597 會去找你的

597 會去找你的

從上了床,我就沒有怎麼睡着,老是感覺到恬恬推開大門進來了。可是,等來等去,也沒有等到她的人影。我兩隻耳朵支楞著,聽着大門那裏的動靜,可是,一次次的希望,又一次次的失望。

恬恬不會騙我的,她一定是抽不出身過來。眼看着天就亮了,我才模模糊糊的睡着。就在這時,響起了敲門聲,很響,也很急促。這一定不是恬恬,她如果要來,絕對不會用這麼大的力氣敲門的。

我下床還沒有出去,就聽到我爸爸出去了:「誰呀?」

「是我,恬恬是不是跑你們家來了?」是恬恬爸爸的聲音。

我開門出去,就聽他正跟我爸爸說着:「這孩子,昨天晚上回家以後,就說是你們家醜兒從廣州回來救了她。我不相信,就說丑兒能有這麼大的神通,這麼快就從廣州回來了?她說是真的。我也就信了。後來,她就說這次要跟着你們家醜兒去廣州,我讓她把和劉虎之間的事情處理好了再去,現在就和丑兒一塊離開,會讓劉家挑理。結果,她就和我吵起來了,又哭又鬧的。」

我趕緊找了個凳子讓他進院子裏坐下:「大伯,你慢慢說。後來怎麼樣了,她是怎麼從家裏出來的?」

原來,恬恬回家后不久,就和她爸爸發生了激烈的爭吵。後來真的是哭了,因為她爸爸不同意現在就跟着我離開村。她爸爸說:「孩子,劉虎現在是死是活還不知道,你走了,萬一劉虎再來跟我們要人,我和你媽可怎麼辦?到時候,怕是要把我們的老命搭上。」

「爸,劉虎以後再也不敢來咱們家裏,這次他就是不死,也會成為殘廢。你不用怕他,萬一再來胡攪蠻纏,你就給我打電話,我和丑兒接着就能趕回來!」

恬恬爸爸還是不同意,最後也和她瞪了眼:「不行,你和劉虎不離婚,就永遠是他家的人,他什麼時候都有理由來我們家,你如果一心要走,那就先把我和你媽毒死發喪后再走!」

恬恬也是有點小倔脾氣的,她的眼睛裏「嘩嘩」地流着淚水,說道:「爸,你也太自私了,從來就沒有為我想想。如果劉家永遠不和我離婚,那我還要在家裏待一輩子嗎?」

「那是不可能的,不是說兩年不在一起,就會自動判決離婚嗎?」

「兩年,你要我在家裏待兩年?那我跟死了有什麼兩樣?你如果這樣逼我,我現在就死給你看!」恬恬急了,大哭着說道。

「你死吧,這麼不孝的孩子,死了我都不心疼!」恬恬爸爸說道。

恬恬一聽,眼裏的淚水立刻止住了,她不認識似地看着爸爸,然後,「啊」了一聲,就往外跑去。恬恬爸爸還生著氣在後面喊道:「你去死吧,別再回來給老子丟人顯眼!」

恬恬一頭扎進了茫茫的黑夜中。

恬恬爸爸講述完以後,我對他說:「大伯,你不是不知道恬恬的性格,雖然平時不言不語的不惹你們生氣,可是,她的性子絕對剛烈。你先回家照顧大媽,我去找恬恬。」

他跌跌撞撞的往外走去,到大門口的時候,還回頭囑咐我說:「好孩子,你可一定要把恬恬找到呀,你告訴她只要她好好的,她就是跟着你出國我都同意!」

他走了以後,我就對我爸說:「我去池塘那裏看看,說不定她就在那裏散心那。」

我爸問我:「丑兒,你身體行嗎?不行我跟你去吧。」

「我已經完全沒事了,你在家休息,有事我就給你打電話。」說完,我就獨自一人往池塘走去。

也不知道是什麼原因,當聽到大伯說恬恬跑出家以後,我就感覺恬恬要麼是在池塘散心,要麼就是在樹林里坐着。他為什麼沒去找我,可能是感覺到不好跟我交代。她要理清頭緒后,再做決定。

我先進了小樹林里,這個時候,已經是黎明了,各樣的景色都能看得清楚了,我找著,喊著,但是,四周都很安靜。樹林里沒有,我就去了池塘。

沿着池塘邊走着,還不時地往池塘里看一眼。以前的時候,每年都有落水淹死的情況發生,不知道現在是人們的安全意識增強了,還是到這裏來玩的人少了,今年還沒有聽到有人落水的事。

正走着,在一個滿是黒泥的斜坡上,我發現了有什麼東西滑進池塘里的跡象,而且,在周圍還有濺出的大片的水漬。我停下來,仔細的觀察著,就發現了腳印。

這不是什麼東西滑進池塘里了,而是一個人不慎滑倒跌落進了池塘里。想到這裏,我的頭皮一陣發麻,心也像是被人揪住了似得,一下子緊張起來,難道是恬恬?

想到這裏,立即給我爸打了電話,告訴了他我的想法,同時,讓他去通知恬恬的爸爸,再找些木筏、輪胎來打撈。

因為是清晨,都還沒有起床,但是聽到有人落水的消息之後,陸陸續續的就有人來了,有的抬着木筏子,也有扛着充滿了氣的大輪胎。他們也沒有蠻幹,而是聚集在那個打滑的地方,議論了一番,這時,有人就分析說:「這個人一定不是自尋短見跳進去的,而是不小心滑倒后跌進去的。因為如果想尋短見的話,就一下子跳進去了,不會濺的岸上到處是水。」

我沒敢說恬恬找不到了,他們看着問我的時候,我就說:「我也感覺是這樣。」

這個時候,人越來越多,當然也有是來看熱鬧的。我爸來到以後,就催促大家快點進池塘撈人。人們就把木筏或者是輪胎扔進池塘里,然後,再跳到上面,用木棍、拴著鐵鈎子的繩索開始打撈。

我看到恬恬的爸爸也來了,他蹲在一個地方,抽著咽,看着池塘里忙碌著的人們。

我站在一個木筏上,圍着落水的周圍用一根頭上綁了鈎子一樣的樹杈,在水裏面慢慢地挪動着。鐵鈎子很容易刮到人的身體,這種樹枝子的鈎子,不會在屍體上留下任何的划痕。

忽然,在里落水五六米的地方,有人喊叫起來,說是下面的鈎子上像是有東西,大家就都聚攏過來,相互囑咐著慢一點,就往外拉繩子。這個時候,人們也都做好了準備,只要發現是人,就用手撈上來。

慢慢地,屍體往上漂浮着,在很深的地方,我就看到了恬恬的衣服,淺紅色的上衣和藍色的褲子,在水中一點一點的往上漂著。

當看到恬恬那熟悉的衣服時,我的眼前一黑,差點從木筏上掉下去。真的是恬恬,是她被淹死了。

恬恬被抬到了岸上,她躺在那裏,很平靜,那條又長又粗的辮子隨意的斜躺在地上,臉色又黃又白,這時,他爸爸走了過來,人們都閃在一旁,他蹲在恬恬的跟前,嚎啕一聲:「孩子,是我害了你呀,我該死!」

他大哭了一場之後,有人就把他扶著回家了,不過,他臨走的時候,傳話過來:「把恬恬抬回家,要給她買最好的衣服換上,請木匠做最好的棺材,再送她走。」

大家要用木筏子抬她回家的時候,我伸開胳膊把人們擋住了,然後,彎腰把恬恬抱起來,邁著沉重的步子,慢慢地往她家走去。

從恬恬的嘴角里有水流出來,彷彿是在和我說着什麼,我一邊走着一邊凝視着她的臉:「恬恬,你真是個傻姑娘,一個人就這樣走了,留下我一個人在世上,你就放心嗎?恬恬,去了天堂以後,給我佔個地方,有一天我會去找你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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今夜為你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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