239 雨夜深情

陽陽從浴室出來，就招手讓我過去。我沒有猶豫，站起身來跟隨她進了她的房間。她進去后，就坐在了床一側的沙發上，然後問我：「小趙，說說你有什麼打算？」

我就對她說：「我現在還沒有打算。」潘卓婷問我的時候，我就是這樣說的。不過，潘卓婷是想讓我和她進一家公司。

「公司是干不下去了。你也看到了，所有的車間、設備、成品還是半成品都沒有了。只剩下了辦公區和生活區的幾幢樓房。如果是生產事故，我不但可能坐牢，還要交一筆罰款。對於訂單沒有完成的，必須要給對方賠償金。所以，就是把這幾幢樓都賣掉，也不夠陪違約金的。我家是真正的一無所有了。」

我說道：「現在公司還需要我，我也不能走，等你們趕我走的時候，再做打算吧。」

「公司里現在的保安和工作人員，我想用不了多久就要解散，到時候把大門一鎖，就那樣吧。誰願意進去偷就偷，誰願意進去搶就搶，不管了。」說到這裏，陽陽往沙發上一靠，沉默起來。

我重複了和齊阿姨說過的話：「大姐，齊阿姨把我當兒子，你把我當成弟弟，我從來沒有想過要離開你們。現在陷入了困難時期，我就更沒有理由走了。」

「你總是要走的，我們拿不出錢來付給你工資，你不掙錢還願意留下來嗎？」陽陽看着我問道。

「我能留下來。當然我會出去打工，或者是去做生意，甚至還能養活你和齊阿姨，這一點我想我還是能做到的。」我是發自內心說出來的。

我看到陽陽有點激動，她的嘴角動了幾下，伸出一隻手給我。我把手放在了她的手上，她就抓住往她的面前拉了一下，我站在了她的身前。她揚起臉，說：「拉我一把。」

我往上一提，她隨着就站了起來，然後就伸開雙臂，抱住了我的腰。我還沒有反應過來要怎麼辦的時候，她就已經鬆開了手，然後，低着頭坐到了床上。這時，她問我：「小趙，夜裏我在車上坐着的時候，看到你讓恬恬也進到了車裏，我還以為你會把她一塊接到家裏來那。你為什麼沒有讓她來？」

我說：「她被煙嗆著了，我找了她好久才找到她。後來她就回宿舍了，和嫣然在一塊那。」

陽陽點了一下頭，又若有所思的說：「你們沒有商量一下，以後怎麼辦？」

「這有什麼好商量的，對於將來，還是一片渺茫。如果沒有能力，也只能是回家。然後結婚生孩子，這一輩子也就過去了。沒有太大的奢望，就是過平常日子就行。」我說道。

陽陽聽我講完后，好久沒有說話，忽然她對我說：「就這樣吧，你去睡覺吧。」

陽陽忽然不開心起來，我不知道哪句話說錯了，於是就低頭看着她：「大姐，難道我說錯話了嗎？」

「你沒有，本來就應該是這樣，都是我多嘴。你和恬恬青梅竹馬，她為了給你保住貞潔，不惜把頭顱往前上撞，你為了救她，更是冒着生命危險。你沒有說錯什麼，是我多想什麼了。」她說完，就滿身倦意地躺在了床上。

我站在床前，並沒有離開，而是對她說：「我給你按摩一下吧。」

陽陽說：「還是算了吧，你今天給我按摩，明天給我按摩，又不能給我按摩一輩子。不過，今天晚上多虧了你，如果只有我和媽媽在家，還不知道會發生什麼那。」

我說：「你放心吧，以後我哪裏也不去，能夠保護好你們的。」

陽陽這個時候，又對我伸了下手，我就走到她的面前，她把手放在我的手心裏。我輕輕的攥住，她說：「有你在，我真的是有種安全感。小趙，你還不如我大，但是，你卻已經能保護別人了。真的希望你永遠在我們家裏。但事實是不允許的，因為你有心愛的女孩，你有和她結婚生子的打算，你早晚都會離開我們的。」

陽陽今天晚上怪怪的，老是提起我和恬恬，而且還心灰意冷的。我輕輕地攥着她的手，並且不停的在手裏撫弄著。過了一會兒，她把手抽回去，說道：「你去睡覺吧，今天晚上我也覺得好累，早休息了。」於是，就慢慢地閉上了眼睛。

看到她這樣，我只能轉身離開了。

回到我的房間以後，我把陽陽說過的話過濾了一遍，她突然讓我回來睡覺的原因只有一個，那就是因為恬恬。特別是我說到我沒有太大的奢望，將來結婚生子，過着平常人的生活就心滿意足了的話以後，她就一下子更是打不起精神來了。難道是她對我有了什麼想法？

後來，我又自嘲的笑了：我這不是在白日做夢嗎？陽陽的公司雖然被火燒了，但是，瘦死的駱駝比馬大。陽陽還是大戶人家的女兒，還是有姿色、有氣質的大家閨秀。她是被我今天晚上收拾那四個無賴的舉動感動了，或者說是一種感激，我竟然還想入非非起來了，這可真是有點癩蛤蟆想吃天鵝肉了。

我躺着，反正也睡不着。因為心裏挺亂，對於今後的路真的感到迷茫。陽陽在我的心中，就是女神，不容褻瀆，更不容許被人欺負。可是，明知道不能走進她的心裏，我還對她那麼的痴迷，她的身上就跟有磁鐵一樣，深深地吸引着我。一個幾千人的總裁，一個有文化有修養的時代領跑者，我也真夠大膽地。不但思想上大膽，行為上膽子也漸漸的大起來。

反反覆復的睡不着，感覺憋悶，也覺燥熱的不行。就跳下床，往客廳外面走去。走過花園，直接就去了廳廊下面平時喝茶乘涼的玻璃桌前，然後，就坐在了一張椅子上掏出煙點燃一支抽了起來。

眼望着天上的星星，不知道我是哪一顆。嘴裏的煙霧吐出去，我深深的嘆了口氣。不曾考慮過未來，那是因為我沒有考慮的餘地。從心裏就想着和恬恬過一輩子了，哪還有跳出這個範圍再去考慮其它？所以，我不能騙別人，更不能騙自己。

突然，在我的身後響起了一個聲音：「這是一個鬼嗎？」

聲音雖然突然，但是我聽出是陽陽的聲音，一回頭，暗夜中她果然站在我的身後。我就說：「是有鬼，你不怕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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陽陽這時走到我的身邊，說道：「老遠就看到一個煙火，一明一滅的，真的像是有鬼在這裏。」

我就說：「睡不着，出來吹吹風。」

她說「我也是。你走了以後，就是睡不着，想這想哪的，就更是不能入眠了，乾脆起來出來走走吧。」說着就拿了把椅子，坐在了我的面前。天氣雖然有點黑，可是，還是能還看清對方的臉。她抬起雙手，把頭髮往後攏了一下，說：「天好黑呀。」

我說：「剛才天上還有月亮，這一會兒的功夫就沒有了。」話未落音，頓覺涼颼颼的。現在已經進入了秋天，晝夜溫差很大。白天的時候，絲毫沒有秋天的感覺。在我們老家，這個時候怕是秋衣秋褲都要穿上了，年紀大的早就把棉襖曬了一遍又一遍，一早一晚都要穿在身上了。

陽陽往我身邊靠了一下：「突然有點冷，怕是要下雨吧。」

我抬頭看了一下天空，說：「有可能。」

說下就下，頭上面的玻璃瓦噼里啪啦的響了起來，陽陽一下子從椅子上站起來趴在了我的身上，我伸開雙手就抱住了她。過了一會兒，她才抬起頭：「這麼響，嚇死人了。」但是，她沒有離開，還把手放在了我的頸項上，緊緊地摟住了我。