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五章 魔教少主
過了不知多久,秋少棠輕輕呻吟一聲,睜開了眼。
李凌霄立刻道:「秋師弟,怎麼樣?還好吧?」
「我沒事,謝謝大師兄關心。」秋少棠淡淡淺笑,聲音中卻帶絲痛楚。
「秋師弟,我沒想到會這樣,對不起。」謝息墨見秋少棠醒了過來,緊忙道歉,他哪裏知道秋少棠如此不堪一擊,隨意一劍也能讓他中招。
「無妨,我知道謝師兄並非有意傷我,是少棠沒用,沒能躲開,不怪師兄。」秋少棠仍舊微笑,沒有半點怪責之意。
「那劍又狠又快,說他不是有心,我才不信。」溫青青撇撇嘴,不滿的揭了謝息墨的底。
「我還以為他……」謝息墨忽然住了口,不解地搖搖頭,終究沒有再說話。
就在這時,又有人推門進來,抬頭看時卻是掌門江雁離,以及謝費陽、楚依依夫妻兩人,還有一個看來與江雁離年紀相仿但臉色略顯蒼白的男子。
房中幾個孩子,連忙垂首站立,恭敬地一一問候,秋少棠這才知道那個未見過的男子竟也是江雁離的師弟,名喚何斌。雖然身上帶着傷,他也是下了床,恭敬地對着幾個長輩行禮。
楚依依見了,連忙扶住他道:「受了傷就不要多禮了。」
謝費陽卻是冷哼一聲,一臉不屑。
「何師弟,看看這孩子的傷。」江雁離聲音輕緩,看不出有什麼情緒。
「師兄還真是費心,這麼點小傷,也值得何師弟來看么?」謝費陽滿是輕蔑。
「費陽,畢竟是墨兒傷了人,你怎麼能這麼說。」楚依依不甚贊同。
「今天究竟是怎麼回事?」江雁離不理師弟師妹的爭吵,轉身問著屋子裏的幾個小輩。
謝息墨垂首咬牙不敢回話。
秋少棠看看眾人,跪了下來,對着江雁離道:「師父,是弟子的錯。」
「你動劍了?」江雁離眉頭微蹙。
「是。」秋少棠答的簡單。
「我說過,沒我的話,不許你拿劍的,你忘了么?」江雁離臉色不好。
「弟子知錯了。」秋少棠依舊低頭回答。
「既然如此,就罰你面壁三日,往後再讓我知道你隨意碰劍,別怪為師重罰你。」江雁離說完一甩衣袖出了房門。
這種變化可讓眾人驚詫莫名,看着秋少棠不明所以,心中好為這個小師弟抱屈,謝息墨嘆了口氣,心中更多了幾分愧疚。
自此,神劍門中,秋少棠十餘年未曾碰劍!這是后話,此處先不講。
何斌看江雁離離開,沒說什麼,隨意看了看秋少棠的傷勢,留下一些傷葯,隨後也出了房門。
謝費陽卻對此很是滿意,留下一聲輕哼,揚長而去。
只有楚依依心中默嘆,伸手拍了拍秋少棠,柔聲說道:「少棠你好好休息,有什麼不舒服只管和我說。」然後轉過身對着謝息墨說道:「墨兒,你好好陪着你秋師弟,算是賠罪。」
謝息墨點點頭,送母親出了房門。
「明明是謝師兄不好嘛,掌門幹嘛要罰秋師弟?」溫青青嘟起嘴,滿心不快。
「謝師兄,你雖然一向愛鬧,可也不是胡作非為的人,今天那一劍其實出了全力,為什麼這麼做?」連一向不愛說話的齊雪衣也忍不住開口詢問。
謝息墨看看秋少棠,很是為難,不知如何解釋。
「謝師兄不必為難,直說就是,少棠從來沒想過隱藏自己的身世。」秋少棠看着謝息墨淡淡一笑,無所謂的語氣更讓謝息墨於心不忍。
「謝師弟、秋師弟,你們在說什麼?」李凌霄眉頭,為了秋少棠的話迷惑不解。
「我昨天聽見爹和娘有些爭吵,他們提到了秋師弟的身世,他是……」謝息墨還是有些不敢說出。
「我是魔教教主邱傲然的兒子。」見謝息墨停住不說,秋少棠淡淡介面。
「什麼?!」此言一出所有人都瞪大了眼,驚詫不已。
魔教剛剛被滅,而且正是以神劍門為首的正道人士所滅,魔教教主的兒子卻就在他們眼前?!
「謝師兄知道了這件事,所以以為我武功很好,想要和我比試一下是么?」秋少棠看着謝息墨,語氣依然平靜。
謝息墨默認,他確實以為是這樣。
看見房中幾位師兄師姐此時都是滿臉疑惑不定的表情,秋少棠再次笑了,溫聲說道:「少棠已經連本名都捨棄了,魔教已滅,和我再無關係了,我如今只是神劍門裏的秋少棠而已。」
他雖然如此說,可這種深仇大恨,他真的可以絲毫不放在心上么?難怪從掌門到各為長輩都對他那麼冷淡,難怪從他進了神劍門,就沒人教過他武功,難怪明明是他被謝息墨所傷卻還要受到責罰,全是因為他難以啟齒的身世?可既然如此,神劍門為何要把他帶回來撫養,還收為門下?
「你……?真的是魔教的少主?」溫青青看着秋少棠一臉好奇。
「已經不是了。」淡然的語氣,冷漠的表情,秋少棠的眼神飄向遠處。
「你心裏恨神劍門么?」齊雪衣語氣清冷,直接地問出矛盾的焦點。
「恨?何必呢?沒有神劍門一切依然會這樣,我父親……早有赴死之心。而且要不是師父收留我,我早就死了,你們要我如何去恨呢?」秋少棠自嘲地輕笑,只看的其他四人驀地揪痛了心。
他還只是個八歲的孩子啊,卻要背負多少無奈,背負多少悲哀?全是因為他無法選擇的身世和命運。
這樣一個溫潤的美麗少年,和魔教這樣的詞似乎全無關聯,可他偏偏是魔教的少主,天意何其弄人?!如果可以選擇,他,怕也不想如此的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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