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百九十六章 不準開槍

第二百九十六章 不準開槍

空氣潮濕,氣壓低,悶熱難捱,現在已是朝鮮的梅雨季節,許奐率領的人民軍001部隊在入朝後秘密潛行的那幾天裏,陰雨綿綿,細雨下個不停,戰士們帶着的衣服、睡袋、食物都已潮濕霉變,戰士們邊趕路邊牢騷衝天:「娘的!這破天氣,要就給爺們來場大的,痛快痛快!」

朝鮮方面派來帶路的人見了好笑道:「高溫高濕是梅雨天的基本特點,有暴雨下還叫梅雨季節嗎?不過,看今年的情況,恐怕陰雨綿綿的天並不多,今年可能是乾梅!」

有戰士好奇問:「有乾梅,難道還有濕梅?」

朝鮮人肯定道:「當然有了!」

「乾梅又怎樣?梅雨又怎樣?」

「濕梅則連綿細雨,綠苔遍生,什麼東西都容易發潮發霉;乾梅則少雨水,天氣酷熱難耐,渾身濕漉漉的汗流滿面。」朝鮮人解釋。

「難怪這幾日全身濕透,感覺渾身不自在了!原來是乾梅時節到了!」戰士自以為是道。

朝鮮人笑道:「這算什麼?過幾天,天晴了,那才叫難受呢!你們等著吧!乾梅易逢酷暑,今天夏天由你們難受的。」

果然,打了攻城的日本人一個措手不及,驅趕他們南竄之後,老天爺應驗了那朝鮮人的話,天氣開始放晴,火辣辣的太陽烘烤著大地酷似酷暑,驕陽似火,氣溫飈升,跑步前進的人民戰士濕熱難耐像被水浸泡過一般,軍衣噠噠地滴著水。

擊潰日軍后,許奐令001部隊過城而不住,馬不停蹄追趕潰逃之日軍。三萬日軍由渡邊原中將率領,分三路逃竄,一路沿漢江南逃;一路沿朝鮮半島西海岸線而逃;另一路夾在這兩路中間,順着平原大地而逃。

人民軍追出百里,除了撈到一些缺胳膊少腿的日本人外,根本追不上日本人的大部隊,善於穿插奔跑的人民軍戰士不由感嘆:「別看小日本個小,跑得還真快!」幾支輕裝穿插部隊還沒有趕到指定地點,或是剛趕到指定地點,日本人便已飛一般地過去了。

入朝以來,除了跑步還是跑步,根本未打一場像樣的仗,許奐惱火得很,這有辱他的威名,以至於他都不好意思向國內飛傳戰報,害得國內總參謀部等待消息的人心急如焚。

戰報上傳推遲了一天,但依然拿不出什麼像樣的成績單來,許奐怒氣衝天拍馬從后軍趕到中軍,又從中軍趕到前軍,第十六軍軍長張志明忐忑不安地陪同在一旁。出發之前,為了爭功,他死皮賴臉地要走在第十三軍的前面,許奐乜斜着眼答應了他,可現在第十六軍不僅沒有美滋滋地打上一場勝仗,反而連跑步都輸給日本人,不用許奐開口,他自己也覺得第十六軍此次是丟盡了臉。

「你們是幹什麼吃的?連腿比你們短的小日本也追不上,還妄想好好教訓人家?」張志明嚴斥第十六軍突前部隊第64師第192團團長梁書尚的無能,「你們內戰內行,外戰外行,打中國人時牛氣衝天,打外國人時卵樣熊熊,還豪言要向第一集團軍的前輩們看齊,我看根本沒得比!」

梁書尚臉上淌著豆大的汗珠,不敢出聲。旁邊冷眼靜觀的許奐不動聲色,看着口若懸河教訓下屬的張志明,他倒是第一次發現張志明有干政工的才能。他不屑地睇一眼,走出小屋,如果教訓人有用的話,還辛辛苦苦趕過來幹什麼?

軍務秘書劉光明緊跟着他,另還有兩個朝鮮人,一個是翻譯,一個是朝鮮國王派來聯絡的大臣。

外面,毒辣的太陽炙烤著大地,一些樹蔭下、小屋檐下,躺滿了跑得筋疲力盡的戰士,一些戰士手拿着濕了又干,幹了又濕,早已發霉變質的乾糧就是吃不下,卻瘋狂地往嘴裏灌著水。

許奐走一位年輕戰士,年輕戰士慌忙起身想向他敬禮,誰知一個站立不穩,嘶牙裂齒地又倒了下去。許奐與劉光明連忙扶住他,「你別動,坐下來!」許奐溫和關切道。

年輕戰士坐下后,許奐拿起他的腳,要脫他的鞋,年輕戰士漲紅著臉,急忙阻止:「長官!不要!不要!」

許奐不容分說,一把脫下年輕戰士的鞋,驟然一股難聞的味道如放屁般衝出,比女人腋下的孤臭還要臭,許奐強忍着刺鼻的難受,旁邊的劉光明已捂著鼻痛苦的別過臉去了。

原本是全白的年輕戰士的布襪,若染過一般,黑白分明,腳裸之上部分黃白,腳裸之下部分黑白,而且黑的那一部分還硬得可以敲碎核桃殼,顯然是很久未洗了。

「把襪子脫下吧!」許奐嘴在溫和地吩咐,鼻卻在劇烈的聳動。

年輕戰士羞赧道:「長官!不要了吧!」

劉光明在一旁實在受不了了,直想早點逃脫這原始化學武器的攻擊,遂惡怒怒道:「別羅嗦!長官叫你脫,你就脫,哪來那麼多的廢話!」

許奐蹙眉,狠瞪一眼,劉光明不敢再出聲。

年輕戰士澀澀地脫下襪子,腳上**的,許奐抓住他的腳腕,只見腳底板處四五個小指頭那麼大的水泡鼓冒冒地長在上面。

「痛嗎?」許奐輕聲問。

「不痛!」年輕戰士咬着牙搖搖頭。

許奐倏地站起來,他大步走向小屋,裏面張志明滔滔不的絕訓斥聲還沒有結束,許奐不得不佩服他的「雞婆」。

「別說了!令所有部隊停止追擊,就地休息!」許奐截斷命令。早被訓得火起的第192團團長梁書尚如釋重負,長長松出一口氣,無比崇拜地向英明的許奐長官望上一眼。

張志明愕然以對,不明白許奐怎麼又不着急了?「司令!不追,日本人可就逃遠了!」他懷疑許奐是不是下錯了命令。

許奐瞪一眼:「你去外面看看,戰士們還能跑得動嗎?」

張志明愣然,許奐冷冷道:「連日來,戰士們一直在跑步前進,腳早已起了水泡,我們不顧實際情況就是再怎麼下達死命令,也白搭!何況,日本人以逸待勞,他們當然要比我們跑得快些了!」

可張志明還是急問:「難道就這樣讓日本人跑了?」

許奐白一眼:「日本人能跑哪去?前面就是大海,他們跑到大海里去嗎?」

張志明悻悻然嘀咕:「追擊也是你說,不追擊也是你說!」

「司令!參謀部有消息傳來!」外面一個通信兵把消息交給劉光明后,劉光明報告。

許奐不理會嘮哩嘮叨的張志明,沉聲問:「什麼消息!」

「據報,從朝鮮半島的東海岸線有一支約萬人的日本軍隊正沿太白山北上!」劉光明大聲道。

「拿地圖來!」許奐喝道,並有脾氣地對朝鮮方面派來的聯絡大臣斥問:「怎麼不早報告這一條消息?」

朝鮮聯絡大臣朴中秀待翻譯講明許奐的意思后,不緊不慢道:「解漢城之危是當務之急,另一路日軍還遠在幾百里之處,何需擔心?」他對許奐剛在外的那一番表現很是不屑,身為一個高級將領,居然去聞一個低賤士兵的臭腳,說出來都丟人。

許奐氣得吐血,恨罵一聲:「軍盲!一群鼠目寸光之人!難怪要亡國亡朝了!」

翻譯不敢直譯許奐的話,但朴中鋒不用他譯,從許奐憤怒的表情上也可以猜出許奐的不滿,他不屑地瞟一眼許奐,卻以命令的口吻催促許奐趕快追擊潰逃的日本人。朝鮮王國早對中國人派出這樣一個娃娃司令出征感到不滿,雖然中國人的到來解了漢城之危,但讓大部分的日本人得以逃走,卻令朝鮮王國的人頗為失望,日本人對朝鮮人民的燒殺搶掠,朝鮮人恨不得剝日本人的皮,喝日本人的血。

翻譯直愣愣不知怎麼翻譯,許奐與朴中秀都把銳利的目光陰森森地望着他,命令他直譯,翻譯只得期期艾艾地把原話翻譯過去。許奐哪受得了這氣,指著朴中秀道:「不懂軍事,便給我站在一邊涼快去,別在這裏礙手礙腳,令人討厭!」

朴中秀大怒,他身居朝鮮朝廷高職,焉能受氣?忿然道:「我以朝鮮國的名義,要求你們立刻追擊日本人!否則,我國將向貴國政府提出交涉,要求撤換入朝部隊司令!」

許奐勃然大怒,揮揮手道:「把這無知傢伙拖出去,我不願再看到他!另,轉告朝鮮方面的人,如果朝鮮方面不能為我軍解決吃住問題,我軍將停止一切軍事行動!」

「司令!這樣恐有不妥吧!」張志明目睹一切,不由擔心地問。

許奐沉思片晌,想到領命之時,林逸允他自由指揮的權力,他不以為然道:「政治上的事自有外交部的人去處理,我們只管打好仗就是了。」接着道:「來!我們研究一下敵情!」

劉光明早把地圖攤開,並把敵我軍隊當前的勢態標了出來。

「從地圖上的勢態來看,東線的萬餘日本軍隊可能還沒有得到日本人已潰退的消息!」張志明猜測。

「如果不是朝鮮人漏報這一則消息,我們哪用這麼緊趕慢趕地跑那麼多的冤枉路?」許奐仍恨恨地埋怨。

「我建議收縮兵力吃掉這一股像無頭蒼蠅般亂竄的東線日軍!」張志明指着地圖道。

許奐懷抱雙手一動不動道:「何需收縮兵力?讓後面的第十三軍派出三個師設伏圍殲它就是了!」

張志明擔心:「日本人的戰鬥力不弱啊!從他們的撤退中便可窺其一斑,三個師的兵力會不會少了點?恐怕他們又會向西線的日軍一樣,逃得飛快啊!」

許奐截斷道:「不!三個師足矣!我們這邊還有三萬多的日本軍需提防呢!」

張志明想一想,側頭問:「司令!殲滅日軍的戰場選在哪裏?」

許奐躬身仔細察看地圖,重重敲在地圖上一點道:「就選在豐岩里地區吧!至於具體設伏地點選在哪裏?仗怎麼打?由第十三軍他們自己去操心吧!」

張志明又問:「西線的日軍怎麼辦?」

許奐自通道:「不用擔心日軍會逃,日本人再什麼快,他們也只是像孫悟空一樣翻出如來佛祖的手心。說不定,我們追得慢了,他們逃的速度也會慢了呢!」

張志明覺得有理,許奐信心十足道:「讓戰士們吃好,喝好,睡好,慢慢南下!」說罷大聲吩咐劉光明:「命令後續部隊趕快下來,我就設司令部於此處!」接着又喋喋不休的罵着人:「這鬼天氣,夏天不像夏天,卻比夏天還熱!走,我們沖涼水澡去!」

第十三軍接到許奐的命令后,軍長高勁寒(原第七軍第24師第72團的一個上尉連長,曾在人民根據地第一次防禦戰中參加過圍殲五國聯軍混合陸戰師的戰鬥,后又屢獲戰功,步步高升,進軍校學習一年後,在組建第四集團軍時,被總政治部提名出任第十三軍軍長之職,他可能是自人民軍正規化建設以來,提升最快的一個,基本上是半年一個台階。)率領第52師、第0師、第50師折向東,奔赴豐岩里阻擊冒進的東線日軍,第52師的第155團擔任突擊先鋒部隊。第0師本應編名為第51師,只因林逸一時興起的指示,51這個編號為51特種部隊專用,所以第51師落了個與第51團樣的下場,只得被冠以第0師了。

第155團團長是新提升上來不到兩個月的楊娃,楊娃在攻打太平天國天王宮時不小心被一支利箭射中,躺了兩個月,這不知是他第幾次受傷了,上面政治部門體諒他勞苦功高,又多次負傷,身體不好,想讓他退到二線或是地方上去,可楊娃接到調令后,死活不肯,賴在軍政治部辦公室就是不走。

楊娃的神經質是全軍出了名的,誰也搞不懂他是真有瘋病,還是裝瘋的,但誰也不願有一個瘋子似的人整天賴在辦公室里,報第四集團軍總政治部批准,又撤回了對楊娃的調令,並因其擊斃太平天國忠王李秀成有功,特晉陞為上校,出任第155團團長。

「楊團長!這次先鋒部隊就讓給你們第155團了,但有一次條你給我記住了,如果你還是沒命的沖在前面,你就只好給我回你的老家廣西合浦去!」軍長高勁寒嚴肅地叮囑,話里透著無限的關愛。此次對楊娃的調令之所以能撤銷,高勁寒起了關鍵作用,高勁寒很喜歡楊娃,他從楊娃身上看到了過去自己在第24師第72團擔任上尉連長時下面一個叫伍松的戰士的身影,伍松個子矮小,身高不足一米五五,長相又令人不敢恭維,被人戲稱「武大郎」,沒有人喜歡他,可他作戰勇敢,最後還救了高勁寒一命,高勁寒永遠忘不了伍松為他擋的那一刀,一個高**國人的那一刀把伍松刺了一個對穿!

「軍長!我保證會老老實實地呆在指揮所里,決不會讓自己身上再多添一塊傷疤!」楊娃信誓旦旦,他奇怪高軍長怎麼老是以異樣的眼光望着他,那目光雖不如老班長成明效,但也格外令人受不了。

誰相信楊娃的話,誰就是傻瓜,高勁寒不是傻瓜,臨第155團出發時,他還特意囑咐楊娜的兩個警衛員,一定要保護好楊娃的安全,否則,軍法處置。

楊娃的先鋒團負有一個特殊任務,便是引東線的日軍進入豐岩里西面二十里處的一個盆地中,此處乃人民軍第十三軍的設伏陣地。為了很好的完成誘敵任務,楊娃令第155團一營換裝成朝鮮軍的樣式,在朝鮮嚮導的帶領下,出面阻擊日軍,並邊打邊退,步步誘敵入埋伏圈中。

聽到前面的槍聲,在後方團指揮部里的楊娃又開始上竄下跳起來,幾次欲衝到前面去看看,可都被兩個牛高馬大的警衛死死擋住。第155團的人沒有人喜歡楊娃這個神經質的團長,他剛上任不久,便變態地要全團的官兵做了半夜的「蛙跳」運動訓練,氣得全團的官兵牙痒痒,並額外送他一個外號叫「楊青娃」。

東線萬餘日軍一路順風北上,一直沒有遇到過朝鮮人像樣的抵抗,因為朝鮮軍大都被抽調到漢城保衛首都去了。這回他們被換裝了的人民軍第155團一營打了一個措手不及,其前鋒部隊損失五十餘人,他們不氣反喜,以為終於遇到朝鮮主力軍了,他們一路狂追,並稟報後面部隊快速跟上。

一營故作無法阻止日軍前進似的樣子,他們且戰且退,引日軍至第十三軍設置埋伏的盆地五里處。此時,早聽聞過日軍殘暴獸行的朝鮮百姓也跟着部隊到處亂跑,不得已,楊娃又只得派出一個營的兵力驅趕百姓往北而去,不準進入設伏盆地中。

為使後面的日軍儘快趕上來,一營在盆地東面五里處的木原村的抵抗頑強起來,殺傷百餘敵人,堅持兩個小時后,他們還是假裝不敵退入盆地中。

此時的日軍謹慎起來,但盆地里看不出任何破綻,盆地長二十里,寬十二里,裏面有山林、丘陵、村莊、還有許多的良田、溝壑。

後續日軍趕上來,全部進入盆地后,一營早消失不見了,而楊娃第155團的另兩個營與第52師的第156團此時及時封住了盆地的后口子。

黃昏時分,日軍追趕一營的前鋒部隊佐佐木中隊抵至盆地的西出口,遭到人民軍第0師第153團的打擊,幾乎被全殲。這時,日軍方發現情況不妙,他們緩下速度,開始收縮兵力,然後派出一個聯隊的兵力試探性向西攻擊。與此同時,四個方向的人民軍也開始收攏包圍圈。

太陽漸落西山,人民軍在盆地外圍與日軍展開了激烈的血戰。人民軍採取步步為營的方針,相繼攻佔盆地內兩個小村莊,進一步壓縮了對日軍的包圍圈。日軍幾次強攻盆地西出口,均慘敗而歸,遂開始依託一座丘陵、兩片山林及兩條水渠,挖壕挖洞設置防禦陣地。

戰鬥打了一整夜,日軍的處境日漸艱難,傷亡已達四千人。東西兩片小樹林相繼落入人民軍手中。清晨,兩千日軍突然向後倒退,猛攻盆地后出口,但遭到楊娃團及第156團的堅決打擊,日軍損失五百人及一個大隊長之後,無奈又敗退回來。

此次的盆地戰鬥,人民軍與日軍的火炮部隊都未能及時上來,人民軍的機槍與重機槍威力巨大,簡直就像切割機一樣,日本人一茬一茬地倒下。日軍進攻連連受挫,士氣漸低,人民軍不急不慢地向日軍陣地壓縮,基本把日軍壓縮在一個長五里,寬三里的狹窄地帶里,形勢對人民軍十分有利。

但是,日軍訓練有素,由武士道精神武裝起來的日軍官兵視死如歸,其作戰意志之頑強超乎人民軍戰士的想像,這是在他們的戰鬥歷程中從未遇到過的。每一條溝壑的爭奪,都是異乎尋常的血戰,往往一個根本已無反抗之力的日本人,他還能在臨死之時撲上去咬上人一口,這令人民軍開初的損失頗重。無奈之下,人民軍需把陣地上的日本人殺乾淨了,方能安穩佔領陣地。如此,人民軍戰士索性不再留任何活口了,不管受傷的不受傷的,能動的不能動的,每一具人體上都要剌上一刀。

在人民軍的大舉進攻面前,日軍毫不畏懼,頑強抵抗。人民軍為了減少傷亡,暫時停止了進攻,他們在等待後面火炮部隊的上來。日軍趁著這難得的喘息之機,馬上加緊修築工事,他們在丘陵防禦陣地的周邊,挖掘了一在一小兩道長壕,大壕深兩米,寬三米;小壕深半米寬半米,裏面堆滿的稀泥亂石,人踩在上面不是深深陷入腳扯不來,就是被看不見的石頭絆倒。

一天之後,人民軍火炮部隊上來,但高勁寒仍然沒向日軍發起最後的總攻,既然人民軍有的是時間,而日本人又自作聰明地挖那麼多那些深的壕溝把自己圈在里,人民軍又何必急於一時,賠上幾百條性命去強攻他們呢?

四天之後,日軍糧盡水絕,他們開始搶著喝稻田裏的泥水。夜裏,日本人偷偷地在填平自己挖掘的溝壑,被值崗的人民軍戰士發現。第十三軍軍長高勁寒意識到日本人想逃,遂命令部隊高度警戒。看看日本人傻傻地挖來填去,人民軍戰士無聲地發出譏笑。

日本人動起來了,他們這次選擇了南面為突圍口子。人民軍士兵早已等候多時,就待指揮官一聲令下,便是萬千子彈射出。然而,意外發生,日本人的隊伍中居然裹攜著許多的朝鮮國的百姓。

打!還是不打?第十三軍政治部的人左右為難,而朝鮮王國派駐第十三軍的聯絡大臣也不斷地哭要著自相矛盾的要求:「請人民軍務必要救救我國那些受苦受難的百姓!你們千萬不要開槍哪!我要求你們不準開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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