老大,你呢?」雲天問道。

「老大可就厲害了,馬上要成為新型融合者了……。」

李森話還沒說完,嚴俊和杜海都一起對他噓道:「你個大喇叭,能小聲點嗎,這可是國家機密,你是不是想死。」

李森忙低頭伸了伸舌頭。

「這是怎麼回事?」雲天眉頭一皺道。

杜海呵呵笑了一聲,又小聲道:「我是在之前的考試被刷了下來,但因為是生物科學專業的,又體格強壯,被吸收進了融合者的預備隊,最近國家在開發一種新型的混種變異帝王細胞,它含有百分之四十的帝王細胞,又包含百分之六十的人類細胞。」

「那就是人類佔主導位置了?」雲天目光一變道。

「的確,官方想以此來消除原始意識的障礙,現在這是全球性的難題,一但成功,將會把人類進化推上一個全新的高度。而我們將是第一批使用者。我也終於圓了少年時的夢,能夠成為一個超人。」杜海意味深長的說道。

雲天沉默了片刻道:「這麼說,最終還是要開發出普通民用的試劑了,這種試驗的危險性你考慮到了嗎?」

杜海點頭小聲道:「危險性不能說沒有,但是極低,致命性就更不大可能了。當年全球大國攻下了馬爾斯的最終之城后獲得了一項關鍵技術,就是DNA個人定製技術。我們將要注射的變異帝王細胞就是通過我的DNA專門訂製的。據文件表明,馬爾斯已經將這項技術運用的非常完善,他們就是靠這種方法為全球的頂級富豪訂製帝王細胞,以此斂財才發動了全球襲擊。」

嚴俊此時也點頭接着小聲說道:「杜海說的沒錯,這次試驗主要是試驗原始意識的干擾性,不會有生命危險。但是已經有實驗證實注射者將無法正常生育後代,這個問題杜海你要想好。」

「怎麼說?」雲天問道。

嚴俊扶了一下眼鏡道:「你見過兩個不同物種的生物繁衍過後代嗎?現在全球進行了數以萬計的臨床實驗,事實表明融合者和普通人類是無法繁衍後代的。」

杜海聽了擺擺手摟着女友嘿嘿笑道:「這點不勞各位放心,實驗真正進入最後的注射階段還需時日,我們有充分的時間,先造人再實驗!況且現階段,我們已經在實施了。」

孫靜在一旁羞的滿臉通紅說不出話來。

眾人樂成一團,只有雲天默不作聲。

大家推杯換盞之間,雲天冷不丁的說道:「老大,如果有可能,我還是希望你能放棄這次實驗。」

一時間,眾人又都楞住了,杜海嘴巴動了動,只發出一個問句:「為什麼?」

還未等雲天開口,李森卻陰陽怪氣的開口道:「老二,不是我說你,你自己成了融合者,身份尊貴,總不能看不得別人和你一樣好吧?老大這是多好的機會,我眼巴巴的想上,結果體質不行,人家不要。」

雲天沒有理會李森,接着對杜海說道:「這東西根本不是你想的那麼簡單,越是和它共存,你就會感覺它的危險,知道為什麼叫它原始意識嗎?因為這個東西從來就沒有真正的死去,它有自己的思想和意識,它只是在蟄伏,蟄伏在每一個融合者的身體內,伺機而動!」

聽到這裏,眾人都忍不住打了個寒顫。

李森不服氣的撇撇嘴道:「人家鎮國四聖獸都進化到B級了,也沒見有什麼問題,你少在這裏危言聳聽。」

這時,嚴俊開口問道:「我一直想問,雲天你是什麼級別的融合者?」

不待雲天有反應,李森的快嘴就隨口接道:「肯定是最低級了,所有被選定進化的融合者都要傾一國之力培養,他這幾年一直在污染區轉悠,肯定不能進化啊。不過就算這樣,老二你也是走了狗屎運,別得了便宜還裝傻。就憑你欺瞞我們兄弟這件事,抓緊自罰一杯,趕緊的,別光說話,大家也吃啊。」

杜海和嚴俊皺眉互看了一眼,都覺得李森今天怪怪的,好像是在極力表現自己,好好的一個同學聚會,氣氛越弄越尷尬。

幾個男人喝了個來回,李森這廝一眼又看到坐在雲天旁邊默不作聲的秦夢芸,他奇道:「這個小妹,這大熱天的,既然來了就把口罩拿下來好好吃,大家都是朋友,沒什麼好顧忌的。」

秦夢芸聽了直擺手道:「不不不,我還是不了,其實我不餓。」

「拿下來吧,沒關係的。」坐在身旁的孫靜也說道。

「不不不!」秦夢芸直擺手。

「把口罩拿下來吧,有我呢,放心吧。」雲天轉頭看向秦夢芸。

眾人都向她投來鼓勵的目光,秦夢芸無奈的環視了一圈,緩緩拿下了口罩。

一張絕美的容顏展現在了眾人的目光中,他們甚至沒做好準備,本來覺得是一張醜陋的臉孔,沒想到卻是另一個極端,思想預判的反差更是造成了強大的視覺衝擊。

「秦夢芸!你不是秦夢芸嗎?!你怎麼會在這裏。」嚴俊驚道。

「我……我……」

秦夢芸有些驚慌的看了一眼雲天道:「我和雲天是在給蘭馨掃墓時碰見的。」

面對眾人的驚異,雲天此時卻淡然的說道:「秦夢芸是我的朋友,我帶她過來參加這個聚會,有什麼不妥嗎?」

|「不妥倒說不上,只是沒想到,太驚訝了,秦小姐你別介意。」杜海笑道。

沒想到李森此時一拍桌子指著雲天喝道:「有什麼不妥,當然不妥,老二你知不知道她現在是什麼身份?他父親為富不仁,資助恐怖份子,她有什麼資格坐在這裏和我們一起吃飯?」

「就憑她現在是我的朋友!」雲天看向李森,眼中滿是淡然。

「你!你!你!老二!我是在幫你,和這個女人掛上關係,你是要倒霉的知不知道?你可不要自誤!」

「李森,你變了,快變的我都要不認識了。」雲天冷聲回道。

李森從未見雲天這種模樣,躊躇了一下,又一副痛心疾首的模樣說道:「忠言逆耳啊!老二,話我說到了,你自己看着辦吧。」

說完他將車鑰匙扔給了杜海,對着小惠招了招手,竟然離席先走了。

「哎!我說老三!……」杜海無奈的喚了一聲。

「別理他!」嚴俊不耐的說道。

「怎麼搞的?」杜海坐下問道。

嚴俊自己倒上一杯酒喝了一口道:「老三這些年和我一起工作,還是改不掉上大學那會的臭毛病,投機鑽營,虛榮心強。你說搞科研就搞科研,但他功利心太重,醉心於權術。說實話,我們在一起工作,相處的並不愉快。特別是那個杜小惠回來找他之後,老三還開始在科研經費上動手動腳,還好數目不大,我暫時只能睜隻眼閉隻眼。你說那個杜小惠有什麼好?當年給老三造成多大的傷害,要不是老二出手,現在都不知道怎麼樣,兩人居然還能在一起。」

「有什麼好?人長的漂亮唄。」

杜海說了這句話,幾個男人都不約而同的朝秦夢芸臉上看了一眼。

說真的,杜小惠的容貌在上京這個地方也算得上中等偏上的水平了,但放在秦夢芸旁邊就顯得平凡了。

「我們不理他,咱們接着進行。」雲天舉起酒杯笑道。

幾人也都點點頭。

三男兩女坐在一起,孫靜不喝酒,秦夢芸拘謹了一會,也漸漸放開了。場上的氣氛漸漸也好了起來。

飯吃了一大半,雲天放下杯子沉吟了片刻問道:「我回來這段時間發現每每一提到我是融合者,周圍的人都很懼怕,不知道是怎麼回事?」

「應該是敬畏和懼怕各佔一半吧。而原因也要從兩件事說起。」

嚴俊夾了一口菜放進嘴裏,看了一眼杜海接着說道:「大災變初期,國家的導彈攔截系統全力運作,將污染區控制在了華東線以外,軍隊在融合者的配合下,那裏佈置了一條世界上最長的防線來阻擊異變者向內的衝擊,這條防線被國人稱作新長城。在最初的幾個月,戰鬥打的異常艱難,發生過不少大大小小的戰役,也湧現出很多可歌可泣的英雄事迹。但真正改變一切的,則是在皖北戰線上的一場偉大戰役。」

「最偉大的戰役!?」雲天目光變了變。

「對!鎮國四聖獸朱雀和白虎親至,二十四個小時屠滅了幾百萬的異變者,徹底緩解了整個戰線的壓力,國家見已經無法隱瞞融合者的存在,乾脆向全國直播了這場戰役,徹底向世人展示了頂級融合者如神般的力量。至此,國人才真正知道融合者的秘密。」

杜海接着說道:「這場戰役之後,民間開始爆發出對融合者的崇拜熱潮,在普通民眾眼中,他們就是神,就是超人,高高在上,只能仰視。」

雖然嚴俊只了了幾句描述了那場戰役,但云天仍能聽出其中的壯麗和慘烈。

「那另一件事呢?」他接着問道。

「這另一件事發生在三年前,也算是震驚全國啊。」

嚴俊搖了搖頭,抿了一口酒接着說道:「九十年代的時候,上京有兩個幫派火拚,其中一個老大敗下來,被迫的遠走他鄉,沒想到這次大災變,他卻意外進化,被軍隊帶回了上京,此人一直沒忘記當年的仇恨,處心積慮查清了對手的近況,偷偷溜了出了軍營報仇。」

說到這裏,嚴俊停頓了一下環視了眾人一眼接着說道:「這麼多年過去了,仇家早已經洗白,功成名就,家族龐大昌盛,家族成員加上工作人員和保鏢,接近一百多號人,卻被此人一夜屠盡。創下了開國以來第一大滅門慘案。」

「嘶。」饒是雲天,也不由得倒吸一口涼氣。

「說起來,我好像也聽說過這事,只是我當時也沒有心思關注其他的事情。」秦夢芸說道。

嚴俊點點頭道:「這件事紅極一時,但兇手落網后,卻遲遲無法定罪,因為中國根本沒有針對融合者相關的法律,再加上此人一口咬定當時是原始意識爆發造成的,更是無法查實。媒體前前後後跟蹤報道了一年,最後也是不了了之,此人至今還被關押在軍隊的監獄里。至於那一家人,當真是白死了。這件事之後,公眾開始關注融合者的安全問題,對於融合者更是多了一分懼怕。」

聽到這裏,雲天長吁了一口氣悠悠說道:「沒想到發生了這麼多事,世界真是變了。」

「是啊,一切都變了。」嚴俊靠在椅背上,抬頭看着屋頂的白熾燈。

席散,杜海開車送雲天和秦夢芸回家。

大夥在車上很安靜,話似乎都在之前說完了。

直到兩人下了車,雲天才向降下車窗的杜海說道:「老大,嚴俊和李森拜託你多照顧一下。」

杜海微微一笑道:「放心吧,保准我收拾的好好的。」

雲天也露出一絲笑容,他朝車內的眾人招手道別之後,車子才發動離開。

看了看遠去的尾燈,雲天嘆了口氣說道:「回去吧。」

秦夢芸就像做錯事的小媳婦一般低頭說道:「抱歉給你惹了麻煩。」

「你不要多想,和你沒有關係」

「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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巨獸紀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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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10章 各人的近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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