584 不是來做壞事的

莫爽掏了一支煙給我，還殷勤地給我點上，然後就又坐在沙發上，不時地抬頭看看我，欲言又止的樣子，我就對他說：「莫爽，有事就說。一會兒去市場的人回來還要商量明天接待外商的事。」

莫爽這才說道：「大哥，我想上白班。夜班太寂寞了。」

「夜班不是還有孫大明嗎，又不是你一個人，你有什麼寂寞的？」

「孫大哥是老鄉，挺照顧我的，可是，他不太說話，喝完酒要麼就是打呼嚕睡覺，要麼就是看電視，我們就跟有代溝一樣，根本尿不到一個壺裏。」他說。

「老孫比我們大不了幾歲，怎麼還有代溝了，我們交流挺好的。」

「還有一個事，我也得給你說實話。那天員工大會的時候，我也看到了，你這裏還真是美女如雲，一個個長的就跟那剛開的鮮花一樣，我是欣賞不夠。可是，晚上都睡覺了，看不到一個。我要去六樓宿舍巡夜，老孫也不讓去，說是有紀律，沒有找我們的，也沒有打架鬥毆的，是不允許去那裏的，說容易出事。」聽他的口氣還和大林一個德行，都是願意欣賞美女。可也是，哪個正常的男孩子不喜歡漂亮的女生，只不過有的能說出來，有的卻悶在心裏。其實，給我的感覺，說出來的只是感覺嘴賤一點，不一定動真格的，反而那些不說的，卻是跟個悶狗一樣，不聲不響的凈咬人。我就應該屬於後者。

於是，我就問道：「怎麼，你在咱們那裏沒有看到過女的？」

「見過，那可不是一個級別。咱們縣城的女孩子也多了，可是，怎麼也是土不拉幾的，哪有這裏的女孩子洋氣。你看看，哪一個都是白嫩白嫩的，我可真算是開了眼了。對了，剛才那個女孩子叫啥，就跟身上有電一樣，那種光環太耀眼了，晃得眼睛都睜不開。哎呦，大哥，你在這裏可真是有艷福呀！」

莫爽說的讓我只想笑，唉，愛美之心人皆有之，我告訴他說：「我可以跟大林說一下，讓他把你調成白班。不過，我可是告誡你，這裏的女孩子可都是有見識的，你一定不能亂來，不然，到時候了別說我沒有告訴你，後悔都來不及。」

「你放心，這個我懂。我也只是欣賞而已，並沒有別的意思。」

「那好，我先跟大林說一聲，但是現在不一定接着辦，因為他也要找個借口什麼的，不然別人會有看法。」我說他點頭稱是，然後就走了。我看着他離開，心想這個傢伙還挺有意思的。口無遮攔，以後不要鬧出一些笑話就好。

在晚上吃飯的時候，小葛才有時間和我把與外商的接觸經過說了一遍，吃完飯，我們就和潘卓婷一塊去銷售科辦公室商量了一下明天該怎麼接待。潘卓婷就說：「陽陽董事長不是都說了嗎，我們照着她說的做，肯定沒有問題。」

「她只是說了一個大方向，有些細節問題，我們還是要想的周到一些。比如說，我們去接他們還是人家自己來？來了以後抽什麼煙喝什麼茶水，還有，要不要上點果盤什麼的？」我說。

小葛大大咧咧地脾氣又上來了：「你現在是堂堂的大經理了。怎麼一點進步也沒有？你說的這些東西都是必須有的，而且還是要最好的，他們可以不用，但是我們不能不準備。這個你就不用操心了，明天一早我去市場賣，保證水果新鮮。你就安排去酒店接他們吧。」

我一摸後腦勺，很為難地說：「這外國人，我可怎麼跟他們交流？見一面都感覺神秘，更沒法攀談了？再說，一個關鍵的問題，我也不認識他們呀？」

「意大利人有兩個，一男一女，還沒有弄清楚是情侶還是同事，翻譯一名，是從當地雇傭的，說話拉呱就跟翻譯說，不用搭理外國人。」小葛說着，小手臂還一忽閃一忽閃的。

潘卓婷這時候說：「小葛，我看明天你帶人去接外商，這樣才顯得順理成章，一個工廠老闆親自去，也有點太興師動眾了，還是保持點矜持為好。我去買剛才說的那些東西。」

小葛只好答應下來，我很感激地看了潘卓婷一眼，說道：「那就這樣決定吧，明天讓大林開我的車去接他們，小葛帶路，我在接待室坐等。中午需要安排吃飯，我們就去市裏最好的酒店。」

萬事開頭難。小葛曾經給陽陽當過秘書，經歷的這種場面多。所以一副成竹在胸勢在必得的架勢，我就顯得格外緊張。不過，後來我也想，都是人，兩個肩膀上扛着個腦袋，只不過長相不一樣，智商應該也差不了多少，誰怕誰呀。

這樣想了以後，也就有點心定氣閑了。再說，又不是我一個人孤軍作戰，明天讓汪總、方經理都參加，再加上潘卓婷和小葛這兩員女將，還能讓這兩個洋鬼子跑了不成。

晚上睡覺前，我又給恬恬打了個電話，問了一下有沒有情況，這一下可讓恬恬把我問住了：「丑兒，你最近是怎麼回事，老是打電話給我，以前你可是十天半月的也打不了一次。看來你是真得想我了。」

我只好哼哈了一聲，然後說道：「當然是了，好了，你沒事就好，掛了睡覺吧。恬恬，無論有什麼事情，都要及時給我打電話。」

掛了電話以後，我就安心的上床了。

後來聽到了輕輕地敲門聲，我不由的睜開眼睛，伸長了耳朵。我想不到會是誰，因為自從一樓的浴室改建后，潘卓婷從來沒有再來過我的房間洗過澡，特別是大林和小葛住在我的隔壁，也多有不便。都這麼晚了，會是誰呢？

不管是誰，都是要開門看看的，裝作聽不見也不好，說不定找我有什麼急事那。於是，我就下床去開門看個究竟。打開門以後，還沒有看清楚是誰，門就被人從外面推了一下，接着就彎腰鑽了進來，當來人立即把門關上，依靠在上面的時候，我才發現是潘卓婷。

她只穿着一身白色的運動裝一樣的衣褲，一隻手捂著胸口喘息一番后，才說道：「哎呦，可嚇死我了。」

「你怎麼了，又不是第一次進我的房間，至於這麼緊張？」

「現在跟以前不一樣了，我如果再來，他們就會說我是別有用心，會說我是勾引你，甚至還會罵我不要臉，是攀高枝。因為你現在是趙總的兒子。」她一邊喘息著一邊說道。

「這事有幾個人知道，再說我也沒有相認的打算。」

「這種事傳播的可快了，起碼大林和小葛知道，他們住你隔壁，會是第一個聽到我進你房間的人，沒事都會編出事來。」她說着，直接走到了我的衣架前。

我不明白她要幹什麼，既然她說的這麼嚴重，沒有要緊的和想做的事，又怎麼敢冒這麼大的風險？

這時，她才問道：「你的西裝呢，怎麼找不到？」

我掀開薄被，找到了西服，原來，睡覺的時候脫下來就扔床上了，沒有往衣架上放。她就把上衣拿起來，指著胸前的一些污漬說道：「在下面辦公室的時候我就看到了，可是，因為小葛在，沒好意思給你弄。你這是吃飯的時候，不小心灑上什麼東西了，太難看了。明天怎麼穿着見外商？」

說完，她就把西服鋪在沙發上，用毛巾蘸了水，在上面很仔細的擦了起來。

我以為是有什麼大事，原來就因為這點污漬，這麼緊張兮兮，剛進門的時候就跟要進來和我做壞事似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