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02章 太虛萬象

太陰峰，環宇閣。

李浩成盤膝而坐，雙目緊閉，眉心處有無數智慧豪光浮現，同時他心象天地太虛九炁寶清妙境中也是發生翻天覆地的變化。

所謂真仙道核心，本就是借假修真，其修行要旨則是講究開闢心中內景印證天地外景，以天地大宇宙，洗鍊心中小乾坤，追求借假修真，通佛門關係不清不楚，很是被一些仙道修士排斥。

但真仙道作為仙道正宗，根基終究是炁，隨着李浩成的天地觀建立，他冥冥之中同外界天地的感應也是出現了新的變化。

天地萬象，自然山水，在仙道理論當中，因炁而生，所謂見山是山，見山不是山，見山又是山，不過是所見之人境界層次高低不同，所見也各有不同罷了。

而心象內景卻不一樣，心象萬象最初因為心而生，後來因種種道韻而成，這個階段可稱之為人法地。

隨後，道韻得元氣補充，生出氣機，介於虛實之間，能夠在外顯化，混淆真假，形成法域虛影，以心中天地，干涉外界天地，短暫的做到一定範圍內的我心為天心，我意為天意的層次，這個階段可以稱為地法天。

接着，心象天地更進一步，或是融入地脈，藉助外界真實，洗鍊心中天地，或是於心中凝聚一點真種，模糊心內心外界限，做到所到之地即為仙鄉，堪稱天法道。

最後，無所謂真假，無所謂虛幻，看破萬象真一，是為弄假成真，此等境界雖是人造，卻勝天生，可謂道法自然。

一般上來講，真仙道的修士，在鬼仙境的時候，大多是處於人法地的程度，唯有極少部分的人，能夠提前窺探到地方天的境界。如今，李浩成藉助天地觀成形的剎那，成功讓自身內景，同外界天地產生一點點聯繫。

頓時，李浩成腦後浮現一輪圓光，八道玄氣在他身邊生出，互相碰撞，演化出種種虛影，原本他頭頂之上若隱若現的篆文也是一點點凝實，被上方三四百篇感悟接納，成為這環宇閣的支柱之一。

李浩成睜開眼睛，無法壓制的精光從他眼眸之中流出，心念一動，一副寶圖從他天靈之上飛出。

「碧水映明月！」一聲輕嘆之後，寶圖輕輕一抖，無數水光涌動，波光粼粼，一輪皎潔的明月，高懸其上，灑落下聖潔的銀輝，水映月，月照水，水月相生，一時間李浩成周圍一切元氣都是陷入了停滯。

「陰陽生死輪！」第二聲輕嘆，寶圖一卷，一抖，重重寶光灑落，水光化一片灰暗的霧霄，一時間李浩成周圍百丈範圍自成一方小天地，一方寶輪懸掛在他背後。一種神之氣息在瀰漫，其上黑白二色輪轉，陰中抱陽，陽中抱陰，生死並立。

「太虛乾坤境！」第三聲輕嘆，寶圖再次變化，遠近錯位，空間疊加，區區百丈範圍，演化出萬千距離，同時以上方那篇感悟為基礎，李浩成的這次演化出來的偽法域，直接同環宇閣內空間重疊起來。

「咦？」李浩成轉頭看去，就見到雲婆婆站在那裏滿臉讚許的看着他。

剛才在太陰峰大殿之中，雲婆婆見到李浩成氣機變化，還以為出了什麼問題，立刻趕了過來，正好看到李浩成以太虛萬象圖演化種種偽法域的場景，就是讚歎道：「好一副太虛萬象圖，想不到你竟然選擇了這麼一條道路。」

說着，雲婆婆看着李浩成周圍八道玄氣，若有所思道：「生死、明晦、五行、乾坤、水月、震巽……這就是你重新打破水月限制，走出來的太虛真法嗎？如此說來，你現在能演化八重偽法域嘍？」

「並非如此！」李浩成起身拱手，道：「如今我能演化出偽法域有十重，但同一時間能夠存在的只有兩重，最多三重，更多的話，心象內景無法承受。」

「原來如此！那你諸多法域可有主次之分？」雲婆婆看着李浩成周邊的八道玄氣，此時李浩成天地觀成就，已經擁有了一點點地仙境的氣象，加上太虛法的特性和各種寶貝氣息的遮蔽，哪怕雲婆婆也無法一眼看破他的根底。

「我心象內景之中有九氣，以太虛萬象為根基，其餘八種不過是在外的顯化罷了，代表我最擅長的八個方向，並非不變。」

「原來如此！」雲婆婆點了點頭，又是指點一句道：「既然有了主次，那你日後就專攻於太虛萬象就好，其餘偽法域就不要過多涉及了，免得分心。」

李浩成躬身問道：「可是其中有什麼忌諱？」

「你可知真仙道被視為中乘仙道的原因？」

李浩成微微一愣，但如今的他可不會單純的認為真仙道是因為和佛門關係不清不楚，而被仙道眾人排斥，進而跌為中乘，再次躬身，道：「請婆婆指點。」

「真正讓真仙道，難入上乘的原因是真仙道沒有一條獨特的道路，以及以純粹真仙道成仙的人實在是太少了。」

李浩成愣了愣，重複道：「以真仙道成仙的人很少嗎？」

「借真仙道成仙的人是不少，但以真仙道成仙的人卻很少！」雲婆婆談了口氣，活過萬年的她，幾乎是看着真仙道誕生，看着真仙道傳播，看着真仙道成為九洲仙道的主流，也最清楚真仙道的缺陷。

她盯着李浩成認證囑咐道：「你要記住，真仙道修行，最要緊的兩個關卡，一個是鑄就道基的時候，一個是成就地仙的時候，比起還有調整可能的前者，後者要更加重要。」

「萬年來，婆婆我見過太多真仙道的修士，因為第一次心象內景同外界天地交匯，沒有把握好其中的度，而導致外界道則猛地沖入內景，導致心象出現問題，最倒霉的那群內景直接破碎，不得不將其溶於本命法寶之中，真仙道途盡毀，好好的內景天地，化作了本命法寶的一部分，同天仙道修士再無區別。」

「相對幸運一些的傢伙，雖然內景沒有完全破碎，卻也失去了更進一步的可能，只能將其徹底溶入地脈，藉助天地大道重新洗鍊激活，可如此一來，這樣的真仙道修士同地仙道又有什麼區別？」

「在幸運一些的，心象內景出現一些錯誤，不得不花費千百年重組心象，修復內景，事後雖然還能保持真仙道修士的身份，但必然有所殘缺，或是外顯法域威能不足，或是殘破內景氣機，凝聚成物，分化元氣。反正都稱不上得了真仙道的真傳。」

「真正的真仙道修士，在地仙境的時候，需要以本命元氣作為承載，以心象道韻，撬動天地道則，其法域近乎於神祇的神域，法域之內，我心為天心，我意為天意，哪怕一時溶於地脈，也可隨心離去，根本不會像地祗一樣被拘束在一地。」

「多謝婆婆提點。」李浩成第三次躬身，雲婆婆笑了笑，隨後又是有些糾結道：「既然你已經完成了天地觀，太虛法更進一步，我這裏倒是有一處合適你在用於突破地仙境的去處，不知道你有沒有興趣？」

李浩成有些好奇道：「敢問是何處？」

「方寸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