570 夜深人不靜

回到房間，洗了個澡就上床了。朦朧中剛剛入睡，手機響了。我合著眼抓起手機，又響了一會兒才接聽，只聽對方喊道：「你咋才接電話呀，不好了，他們真的要來拆院牆了！」

我一聽，立即睡意全無，問道：「他們是人工還是設備？」

「挖掘機，小型的。已經開進他們公司了。我剛過去看了一下，大門又關上了。裏面也沒有燈光，好像在等時機似的。」孫大明說。

「好，我知道了，你看着點，千萬不能讓挖掘機開起來，咱們那點院牆，也就是幾鏟子的事。」我說。

掛了電話，我匆匆的穿上衣服，就出了門，剛要下樓梯，又回來敲了一下大林和小葛的房間門。大林瓮聲瓮氣的問：「啥事呀？」

「你快點起來，去製鞋廠大門口，有急事。」說完，我就先走了。

路過原來大門的時候，我看了一下，大門緊關着不說，裏面還真是黑咕隆咚的，什麼也看不見。他們把挖掘機開進去，又不動手，不知道在搞什麼名堂。有可能覺得現在天還早，在黎明時分最容易得手，因為那個時候，都睡得正香，我們還沒有發現，就已經完活了。

這樣想着，我就到了我們的大門，孫大明沒有在值班室，我順着院牆看了一下，原來他正坐在牆頭上面，彎腰低頭的往裏觀察著，我問：「什麼情況？」

「挖掘機在進去大門的地方放着，但是沒有人，值班室里也沒有燈光，不知道他們是睡覺了還是故意這樣弄。」孫大明說。

看着大林也從大門口進來了，我就對他說：「你先下來，我們去值班室湊湊情況再說。」孫大明就從牆上跳了下來，然後，一起回到了值班室。

大林就問：「出啥事了，連個安穩覺也不讓睡？」

「我也剛過來，聽老孫說說是什麼情況。」我說。

孫大明就說道：「明天開業，我算計着他們要拆院牆的話，有可能今天晚上會動手，明天給我們個好看，所以，我就特別留神。就在趙老弟放下車回去不久，我就聽到了一輛大卡車的動靜，我接着就跑了出去。就在大卡車進去保安關門的時候，我看到了一台紅色的挖掘機還停放在卡車上。後來，大門就關上了，裏面的所有燈光也都滅了。不知道是啥名堂。」

我點了一支煙抽著，說：「很明顯，我們今天又是佈置舞台又是掛燈籠的，他們知道明天我們要開業，所以，今晚把院牆給拆了，因為那個叫夏總的那天去找我，我沒有給他好臉，他臨走的時候，讓我等著瞧。」

大林點頭說：「有道理。說明這個夏總還是想給我們點顏色瞧瞧，以後他說什麼就是什麼，讓我們怕他。」

我說：「明天是個很關鍵的時候，如果早晨起來，發現院牆被拆了，勢必給我們的開業慶典蒙上一層陰影。所以，我們一定要阻止他們。」

大林說：「挖掘機如果開動起來，別說我們三個人，就是三十個人也阻擋不住。估計他們不會像上次一樣，顧及我們的生命吧。」

「所以，我們要想辦法在他們沒有動手之前，把挖掘機給他破壞掉。」我說。

孫大明說：「咱們沒有炸藥，如果有，我過去連同那輛卡車給他炸掉。」

「那樣的話動靜就太大了，恐怕我們開業不成，還都得進去。」我說。

這時，大林說：「工地上有個幹活的挖掘機師傅我認識，我去找找他，只要是讓挖掘機發動不起來，他們不就是乾瞪眼？」

我贊成：「我和你一塊去，我去開車。」

大林從我手裏拿過車鑰匙，說：「你和老孫在這裏盯着吧，誰知道他們什麼時候動手？」說完，就去開車了。

大林走了以後，我也出去跳到院牆上看着，雖然到處漆黑一片，但是，我還是看到在他們值班室里有一點光亮，好像是點着蠟燭。這說明他們並沒有睡覺，在等待着時機那。挖掘機已經從車上開了下來，卧在那裏，就跟一輛坦克似的，隨着都可以進攻。這樣的龐然大物，拆堵牆，那就跟玩一樣，幾下就會夷為平地。

等了不到一個小時，大林就接着那位師傅來了，還帶着一把大扳手。他進門就說：「打不起火來真是太簡單了，十分鐘搞定。」

現在的問題是怎麼靠近挖掘機。大林想了一會兒說：「我和我這位大哥跳院牆進去，最好是去個人，到他們值班是那裏看着，一旦有人出來，就扔個石塊。我們不能讓他們發現，一旦發現，他們發動起機器來，我們就是搭上命也攔不住。」

孫大明說：「我去，只要有人出來，我就先把他劈了再說。」

我說：「老孫，你還是留在這裏看着吧，我去。」又對大林和那位師傅說：「你們放心的弄就是了，我一定會把他們看好的。」

這樣做了分工以後，我首先從牆頭上跳了進去，然後，輕手輕腳的走到值班室那裏，透過窗子，看到裏面有四個人，正坐在沙發上喝酒，茶几的一個空酒瓶上面，點着一根蠟燭，火苗一竄一竄的燃燒着，發着紅彤彤的光，我又回來，在牆根底下，向他們擺了一下手，他們兩個就都跳下來，貓著腰往挖掘機那裏走去。

我又回到值班室，站在一旁，從窗子裏看着他們的一舉一動。兩個保安，一個開挖掘機的，一個開卡車的，他們電燈也不敢開，能有什麼好事嗎？他們都喝的有點大了，只聽一個保安說：「兩位兄弟，我可是告訴你們說，今天晚上這個錢不好掙。你們不知道，那邊的人不好惹，那個經理有很深的背景，上次我們還沒有動手，警方就來人把挖掘機給扣了。趙經理還會一手，身手不凡，因為他有功夫，幾個手下也是能文能武的。弄不好錢掙不到，別把小命搭上。」

對面的人已經喝的說話不清了：「兄弟，你這不是滅自己的志氣長他人的威風嗎？夏總出了比平時高兩倍的錢，我們也聽說了他們不是善茬，不然，我們兄弟早就幹完活走人了，誰還在這裏熬著喝酒，就是想等凌晨的時候，出其不意，把院牆幾下子撥拉倒，就立即上卡車走。等他們發現的時候，我們已經回家了。人不知，鬼不覺的就把錢賺到手了。」

兩個保安就嘿嘿的笑，說但願像你們說的這麼順利吧。

忽然，有個人站了起來，晃晃悠悠地往外走，我立即把準備好的小石子扔到了挖掘機上，發出了「當」地一聲，大林和那位師傅就立即隱藏了起來，我也立即閃身貼到了值班室的一側。那個人出門以後，沒走兩步，就解開褲腰帶，「嘩嘩」地撒起尿來。

他小便完，又晃晃悠悠的回去了，大林他們就又忙活起來。

很快，大林過來，拉了我的衣服一下，我們就沿着進來的地方，扳住牆頭，就翻了上去，然後跳到了我們這邊。

回到值班室，我說讓師傅喝點酒再走，他說一早還要出工，讓大林把他送回去睡覺。我就立即掏出了五百塊錢給他，他說什麼也不要，並且說他和大林是朋友，還有讓大林幫忙的時候。最後，大林做主，抽出了一百塊錢塞進了他的衣袋裏，讓他買包煙抽。

我又問了一句：「如果他們發動不起來，需要多長時間能修好？」

「這個怕是要去修理廠才能修好，需要專用設備。」他說完，就上了車。

他們走後，我問孫大明：「你這裏有酒有菜嗎？等大林回來讓他喝點，小葛不在，他一定敢喝，這些日子都把他饞壞了。」

孫大明說有，酒有兩瓶，都是從食堂拿來的，還有五香花生米，也有榨菜。我說那好，拿出來擺茶几上，我們先喝着。等大林回來，保證不用勸，他就會搶著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