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64章 人文天地

「天地玄黃，宇宙洪荒。日月盈昃，辰宿列張。……」

朗朗讀書聲在理心私塾邊上傳出，一字一句，清晰無比，淡淡的文氣慧光，在半空中顯露出些許異象。

另一邊，在教授進度快一些的學子的李浩成，看着正在教導那些不識字孩童的林黛，滿意的點了點頭，根本不知道私塾不遠處正停靠着一輛樣式普通的馬車。

「老師？可需要我上前通報？」趕車的是一名身穿儒衣青衫的年輕學士，周身繚繞着淡淡的文氣，比起李浩成也不差多少，顯然也是一位走到文氣境頂端的儒道修士。

洗的有些發白的青色布簾掀開，一名鬚髮皆白，青袍高冠的老者，看了看李浩成，又是若有所思地望了旁邊一處空地，似有深意，滿是皺紋的臉上露出一絲絲笑容：「走吧！不用特地考驗了！」

「老師，你這是？」學士似乎有些奇怪，但當他對上老者那雙晶瑩剔透，如璀璨星辰般的雙眸時，又是咽下未說出的話，駕着馬車離去，在老馬掉頭的時候，馬車內，老者開口道：「思林啊！無論這柳元宗是什麼來歷，他終歸是創出了心理二學，並且將其傳播出去，你看那丫頭，心學已然入心，事後無論有沒有柳元宗，她都會走上心學的道理。所以心理二學奠基人，甚至創始人的位置，是柳元宗的沒跑…既然如此，我們又有什麼理由阻止他享受學士的福利？再說了，他此去是為了完善學說，無論真假，事後總歸要給我們一份答卷…你懂了嗎？」

「弟子明白了！」前方趕車的學士渾身一震，點頭表示清楚。

在馬車離開之後不及，空地上浮現出道道斑斕彩霞，一個虛幻的女子形象浮現，她皺着眉頭，嘆息道：「被發現了嗎？不會是儒家有名的老不死。不過，他不願意動手，倒是讓我有些難辦啊！」

想了想，女子又是笑道：「罷了，到時候看哪邊人多就是了！」

說完，她就是化作道道霞光消失不見。

隨即，又是先後有了幾波大儒前來，他們或是親自前來，或是分神來此，都是在看了幾眼后，轉頭離去，其中有的被李浩成發現了蹤跡，有的卻沒有。

隱約有些猜測的李浩成就是在一個月之後，收到一分前往人文天地的請柬，才確定過去那段時間，對自己的窺探是什麼。

同請柬一起送來的還有一分人文天地的資料。

人文天地，乃是大唐諸子百家用來實驗人道秩序的一方下屬天地，經過諸子百家千百年的努力，已經將其中元氣壓制大半，並且將一切威脅人族統治地位的生靈都是誅殺乾淨。

最後，還將屬於九洲的人道秩序之力，分出一部分，化作一口泉眼，以星辰的方式，高懸於人文天地上空，時時刻刻向人間輸送人道秩序之力，確保諸子百家的修行體系能夠在那方天地保證絕對的正統和主權。

原本，按照諸子百家的計劃，是通過時間，用水磨工夫，一點點用人道代替仙神佛魔的存在的根基，達到徹底斷絕一方天地仙神佛魔體系的實驗，使得人文天地成為只適合諸子百家修士的桃花源。

但後來因為一場意外，妖族掌控下的一方下屬天地在運轉過程當中，撞上了人文天地，兩方天地碰撞，使得雙方道則互相侵蝕，打亂了諸子百家的計劃。

『斷絕仙神佛魔體系，不出問題才怪！』李浩成看到這裏，冷笑一聲，下屬天地雖然具有一定的自主權利，但本質還是在九洲天地意志的掌控下，小打小鬧，九洲天地意志還不會關注，像這種斷絕仙神佛魔體系的動作，九洲天地意志又怎麼可能視而不見？

仙神佛魔體系修行的是什麼，仙道的炁、佛門的心、魔門的力、神道的權柄，說白了都是天地意志運轉過程當中的一股力量，諸子百家想要讓人道秩序，頂替仙神佛魔體系，換一個說法，那就是人道革天，以人道代替天道的一種方法。

哪怕妖族掌控的下屬天地不撞上去，當人文天地當中的人道秩序之力將天地規則頂替到一定層次之後，也必然會受到九洲天地意志的反噬，想想仙道大能無數，在天地反噬之下，還不得不逼退的結局，就能夠猜到那方天地的下場。

李浩成繼續翻閱，後面記載的都是一些人文天地現在的情況和兩方天地碰撞的時候需要注意的事情。

如今，人文天地中，整個天地的修行體系，都需要依託於百家合力分流出去的人道秩序，其餘體系不是不能修行，而是會被人道秩序排斥，修行和突破的難度直線上升，只有當人文天地與妖族下屬的天地碰撞時，出現原本的人道秩序崩潰，加上雙方道則的碰撞，以及九洲天意的插手，整個天地都向著原本的姿態回復，才有其餘體系出頭的可能。

而李浩成這樣被派遣進去的學士，需要做的事情很簡單，就是保留秩序的火種，方便兩方天地再次錯開后，重新搭建新的人道秩序，並且確保人道秩序的力量，再次在天地當中佔據主流。

『諸子百家應該是在人文天地秩序一次次的重組當中獲得了不少的好處，要不然也不會一次次投入資源，並且派遣學士進入其中穩定秩序的根基。』李浩成放下人文天地資料，轉而看向妖族下屬天地的信息。

妖族掌控的下屬天地，被命名為荒古天地，是一方類似於遠古環境的原始天地，其中氣息混亂駁雜，奉行叢林法則，並不適合人族生存，一切秩序的力量在那方天地中都會受到削弱。

『還真是湊巧！真不知道，這兩方天地倒地是自然而然的碰撞，還是諸子百家算好的！』看了看荒古天地的介紹，又是有回憶起人文世界的歷史簡敘，李浩成發現一個很有意思是的事情。

荒古天地在最開始與人文天地交匯的時候，毫無反抗能力，反倒是人文天地因為易道大家的緣故，早早的算出天地將有大變，而做好準備，在第一次碰撞的時候，從荒古天地當中撕裂了一塊不小的本源。

『算了，這些事情和我也沒什關係，對我而言最重要的反而是這條信息。』李浩成將信息翻到其中一頁，上面寫着兩方天地碰撞的時候，兩個天地一些交匯的地方，會出現道則外顯的跡象。

『若是能夠將這些外顯的道則吸納入我的太虛法體系，對我研究人道和妖道大有好處。』李浩成心中暗暗下定決心，然後開始做其餘的準備。

上一次前往三原李家，雖然出乎預料的早早歸來，但這次前往人文天地的時間必然不短，雖然林黛在這段時間已經算是小有成就，但距離獨當一面還是有些距離，他需要在最近這段時間幫助林黛完善後續的教學內容，同時安排好林黛自己的學習內容。

「扣扣！」敲門聲響起，隨着李浩成應了一聲，林黛端著茶水走了進來，問道：「老師你又要出遠門？」

「對！不過這次去是為了完善心理二學。」李浩成看着林黛笑道：「此次回來之後，應該就不會再出遠門了，到時候為師八成就是待在這裏安心教學。」

林黛聽到這話，頓時露出笑顏，不過她又是有些擔憂道：「老師你要說話算數啊！」

「當然！」李浩成摸了摸她的腦袋，笑道：「老師我怎麼會在這種事情上，騙你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