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百一十四章 是敵是友

「你是心甘情願的跟我，還是讓我擄你走？」白慕辰的話語彷彿不帶一絲溫度，甚至好像是對待一個陌生人。

石瑤微笑的看着他：「你想要殺了我嗎？」

「我不知道。」白慕辰看着她的臉頰，眼神之中有不確定的遊離。

「白慕辰，你不知道？捫心自問，你身為魔尊，看透世態炎涼，你為了所謂的權利，你對這個世間有多少絕情，你可以欺騙我的感情，把我的一顆真心拿走之後，你再次回頭，只要我跟你走？是死是活，我早已經不在乎了，可是，為了天下蒼生，你對得起誰？「

白慕辰看着怒氣騰騰的石瑤，他向來看不透石瑤的前塵往事，可是這一刻，他看見了，他清楚的看見石瑤和段千塵的過往，原來他先他之前，原來，她的名字是他取的，原來，她的愛的最深的人是他，如果不是該死的天機盤封鎖了石瑤的記憶，那麼他白慕辰是否什麼不是！他看到太透徹了，只是，她怎麼就這般執迷不悟？這所有的一切一切，就只為了一個段千塵？內心的憐憫都被憤怒所取代，對段千塵的憤怒，對仙界的憤怒，對自己的憤怒。

石瑤見他神色，輕輕搖了搖頭。「白慕辰，你還是那麼自私。「

「很可笑吧，三界將為了我而掀起波瀾，我要當這三界之王，魔界，那個永遠暗無天日的地方，憑什麼我要屈尊於此，我的子民，我的土地，我要將黑暗吞沒，迎接光明，原本這一切的一切都會是我一生無法實現的夢，可是因為你對段千塵動情，你有了一絲魂，你化身為人，可是，你卻忘記了，人和仙怎麼可能結合，石瑤，只要你過來我這裏，我們還像以前一樣，相愛相守，我要這天下與你分享，我們坐擁這江山，石瑤，只要你跟我……」

「不可能！」石瑤打斷他的妄想，凄慘的看着他微笑，只是臉上絕美的笑容好似再也不是為了他而展開的。

「你可以有感情，你可以動情，原本守在太行山之上，你不是也自私，你何其殘忍，你以為，你高尚到哪裏去，因為你的存在，天下早已大亂！」白慕辰字字誅心的說着。

石瑤不懂，她搖頭，道：「你說什麼？」此時此刻她才想起來原本身邊的穆珂，她回頭去看穆珂，卻發現她早已經癱軟在地上，眼中有淚，可是她好似沒有了支撐的力量，到底為什麼，她轉想要扶起她，可是手觸碰她到她身體的一瞬間，原本躺在地上的穆珂卻如同蒸發的水一樣，消失不見。

石瑤大驚，眼淚突然如泉湧出，她驚慌大喊：「穆珂，穆珂！」

於事無補。

「你知道你的存在都改變了什麼？」白慕辰的聲音如同虛空中傳來的聲音。

「原本我以為你是普通人家的人，帶着你回到了白家，你離開了白家有多久沒有回去了，你可知道白家現在如何了？」

石瑤癱軟的坐在地上，抬起頭看着他，臉上都是淚水，卻依舊想要知道白家到底怎麼了。

「你自從去了仙山尋訪，一走就音訊全無，老夫人心心念念的想着你，動用了白家的力量去找尋，可是依舊沒有你的消息，所以老夫人通過管家給楚晟軒傳遞了一封信，信的內容就是找尋你的下落，可是楚晟軒沒有收到這封信，你知道為什麼嗎？」白慕辰不說下去了，就這麼看着石瑤，彷彿要將她最後支撐她的力氣擊碎。

石瑤搖頭，道：「我不知道，你說下去。」

白慕辰張嘴說的話，卻如同世間最殘忍的話，他一字一句道：「因為白璃玥，她恨透了你。」

「璃玥？」石瑤不解，為什麼是她？怎麼是她「我不相信。」

白慕辰冷笑道：「看來你還不知道吧，我給你看一樣東西，你看過了就知道白璃玥為什麼恨你。」

白慕辰動用幻術，將虛空中畫出一幅畫面，定格的畫面突然動了起來。

百里府邸。

洞房之中，首先睜開眼睛的便是白璃玥，她渾身都痛，彷彿被人拆了重組一般，而腰上橫著一隻強而有力的手臂，那是百里晟軒的，此刻他還在沉沉隨着，房門依舊被緊緊的關閉着，依稀能夠聽見門口的丫頭相互交談的聲音，雖然很小，但是能夠聽見。

白璃玥這時才打量著屋內的陳設，無一不彰顯著主人的多金的身份，這時她看見昨天仍在地上的鳳冠，新娘子的頭冠上綴著沉甸甸的珠翟、珠牡丹，單單看着就覺得目眩神迷，而已經被撕碎的喜服也在地上，可見昨天百里晟軒是如何對她的，身上的大袖禮服則是真紅色絲綾羅所制，霞帔上綉著雲霞鴛鴦文，華麗無比……此刻已經成為碎布了。

這時身上的手臂卻有些動了動，不由更加緊的摟着她的腰身，在她耳邊輕言道：「瑤兒，你醒了。」

百里晟軒睜開眼睛以為昨天的一切都是夢，正害怕失去的時候，卻看見身邊背對着自己的一個人兒，此刻她的整個香背都裸露在外，上面一片青紫色的痕迹，這一切都在告訴他，昨天的一切都不是夢。

可是在他喊出她的名字的時候，他明顯感覺身旁人兒的身子一個怔住，隨即僵硬。不由擔心，道：「瑤兒，你怎麼了？」

白璃玥昨天已經經歷了一邊凌遲了，可是一早起來還要繼續，她再如何的好脾氣都已經被磨滅乾淨了，如同泣血，道：「我是璃玥。」

百里晟軒連忙起身，露出上身幹練肌肉的脊背，他掰過那身子，卻看見白璃玥一張美麗的臉孔，不是昨天如霧似幻的那個人兒。

白璃玥也怔怔的看着他，對他道：「我不知道你到底想要娶誰，可是嫁過來的人的確是我白璃玥，跟你拜天地，入洞房的人也是我白璃玥，你昨天口口聲聲喊著的名字，我可以裝作聽不見，只要你以後真心待我，其他的我都不在乎，若……」她聲音帶着一絲絲的顫抖，繼續道：「若你還想她，還想要她，我可以讓你迎娶她，只是不要這麼快推開我，畢竟我愛你，不比你愛石瑤少一分，晟軒，我只是想要你知道，只要你要，只要我有，傾我所能，盡我所有，我給過你的，給不了第二個人，你給過我的，哪怕是欺騙，也請圓了這個謊，欺騙我到永遠，好嗎？求你！」

百里晟軒聽着她口中出來的一字一句，就算是鐵石心腸的人，也無不動容，只是，有些人，一旦遇見，便是一眼萬年，有些心，一點開始，便覆水難收，她哪裏知道，昨天他不過是把她當成了她，可是她終究不是她。

百里晟軒一把推開了她，正要起身下床，卻瞥見床榻之上的一抹紅痕，那痕迹灼熱了他的眼，卻也刺痛了他的心，他自認為他自制力是如此強，可是卻為什麼？怎麼會這樣？不由瞥見桌子上面依舊燃著的香氣，該死！他居然被算計了。

身後突然一個溫軟的物體靠了過來，帶着哭泣的聲音道：「晟軒，不管如何，事情已經發生了，就算你再也不想見到我，也請你顧全了我的顏面，難道你還想讓我再次下堂一次嗎？」

百里晟軒身子怔住，只是那顆冰封的心再也無法為了別人再次火熱，卻只是淡淡道：「你放心，不管什麼時候，你依舊是少夫人。」說完，便死死的拉開她的手，決絕的起身離開了房間。

石瑤猛然回頭看着白慕辰，道：「你知道，你都知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