87.回來

87.回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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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阿梔?醒了?」有人輕輕撩開帷帳,柔聲喚她,「覺著怎麼樣?」

姚白梔回神看了一眼,見是繼母王氏,便撐著床想坐起來,沒想到王氏殷勤的過分,居然立刻伸手來扶,還說:「慢一點,當心頭暈。」

咦?這后媽怎麼回事?她遲疑着說:「夫人回來了,阿梔沒事,睡的挺好的。」說完想了想,又問,「爹呢?」揍苗逸飛去了?

「相爺在前院等著,他來看過你,見你睡的香,就沒讓叫。」王氏看着姚白梔一臉欣慰,「你沒事就好,起來醒醒神,咱們也該回家了。」

姚汝寧聽見動靜,一邊叫丫鬟來伺候,一邊問:「阿梔餓不餓?要不吃了晚飯再走?」

王氏不搭話,姚白梔看這姑嫂兩個之間氣氛尷尬,才後知後覺反應過來,她今天嚴格來說是從王氏那裏被苗逸飛拐走的,王氏身上擔的干係不小,萬一今天苗逸飛真敢做出什麼生米煮成熟飯的事,姚汝清迫於無奈,可能會答應他們兩家的婚事,對苗逸飛從輕發落,但王氏的疏忽之責,卻將永遠無法卸去。

她可是后媽呀,繼女在自己手裏頭出了這樣的事,她以後怎麼面對姚汝清?

想到這裏,姚白梔怯怯說道:「阿梔不餓。」還是別湊在一起尷尬了吧?

王氏便道:「那咱們回家去,和你二弟三弟一起吃。」說着轉頭看向姚汝寧,「就不妨礙姑太太養病了。」

姚汝寧無奈,只得打發人出去通知前院。前院很快回話,說相爺這就要走,姚白梔收拾好了,與王氏一同出二門上車,打道回府。

路上姚白梔才問王氏:「夫人,表哥……沒事吧?」

「他能有什麼事?」王氏語調很輕柔,語氣卻充滿不屑,「再說了,他胡鬧到這個地步,也該好好管管,不然以後不是更要給家裏闖大禍?」

苗逸飛可不是年輕胡鬧,姚白梔對此心知肚明,卻沒法說出來。

王氏看她低頭沉默,便又哄勸道:「犯錯受罰天經地義,不管你爹怎麼罰他,都是應該的,阿梔不用替他難受,而且你爹肯定也有分寸。」

阿梔不難受呀,阿梔只是想知道苗逸飛是怎麼挨揍的。可惜現在還不確定系統會不會回來,她不敢冒險OOC,姚白梔只能點點頭,表示知道了。

王氏看她表情平靜,便問起她今日被苗逸飛拐跑后,都發生了什麼事,以及苗逸飛說過什麼。姚白梔隱去苗逸飛對姚汝清的褒貶后,便一點兒也不隱瞞的全說了,最後還很驚奇的感嘆:「真不知道表哥是從哪裏打聽到這些的。」

王氏記下她說的話,回到家等夜深人靜的時候,和丈夫一對,兩人皆是一驚。

「那姑娘確實叫寧馨沒錯,樣貌也出眾,後來皇後娘娘還特意把她叫到跟前褒獎了幾句,便是那時,太子殿下忽然奉聖命來了,但太子殿下始終恭謹守禮,不曾往那幾個姑娘身上看過一眼。」

姚汝清冷笑起來:「這個小畜生還能未卜先知了。」

「是啊,他怎知道今日姚侍郎家的姑娘會大放異彩?還連人家姑娘的閨名、品格都打聽到了……逸飛回京一共也沒幾天吧?」

「反正他跑不了,慢慢查吧。」姚汝清躺下去,合上雙眼,「累了一天了,早點睡吧。」

正院夫妻倆早早睡了,白天已經被迫睡了很多的姚白梔,這時候卻毫無睡意,她悄悄問守夜的丫鬟梅雪:「松風呢?她有沒有事?」

「大小姐放心,松風沒事,就是脖子扭著了,幹不了活,梁媽媽叫她在房裏歇著呢。」

梅雪並不知道今天實際出了什麼事,只當松風是跟着大小姐去苗府時,因姑太太生病,忙亂中不小心扭到了,便隨口答道。

姚白梔回家吃完飯以後,王氏交代過,說她院裏的人,除了今日跟車的柳媽媽和松風,其他人都只當姚汝寧是真生了急病,不知道別事,囑咐她別提起,以免說漏,還說柳媽媽疏忽大意,難辭其咎,王氏會親自處置。

不料旁邊靜靜聽着的姚汝清突然插嘴說:「阿梔也不小了,眼看就及笄,這些事也該教着她自己管了。」又轉向姚白梔說,「你今日回去且先好好想想這些下人犯了什麼錯,你心裏想怎麼罰,對了,那個杜婆子也拿了回來,你回去一併想想,明日都交給你處置。」

這是什麼情況?姚白梔瞪大眼睛,難道丞相爹受了刺激,覺得他女兒太白痴,想從現在開始改造她了嗎?小安小安!快回來,劇情已經超綱了我hold不住呀!

原劇情里,不是上巳節之後,確定女兒對太子有意,姚汝清才開始找人調/教女兒的嗎?怎麼她今天根本沒見到太子,丞相爹卻還突發奇想,讓她自己管理人事獎懲了呀?這劇情一下子提前至少一個月吧?更坑的是,系統還沒修復上線吶,她記憶力有限,身邊這些不重要的丫鬟婆子的身世來歷,她根本不記得呀!

「要是一時定不了主意,也可先與夫人商議。」姚汝清看女兒瞪着濕漉漉的圓眼睛,滿是茫然,終究還是心裏一軟,溫聲道,「但你心中至少要有個主意,知道嗎?」

以原主姚白梔的性格,肯定不想罰柳、杜兩個媽媽,但她不接手,這倆人落到王氏手裏,更落不得好,而且她也不可能當面違背父親的話,所以姚白梔只能答應,並在回來以後就一心琢磨這事兒,順便呼喚小安N次,無果,等到梅雪鋪了被褥請她休息,姚白梔終於想起還有一個當事人——松風。

「沒事就好,讓她好好歇著吧。那……柳媽媽沒回來嗎?」

「柳媽媽大概家去了吧。」

姚白梔身邊的人,除了丫鬟們,大多是原主生母賀氏留下來的,她琢磨著梅雪知道的事情肯定沒有媽媽們多,既然柳媽媽被王氏扣住了,不如叫另一個梁媽媽來,也好順便問問杜媽媽的事,便叫梅雪去請人。

梅雪卻沒有立即就去,而是看了一眼時辰,勸道:「不早了,大小姐要不先睡,有話明日再問梁媽媽。」

姚白梔沒當過主子,不覺得這有什麼不妥,但她並不困,還是堅持道:「我還不困,不問睡不着。」

「就怕梁媽媽睡了。」梅雪有點猶豫,最後還是看姚白梔堅持,才轉身出去,把梁媽媽請了來。

梁媽媽圓團臉,膚色白皙,頭上挽了個圓溜溜的髮髻,插了支銀鎏金簪子,身上一件褐色團花褙子,看着像是新做的,她走進來未語先笑:「這是怎麼了?我們大小姐睡不着,想叫媽媽來給講古么?」

這事以前偶爾會有,姚白梔順水推舟,笑道:「是呀。媽媽快坐。」她說着拍拍身邊床沿。

梁媽媽也不客氣,走過來坐下,先說:「那大小姐躺着聽媽媽說吧。」等姚白梔躺下,還伸手給她掖了掖被子,「大小姐想聽什麼?」

「今日見到了杜媽媽,我記得,杜媽媽原是服侍娘的,梁媽媽講講杜媽媽的事吧。」反正她們不知道實情,姚白梔也就不拐彎抹角,直接問了。

「杜媽媽呀,她是個苦命人,她的事怕大小姐聽了傷心,還是不講了吧。」

姚白梔堅持道:「我不會的,她現在挺好的,不是嗎?」

梁媽媽只好簡單講了一遍。杜媽媽確實很命苦,姚白梔親娘賀氏遇到杜媽媽時,她丈夫新喪,懷裏還抱着個吃奶的孩子,夫家卻不願留她守寡,而是逼她再嫁,賺一份聘禮。杜媽媽哪捨得下孩子另嫁,被逼不過,就要抱着孩子跳河,恰好遇見出門走親戚的賀氏,被救了下來。

賀氏心善,問明白以後,說正好自己剛生了兒子不久,家裏缺個奶娘。杜媽媽婆家聽說有長久的月錢拿,便動了心,同意讓杜媽媽去,她婆婆百般保證會好好帶杜媽媽的兒子,可是沒過幾個月,那孩子還是夭折了。

「聽說,當年娘是因為媽媽把哥哥照顧的很好,才做主跟你夫家訂了賣身契,從此留你在姚家。」

這是第二天姚白梔見到杜媽媽后,說的第一句話。杜媽媽本來神色木然,見到姚白梔也只流露出幾分惋惜之色,可她聽了這句,立刻便綳不住,落下淚來。

「夫人是奴婢這輩子見過的最好的人,可是好人總是不長命……」杜媽媽哭起來,「言哥兒更是這世上最聰明伶俐的孩子,他……若不是……」

姚白梔走到跪坐着的杜媽媽面前,蹲下來,握住她顫抖的手,邊兒上陪着的管事嬤嬤不放心,也上前兩步,防著杜媽媽萬一發瘋,姚白梔卻對她搖搖頭,示意不必緊張,然後自己繼續軟軟的和杜媽媽說話。

「我知道,我知道,娘和哥哥都去的太早了,我也很傷心……但這是命數如此,並不是某個人的錯呀,出痘本來就是九死一生,就算媽媽當時沒去照看錶哥,也於事無補。」

這句話一下子擊潰了杜媽媽,她痛哭失聲,管事嬤嬤趕緊拉開姚白梔,退到一邊。這次姚白梔沒有掙扎,站在姚汝清派來的管事嬤嬤身後,繼續說道:「我不知道表哥跟媽媽說了什麼,但我過的很好,爹很疼我,夫人也很照顧我,除了這一次,我沒有受過任何委屈。」

姚汝清站在門外,從那婦人的痛哭聲中,聽見女兒柔軟卻堅定的說出這句話,欣慰的同時,又多了那麼一點兒心虛。也許苗逸飛那小畜生說得對,阿梔這麼純善,恐怕並不適合嫁入東宮。

「太子殿下?」姚汝平詫異,「這個時候,他來登大哥的門,合適嗎?」

姚汝清站起身,摘下斗笠放到一旁,嘆道:「可是他都來了,我難道還能避而不見?走吧,你跟我一起去見見。」

他也不去換官服,穿着一身涼爽透氣的細葛道袍加木屐,就作匆忙狀迎了出去。

嚴昭也很識相的沒穿太子常服,身邊只帶着三五護衛,見姚汝清匆忙而來,還笑着搶先扶住他,不叫行禮,「姚相免禮吧。我不請自來,多有打攪,姚相勿怪。」

姚汝清連稱不敢,轉頭介紹弟弟,「這是舍弟,光祿寺丞姚汝平。」

姚汝平剛剛已經行了一禮,這會兒便又再次深深一揖,嚴昭伸手虛扶一下,笑道:「免禮。兩位這打扮,莫非是下河捉魚了?」

「讓殿下見笑了。」姚汝清見太子一臉輕鬆笑意,說話便也隨意了一些,「寒舍中有條溪流穿過,方才臣與舍弟正在垂釣。殿下今日怎麼有興緻往城外來?」一邊說着一邊把嚴昭引進庭院深處一間水閣。

水閣四面通風,地板下面有活水潺潺流過,閣內還堆了一小盆冰山,一進去就覺涼爽無比。嚴昭深吸口氣,剛剛被烈日暴晒的苦楚終於緩解,回道:「是父皇昨日突然想起陵寢不知修的如何了,打發我去看看。我一早回返,趕到此處又餓又渴,實在等不及回城,聽說姚相別院在此,便冒昧前來打擾。」

姚汝清聽了,看一眼姚汝平,道:「哪裏,能得殿下親臨,實是蓬蓽生輝。阿平,你去廚下吩咐一聲吧。」又問嚴昭,「不知殿下口味,可否麻煩殿下遣一位隨從同去?」

嚴昭便向門外吩咐一聲,一名護衛即隨同姚汝平離去。

姚汝清接過侍女烹好的山泉水,親自動手為太子點了杯茶,叫侍女退下后,才道:「陛下怎地突然想起勘察陵寢?」

「大約是病中多思。」或者有什麼事不想讓他知道,特意把他支出去。嚴昭心裏很清楚,他這個皇帝爹越到這種時候,越不會信任他,一直拖着不肯處死廢后吳氏,不就是為了牽制他嗎?但皇帝陛下終究會知道,他死後能託付一切的人,也只有自己這個讓他不安又厭惡的兒子而已。

想到這裏,嚴昭唇邊笑意就加深了些,他真的很想親眼看看皇帝陛下見過他帶回來的人以後,是什麼表情。不過他並不打算跟姚汝清談這些,他今日是為了阿梔來的。

喝完茶,嚴昭接着說道:「其實父皇龍體並無大礙,近來天氣炎熱,又因廢后所作所為怒火攻心,一時肝火上升,才夜卧不寧、食欲不振,太醫說,清清靜靜的養一養,至多十天半月,也就好了。」

姚汝清立刻露出安心之色,附和道:「正是如此,陛下洪福齊天,想必很快就會痊癒。」說着話,又給太子點了杯茶。

嚴昭道謝,然後開門見山道:「聽說今日是令嬡生辰?宮中不寧,倒連累的令嬡及笄禮也沒辦成。」

姚汝清給自己斟茶的手一頓,卻沒抬頭,仍看着茶碗答道:「殿下說哪裏話,左右小女舊疾尚未醫好,不急着議親,及笄禮明年再辦也使得。」

這是嚴昭自己說過的話,所以他對這番婉拒之詞早有準備,「說到令嬡舊疾,我就更慚愧了,本來是我薦了劉太醫的,沒想到……好在我另有準備,已尋訪到另一位民間名醫,派人去接了,最遲七月中到京。」

「……」姚汝清怎麼覺得自己家有一種被黃鼠狼惦記上的意思呢?

黃鼠狼下一秒就露出了真面目,「其實,我這次來,還另有一事相求。」

姚汝清打點起精神,正色看向太子殿下,道:「不敢當,殿下有事儘管吩咐。」

嚴昭坐姿端正,神態誠懇,一字一句清晰的說:「嚴昭想求姚相將愛女下嫁於我,我對令嬡一見鍾情,願餘生只與她一人相廝守,若能得姚相允可,姚氏即為嚴昭的親人,從此與嚴氏共富貴。」

***

姚白梔到吃午飯時才聽說太子來了,「陛下不是病了嗎?太子殿下怎麼不在宮中侍疾呀?」

來給侄女慶賀生辰的姚汝寧也說:「就是呢!難得沒有人從中作梗,太子殿下怎麼不趁機多與陛下親近親近?」

emmm,這位姑母還不如王氏有政治頭腦呢,姚白梔心內搖頭,吳皇后都被廢了,二皇子也因為之前毆傷三皇子一事被幽禁宮中,三皇子是個病秧子,皇帝陛下自己酒色財氣了十幾年,身體早掏空了,作為眾望所歸的唯一合法繼承人,太子殿下這時候用得着親近皇帝?

皇帝又不可能立刻把皇位讓給嚴昭,他親近這個害死自己母親的人幹嘛?有那時間,不如用來學習處理政務呢!哦……姚白梔覺得自己好像明白了什麼,也許太子就是來跟她爹套近乎,提前熟悉朝中事務的吧?

「我也不清楚,相爺除了叫謙兒出去拜見殿下,一直沒傳話進來,估計還在陪殿下用膳。」王氏答道。

邊兒上自己拿筷子吃飯的三少爺叔諾有點兒沒精打采,嘀咕道:「我也想去拜見殿下。」

姚白梔聽見,笑問道:「你也想見殿下呀?那你見了殿下想說什麼呀?」

「我……」叔諾皺起小臉想了想,「我就說……很仰慕太子殿下的才學!」說到後來,他不但舒展開了兩團圓潤臉頰,眼睛都亮了起來。

姚白梔被他裝大人的樣子逗笑,贊道:「我們諾兒真會講話呀!」叫丫鬟給他夾了個他喜歡吃的肉丸子。

因為苗逸飛乾的那事兒,姚汝寧有些日子沒來,見姚白梔和弟弟這麼親近,很有些驚訝,但這是好事,她便也笑道:「是啊,諾兒小大人兒似的,還真像你二叔小時候。」

姚汝平的妻子文氏也帶着孩子跟丈夫一起來了別院,聞言笑道:「小姑就別給我們老爺臉上貼金了,小時候我也不是不認識他,他哪裏比得上諾兒懂事?」

文家與姚家還有姚白梔的生母賀家都是世交,文氏與丈夫更是青梅竹馬,從小一起長大,因此姚汝寧聽了她的話,便笑道:「啊喲,二嫂你別光記着二哥調皮搗亂嘛,他也是學過大哥的少年老成的。」

文氏一笑,沒再多說。要是原來的大嫂還在,多聊聊當年事,自然別有趣味,但王氏是續娶的,自己幾人的少年事她插不上話,而且說多了,難免提到賀氏,不如不提。

她沒接話,姚汝寧近來在兄長家裏也不如從前自在,便也不再說話專心吃飯。一頓飯很快吃完,眾人各自休息,姚白梔帶着兩個堂妹剛回去住所,還沒等換衣服,就有姚汝清那邊的侍女來傳話,說相爺請大小姐去前面水閣說話。

侍女傳完話,還特意打量了一下姚白梔的衣着,提醒她戴個帷帽遮陽。

姚白梔就問:「怎麼叫我去水閣?太子殿下走了嗎?」

侍女笑着搖頭,也不知是說沒走,還是她不知道。

於碧珊就上前兩步,扶住姚白梔道:「既是相爺派人來叫,大小姐便去吧。太子殿下,大小姐也見過的。」

松風也取來了帷帽,給姚白梔戴上,陪在她身邊,一起往前面水閣去。

姚白梔不得不去,路上卻難免嘀咕,什麼鬼?難道太子來訪,目標不是丞相爹,而是她?真是大意了!這些日子宮中大戲連台,太子沒再向她發起攻勢,她每天聽着於碧珊講故事、說宮中八卦,別的什麼也不用干,只顧吃吃喝喝、耽於享受,革/命/意志被瓦解個七七八八,竟忘了太子對她的好感度是滿的!

好感度滿了,那就是真愛呀!誰會輕易放棄真愛呀?她還看宮中熱鬧、還擔心太子呢,怎麼就沒想到這可能是太子一手策劃的,只為儘早除掉皇后,他好無後顧之憂的來攻略自己呢?

如果是這樣,那太子為什麼一開始就對她好感度滿了,似乎就有答案了。他要麼也是任務者,知道劇情發展,才能滅皇后滅的這麼得心應手,而且系統比自己的還要高級,能夠蒙蔽小安的好感度檢測,並迫使小安關機;要麼,他就是重生的。

王麗妃尚且不甘心,王家就更不會甘心了。王氏家族世代簪纓、門庭興旺,王老丞相門生故舊遍及朝堂,難道將來也在吳皇后兒子手底下討生活不成?更不用說吳氏粗鄙,現在就仗着是外戚橫行京城,若真叫二皇子取代了太子,那吳家不是要爬到他們王家頭頂上了?

王崇遠當然不肯給吳氏這個機會,可他五個兒子都活在他的庇護之下,沒有特別成器能獨當一面的,所以在年過古稀準備致仕之時,王崇遠選中了姚汝清接班,並把自己的小孫女嫁給他做繼室。

「正旦朝見皇后時,夫人可見過麗妃娘娘?」從安國寺回家的馬車上,姚汝清突然問王氏。

姚汝清悄悄見過太子之後,就叫妻女收拾東西回府,只留了管家繼續做道場,王氏見丈夫也上了車,還不叫丫鬟隨侍,以為他是要對自己解釋緣故,沒想到他竟突然提起宮裏的堂姐,不由一愣。

「麗妃娘娘?」王氏搖頭,「不曾,說是感了風寒,正病著。過後大嫂子去看過,說沒有大礙,懶怠折騰了見人而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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