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75章 榜前百態
八月，秋意漸濃，這次鄉試那幾日好巧不巧的連着下了好幾場大雨，一些無知的百姓甚至將其同邪神一事扯上關係。
偏偏，隨後的七日閱卷，又是烏雲蓋頂，好似有什麼不好的事情要發生一樣，進一步刺激的民心，略帶慌亂意為的意念，引得北京府上空願力變化。
鬧得北京府府主都不得不親自動手，弄死了幾個挑動人心的傢伙，並且給出了對應的解釋，才算是將此事壓下去。
今天，到了放榜的日子，總算是出現了太陽，絲絲縷縷的金光透過雲層照射到北京府中，驅散了北京府的陰霾。
「你就不去看看嘛？」以桂花作為依憑，同陳元交流的李浩成輕聲笑道：「你看別人就算不趕早去看榜單，也都是坐在酒樓里故作鎮定，叫來酒菜，邊吃邊等，有幾個像你這樣，還在看書的？虧你還看得進去。」
「月師何必笑我？不是你教我泰山崩於前而色不變，麋鹿興於左而目不瞬的嗎？再說了…」陳元望放下手中書卷，輕聲道：「就我現在的名聲，去了也只是丟人現眼罷了。」
「我還以為你真的做到心如止水呢？原來是強裝鎮定啊！要我說……」
李浩成話還沒說完，就是感受到北京府上空經過幾個月堆積的願力突然沸騰起來，隨後就是聽到外邊傳來一句句「放榜了」的叫喊聲，周圍百姓群情洶湧，滾滾民願幾乎炸裂開來，似狂風一樣呼嘯橫掃，即便李浩成都為之震動，趕忙以玉符清光加持自身，維持住同陳元身身前桂花的聯繫。
好狂暴的民願！好強烈的意念！竟然直接撼動願力，溝通國運，結合北京府的守護大陣，顯化出一方人道神域，直接覆蓋府城，既可以給與舉人加封，又能清理城內污濁晦氣，還可以影響民心所向，這種對願力的運用，該說不愧是萬年王朝嗎？坐在歸仁園內的李浩成感受着神域對自己的排斥，不有有些感慨。
其實履道坊作為王朝對仙道的妥協，在設計的時候本身就是半獨立在北京府外。
按道理上來勁，沒有陣法的牽引，人道神域並不會覆蓋到這裏，只是此時民願沸騰，民心變化，他人認為履道坊是北京府的一部分，那麼人道神域就會覆蓋下來。
這也算是府主一系對我們的試探吧！感受越來越大的壓力，李浩成開起來歸仁園的守護法陣，一抹清光升起，百花繚繞，無數幻影顯化，聯同周邊幾十道光輝，形成一層屏障，將整個人道神域阻攔在履道坊外。
同時，李浩成伸手畫出一面水鏡，觀察北京府內場景。
依法而成的水鏡先是映照出一片金紅霞光，接着又是一陣模糊，隱隱有潰敗的跡象，隨後又是在一道清光的沖刷下，重新凝練，其中霞光也是逐漸消退，顯露出貢院前的場景。
本來，人道神域已經成形，一切不到地仙境的法術神通都受到極大的壓制，以李浩成的道行，若想要知道科舉的情況，也只能像普通人一樣等待消息，但這些年來他對自己識海中玉符的研究一直沒有停止過，現在也算是小有成就，已經能夠藉助非常細微的玉符清光之力。
而受到清光加持的水鏡，不僅映照出來的鏡像十分清晰，擁有觀運之能，還音影具備，可以清楚的聽到被喊出的人名。
那些中舉之人的名字是從最後一名開始被喊出，這些名字先是由一位站在榜邊的小吏喊出，再由幾位修行武道的官差複述，這幾個官差依靠官職並沒有收到人道神域的限制，同時頗有默契，一同出聲后，頓時壓下周圍的聲響。
而周邊圍繞的百姓，聽到喊名字開始，也是頓時寂靜，先前的吵鬧不復存在，畢竟這裏的人太多，有大多數是凡俗之人，離得稍微遠一些，根本看不清榜單名號，只能靠聽來獲取信息。
雖然他們知道，哪怕自己吵翻天，也不可能壓下幾位武道修士的嗓子，但尊崇的心理還是讓他們不再出聲。
略顯安靜的環境，讓名次和中舉人的名字清晰的在小半個北京府內響徹，而隨着聽一個又一個的名字那些官差嘴裏齊聲蹦出，安靜下來的人群中，又是出現了小範圍的沸騰，不時有人大吼道：「我中了！我中了！」
這些名次靠後的中舉之人，大多是些平民百姓，年輕一些的，聽到自己的名字后，或是手舞足蹈，或是放聲大哭；上了年紀的，則是百感交集，承受力好一些的，只是淚水不斷的從眼眶中流出，承受能力差一些的，直接一口氣喘不上，昏死過去。
不過不管中舉的人是個什麼情況，在李浩成水鏡映照之下，都可以清楚的看到，隨著名字被念出之後，那周圍繚繞這金紅色光焰，其中盤旋遊走着一條細小游龍的榜文就是生出變化，游龍張嘴吐出絲絲縷縷的紅氣，匯通北京府上空的願力，化作一團肉眼難見的赤色火焰落在那些中舉之人身上，小幅度的改造他們的體質，將他們的智慧明光錘鍊了一遍。
隨着喊名的繼續，李浩成又是發現，面對不同的人，榜文生出的火焰，也是有不同的效果。若是凡俗之人，經過火焰洗鍊，可謂是脫胎換骨，具有了修行的可能，同時氣數也是同王朝隱隱有了聯繫；若是世家子弟，直接放棄洗鍊身體的一部分，專攻於他們頂上氣數，催生出種種異象來。
「一榜映出人心百轉，也收攏了世家英才啊……」李浩成剛剛感慨完，就是聽到一個名字：「第四十八名……陳元，陳中謹。」
素舒的文神神位穩了！李浩成眼中流露出絲絲的喜意。
雖說大唐王朝土地廣袤，擁有的城池不知有多少，可這億萬黎民之中六年一次的鄉試，每次只錄取一千零八百人，除去皇都佔據兩百名額外，四大正府總共佔據四百八十名額，最後四大次府總共佔據四百個名額。
一方正府之地，在六年一次的盛會中，佔據第四十八名，對於平民百姓而言，已經是天大的驚喜。
畢竟陳元這段時間的經歷，本就具有一定的爭論性質和傳奇性質，而在他這段時間經歷中扮演重要角色的素舒，自然也會隨着陳元的經歷傳播，而在世間傳唱，有了這個基礎，再加上從北府文安公那獲得的令牌，素舒在九洲的文神之位，自然是穩了。
「不過，言論這種東西，還是先下手為強的好。」李浩成望着陳元頂上脫胎換骨的氣運，又是想起幾日前的事情，毫不猶豫就是叫來靈霧山在此地的執事，囑咐幾句后，繼續觀察其中變化。
中舉人的名次逐漸喊到前十，此時原本在榜文中盤旋遊走的小龍頓時立起身子，每次吐出的赤色雲氣中也是帶上了點點金光，落在舉人身上后，頓時激重重異象，或是赤霞，或是雲霧，或是祥雲。
其實從第二十名開始，中舉之人就基本是世家之人，前三更是被世家包圓，第一名的名字被傳唱出來后，頂上氣數更是化作華蓋，籠罩四方，壓制其餘舉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